《沙漠海》平野牧云

2、二 老人

　　夜来香感觉脸上似乎微微有风沙拂过，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已经是星斗满天。
　　夜来香从地上爬起来，心下募然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荒漠，几块风化的蘑菇岩伫立在前方不远处。
　　一团团黑沉沉的影子赫然散布在这荒漠之中，近前一看，赫然是一只只沉船，仿佛这片荒漠就是一个沉船的墓园。
　　“该死的燕十四！”夜来香恨恨骂道，要不是燕十四穷追不舍，自己怎么可能掉到这种地方！
　　夜来香口中干渴一波波侵袭而来，四下张望，隐隐见远处有亮光，心中微宽，蹒跚着向亮光而去。
　　遥遥只见一间木板屋，地上升着一堆火，一个佝偻老头坐在火旁。
　　“喂——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夜来香见老人衣衫陈旧，满脸风沙之色，神情木讷，环视了一下四周，随意往火旁一坐，脱下靴子。
　　“嗯——这里么,就是沙漠海。”老头好像这才发现夜来香，含糊道。
　　“累死我了！你给我准备些吃喝来，再准备一桶水，我还要洗个澡。”夜来香伸了个懒腰，抽出一叠银票，丢给老头道，“嗯——这个给你！”
　　“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水和食物代表什么？”老人看也没看那些银票，漠然道。
　　“老头，你知不知道这些银票足够你到外面生活一辈子了！”夜来香瞪大了眼睛道。
　　“我只知道，在沙漠海，没有水和食物，一个人连几天都活不过。”老人淡淡道。
　　“你——”夜来香脸色一沉，就要发作，猛地一阵风沙卷了进来，只见一道人影站在门口，摇摇晃晃，赫然是阴魂不散的燕十四。
　　“你还没死？”夜来香眼中满是敌意。
　　“看来又让你失望了！”燕十四望着夜来香，吐了吐口中的沙子，冷然道。
　　两人四目相对，手紧紧按在了兵刃上。
　　“要打架，走远点！”老人往火堆中丢了根干柴，苍老的声音道。
　　燕十四眼睛一扫，目光直直落在老人背上的水袋，喉结一阵蠕动。
　　夜来香突然手一扬，匕首向燕十四射去，同时伸手就向老人背上的水袋抓去。燕十四暗叫不妙，如果给夜来香抢走水袋，在这沙漠中，恐怕自己就再也撑不过她了。
　　想到这里，燕十四避过夜来香的匕首，同时向夜来香伸向水袋的手疾刺而去。
　　这时，一股大力涌来，夹杂着风沙，伴着隐隐的海潮之声，燕十四和夜来香不由自主的甩出了木屋，二人一怔，见老人的姿势似乎就没动过。
　　这貌不惊人的老人功夫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老丈，你误会了，我只是见有人要抢你的水袋，所以才出剑的。”燕十四知道眼前之人功夫深不可测，毕恭毕敬道。
　　“什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怎么知道我要抢老人家的水袋？”夜来香讥讽道，说着冲老者嫣然一笑。
　　“哼——要吵架的话，也走远点！”老人头也不抬道。
　　燕十四和夜来香相互看了看，暂时闭上了嘴。
　　“见过老丈！在下燕十四，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送在下一个称号侠骨丹心。”燕十四站在屋外。
　　“燕十四？”老人听到燕十四这个名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燕十四，“你跟燕十三什么关系？”
　　燕十四微有些尴尬，“在下只是十四日出生而已，并不认识燕十三。”
　　“老人家，刚才多有冒犯，请问怎么称呼？”夜来香轻笑了一声，上前对老人道。
　　夜来香长得本来就不难看，对老人说话，声音突然温柔了很多，登时风情万种起来。
　　“我的名字已经很久不用了，不提也罢。”老人家目光投向那一只只沉船，似乎自言自语道。
　　“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等风沙停了，你们赶紧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们。”老人说罢，闭上了眼睛。
　　“这老人功夫奇高，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守在这样一个地方？”燕十四和夜来香站在屋外，各自盘算着，口中干渴，腹中饥饿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