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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懵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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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坐在紫镜天房内的茶桌旁,挥去了宫人。天瞳静静品茶,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恐怕都在忙着内部,边境并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紫镜天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戒指,“都在蓄势待发等着看。我们也得加紧速度了。”
夏荆点头。“最近皇上对太子的放纵颇有不满,恐怕早有另立之心。朝上明着分成了太子、五皇子、七皇子三党,也都开始筹备了。”
“我们也要快点了。”紫镜天转头看着天瞳。
天瞳头也没抬,“我已经告诉御医监那边准备了一些稀有药材,随时都可以有治痴傻的药。”
“可是……”夏荆有些担忧,“虽这么多年我们自己揽了势力,但即使突然恢复了心智,在短时间内树立威信再拉拢人气,也是个问题。”
“这也是我赌的地方。”紫镜天抿了口茶,“这是步险棋。虽看着他们斗,可自己,也有不好办的地方”
“自己的树没法子短时间内长得高,那就砍倒其他的树。”天瞳拄着下巴,云淡风轻道,
“五皇子那边不足为惧,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收拾他。太子的弱点是什么?”
“太子……”夏荆略略思索一番,恍然大悟,“静妃!”看着紫镜天,“前几天青涯送来密报。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夏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交给紫镜天。
紫镜天略略一读,眉峰皱了皱,随即邪魅一笑,“这个大哥还真是易发情。”
天瞳撇撇嘴。这厮到是记得这话。轻咳一声,“那就靠这个坎了他就好了。”
夏荆笑道,“夜侍读还真是想的到。”
“我就是看他那眼神,有这种感觉罢了。也不过猜猜。”
夏荆点头,收了笑,“太子到也好办。只是……七殿下。实在是个劲敌。”
提到紫镜轩,紫镜天也不禁皱眉,“我这个七弟的确不简单。”
天瞳没说话。对付紫镜轩的办法,她不是没有。只是……一想到他温暖如春的笑容,她就不忍去对付他,即使这是必须的,这只是早晚的事。
紫镜天墨色的瞳仁里映着低头思索的人儿,一眨不眨,幽深如潭水。天瞳抬头便正好撞进这不明其意的眸子里,竟有丝慌乱的别了开。紫镜天轻笑,“不知道我们夜侍读可有什么法子?”
“我一个女子知道什么。有本事自己想去。”天瞳故意挑高音调,来掩饰自己心中的颤动。
夏荆插嘴,“七殿下根底厚,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这事儿倒也需从长计议。”
紫镜天盯了天瞳一瞬,转而恢复了一贯的模样,“阿荆,把无痕叫回来吧。”
“好。”
“无痕?”天瞳抬头,“玄无痕?”
“怎么?夜侍读不知道?”夏荆看看紫镜天,见他点了头,便向天瞳解释道,“四殿下手下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暗卫。玄无痕就是玄武暗卫。剩下的,则是青涯,白寂天,朱砂。”
“天下第一公子都是你四殿下麾下啊。”
紫镜天但笑不语。
天瞳挑眉,到是一扫方才的抑郁,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我先去歪一觉,你们慢慢谈吧。”
紫镜天拽住天瞳的胳膊,将她拉回了座位,“我们也要散了,时间太久让人怀疑,你就在我这儿睡吧。”
“又是怕人怀疑?”天瞳瞪了紫镜天一眼,抽了袖子,也不管夏荆还在,就自顾自的走向榻边,歪着躺了。
夏荆目瞪口呆。愣怔的看着盯着那个榻上身影的紫镜天。紫镜天笑着摇摇头,“阿荆,今天就这样吧。”
夏荆点头,起了身。走至门口,与紫镜天交换个眼神。“四殿下要听侍读的话哦。”
“恩恩!夏哥哥也要常来看天儿啊!天儿还要吃夏哥哥带的桂花糕呢!”
