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江面船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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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屠苏一行便赶至码头，乘上了前往江都的客船。
也多亏了方兰生大清早时就耍宝，昨夜尴尬的气氛没有延续到今日。
少恭正向红玉和风晴雪解释此行的由来。屠苏一人走至船头，静静眺望着宽阔的江面，眉目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串轻巧的脚步声从屠苏身后传来，片刻后，离歌已站在了屠苏身边，手搭凉棚眺望着浩瀚长江。
“哇！好壮观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离歌的嗓音脆生生的，与昨晚异样时的离歌不同。那时虽然声音也是清冽好听，但是其中冷然让人想起来也不由发颤……
屠苏眼神低头看了看离歌，疑惑之色浮上脸庞。却见离歌也在这时抬起头看向自己。
“看着这么宽阔的江面，心也豁然多了不是吗！”离歌笑着问道，眼神却是一片清明坦然。
“……”屠苏微微惊讶，抿唇不语。
“其实大家都是很信任你的！”离歌真诚地开口：“我哥也是！——只不过他就是那个别扭的性子罢了。别看他一说话就是长篇大论，其实掐头去尾，真正想表达的就是几个字罢了……以后你再听他说话，大可直接过滤，留下最中心的三五个字，其实那才是他真正想表达的……当然，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你提炼文章主旨的时候了。”
“……”
“你其实看着比我哥靠谱多了！所以虽然你什么都不说，大家还是选择跟随你。”离歌继续说道：“我哥也是一样，虽然有的时候可能会因为一些事对你羡慕嫉妒恨……但是无视掉就好了！我哥真的是好人来着！……嗯，你也是！”
“……莫要乱下定论……”屠苏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放回江面。
“唔。”离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而又探出脑袋，笑嘻嘻地瞧着屠苏正脸，“我知道，你是同意我的话的！”
“……”其实屠苏何尝不是和兰生一样别扭呢？只不过一个是闷骚，一个是明骚（兰生：喂！）罢了……
“从昨天就想问了……这个到底是什么啊……”离歌妹纸却早已转移了注意力，蹲下来满眼好奇地研究屠苏身边聚集的一众奇怪‘小宠物’——灵兽。
“血契灵兽……”屠苏难得有闲心地解释道。
“哦？那是啥？”离歌仰起头，眼睛眨啊眨，“听起来好神奇啊！”离歌复有低头打量那些灵兽，“而且好可爱……屠苏哥可以送我一个吗？”
“……”屠苏已是不知第几次对离歌祭出省略号了……但是面对着某歌的招牌星星眼，他真的狠不下心否决……为什么他会突然想起招牌肉干囧。
“……若是下次再遇到合适的，我会替你留一个……”屠苏憋了半晌，终是回答这么一句。
“太好了！你果然是大好人！”离歌一蹦三尺高，毫无原则地开始发射好人卡，“下次要是哥哥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你就为了一个血契灵兽就把自家亲哥哥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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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静了片刻，屠苏打量着身旁矮自己一头多的离歌，犹豫来犹豫去，终是开口：“你为何会认得天墉掌门？”
“谁？”离歌回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涵素真人。”屠苏又说了一遍。
“那又是谁？”离歌歪着脑袋表达困惑。
“！”屠苏有些讶异，“你昨晚……”
“昨晚？”离歌一愣，面容唰地白了下来，“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大家后来看我的眼神都这么奇怪？！我只记得……战斗结束后，我有点生气……屠苏哥念及同门情谊不想伤害他们，他们却刀剑相向……然后就有点晕晕的，好像浮在云上一样轻飘飘的……再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移动了位置……我明明记得一开始是站在哥哥旁边的……还有大家看我的眼神……哥哥看我的眼神……”
离歌像呓语一样诉说着昨晚的事情，屠苏瞧着他乌黑的头顶，静静地听着。待其说完，又抿了抿嘴角。
“……你……不必多想。”屠苏摇了摇头，生涩地安慰着离歌，“你哥哥也只不过有些惊讶罢了……”
“嗯。谢谢屠苏哥。”离歌点了点头，抿出个微笑，脸上好容易也有些血色了，“其实，我从小就很奇怪的毛病……有些即将发生的事情，好像我都能感觉到似的……也都能预料到成或败……所以后来家里人谈生意，都会问问我的意见……大家都羡慕我天赋异禀，我虽然很高兴，可也总隐隐地感觉没这么简单。”顿了顿，离歌晃了晃脑袋，似乎在迫使自己想起什么，“记得小时候也有一次发生了很奇怪的事……那之后，镇上的孩子都不和我玩了，只有哥哥……所以，所以我很喜欢哥哥！最喜欢缠着哥哥了！如果哥哥有什么愿望，我拼命也一定要帮他实现！”
“兰生有你这个妹妹，亦是他的幸运。”屠苏安静的听完后，很是真诚地说道。
“嗯！嘻嘻！”离歌抬起头来，对着屠苏笑得明朗，让见者也为她所感染，舒缓了眉眼。
“到江都喽——”
船老大一声长呼，甲板上的人们闻声皆抬头看向前方：烟波浩渺中，繁华的江都城已是清晰可见，连那岸上市集中的喧嚣声，都隐约可闻。
“哦！到了到了！”不远处，襄铃和晴雪毫无舟车劳顿的疲惫，兴致勃勃地跑到船头大呼小叫。
见状，屠苏似乎想起了什么，眉眼愈发柔和起来。
“哇！江都果然不是琴川能比的！看起来好大啊！”身侧的离歌也不禁叹道，“嘿嘿，果然没有白出门一趟！”
