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不见》石刻

25、5

　　色列悄悄移过身躯，友好地坐在亚当身边，略有腼腆地开口：“亚当，这里没有专用设备，即使打开芯片，提取出数据，没有相应的医疗设施也救不活央·亚克先生。”
　　亚当唉叹了一声：“烂好人不能做啊！”晶亮的眸子滑稽地看着色列的眼睛。
　　被看透心思的色列一激灵即刻恢复镇定，暗默：“执行官的眼睛不能对视啊！”随即笑酽酽地续道：“央如果醒不过来，想想南茜会多伤心，何况我们已经找到救他的法门，怎能轻易放弃。”
　　“说吧，你要带他到哪里去救治？”亚当不愠不火地问道。
　　“在Blue岛的地下，有隐密的医疗机构，那里有先进的设备。”
　　“央可以被移动吗？”
　　“死马当活马医啦！”色列答得轻松自如。
　　“你不只想要救他吧，那里还有什么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色列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那里有着世界上最高级的通讯设备。即使全球大屏蔽，专用信道也仍然可用，且传输精确清晰。以往我不晓得有高级信道的存在，总开关就在Blue岛，只有你能开启。”
　　“为什么？”
　　“经我多年查证，密钥是一段舞蹈，你定不会忘记。”
　　“天下间舞蹈千千万万。”
　　“那是特别的，你最亲近之人教给你的，好好想想。这套系统足以修复受损芯片，脑移植技术足以拯救央的生命。”
　　“哥哥教过我一支舞。”
　　“对，就是那个。”色列不相信菲尔·亚当斯没有复仇的想法，他一定会再利用高级信道反击。亚当一定就是他报仇的工具。只要菲尔·亚当斯开启高级信道，色列就先下手为强，轻尔易举地控制这套系统，找出所有特工的最后坐标，得到暗组织人脉网络。然后将之交付UNIT联合政府，恢复特工身份，摆脱流离失所的折磨，重登负责人宝座，再现组织盛世的辉煌。色列心里暗自打着算盘，一定要让政府批准设立自己为首席执行官，功成名就。

　　色列背起央·亚克，南茜、亚当、湘离一同连夜出发，奔向Blue岛海域。不见游人，不见野兽，昔日繁华之地衰落至此，火山活动未息，Blue岛仍被列为禁地。小船行在荒凉的海岸边，积聚着火山灰的岛屿一片死寂。那年的一场大火烧毁了灯红酒绿，湮灭了故土乡情，揭露了自然的黑暗力量。感伤天灾，民怨沸腾的大事件中，谁又想到有多少人祸，自作孽不可活呢！
　　色列带着众人绕过礁石，攀上岩壁，千辛万苦地找到Blue岛入口。风灌入洞穴好似歌者海妖凄婉地哭泣。入口灰黑色烧焦的岩石依旧陈列在地面，搬开挡路的大石块，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幽深的洞穴散发着丝丝寒气，刺得人皮肤起皱。洞壁黑石光滑晶亮，摸上去细腻温润，那是岩石表面烧熔后冷凝的釉彩，昭示着大火曾经的温度。
　　“焚烧直达洞口还能有人生还吗，仪器还能保全吗？”湘离没理由相信荒诞的逃生说。
　　色列嘀咕道：“那些都是人精，大火说不定是他们自己放的。设备一定会被照看好。”转而大声对亚当说：“你哥哥在这里出现过，进去才能确定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人商量妥当，一起进洞，色列在前引路。越往深处走，焚烧的程度越轻，里面起居室完好无损，湘离称赞此间主人的装饰品位，南茜无心观赏，催促色列快点找出医疗室为央带上维生设施。走不远就进入设备间，色列试着恢复供电，重合闸成功，四壁后面灯亮起。亚当收了探照灯。湘离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20年前的午餐肉，密封良好，在恒温的山洞里也许还能食用，她扔给亚当，“要不要试一试？”亚当抚下肚腹，“还真有点饿了。”色列配合地打了一个饿嗝，南茜的肚子也附和着咕隆两声。餐后将央送到医疗室，其他人等开始休息。色列一人详细搜查各房间。
　　“别走丢了。”亚当叮嘱到。
　　“放心好啦，这儿没有机关。”色列比了个OK的手势踱去。亚当在色列走远后独自查看此地的布局，惊疑，越看越觉得熟悉，既而回想起与哥哥一同下了无数次的棋。哥哥画下的棋盘其实是一张地图。色列不知疲备一间一间屋子细细搜寻，比之初听二手资料时更加赞叹总部建设的精巧。色列将所有物品都翻看一遍，连垃圾也不放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一个不起眼的纸篓里发现一张写满文字的塑料纸，名册两字迅速在色列的脑海中闪现，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终是给我找到了，呈上去将是首功一件。色列耐着性子度日如年地忍过今晚，一觉睡醒立刻推醒亚当、湘离、南茜，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主控室了，可以开始治疗操作。
　　如同20年前一样，色列打开主控电脑，示意亚当可以开始了。亚当大方地起舞，柔中带钢的舞姿新颖而奇异，引得湘离、南茜如痴如醉，蓝色光幕落下，分隔开色列与亚当、南茜、湘离，似曾相识的星光流转，水样呈现，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舞毕，光幕颜色渐暗，亚当方想起没有吹笛，玉笛也未带在身边。
　　光幕久久没有变化，诡异的色彩凭空炸开，光幕似从中心撕裂，显现Blue岛爆炸的情景。色列、南茜、湘离都一动不动，似未看见这恐怖的景象，似感染了僵硬病毒。有什么不对，亚当想。继而想起哥哥赠与的贺卡上不知所以然的警告，撤！亚当向湘离大喊：“湘离，快走——”湘离没有清醒却服从地点头致意。亚当无遐多想拉起湘离就向出口奔去。海岛开始摇晃着坠落海底，在亚当和湘离艰难逃到地面时，Blue岛已经开始在氤氲白汽中陆沉。
　　海水咆哮着冲上地面，亚当抱着湘离泅水浮沉，极力想把头露出海面呼吸。Blue岛下沉激起的旋涡，激流凶涌，幸而海岛没有岩石脱落，所以水中没有碎石袭人，两人憋气奋力向旋涡外划去，亚当水性超好，借着水的浮力两人一直在水面旋转，尽管转得晕头转向总也保持处在旋涡边缘。风浪平息时，一条救生艇浮出水面，两人抓紧小艇，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回望火山岛的影子，一片海天碧蓝。

　　樱野流美子的日子并不好过，即摆脱不了特工使命的束缚，又始终逃不掉素樱樱的死缠，家族生意衰落，UNIT联合政府愿意饶她一命以叛徒之身苟且于世，竟是要用她立一个可供复仇的活耙子，钓鱼。流美每日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素樱樱终于答应与她一见。年迈的流美走入教堂。
　　“你信基督吗？”樱樱问。
　　“我不信。”
　　“那你怎敢进入？”
　　“我相信我的心中一定有神明存在。我只许一个愿，来生不要做特工，不再见到你们。”
　　流美与樱樱同时跪拜祷告。
　　流美：今生所见之人与事，祈愿来生不再相见，只愿做沧海一栗过那平凡不被铭记的生活！
　　樱樱：感谢今生老天赐与我的幸福，让我在那么鲁莽冒险的事件中得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