“好。”
送走了夏荆,紫镜天才回了房。慢慢踱到榻边。榻上的人儿已经睡熟。长长的睫毛掩住了昔日眼底的清冷,被呼出的气息吹的微微颤动,脸颊有些微红,朱唇稍翘,丰满欲滴。紫镜天坐在榻旁,将一缕发丝轻轻揽入手中,眼神沉静里闪着波光。盆中的蝴蝶兰已绽开了第一朵花,红艳的花瓣张扬的摇摆,像极了炭火的焰心。火焰愈烈,墨色的眸子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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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穗抱着书从书司监出来,“多谢翠萍姐姐了。要不是姐姐你,我也借不到书。”
“香穗妹妹你就别客气了。”翠萍提了提裙摆,“哦,对了,有句话,我得跟你提一声。”
“什么?姐姐只管说就是了。”
翠萍招呼着,在香穗耳边低语了几句。香穗睁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这……”
“哎呀!你也不想想,被我们主子看上了那是多大的福分。更何况,只是切磋一下诗画。”
“使不得的!使不得的!”香穗紧忙退到一边。这个太子虽是高位的人,可是他的好色却是人人皆知。此次找了绝色的侍读去,又怎么可能只是切磋诗画这么简单?
翠萍挑眉,一脸不屑,“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了,就算是夜侍读自己,能忤逆我们太子么?别不识抬举。”
香穗稳稳心神,不由抱紧了书,“是。香穗知道了。”
“这就对了。”翠萍笑的十分灿烂,“放心,你们殿的侍读出头了,你才有机会出头。难不成等那个傻皇子?”
对于翠萍的出言不逊,香穗敢怒不敢言。谁叫翠萍是太子那儿的红人呢?
“香穗明白。这就去回话。”香穗欠身,赶紧提步快速离开。
翠萍看她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向着镜远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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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穗匆忙赶到天瞳的房间,“侍读。”香穗见没有人应,又轻轻敲敲门板,“侍读?侍读,奴婢香穗。奴婢进来了。”
香穗推了门,只见熏香炉还是燃着,天瞳已不在了。香穗将书放在桌上,回身叫道,“香菱!香菱!”
“诶!来了!”香菱迈步进来。“香穗姐姐,怎么了?”
“侍读呢?”
“侍读?刚看见她和殿下、夏大人进了殿下的屋子了。要去叫么?”
“不用。不用……”香穗像抽了力气似的倒在椅子上。
“姐姐这是怎么了?”香菱赶紧倒了杯茶过去。
“太子殿下让咱们侍读酉时去镜远殿。”
“什么!”香菱惊得叫了起来。
“小祖宗,你轻声点!”香穗连忙上去捂了香菱的嘴。
香菱压低了声音,“怎么办?太子殿下叫侍读去……肯定……”
“肯定是盯上侍读了。侍读要是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香穗又歪在椅子上,“我们不能把侍读害了。”
“就是啊。”香菱坐到香穗旁边,拉住香穗的手,“侍读待咱们不错。虽总是冷冷淡淡的。前些个儿,我痱子病又发了,侍读没说什么,却给我去要了药。怎么说,咱们都不能对不起侍读。”
“我也知道。”香穗反握住香菱,“我先压下了翠萍。”
“可是……要是侍读今儿个不去。恐怕明天他们就会来问姐姐的罪了!”
“哎。我怎么样也是镜天殿里的人。他们也不至于做什么事。最多就是打个板子。”香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先瞒了侍读……”
“瞒了今天说不定人家明天就到家门口请了。”一声清冷带有笑意的女声传了进来,天瞳推门而入。午后的阳光散碎的洒在她淡蓝色的褶裙上,光影泯灭。
“侍读。”
“侍读。”
香穗香菱赶紧起来福身。
“侍读……侍读不知道。这镜远殿……真的不能进。”香穗竟有点磕巴了。
天瞳笑意不减,歪回了香妃椅上,香菱又忙倒了茶奉着。“都找上了,躲也躲不掉。那就去好了。”
“侍读!”香菱也急了,“侍读不能去啊!”
“难不成让香穗挨打?”
