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旧情 ...
-
8
“身法确有进步。”望着眼前背着包袱的少年，瑄戏谑的笑道。“但还是差远了。”
瑶玉涨红了脸 ，张着口说不出话。
“瑶公子，在下刚约了你泛舟湖上，你这就要落跑，真让人心酸。”瑄摇摇头，玉扇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瑶公子，请。”
少年顿了顿，懊恼的走了过去。
碧纹湖·画舫
锦衣公子懒懒的坐在椅子上，锦色衣袍铺散开来，如同绽开的一朵青莲，却再孤傲清冽也及不上它的主人。少年立在椅旁，垂目不言。
“瑶公子，我们便来一夜风流如何？”说罢，瞳色骤然转暗，也不知他如何出手，少年已经跌在他怀里。
瑶玉努力半天也没有挣开，暗自后悔这十八年来没有好好习武，只把逃跑的功夫学了十成十，偏生这十成十在眼前这人面前什么用都没有。
“额，我。。。”
宥连瑄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少年的下颌，轻笑道：“瑶公子似乎话有些多呢，我需想个法子。”语音刚落，便扬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徐徐向少年靠近，冰凉的玉扇也从开襟处悄然探入少年朝气蓬勃的身体。
瑶玉只觉得宥连瑄的面容越放越大，他的眸子深不见底，长长的睫毛像是翩跹起舞的蝶，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可是玉扇却冰的彻骨，他难过的不知所措，仿佛溺死在海洋中一般，薄唇也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哥。”瑶玉骤然出声，“我错了。”眼前的蝴蝶好似忽然失了生命，悄然遁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大口的喘着气，仍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嗡鸣不休。
“真是无趣，这么快就投降了。”宥连瑄丢开瑶玉，一脸的失望。
“瑄。”瑶玉拍拍自己涨红的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玉儿，我果真是没把你教好。”宥连瑄捧了茶，浅酌一口，漫不经心的道：“这几个月在外面可还惬意？我似乎说过，不要随意离家的。”
“哥，你不要生气。”瑶玉瞥了眼瑄转暗的眸子，慌忙说道。
“玉儿似乎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瑄苦恼的揉揉眉心，“孩子养这么大了，也不由人了，家里自是比不上外面花红酒绿，但是我家孩子倒好，千里迢迢来到麓州，只为给一个男人送香囊，我这做大哥的真是难辞其咎。”
“额，你知道不是的。我只是闹闹，尽了兴也就背了包袱溜了。”瑶玉羞窘，他机灵的俯下身，很狗腿的开始给宥连瑄捶腿。
瑄修长的指骨抚上瑶玉的头顶，勾起几缕发丝，眼前的年轻人气宇轩昂，眉目间一片暖意，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已经长成如今这个模样了。他蓦然的对上少年圆圆的黑瞳，里面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摸样，充满了依赖和信任，果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就好像你从家里背了包袱溜掉一样？”
“额，自然不是，谷外甚为有趣，便让我多玩几天，好么？”瑶玉略微抬眸，顽皮的黑瞳似浸在水中，氤氤氲氲的升腾起茫茫雾气。
“玉儿，我可否对你说过？你这招百试百灵。”宥连瑄失笑，看少年扮可怜的模样，心里竟软软的不忍拒绝他。
少年笑弯了眼，月牙儿一般。
9
麓州城今日生人颇多，全因昨日太平堡大婚，即便过程跌宕，结局意外，但兜兜绕绕，从百姓口中传出的却是一个凄美哀婉的爱情传奇故事。
早春时节，杨柳依依。两位公子漫步麓州街头，一个俊美无俦，一个年少俊俏，还挂着满脸的笑意。两人兴致盎然，并未注意到今个儿周遭的姑娘比往日都含羞带怯，莲步踏的比往日更婀娜。冷不丁的一个姑娘不慎跌倒在宥连瑄身边，宥连瑄伸手扶了，姑娘脸红的道谢，丢下纱巾跑走。
“唔，瑄公子，第十个了。”瑶玉笑眯眯的瞅他。
宥连瑄只是无奈笑笑。
瑶玉突然拉了宥连瑄的手，往一边带带，这时宥连瑄方才站的位置轰然一声巨响，一庞大的物体缓缓坐起，竟是一颇沉重的姑娘。
“诺，我只是怕你抱不动。”
宥连瑄琥珀色的眼珠染上一抹笑意。
鼎味茶铺
宥连瑄素来爱茶，路过茶铺之时，瑶玉便拉他拐了进去，甫一进门，便与门内的才子佳人打了个照面。
瑶玉不负众望的再度无语凝噎。
