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FIRE》Sherlocko

4、Pov4.Watson

　　我看着霍尔德先生小心翼翼地挪下楼去（这可怜的家伙仿佛在来这儿的路上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转过头对着Sherlock：“那么？”
　　“抱歉，什么？”Sherlock已经换成了他的“沙发姿势”，整个儿陷在沙发里，手肘支在膝盖上。
　　“去现场看看……我想？”我试探着问。
　　“拜托，John，看看这天气。”Sherlock示意我向窗外看，可自己连头都没偏：“这是场叫银行家屈尊纡贵步行而来的大雪，从这儿向外看，街上几乎没有车辙——昨天晚上的线索？Lestrade，麻烦从苏格兰场里找一个脑袋正常的探员。Hudson太太，请给我一个草莓派，但是千万别加草莓。”
　　老实说，虽然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我还是有点儿生气：“所以？”
　　“所以——这不是趟跑腿活儿，John。”Sherlock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吃惊地看着我，好像我的下一个问题就是请教他自己的名字该怎么拼似的）。
　　“看来你已经有头绪了？”我捺住火气问。
　　“Hmm……一点儿，也许。”他心不在焉地说：“你何不约摩斯坦小姐在她公寓下面的餐厅吃个晚餐？或许在一阵愉快得令人忘记时间的闲聊之后，天色就变得有点儿晚了。鉴于街上的雪又这么大，你该有很高的几率能留宿下来。”
　　“最后一次，Sherlock,”我忍不住冲他嚷嚷：“别对我的约会指手画脚！”大衣还挂在我的胳膊上，我再一次怒气冲冲地奔下楼去——然而不得不说，他的建议听起来该死的有点道理。
　　但计划在我打给玛丽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暴风雪使她不乐意在出地铁后跋涉五个街区回去自己的公寓，她决定下班后在学校的教师宿舍借宿一晚。
　　这没什么……我尝试着对自己说，以掩盖挂下电话之后的灰心丧气。我不想回家接受Sherlock质疑眼神的检视，更不想听他在我开口之前当着Hudson太太的面说我没约到玛丽。
　　我在凛冽的北风里站了半分钟，被风雪冻红了鼻子。我绕回一楼Hudson太太的小吃店，要了一壶茶，听她抱怨伦敦最近的天气、Turner太太的新毛衣和Sherlock搞出的乱子。我在茶壶里添了好几次热水，最终双耳灌满Hudson太太的牢骚（还有一句让Sherlock别在厨房里做任何会产生不良气味实验的嘱咐），磨磨蹭蹭地回到我们的屋子。
　　Sherlock却不在屋子里。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连他走下楼梯的声音都没听见。但是写字台的抽屉打开着，我的枪不见了。
　　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厉害，立刻从外套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没有人接。
　　我尝试平抚心情，并让自己坐下来，仿佛那样就能像Sherlock一样，只需闭目思索便能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的，短短数秒，甚至还来不及着急。
　　没有用，毕竟我并非Sherlock。
　　我陷在沙发里，像一具石像。天色逐渐灰暗，而我只能思考，直至被黑暗完全吞食。
　　在我越来越慌乱，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奔出房间、奔向雪花飘舞的冬夜之中时——我听见门把扭动的声音。
　　“John，既然你在，为何不开灯？”他的声音漂浮在黑暗里，开关的咔哒声响起，Sherlock.Holmes站在我面前。
　　“Sherlock……你去……”我盯着他，他的嘴唇在流血：“你跟人打架了？”
　　“允许我失陪一下？”很好，问句，但他的口气可没这么礼貌。Sherlock把他的大衣（湿漉漉的，还沾着未融化的雪片）随手撂在沙发上，绕过我走进自己的卧室，“砰”地关上门。
　　当我还震惊于他的不可理喻之时，短信铃声响了。
　　【右边口袋三千磅 SH】
　　我半信半疑地去掏他的口袋，一面暗暗盼望不要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更别是活物的牙齿）——但里面却只有一个纸包。我拆开它，三块绝妙的、熠熠生辉的美玉赫然眼前，每一块都有我的拇指大小，它们森幽的绿色像是在高歌造物主的奇迹。
　　“你办到了，该死的，你是怎么办到的！”我脱口而出，像喃喃自语，但想必在卧室中一样能够听清。
　　回答我的只有间续传来的小提琴声——那是首欢快的曲子，热烈，激扬，急促如砰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