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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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了。”我摸了摸鼻子，一边与城墙根儿一只蹦蹦哒哒的小鸟对视一边说。
“回去了？”
“对啊。”我疑惑看他，“昨晚走的。没有告诉你吗？”
韩朔笑着摇头：“他做事怎么会跟我说。这次能从你这儿知道消息已经是不错了。“
“你既然能猜出他去了哪，想要追去追便是。”没等我琢磨出他这个无奈的话语是个怎么回事，姐姐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接话说。
韩朔一些意外的转过头，姐姐却避开他的目光，翻身上了马，对我说：“走吧。”
回家的途中倒是一路无事。姐姐对这门定的匆忙的亲事持不置可否的态度，不隐瞒也不多说。我来之前自是没有机会问的，现在却又像是无从问起。
爹爹不像是个会做无缘无故的事的人，如此来去匆匆如闹剧般不免让我有些挂怀。但既然大家都是一副“事情到此告一段落”的态度，我也不再追问，尽力向家中不过是想趁早把我泼出去以免以后没人要的方向理解。
路上无趣却不至无聊，听说书一样听了不少。诸侯天下，乱的也不止一天两天了。楚国与齐国向来不和，如今这么个特殊的关头，自然会出来个谁谁谁来点评一二，这是平常。
世子的母亲似乎不是楚国人，传闻当初王迎娶她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一度传为佳人心目中的憧憬。重情重义于帝王家，不过是一场空。多少看似斩不断的海誓山盟，最后还是在现实中碎了一地。我爱你，是爱你，还是在爱你。但对不起，家国天下是我扔不掉的重任。我可以委屈一下自己，也只好让你陪我委屈一下。我们这辈子，背上这么个名，便注定无缘。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厚非的。就好比你从小只喜欢桂花糖，于是下定决心要做个卖糖的，并以此为目标奋斗。为了这个目标，你可以辛苦照料桂花树，可以笑着睥睨那些一个学堂里没有目标的孩子，甚至追两条街去观摩学习卖糖经验。当有朝一日长大了，到了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很周正的年龄，自此便开始为了考取功名之类的大路而努力，与糖的约定就会抛到脑后成为笑谈。况且就算是普通的喜欢也不是能说说便坚持下去的。戏里戏外看了都太多，分开了便是分开。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大家彼此习惯了，就觉得非来非去也没什么进步，索性省省力气，旁观就好。如此说下去，就有些偏离主题了。
但王后的故事并不是这样。她是个很完美的女子，也得到了该有的幸福。从始至终，她的夫君对她都没有变过心，所谓琴瑟和鸣，执子之手，不过如此。可惜自古红颜留不住，去世的极早。之后，便是迎回了小公主。
在两国对峙的这么些年，一直算是楚国处于攻势，直到四年前，齐国做事的风格忽然发生了变化。昏庸之道，在于王室，没有人知道究竟内部出了什么变故才把这个烂摊子硬是一点点纠正过来。相比之下，楚王日益年老，力不从心。如今，继位的世子又一直是个很低调做事性子温和的人。如此下去，大家不免默默担心。这些事我懂得不多，不是不想关心。横竖天下有人来管，乱极必定。旁人便是暗中使力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弄不好还会起反作用，到时未免不值。
中间在一家客栈歇过一夜，我听完几个文人发表感想之后，顿生困意，就回房去睡觉。半夜不知为什么醒来，边感慨着最近睡眠很有问题边去打开窗户，看到外面人数不多却整齐肃静在巡逻的士兵，有些惊诧。夜风吹过，朦胧的月光静视大地，突然觉得，也许，温和也并不是代表退让。
回去后，有些意外的发现爹爹不在家，说是有事出了远门。
娘亲拉我过去，又是抱怨又是心疼的说了几句，之后就任由我去了，没有再提亲事的问题。
在家的日子，不过是翻翻书晒晒太阳。我看着塘里浅绿的清圆荷叶，曾找出笔墨来，想着画画来解闷，提笔半天，回忆的竟是言楚跟我说的话，走神的片刻，笔尖浓墨落下，砸在纸上，黑点外溅出细细的纹路，又慢慢晕开。
难道我的人生已经空虚至此了吗？我又疑又惑，愈发觉得不能理解。一怒之下拿了把扇子就出了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自己出去逛逛。
找了家经常去的酒楼，点了几个酒菜，进去找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城中的路很宽，如今却是人烟稀少，不知为何，都城边的永宁还没乱，这儿的人倒是倾向于小心谨慎的呆在家里了。路边的树已经挂上了一片繁茂，我似乎还能记起我小时候它们没有长太高时稀疏的样子。
清净了没多久，先是楼下小二的招呼声，接着是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我能感觉到他在楼梯处站定，环视一周。
“林公子，这边……”来人并没有理会带的座位，小二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走向我。
“小姐，相逢即是有缘，可否愿意共饮一杯呢？”他硬是在我边上坐了下来，活脱脱一副调戏人的样子，就差没找只笔用隶书工工整整写在脸上。
我抬都没抬眼，继续吃我的。
“这般不懂风情，可不是佳人该有的样子啊。”似是惋惜般叹了一声，一伸手，便是要来夺我手中的酒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