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疏影随风

5、相见时难别亦难

　　继续相安无事的，就这么相处了几个月。我和维埃里谁也没有提起过Pippo。我再也没去碰那堆充斥着Garbage、Deep Purple与Nirvana的CD，转而买了些许Linkin Park和Radiohead的专辑，偶尔播放，维埃里也没有意见，反正他继续过他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我则趁着机会努力填了几个坑。
　　只有一次内斯塔死皮赖脸找上门来要签名本小说，说是要“给小狼一个惊喜”，眨着他那双秀气的双眼不怀好意的朝维埃里笑着，被维埃里冷冷地蹬了回去，之后便不再来打扰。
　　秋日渐凉，有一天我正在构思一部新的小说，维埃里居然回来了，此时天还刚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分外红。我惊讶地脱口而出：“咦，这么早就回来了？”
　　维埃里尴尬地笑笑，停顿了许久，然后开口：“我要回澳大利亚了。”
　　夕照晃眼，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回澳大利亚？”
　　维埃里关上门，走了进来。“是的，明早的飞机。”然后回到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我穿过那扇写着V21的门，打量着他。
　　维埃里停下手，看着床边的书，若有所思。我也望向书架，满满的全是书。住在这公寓几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床边的书架。怔了一会儿，维埃里突然转向我：“你等一下，我去做晚饭。”
　　做晚饭？我没听错吧，我一向以为公寓的厨房是摆设用的。
　　维埃里只是装作若无其事般笑笑，便去厨房忙去了。
　　晚饭是一些千层饼、披萨，还有提拉米苏，真看不出来维埃里怎么能做那么精致。“Bobo，想不到你手艺那么好。”
　　维埃里也不谦虚的虚应付，只是转开话题。“我知道，你对Pippo很好奇。但是请原谅，我不习惯讲起他。也许，我真应该忘记他了。这本相册送给你吧，我不打算带走了。我想凭你们写小说的，肯定会去打听我和Pippo之间的事呵，希望那会给你些灵感写东西吧，算是我送你的礼物。从下个月开始，你就得付全额的租金了——当然，你也可以去登一则合租的广告。”说完，取出一本封面很精致的相册递给我。
　　“Bobo……”无言以对，只好接过了相册。
　　第二天一早，维埃里就推着行李箱走了。内斯塔、安布罗西尼、皮尔洛还有一群我原先没有见过的人都来机场送他，这群人以一种莫名奇妙的眼光打量着我，看得我心惊胆战。
　　内斯塔走上前捶了捶维埃里的肩膀。“Bobo，真的决定了？”
　　维埃里低着头，只应了一声：“嗯。”
　　不知道哪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真的不等他了？”
　　他？直觉告诉我，“他”是Pippo。果然，维埃里猛地抬起头：“从今天开始不会了。他欠我一个解释，那就让他欠着吧，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会把这些记忆删除的。”
　　内斯塔摇了摇头：“这很难，不过我会祝福你的，忘了他，也忘了……她吧。在澳大利亚开心一点，偶尔想念我们这群老朋友了就打个电话。”她？她又是谁？
　　维埃里眼中似有泪光，但没有哭。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没有流泪，是因为他依靠的肩膀不在。虽然，这种说法安在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怎么看都很奇怪。“我知道。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说完转身离去。
　　内斯塔回转身，朝着我说：“你怎么还不过去？”
　　我莫名其妙：“我去干吗？没有机票人家会让我进去吗？”
　　皮尔洛惊叫：“你不和Bobo一起去澳大利亚？”
　　安布罗西尼也惊叫：“Bobo这么快又抛弃一个！”
　　我狠狠地蹬了他们俩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你们人生不要这么没有意义好不好？成天无所事事，只会传些八卦，胡编乱造。不去好莱坞当狗仔队真可惜了。如果下次再诬陷我和维埃里的关系，小心我灭了你！”
　　众人脸色一缓，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窃窃私语开了：“原来他们不是一对啊……”“我就说嘛，Bobo不可能那么快另结新欢的。”“去澳大利亚也好，散散心，说不定真能开始新的感情生活。”
　　受不了了！我扭头就走，不去理会那群无聊的人。飞机起飞的巨响声响起，我抬头，目送那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逐渐消失于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