珏意外的挑起眉毛。
慕容子言微微一笑：“真是好巧，有幸遇到两位公子。”
宥连公子微微颔首，径自走到椅上坐下，店内伙计便上前奉茶。
珏忽然开口道：“小玉，早些年曾听你提起兄长，说他年事已高，并且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接触。这间茶铺有种茶名为银针，香气清鲜，滋味回甘，性温和，最益改善人的脾性，你到可以为兄长买上一些。”
瑶玉愣住，自己似乎，可能，大概是说过。
“啪”的一声，身后突然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回头望去，瑄公子正执了丝帕，徐徐擦拭指尖的水渍，眼皮略抬，“一时失手。”
瑶玉脊背上蓦然冷汗阵阵。
珏扬起胜利的微笑，携了慕容子言扬长而去。
长平客栈
“哥。”讨好的笑。
抬眸，转头，看窗外。
“哥，行走江湖，总不好对什么人都据实以告吧，我也只是小小隐瞒嘛。”狗腿的捶腿。
单手支颊，敛目，不悦。
“哥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位置。”拍胸脯。
回首，抿唇，稍霁。
“哥～”尾音刻意拖长，黑瞳水汽氤氲，可怜兮兮的仰望。
“哎。”锦衣公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拿你这招没折的。”
少年吐了吐舌头，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10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少年浅青色的衣裳掠过圆月，拉出一条优雅的弧线。身影在空中翩跹起舞，几经起落，便转入一间屋舍内。
“莫大师。”少年的脸在如豆的烛火中明明灭灭。
“哦，瑶公子来了啊。”从内屋传出略显苍老的声音。
“恩，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一部分了，先拿来给你瞧瞧。”瑶玉丢下一个包袱，看着缓缓走出内屋的莫子。
莫子约莫四五十岁，样子矍铄精神，他挑亮烛火之后，便细细端详包袱内的东西，一盏茶之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道：“这些皆非凡品，公子想必费了不少心力。”
“是啊，确实很辛苦，不过不碍事。”少年笑嘻嘻的回道，只是难以掩盖眼眸中的疲惫之色。
“敢问瑶公子，为何费如此大心力要老朽铸这把剑？”
“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少年的眼中透着坚定明朗的光。
莫子不由被他感染，略微想了一下便说道：“还缺最重要的主材了，寒铁你可寻着了？”
瑶玉听到寒铁后，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上次打听到的地方我去寻了，并未找到。”
莫子苦恼的皱眉寻思，忽然道：“我知道还有一人有。”
“谁？”
“你运气算不错，他如今可还在麓州城里头。”
“谁？”
“云寒境的境主珏公子。”
“啊？”
这叫运气糟透了好么？
翌日清晨，熙熙攘攘的街道开始传来吆喝声，代写书信的老先生也才刚刚摊开油墨，青石砖瓦渐渐泛起柔和的光晕，秀丽柔美的小城似乎正在醒来。
一个俊俏的少年坐在树枝上，默默的看着太阳渐渐升起来，默默的等着一品居二楼传来喧哗。他叹了一口气，轻盈的跃下了树，却在落地的一瞬间皱了眉头。
额，坐了太久，麻了。
瑶玉一瘸一拐的走上一品居二楼，在临窗的位置，果然有一抹显眼的白。
白衣公子执了酒杯，闲闲酌着，一双狭长美目半敛着，浑身透着一股出尘的范。他忽然心有所感的回头望来，直直对上瑶玉笑嘻嘻的脸庞。
“珏公子安好啊。”瑶玉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那人瞳中闪过一丝光彩，挑眉道：“小玉，别来无恙。”
“既然这么巧，不若你请我吃饭吧。”瑶玉厚脸皮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自然是极好。伙计，上一笼翡翠包子。”珏唤来小二，淡淡吩咐道，毫不意外的看见对面少年瞬间亮起来的眸子。
吃饱喝足好办事嘛，瑶玉默默的鼓足勇气，在包子氤氲的热气中，抬头诚恳的望过去。
珏刚喝了一口酒，尚未咽下，便看到朦胧的热气后面，少年酡红的脸颊，以及含情脉脉的眼。蓦然一怔，小玉莫不是，想到此处心里竟生出一丝欢喜，早些时候莫名的烦闷也解了大半。
“珏，我。。。”瑶玉羞涩的欲语还休。
珏公子双手支腮，一双眸子像是含了水，慢条斯理的诱惑道：“小玉，说下去。”
“我。。”刚开个头，却被清脆的声音打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