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仙侠文）》十月玖

39、第三十九章

　　轩成再次从北斗星宫来到崇武山，是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提前了三天。
　　老鹤翔拦了几拦，轩成不回嘴，执拗的低头摸着剑穗。
　　北斗星君背后对很有微词的老鹤翔说，“因果随缘，就随了他的心去---”
　　鹤翔执拗的说：“已经有因也有果了--”
　　北斗摆了手，不让鹤翔说下去。
　　入了秋的太阳都说是秋老虎，更毒，白日里的天气依然很热，但确实是有了早晚。
　　轩成像一条自由的鱼迫不及待的扣了雷泽昊赞的家门。门口的两只兔子灯笼依然挂在那里，只是轩成手里的门扣扣响，却不闻应答声和小狮子的着急低吼声。
　　此时午时，轩成以为昊赞还没有从学堂里回来。走到那个路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蛮有耐心的等着。等了早已过了回来的时间，发现路上的学生没有几个，他傻傻的不知所以，走上前谦虚的问道：是不是早已放了学？
　　回道：已经放暑假了。
　　轩成愣在当下，太阳毒毒的照在他脸上，他木讷的又用手搅着剑穗，又返回到昊赞家门口。
　　昆吾轩成不知道去哪里找雷泽昊赞，除了学堂和门匾上写着：雷泽两个方正大字的雷泽家。
　　他抬头仰望了悬在头顶上红彤彤的太阳，敲了离舍的门。
　　舍离开了小门，打量来者是谁，抬眼看眼前的少年，懵懂的双眸带着敬畏和一丝胆怯。
　　舍离一边只是看着他，一边已然想起了他是谁。
　　轩成行礼，道：“叔，我是昆吾轩成，雷泽昊赞的同学。”
　　舍离不语。
　　“ 叔，我想打听您一下，您知道雷泽昊赞去了哪里？”轩成极其小心。
　　舍离摇头，继而关了门。
　　门里的舍离，脚步停在当下。
　　门外的轩成吃了闭门羹，还想继续扣门，手扣到一半收了回来。
　　轩成路上碰到了朗明，朗明正和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弹玻璃球，弹的认真，还没等轩成问话，直接了当的说：昊赞哥去了雷泽山--
　　雷泽山，那个梦里被截在门外的雷泽山。
　　轩成泱泱的去了香园。菊梅正在晒着被子，见是轩成，“咦”了一声，说：“早上还说你就算回来也得过几天呢，你怎么这么快，比赛都完事了？这是怎么了，低头耷脑的，兴致这么不高，一点儿名次都没取上？”
　　“没有，”轩成回话道：“挺好的。”
　　菊梅要给轩成做饭，摘冬瓜，轩成回道：不吃，不饿。
　　菊梅走近跟前，掐了轩成的脸，说：“这是谁惹到你了，说出来，这个藏住话的性子和你的年纪怎么就这么不匹配呢。”
　　轩成不吱声，菊梅便道：“你最好说出来，一会儿谦叔回来怕是问都不让我问了，你不要总是自己从那儿闭门造车。”
　　轩成便问了姚谦叔呢，菊梅道：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早上摇着那把破扇子就走了，估计晚上到吃饭点的时候就能回来了。
　　姚谦确实是在晚上饭点的时候摇着他的漏斗扇子回来了，坐在饭桌前，砸砸嘴指着冬瓜片粉汤，说：“菊梅啊，你现在是我越不爱吃啥你就越做啥，这冬瓜片软绵绵的一点儿味道也没有，要知道你做的是这个，我还不如留在舍离那儿听他训话呢。”
　　菊梅可没管谦叔怎么说，给姚谦盛了满满一碗，然后敲着轩成的碗边说：“你也是吃啊，你看你姚谦叔就能吃饱饭了？”
　　彼时，轩成知道了就在自己敲离舍大门的时候姚谦叔很有可能正在里面。
　　姚谦问轩成：“听说你们这次比舞，比每次都精彩，你第几啊？”
　　第四。轩成说。
　　姚谦嘬了一口汤，道：完了，北斗这老头嘴角要起泡了。
　　星君才不会呢。菊梅给谦叔填了饭，说。
　　姚谦呵呵两声。
　　轩成根本没有因为第四名而有任何烦恼。他是照着奖品而去的。这个奖品最是他想要的，一盏八角琉璃灯，湖蓝色的外观镌刻着一朵洁白的莲花，恍若在学堂里初次见到雷泽昊赞的那个清晨，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昊赞从手袖里拿出手帕，说：谢谢你喽--
　　不过他还是没有把这个奖品拿回来，原因竟是因为，取得前三名的里面居然有人用了法术。这可是犯了比赛的禁忌。而用了法术这个人，手段极其高超，举报之人不是比武之人，举报时也只说有人用了法术，而没说是谁，评委团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精神，想充耳不闻撂下，可是举报人不干啊，硬是传话到了太白星君那里。太白星君那是多刚直不阿啊，一句：重来。就把南斗六星君请出来了，并定于下个月重新比试。南斗六星君此时头有点大，寻思着作弊之人不外乎是前三名的某一名，那何必还要翻倒全部重来？这些小仙们的舞剑技术看多了也容易乱眼。于是就和太白星君说了，太白捋了一下胡须，说：那就前六名比一比吧，我正好也看看第一名的资质。
　　于是乎，这奖品就没有拿回来，轩成倒没有着急，就想：反正就是这个了，我不往前排，第四还是没问题的。
　　北斗还真没像姚谦想像的那样，嘴角起泡，他甚至连问都没问轩成取得的名次，在他参赛的那天早上带着鹤翔和他一起去了台山。
　　北斗去台山，无非是不想让老鹤翔干预轩成的事。台山的刺梅此时开得正旺，早就惦着去拔来几株，给自己的大花池子再增添点艳色了。