“侍读。”香穗跪了下来,“香穗是奴婢,被打没什么的。侍读一去……一去就……”
天瞳看着两个一心一意的丫头,心头感动,扶了香穗起来,“放心。我既然说去,就有保全自己的法子。没事的。”
“侍读……”
“没事的。相信你们侍读我的能力就好了。”天瞳啜了口茶,“酉时是吧,到时候叫我下吧。”天瞳还是不大懂得怎么计算古代的时间。
“是。”香穗点头。
“你们先去歇着吧,我刚在殿下房里睡过了,现在也没什么事。看会儿书。”
“是。奴婢们就在外面,有事请叫奴婢们。”
“等等。”天瞳叫住了欲走的二人,“你们俩个都拨来给我了,那殿下那边呢?”
香穗笑了,“殿下特意吩咐要我们专门照顾侍读的。殿下有拨香纹过去。”
“香纹?”
“侍读可能不认识。香纹是前些日子从宣妃娘娘那里调来的。”
“宣妃?七殿下的母妃?”
“是。”
天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紫镜轩,果然不可小觑。“知道了。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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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镜天静坐在椅子上。想起刚才天瞳醒来看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微红的脸孔,心情就好了许多。窗被敲了三下。紫镜天敛了笑脸,“进来。”
一道白色身影闪入房间,跪在地上,“白寂空参见殿下。”
“恩。起吧。”紫镜天倒了杯茶“坐。”
白寂空坐了,将信笺放在桌上。“这是各党的名单。还有,辕国已经立了太子。”
紫镜天‘恩’了一声,“谁?”
“三皇子轩辕溪。”
紫镜天轻哼一声,将信放在香炉上烧了,“五国里面,就属镜国和辕国皇脉多。争斗大。没想到,他们到是先定了。西面的准备怎么样?”
“青涯已经过去了。和西将军陈邦政交接了。”
“很好。让朱砂也盯紧些。”
“是。”又想起了什么,白寂空略有些迟疑。
紫镜天抬某扫了扫,“有什么就说。”
“是。刚路过书司监。太子要在今天酉时在镜远殿召见夜侍读。”
紫镜天峰眉蹙起,“他也到是易发情。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紫镜天合上窗,盯着燃着烛火的灯笼,一挥手,火苗即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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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天瞳只略吃了点奶酥就按照品级穿戴好了,由香穗引着朝镜远殿走去。天瞳略提着裙摆,额间渗出薄汗。不禁有些后悔穿戴的这么正式。这衣服,厚的可以。真不知炎热夏天,那些宫里的人是怎么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过的。
看到天瞳的不耐,香穗赶紧掏了帕子帮她擦拭。“侍读忍着些,就快到了。”
“我还真后悔没穿那件纱的。”天瞳加快了脚步。
“侍读这样穿……”香穗思索了下措辞,“比较有规矩。”
天瞳自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这个身体本就婀娜,曲线完美,那件轻纱长裙更是束的身形修长,女儿态毕露。这就好比在烤羊上涂油。怎样都不能穿着去镜远殿。
到了殿前,早就有翠萍等着了。见二人近了,就谄媚道,“请侍读安。主子让奴婢带您进去。”
天瞳睨了一眼翠萍,仅是随意一瞥却让翠萍打了个冷战。“我的侍女怎么办?”
“回侍读,主子只让侍读一人过去。”语气明显谨慎了。
香穗刚想异议,被天瞳拦了。“你回去吧。”
“侍读……”
“不碍。”抬头看了看鎏金的牌匾,“这宫里定比咱们宫奢华,还少你一个奴婢不成?”
香穗福身,“奴婢知道了。”
“侍读请吧。”翠萍让了一步。
“劳烦了。”
到了正厅,翠萍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天瞳皱眉,“这是……”
“回侍读,主子在里面等着呢。”翠萍手指着内室。
“这不好吧?我不过是个小小侍读,怎能入太子寝室?”天瞳将知书达理的姿态作的到位。
“侍读不必介怀。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违抗?”语气中的不屑和威胁显露无疑。
天瞳心底冷笑。狗仗人势的奴才。表面上不动声色,“天瞳还是先拜访下太子妃比较好吧?”