“嗯。”屠苏也难得配合地点点头。
“屠苏哥！”离歌忽然背着手，上身前倾，仰视着屠苏的侧面，开口唤道。屠苏闻声无言地回头，示意离歌说话。离歌咧嘴笑了，道：“屠苏哥你这个样子最好看了！”言毕，她又站直，高高地举起手，才勉强够到屠苏的头。
屠苏听到话后先是一愣，见状又下意识地仰头向后躲。而离歌却只是在屠苏眉心轻轻一点后，便笑着跑开了。
“哥！哥！江都到了！准备下船喽！我要吃糖葫芦！还有桂花糕！”
屠苏呆怔地站在原地，手掌按住眉心。那里，离歌刚用手指点过的地方，正有一股清气蔓延开，正好压制了他体内的煞气，清冽舒适的感觉刹那遍布全身。
“！”望着不远处拽着哥哥一蹦一跳地下船的嫩绿身影良久，屠苏眼中浮现出诧异与几分探寻。
虽然只有一瞬，然而这样放松的感觉……竟是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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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离歌左看看右看看，兰生怎么拦也拦不住，只得给离歌买了串糖葫芦后，才勉强让她消停下来。众人瞧见了，皆是失笑，感慨于兰生也唯有在妹妹面前，才相对显出几分成熟。
而众人感慨的对象正一手举着串糖葫芦，一手拦着妹妹不让她碰到，在距离其他人足够远的地方，进行着兄长对妹妹的耳提面命：“喂，刚刚你怎么和那木头脸靠的这么近？！你不会对他也……那个什么什么吧？！”这可与他最初计划好的不一样啊！
“哪个‘什么什么’呀？”离歌的视线紧紧地黏在兰生手中的糖葫芦上，心不在焉地反问到。
“就是你……你不会喜欢那个木头脸吧？！”兰生纠结了一下，将话说完整。
“为什么？”听到这话，离歌终于把注意力给了哥哥，一脸迷惑的样子。
见状，兰生便放心了，看来自家妹妹还没萌芽呢……
“没什么，呵呵，没什么。”兰生抓着后脑勺傻乐，“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你可千万别喜欢那个木头脸哦！就算要喜欢个男人，也要喜欢少恭，懂不懂？！”
“唔……”离歌早趁着兰生傻乐的时候一把将糖葫芦抢了过来，听到哥哥的话后，一边咬着山楂球，一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未听到他兄妹二人在进行什么密谋，其他人也只是看着两人的动作便觉得好笑。
“呵呵，这兄妹俩真是有意思得紧！”红玉掩着嘴不住地笑，倒是把这场短暂的闹剧当戏瞧了，“真不愧为孪生兄妹，竟是一般上蹿下跳。”
这时，方家的小六、小七已经说完话了，正一前一后地回到队伍中，就听见了红玉的这句话。
“才没有，我跟哥哥的思维方式可是很不一样的。”嘴边还粘着糖渣，方小七开口道。
“哦？这却是从何说起？”红玉好笑的搭腔。
“我是技术型思维，哥哥时学术型思维！”方离歌一副‘我很正经’的样子。
“什么意思？”晴雪好奇地追问。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
“就是我习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而我哥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
“扑哧——”众人一下子笑了开来，弄得站在众人间的方兰生面红耳赤，却对着离歌无辜的眼神也无从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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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差点忘了！”离歌忽然一拍脑袋，三下五除二将嘴里的糖葫芦咽了下去，将剩下的转交给了兰生，“二姐说让我找到哥哥后，到附近城镇的驿站捎封信给她好确定我们都平安。还有二姐还让我传个话给江都城的龙星商会。”
“啊？要写信给二姐报告行踪啊？”兰生犯了难。
“嗯！放心吧，二姐早就首肯你我在外多逗留几日了。”离歌摆摆手，“短期内不会有方家人杀过来的！”
“哦……那就好。”兰生松了一口气。
“既如此，不若我等兵分两路，小兰与七妹前去投信，我等去往西北花满楼拜会瑾娘。事后再到昌平客栈碰头。诸位意下如何？”少恭谦和地点点头，提议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驿站就行！哥哥不还要保护少恭哥嘛！”离歌笑着摊了摊手，“昌平客栈？嗯！我记得了！”
“真不用我陪你？”兰生问到。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来的！”离歌笑嘻嘻地点头，语毕便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刚行几步，又转过身来，冲着屠苏的方向挥了挥手，“我去给你买肉干！等我回来哦！”
众人错愕，皆回头看向屠苏，却见其肩上的海东青此时扑扇了下翅膀，肉呼呼的胸脯挺得高高的。
哦！原来是对阿翔说的啊！
再回头看离歌时，那人已行得远了，所到之处，又时不时东张西望，摸摸这摸摸那，好一个烂漫无忧的少女！
“小七妹还是这般可人怜爱，真叫人羡慕啊。”目送着嫩绿的背影愈走愈远，少恭和煦地赞道，感叹却未达眼底，到有一丝嘲讽滑过，无人捕捉。
“嘿嘿，少恭这意思，可是觉得歌儿还不错！”兰生一听，两眼放光地转了过来，如大舅子看妹婿一样拍了拍少恭的臂膀。
“小七妹如此聪慧可爱，自然是极好的。”少恭不明所以，只得顺着兰生的话说。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
不晓得兰生在自High些什么，众人摇摇头，唯有红玉隐去笑意，微微托起腮，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江面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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