　　姚谦喝足了那碗冬瓜汤，把碗撂在桌子上，看看轩成的面色，说：“天上人间，哪里值得？”
　　菊梅都不知道谦叔是哪根筋抻到了，问出这么酸的话来，见轩成不吱声，便打着混合话儿，说：“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哪儿都值得哪儿都不值得。”
　　姚谦呵呵两声，又拿起自家扇子，嘟囔着和菊梅说：“这扇子上的洞怎么还越来越大，越来越漏风了呢？好像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菊梅一听就乐了，说：“您说这话准是从舍离那儿听来的。”
　　姚谦狠劲的摇了两把扇子，却没有带来很大的风，说：“这糟老头，每次看见我不是说我扇子，就拐弯抹角的提到那个叫什么了的，雷泽昊赞--，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说着看着轩成，道：“你争点气，下次我也好提提你。”
　　轩成一口饭没咽下去，盯着饭粒，有点愣了神。菊梅道：“人家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就不可以提了，不要说舍离叔喜欢，我看了也是喜欢啊，那个人见人爱又带着一身不卑不亢的小模样，我就不信你不喜欢--”
　　“喜欢吧，不定哪天被谁抢先收了徒--”姚谦“哼”了声，说。
　　“您说这个倒也是了--”菊梅认可道：“舍离叔就没有和您说过缘由？”
　　姚谦摇了头，菊梅便撇了嘴。
　　轩成没在意谦叔说的话，却在意上了菊梅姐说的：那个人见人爱又带着一身不卑不亢的小模样，我就不信你不喜欢--便一股劲儿上来，冲口问道：“叔，雷泽山怎么走？”
　　姚谦的一只脚都快迈出餐房了，回头看他，说：“去雷泽山干嘛？”
　　轩成鼓着小腮帮子，说不出去找雷泽昊赞的话，菊梅说了：“雷泽山可是个漂亮地儿，有时间轩成你别说，还正好看看去--”
　　姚谦叔没理这个话儿，走了。
　　第二天的清晨，菊梅待谦叔和轩成吃完了早饭后，领着轩成来到了驿站，挑了一匹马，说：“这匹马叫小常白，经常往返于雷泽和崇吾山，记道儿，让它带你去吧，两天一宿也就到了，你吃不吃饭我且不管，可是对这小常白可是要到点儿就得喂到点儿就得睡，不许怠慢它--”
　　轩成“嗯”了声，骑上小常白，和菊梅姐告了别。开始小常白的脚步还比较稳健，过了千米之后，仗着路上的行人不多，小常白竟撒欢了起来。轩成想，明明是一匹黑不溜秋的普通品种的黑马，却期待着常白，真是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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