“太子妃近来身子不爽,谢客。侍读还是快点跟奴婢来吧。别让主子等急了。”
天瞳不再多言。跟着翠萍进了内室。
紫镜远着中衣,披金丝白袍,长发披散下来,斜卧在躺椅上,赤裸裸的打量着天瞳。天瞳屈身,“侍读夜天瞳给太子殿下请安。”
紫镜远大笑,“快请起。”一个箭步已来到面前,搀起了天瞳,“侍读不必多礼了。”
那只大手摩挲着手背,天瞳只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借起身站稳,不留痕迹的抽回了手。紫镜远眯了眯眼,“来人,摆酒菜。”
“太子殿下,天瞳用过膳了。”
“本太子想与侍读共食,侍读可是想违抗?”
天瞳听他语气不善,暗暗攥紧了宽袖下的手,“不敢。”
紫镜远才有了笑脸,在首席坐了,“侍读请。”
天瞳四处看了下,这么大的桌子,竟然只有两张座椅。无奈,只好在紫镜远旁边坐了。
紫镜远向侍奉的宫女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随即自己替天瞳斟了酒。
天瞳忙拦,“怎敢劳烦殿下。再说,天瞳不会喝酒。”
“小酌而已,不碍的。”紫镜天举杯,“我敬侍读。”
“天瞳不敢。”天瞳接过酒。略迟疑,还是在紫镜天喝了之后一下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紫镜天一鼓掌,一把拽住天瞳的手就是一带,天瞳一个踉跄摔进紫镜天怀中。
“殿下!”天瞳挣扎两下,因为怕露了武功底子,也不敢用内力,自是不敌紫镜天的力气。
紫镜天左手环着天瞳的腰,右手已摘了天瞳发鬓间的金步摇,一头瀑布般乌黑的秀发倾下。
“殿下请自重!”天瞳惊叫。
“侍读真是倾国倾城啊。”紫镜天暧昧的在天瞳耳边吹了口气。
天瞳只觉一阵热流窜遍周身,不禁打了个颤,脸上也爬上了红晕。看到她这副情态,紫镜天嘴角的笑越发肆虐。他手间收紧,已将天瞳的脸搬了过来。天瞳推搡着,每触碰到紫镜天的皮肤,就觉热流逐渐升温,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灼热异常,身体也有说不出的躁动。
就在天瞳马上失去力气的时候,一声“太子妃回来了。”救了她。紫镜天眸中闪着狠劣与愤怒,一把松了天瞳。天瞳连忙退了几步,扶住桌角。
太子妃葛昭玉踏了进来,看着桌上的酒菜和桌旁的人,蹙了蹙眉。继而恢复常色,“臣妾给太子请安。”
天瞳屈身,“侍读夜天瞳见过太子妃。”
葛昭玉温雅而笑,“原来是夜侍读。早就有听说你是个博古通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绝美女子,今儿一见,果不其然。”
“太子妃谬赞了。”
“今儿是有什么事么?”葛昭玉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盯住天瞳。
天瞳低头掩饰面色的红潮。“回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惦记四殿下,才召来天瞳回话的。多谢殿下垂青,才赏了酒菜。”
“这样啊……”葛昭玉已挽了太子入了正坐,“辛苦侍读了。”
“不敢。话已回了,天瞳不打扰二位主子了。天瞳告退。”
葛昭玉是葛袭言之长女,太子自是忌惮她几分。挥手,“退下吧。”
天瞳赶紧退了出去,不顾宫人诧异的目光,一路疾行。身体的燥热越发明显。解开扣紧的衣襟,却产生了脱下更多布衣的欲望。天瞳掐住手臂,以疼痛稳定心神。走到御花园,顾不得许多,快速躲到假山后,一头扎进水中。
冰凉的湖水将她笼罩,寒气透入四肢百骸。腰间用力,潜的更深。热气在身体里冲撞,仿佛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半顷,又如千万只虫子啃噬心骨,痒痛难耐。呼吸渐渐微弱,天瞳提气,猛地跳出水面,伏在岸边。落地的刹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空气立刻灌入喉管。天瞳剧烈的咳嗽,混着湖水,血水,全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肩头多了件外袍,紧接着就被人拦腰抱起。刚想挣扎,熟悉的气息让她一下安了心。天瞳靠在那人怀中,声音抖得如摇曳枫叶,“你们……皇家人……咳咳……真容易发情……”
“闭嘴!”紫镜天一声低喝。太子竟然给她下药!
