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瑶游》刘丽华

3、居然是凶蛟？？

　　打渔的李老头是李家村的老一辈了，成年在水上走着，消息广，人也干练，这碧根兽的消息，也是他通知托付给琼华的，玄霄夙瑶来了，住的也是他家。
　　老人家一生未婚，没有子女，却有着跑船人特有的豪爽热情，对待这两个孩子也尽心尽力，看到夙瑶他们解决了困扰村落的难题，高兴去捕鱼，说是一定要替村民们谢谢两人，夙瑶拦不住，就去了，捕得一尾上好的鲫鱼，又在沿途捎了些莼菜，哼着小曲回来了。
　　夙瑶先是谢过老伯，跟着接过鱼，准备开膛破肚。
　　“夙瑶姑娘歇着，这种污杂的事情还是交给老头子来吧，”李老头呵呵打趣，“瞧你们干净得跟不食烟火一样，别污了仙气！”
　　夙瑶抿嘴笑：“老伯这是那儿的话，我们还没辟谷，这一日三餐的，该污浊早就污浊了！”
　　“这倒也是，怪我老头子不知趣，不知趣啊！”李老伯手脚利索刮鱼鳞，一面跟夙瑶说话：“要说这污浊，唉，最近也不知怎的，河里鱼少了大半，水也有时浑浊，你们抓的这碧根兽呀，也是在最近才出现的，我们这村子人少地薄，就指着这一条河水灌稻子，眼看这到了春忙了，水又这样，真让人头疼！”
　　夙瑶仔细听着，他们修仙之人不比凡人，一直都有书籍研究妖怪学问，知道有魔性存在的地方容易破坏天地阳气，滋生污浊，这些妖啊怪啊也会因此滋生。这一带靠近百脉山，山野多灵气，本是不应该出现像碧根兽这样的妖，这一点也让夙瑶玄霄困扰过，如今听李老伯说了，夙瑶禁不住多问两句：“老伯，你说这碧根兽也是在河水污浊以后出现的，对吗？”
　　李老头肯定点头：“我跟着河水打了几十年交情，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这河水污浊，是怎样的情况？”夙瑶涮着莼菜，又问。
　　“唔，这个不好说，必经有时这样有时又不，污浊起来吧，滚沙走石，有黑影，人手插进去看不见；这条河发源于三十里以外百脉山第一山罗先山，山上青翠碧绿，是座石头山，没有多少泥沙的，所以河水一污浊，就看得出来，”李老伯把刮好鳞的鱼放进水桶里淘洗，继续说道：“你们看到被碧根兽破坏了的稻田，就是浇了这不干净的水，我反正是这么想，村里人不知道，都不听我的劝，唉！”
　　夙瑶低下头去，这就对了，应该是河水不知道怎么被魔性侵蚀，所以被这样的河水浇灌过的泥土，也会滋生妖，便说：“老伯，你的想法很对，妖魔生自污浊，以后告诉村民，不要再用不干净的水浇田地了！”
　　李老伯答应着，突然咦了一声，叫道：“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在鱼肚子里？”
　　夙瑶闻言一抬头，正要过去看看，一道青白色的身影从她身后掠出，抢先一步捡起李老伯掏出来的东西，对准光，那玩意有指甲盖大，黑漆漆的，呈圆弧状，却很坚硬，像是什么的碎片。
　　李老伯站在后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道：“怎么像是鱼鳞啊，不过这么大个？”
　　鱼鳞，夙瑶心头一惊，不对，鱼鳞没有这样的，但是它确实像什么东西的鳞片，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这样黑这样硬的鳞片？夙瑶低头，脑中灵光一闪。
　　“是蛟的鳞片。”
　　这样平静冷静的音调，是玄霄的声音，他抢在夙瑶跟前拿到这片鳞，端详了一会儿，也有了答案：“蛟者，龙蛇苟合也，有龙血，故天生神力，出入深渊，亲水生角；有蛇血，故血凉喜阴，冬眠夏出，春季蜕皮，性凶猛残暴，未去兽性。”
　　这是琼华藏书《全兽志》里头说的，琼华弟子们还小时，都是听这样的故事晚上哄着睡觉，早就知道蛟性情凶残，有魔性，吃人扰兽，祸害一方，很多弟子小时候说大话，开头第一句就是“我能杀了凶蛟，你能么？”，这就跟凡人孩童说“狼来了”是一个道理。
　　夙瑶看着玄霄，少年一向清冷的凤眸闪烁几点兴奋的光芒，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表情，也是初逢大敌的跃跃欲试。
　　她转向李老头：“老伯，这鱼不能吃了，赶紧丢了吧，它吞了蛟的鳞片，也被浊气污染，我们吃了，是会生病，您老吃了，损害寿命！”
　　这话慌得李老头急忙把鱼丢出去，连连道歉：“老头子作孽了，给两位道长添麻烦，该死该死！”
　　夙瑶上前扶住老伯，微笑摇头：“不不，这得谢谢您的明察秋毫，要不然呢，我们就稀里糊涂吃下去了！”她看一看老人还在自责，又说：“这么好的鱼，难为您费心捕来，这份心意我们感激不尽，怪就怪那凶蛟，扰乱一方安危，害得您吃个鱼都不安生，它才该打呢！”
　　李老头很感谢小姑娘通情达理，感慨说：“这李家庄清清静静了这些年，大家都很安分守纪，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惹来这么个麻烦，唉！”
　　“妖魔是天地浊气所化，自行移动，不籍人情。”玄霄在身后缓缓说道，“不过，此地出现凶蛟，吾辈琼华不会坐视。”
　　李老头一听大喜。连连道谢：“果真如此，就要谢谢两位真人为民除害，为民除害啊！”
　　夙瑶回头嗔视了玄霄一眼，借着老李头出去打水的时机，抓住玄霄杏眼一瞪：“师弟，这凶蛟不知什么来历，你这样贸然答应，万一我们对付不了，就会有性命之忧；再说了，我们这次任务只是除去碧根兽，根本没有凶蛟什么事，你这是找什么麻烦；就算是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去不去还不一定，我得禀报师傅看他老人家的意思，还有啊，我是师姐，你怎么能擅自所决定？！”
　　玄霄把夙瑶的手抓下来，凤眸轻挑之间是灼灼的风华：“吾自去，师姐顾虑如此多，请回吧！”
　　“你！”夙瑶气结，继续说：“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她自幼照看玄霄，一颗心紧紧在师弟身上悬着，看见他这几年功力大进也很是欣慰，但是现在看玄霄根本是烦了她在身边。
　　小姑娘自然不会知道小少年心中所想，他一面想知道师傅说自己天资奇高，到底高在何处，另一方面也想在师姐面前证明自己，因为夙瑶总是拿他当小孩看，他要的可是夙瑶承认他的力量，承认他的成长，承认到可以安心呆在他身后，而不是一出事就像老母鸡一样把他紧紧护在身后。
　　所以玄霄心意坚定，这凶蛟，一定得会一会了！

作者有话说

　　一口气连发三章，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