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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年末学校开新年晚会,苏哲拉着秦青坐在第二排,绷着一张好看的脸,秦青忍笑到内伤。

      学校办的晚会和电视上公开播放的相比逊色许多,一群唱歌还跑调的女生在台上蹦蹦跳跳“我不想不想长大”,秦青差点就把苏哲当桌板拍着乐,被小孩一眼刀动作愣是慢了一拍,才悻悻的落了手。

      方远上台的时候,秦青正好抬头,眼里纵然是繁花似锦这一刻也就刚好剩下一个人,不多不少。娃娃脸的人T恤牛仔裤,脖颈挂着闪闪的字母W,秦青只觉得周围一片沸腾,女生的尖叫男生的口哨声。

      苏哲“哼”了声,拽住了秦青的手。灯光暗了下来,秦青偏过头看不清苏小孩的表情,只觉得狭长的凤眼里藏着给他的不平。

      真别扭。秦青偷偷的抿起嘴角。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唱的好听吧。”秦青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小小的骄傲,仿佛在说你看你看我们家的方远多厉害。

      不知悔改,苏哲心里的小人叹了口气,用力扯了扯手里秦青的手,平铺直叙道,“还行。”

      秦青眼睛里是光,苏哲又叹气想交友不慎。有人应景的喊着“安可安可”,台上扔满了花和荧光棒,方远歪着头装作听不清,少年的眉眼里是飞扬的神色,引起又是一阵“安可”声。

      “真当这是他的个唱了。”苏小孩一脸面瘫的鄙夷。

      秦青嘿嘿的笑,苏哲没忍住恨恨的揪着秦青的脸冲着他耳朵吼“秦二缺,二百五。”

      一旁的二缺装傻充愣。苏哲无语无奈,这人还真是。

      太执着的人像是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向上攀爬,以为抵达终点了,却连壳都被碾碎了,狼狈啊狼狈。

      “下面这首歌是《最佳损友》。”方远笑得天真稚气,猫眼熠熠生辉,秦青当时想他的心脏大概停了一秒来钟。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
      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
      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即使相处到有个裂口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
      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
      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
      多想一天彼此都不追究
      相邀再次喝酒
      待葡萄成熟透
      但是命运入面每个邂逅
      一起走到了某个路口
      是敌与是友各自也没有自由
      位置变了各有队友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
      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
      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又有没有挂念这旧友
      或者自己早就想通透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总好于那日我没有
      没有遇过某某

      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见某某。

      秦青想跟着方远的一年,他常常就被方远胁迫着去KTV,方远唱歌很好,温柔嗓音的和一张娃娃脸丝毫不符,每次必点的就是这首《最佳损友》,久了下来,秦青也能含混着用生涩的粤语哼这首歌,当时还被方远笑难听。

      两个人单独相处,秦青总会从方远那里听到关于聂衍文的事,青梅竹马,关系好的不得了,儒雅有气质,这构成了秦青对聂衍文的所有印象,总之也是一个天之骄子,和他这类人是没有可比性的。秦青有些气馁,但随之又有了侥幸,幸好聂衍文是他们的学长,幸好聂衍文对方远没有高于友情的情感,幸好他还能跟方远坐在一起听那个人说另外一个人如何如何。

      说秦青不羡慕是假话,但的确没有嫉妒,如果比自己好的就嫉妒,恐怕这辈子都没法过的安稳。

      一双手伸过来遮住秦青的眼。苏哲说“你别哭了,丢人。”

      秦青想说我在笑啊,喉咙里却像是梗了什么,闷闷的,一个劲的抽,心口疼得犯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方远的节目早就完了,又是一群乱蹦乱跳的小女生,几个人共着两个话筒嚎着“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能够有你的体贴。”

      秦青还抓着苏哲的手拽的更紧。天台的风刮过卷起了少年人的衣角,方远的手还纠缠在秦青的腰上,脸蹭在背上像只大狗,他说“秦青,要是我不喜欢小文了,我就来喜欢你。”

      一眼万年。果然是把一个人放在了心上,他说的真话假话统统是真话,再难过也有理由告诉自己撑下去,直到路无可退,身后早已是悬崖峭壁,你一个人却还在拼了死的战斗,粉身碎骨也无人理会。总觉得每件事情都是有回旋的余地,殊不知长情的是人冷酷的也是人。

      一句话本来不值几个钱,你相信了,才是最啼笑皆非的结果。

      苏哲脱了外套罩在秦青的头上,苏哲想秦青真像只小狗,忠诚的了不起,尤其是对方远,被赶走了还苦巴巴的蹲在原地等,让人特别想嘲笑,太执着的人。

      秦青由着苏哲牵出了会场,表演还没结束,舞台上拉拉弹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乐器,一看就知道是没消原声的,一群人滥竽充数。体育馆外的路灯都亮了,学校租的场地很大,两个人绕了几十分钟都没绕完,秦青埋着头跟着苏小孩走,面瘫脸的话越发显得少,很久才问了句“你好么”。

      语气比秋末的风刮在脸上还冷,但这就是苏哲了,十五六岁的死小孩一个。不像方远,一般的大小,又圆滑又老道,要么那么多人喜欢呢。

      秦青破涕为笑。苏哲权当他又犯病了,隔着自己的外套用力的敲了下秦青的脑袋。

      秦青捂着脑袋“嗷嗷”,苏哲撇过头去装作路人。两个小孩一路走,秦青被苏哲欺负,苏哲欺负秦青,路灯投射下来的光把两个人的身子拉得很长,扭曲在一起,总有点矫情。半懂半不懂的年纪还是最好的,世俗里总也缺不了无心人看不到的温情。

      秦小人为数不多的温情被方远掷了,苏哲却看到了。但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相对时候的情感波动,和你愿意为对方付出的底线总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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