天瞳听到他带怒的声音,竟嗤嗤的笑了。紫镜天的脸色更沉了。自己不放心她,一个堂堂皇子换了夜行衣在宫里飞檐走壁。这个女人竟然还笑!
紫镜天施展轻功,很快便落在镜天殿内室门前。白寂空垂立在门口,就看到自家主子满脸阴沉的走进内室,将怀中已经半昏迷的人儿放在塌上,“去!立刻给我把朱砂找来!”
“遵命。”白寂空掠出内室。
紫镜天也不想叫宫人进来,怕声张了,就亲自浸了湿帕,将天瞳脸上的水渍擦干净。她脸色苍白,左袖下的手臂已血肉模糊。看到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笨女人!不懂用武功逃掉吗?平时的嚣张哪去了?不知道要泡在热水里驱药吗?不知道浸冷水特别伤身吗?你是什么变的?怎么就这么笨?”
“吵……”天瞳微张眼,“啰嗦……”口里骂着,唇角却微扬。
紫镜天狠狠瞪了床上的人一眼。天瞳放松了心神,燥热感又重新回归。舔舔干燥的唇,眼波间充满着媚态,“热……”
紫镜天抓住天瞳伸向衣扣的收,迅速扯了帐子将她双手捆住,双腿抵住她的膝盖。天瞳头脑里一片模糊,不满意的扭动身子,想要寻求凉快的地方。紫镜天压抑住本能的冲动,声音一片嘶哑,“别乱动。”
天瞳打了个激灵。被这样一警告,反是清醒了。“难不成,这是……”
紫镜天迅速点了天瞳的穴道,翻身下床,额间的青筋渐渐平复。看着天瞳吃惊的瞪大眼,哭笑不得。这女人,竟然还不明白自己中了春药。
一道白一道红两个身影掠进内室。跪在紫镜天面前。“主子。”
紫镜天点头。红衣劲装的女子站起,走到榻前。凭自己也是少有的美貌女子,见了这床上的人,也被震撼了。这是让天下女子都嫉妒羡慕的绝色。肤白如凝脂,睫毛纤长,在眼角打下一道阴影。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一双琥珀色仁子仿若宝石。身上的湿衣还未换,她玲珑姣好的身姿让人窒息。
“难怪……”朱砂低低的叹了一声,快速搭了脉。“是仙云散。”
紫镜天冷哼了一声。他这大哥还真是够有本事,连顶级春药仙云散都用上了,势在必得了是吧?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快的让人捉不住。
“要把她泡在热水里,由我给她施针。要另有人输内力给她引出药。”朱砂收了手,先解了天瞳的穴。
白寂空刚向前跨了一步,紫镜天已大步走到床前抱起了浑身滚烫,没有气力的天瞳,“备水。”
白寂空与朱砂迅速对视一眼,转身去准备热水。朱砂跟在紫镜天身后进了里间,咬咬唇,还是说道,“主子,要驱药是得脱光了衣裳的……这……男女有别……”
紫镜天头也没回,声音低沉,“白寂空就不会男女有别了?他有问题?”
正倒着水的白寂空,手突然一抖,热水溅到了手背上。他连想着痛的心思都没有,自家主子连拿个响当当的男人开这种玩笑都这么冷冰冰的严肃,心里苦笑。
“可是……您是主……”朱砂硬气的眉间多了分哀怨。
紫镜天的语气已经结冰,“朱砂,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白寂空赶紧拉了朱砂一把,“主子,都备好了,还是赶紧给侍读驱药吧。”
紫镜天小心的将天瞳放在浴桶里,褪了外衫,只着了中衣。与朱砂坐在天瞳的前后。
隐隐约约感觉泡在了更热的地方,天瞳迷糊中不耐的将藕臂伸出热水,有什么人抓住自己,正想挣扎,身上忽然凉快了许多,一股热气从背后延伸,开始滚热难耐,感觉呼吸都要停止。她张口,大口大口的呼入空气。左肋下的穴位刺痛着,热气缓缓降温,冷的牙齿开始打颤。
胸口一滞,喷出一口血。身体全无力气的后仰了过去。意识清晰起来,天瞳缓缓睁开眼睛,热气模糊了视线,好不容易才辨别出眼前这个一团影像。这个红衫的女子,怎么会,这样,竟有些带恨的看着自己。顺着女子的目光,天瞳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着寸缕的泡在水里,而竟然有双手臂环抱着自己!?突然回头,竟然有点晕。
“笨女人,回头回这么猛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戏谑,却带着一丝欢悦。
“紫——镜——天!”没有底气的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将这个人的手给砍下来!
紫镜天拦下天瞳挥上来的手,“你就不能消停点?”拿过白寂空递来的衣服,将天瞳包裹住,打横抱起。
“我很累……所以……暂且不和你计较……”天瞳硬撑着欲坠的眼皮,在紫镜天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该死的……紫镜家……人……”声音逐渐小了。
紫镜天看着怀中睡着的人儿,轻轻将她放在榻上,仔细盖好了被子。“你这笨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唇角上扬,墨色瞳仁里映着熟睡的绝色容颜,有千万种光泽。似乎是怕吵醒床上的人,紫镜天压低了声音,“你们去吧。”
“是。”
“是。”
白寂空掩了门。就看到朱砂背对着月光而立,投下一道阴影。让人看不出神情。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她不一样吧。不是普通的棋子。”
白寂空没有回答。朱砂的一颗心全在主子身上,他知道,主子自己也知道。可是主子却总是把她拒之门外。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四大暗卫,都只是主子手里的一颗棋子。而他们四人,却甘愿为他手下的棋子。士为知己者死。无怨亦无悔。
“这个棋子,会烂的。”轻轻吐出一句,朱砂一掠,人以不见。她方才为天瞳诊脉时,发现天瞳体内蓄藏着一种毒,医术如她都无法断定这是什么毒,只能感觉到此毒的霸道和反噬的凶猛。她会死的。她迟早会死的。朱砂想到此,竟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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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世界有些温弱的光芒,让天瞳贪恋。她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阳光透过木格子窗倾斜进来,空气中氤氲的浮沉清晰可见。习惯的想赖床,刚伸手拉被子,却看见胸前横着一只手臂。
天瞳身体抖是一僵。那只手臂一勾,天瞳就靠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耳边温润的声音带着慵懒,“醒了?”
天瞳猛地起身,一个翻转已捞了衣服披着,站在地上。
“你……我……”天瞳指着床上着了中衣躺着的人,话都说不完整。
紫镜天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一大早吵什么。”
天瞳懒得和他吵嘴。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自己中了春药,就被他带回来了,有个红衣女子给自己施针解毒,然后……该死!天瞳皱眉,然后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紫镜天促狭的盯着她,看到她赤着双脚,不悦的皱眉。天瞳刚刚解了药力,身子尚虚,又思绪混乱,一个旋转,就被紫镜天抱回了床上。怕别人听见,想骂而不能骂,只好狠白了一眼正在穿衣的紫镜天。
紫镜天头也不回,修长的十指熟练的将白衣打理好,“你就别瞪了。”转身,将鞋子与衣服整好,递给天瞳,“又没把你怎么样。还是说……”他一脸恍然大悟,“因为没怎么样所以你才这样……失望?”
天瞳忍住和他打架的冲动,深吸口气,看也不看他欠扁的绝色面容。“这笔帐,我会自己讨回来的。”
紫镜天耸肩,斜靠在藤椅上,“随你。”
天瞳微点头,起身和自己的头发斗争。古代女子三千发丝,长到腰际,21世纪里一直只留到胸口长发的天瞳实在不知道如何打理这么长的头发。正仔细解着发结,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接去了天瞳的梳子。
“你真的是女人吗?”嘴里嘲讽着,手上却仔细熟练的将天瞳的乌发打理平顺。
“废话!”天瞳对着铜镜里的身影白了一样,“你不都看过了?”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紫镜天不禁笑出了声。性感的薄唇敛了棱角,柔柔的勾起。墨色的仁子里星点空明。长发简单束了起来,脸庞瘦削精致,宛若温润的水晶。
天瞳也荡出一抹青莲般的浅笑。空气中氤氲的浮尘悠悠飘荡,阳光穿过舒展开的发丝,点点光亮,没有丝毫声响。她静坐镜前,被温光微熏了眼,呼吸自由平缓。他静立身后,优雅地挽着如瀑的长发,将金步摇斜插入鬓发,唇角含笑。他缓缓俯身,逐渐靠近了佳人的额……
咚——咚——
“殿下。”
这声音一下打破了屋子里迤逦的气氛,紫镜天忽然抬头,眼底已是一派清冷。天瞳回过神,打口型问道,“那个香纹?”
紫镜天点头。
天瞳起身,将紫镜天衣上的口子解开,“殿下你稍稍站稳啊!我都没法给你系口子了!”
紫镜天孩童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儿乖乖的!”
门外的香纹听到屋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殿下,奴婢香纹,来服侍您起身。”
“进来吧。”开口的是天瞳。
香纹端着水盆进了来,福身行礼,“请殿下和侍读洗漱吧。”
天瞳撇了一眼水盆,皱了皱眉。只有一盆水,论尊卑,一定是紫镜天先洗自己后洗。自己一向有轻微的洁癖,绝不肯能用别人用过的水的。
“你伺候殿下,我回房洗漱就好。”
香纹躬身,“侍读好走。”
紫镜天拉住欲走的天瞳,眼睛水汪汪的,“瞳姐姐给天儿洗。”
天瞳慈爱的笑笑,手上却用力捏住紫镜天,撇去警告的眼神,“殿下乖乖的,让奴婢们伺候。”
言下之意就是,她夜天瞳不是奴婢,只有香纹那个奴婢才需要伺候人。果不其然,她瞄见香纹暗地握了握拳。
香纹还是一脸笑的迎上来,温柔的抓过紫镜天的手,“殿下让奴婢服侍吧。”
天瞳也不做什么礼数了,推门走了出去,却也没漏看香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
走在游廊上,天瞳莫名有些烦躁。原本以为香纹是紫镜轩安插在紫镜天身边的人,可今天看来,她就是个妄想攀附高枝的白痴。天瞳嗤笑一声,“攀高枝也不看看人,找个傻子。”
刚走到自己住的卓岚苑,就发现香穗和香菱正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看到天瞳,二人赶紧迎上来。香菱按捺不住,“侍读让我们好等!难道真的……”
香穗横了一眼香菱,示意她闭嘴,但却也掩饰不住伤心和担心,“侍读……”
天瞳温和的笑了笑,首先推门进去,“你们帮我准备下洗漱和早膳,麻烦了。”
洗漱完毕,天瞳坐在桌旁用早膳,香穗香菱在外守了一夜,天瞳看她们辛苦,硬是拉着她们一桌用膳。
香穗想了想,慎重的问,“侍读,您一夜……”
天瞳吃着最爱的红桂梨花糕,漫不经心,“我没有在镜远殿留夜。”
香穗一听松了口气,面露喜色。香菱也开心的不行,又盛了碗稀粥。
天瞳擦擦嘴,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她悠悠道,“我只是留宿在沁和苑了。”沁和苑。紫镜天居住的地方。
香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香菱干脆呛了粥不停的咳嗽。
天瞳好笑的帮香菱拍背,“激动什么。昨天去教殿下吹箫,看天色晚了就顺便在那边歇了而已。”
香穗嗔怪,“侍读真真吓死我们了!对了,”香穗从怀中掏出一封请柬,“这是昨天轩王府送来的请柬。”
天瞳接过,大致看了看,不禁失笑,“七殿下太看得起我了,竟送来了请柬。”
香菱刚缓过气来,就迫不及待道,“七殿下一定很喜……欣赏侍读!”
天瞳并没有去追究香菱的言辞,只是看着请柬淡淡的笑。“香穗,你替我给那边回个话,说明天我会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