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栽赃？嫁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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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赞赏的意味。
武功不错，人也不算太笨，算是可造之材。他命中注定有这段历练，谁都改变不了。可野心能够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虽然他手段通天，却参不透未来发展，沈黯以后会变成怎样他不知道。
其实他连自己的将来都无法预见，又怎能看见别人的前路，各人皆有各人烦，他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人，只能尽力控制住那两只小蝴蝶的翅膀，不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大变数。
他自嘲一笑，看向状如恶鬼的苍老女人：“其实我与你一样，都是被尘世抛弃的可怜之人。不同的是，我心中无恨。”
女人桀桀怪笑，目光怨毒：“不对，你不是暗影楼主，你到底是谁？”
“暗影楼主？你当我是苏家小儿？”男人哈哈大笑，“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那小子有几分慧根，只可惜为身份所累，负担太重。”
男人笑罢，淡淡看着她道：“只要你莫累及旁人，你们的恩怨我不会插手。至于我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洛口城外忘忧林可曾听过？”
“忘忧林，林忘忧？你是林忘忧？”女人惊惧地睁大眼，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是林忘忧，那只是个传说，你休要装神弄鬼！”
自称林忘忧的男人摊摊手，似乎颇为头疼：“每次告诉别人真实身份的时候都是这个反应，实在是无奈。林忘忧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冒充他有何好处。罢了罢了，不信便不信吧，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摇着脑袋径直走出大门，口中吟出一首毫无文采可言的打油诗：“世间本多愁，何处可忘忧，林深深几许，前尘尽东流。”
随着最后一个音的传来，女人的禁锢被解除。原本还在台阶处的人影如御风而行般瞬间消失在天际，如此强悍的轻功令女人变色。如果说刚刚一招之内被他制住是巧合，如今所展示的轻功就不仅仅是武功高强四个字可以概括的，简直是凡人不可能达到的地步。
难道他真是林忘忧？女人心惊不已。
沈黯离开皇宫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索性直接回刑部衙门翻看这几日积压下来的卷宗，既然知道成玥的下落，那么大可以直接禀报沐王，让他去解决剩下的问题。
皇宫毕竟不是等闲之地，那名女子大概与某桩宫廷秘辛有关，他的身份不适合去深究，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在处理完几桩简单的案子后窗外已经大亮，沈黯伸伸懒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准备去衙门配备的小厨房寻些吃食。
结果刚打开门就被兴冲冲跑来的宋之岚撞个满怀。
“未明，我要当爹了！”宋之岚抓着他的手，满脸兴奋，往日的儒雅谦和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初为人父的欣喜若狂。
沈黯先是一愣，随即张嘴乐道：“真的？恭喜了！你也老大不小，伯父伯母一直想着抱孙子，这下他们可开心了。”
“是啊，昨晚我一到家就收到宫里送来的消息，愣是激动得一宿没睡！”宋之岚激动地双手握拳，声音都开始颤抖，“未明，我真的太高兴了，比当年殿试金榜题名还要开心！”
“我懂，我懂！”沈黯笑着拉他坐下，又递过去一杯茶。
他当然懂好友的心思，宋家本就是数代单传，他又迟迟未曾成亲，宋父宋母当然心急不已。好不容易成亲了吧，青梅又一直没有喜讯传出，眼看着宋之岚儿时玩伴的孩子满地跑，做长辈的怎能不担心。
况且宋之岚本身也是个极为重视家庭的人，以前不成亲是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随着年龄增大就越加希望能有个孩子，如今已近而立之年终于要当爹了，怎能不兴奋。
倒是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来自父母的压力，对这些事都抱着随缘的态度，所以从不着急。
宋之岚匆匆喝下茶，平缓了下激动的心情，想起正事：“瞧我这性子，光顾着与你分享喜事，倒忘了原本来意。昨夜那人引你过去是不是和案子有关，他都说些什么。”
“他说绑架成玥的凶手在宫里，所以我去了一趟皇宫。”
沈黯从不隐瞒宋之岚自己的行踪，若说这个世间只有一人是他全心全意地相信，那必然就是宋之岚。
宋之岚微微一怔，随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有想过沈黯的武功不会太弱，但没想到他能在宫里来去自如。可他没打算追根究底，信任即是无条件的相信，二十多年的友谊让他确信沈黯绝对不会害他。
随后沈黯详细说了在宫里的所见所闻，包括在那所不知名的宫殿里见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听完之后的宋之岚沉默了很久，他与沈黯的感觉一样，成玥的失踪不是普通的劫案，甚至都不是他们开始所料想的凶手意图挑拨天楚黑水两国关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分明就是天楚皇室内部出了问题，凶手妄图借黑水国之手除去自己的对手。
但那古怪女人到底是太子一派还是沐王一派暂不知晓，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自古以来宫闱斗争最是残酷无情，稍一不留神即是血流成河，沐王既然将两人拉进来，断没有让他们全身而退的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将所见所闻全数告知，等沐王定夺。
权斗最忌摇摆不定，左右两人已被打上沐王的烙印，太子那边已无立足之地，索性选定阵营，全力辅助沐王，以寻求一线生机。
沈黯将这番打算说出来之后得到宋之岚的支持，其实在迈进京城的第一步时就注定这个局面，只是两人一直在打马虎眼，不愿做出决定。可是沐王步步紧逼，由不得他们说不，如今是该有个决断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还是去了一趟常府，与常姑娘确认下她闻到的香料到底是何物。结果不出沈黯所料，确实是那种夹杂许多麝香和薄荷的芙容香。
可是另一个疑问随之而来，为什么要将受害人带去皇宫行凶？还是说凶手故意用芙容香来误导他们的判断？
沈宋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皇宫里高手众多，要带着一个女人进出并不容易，加之那种香味极为特殊，依照凶手作案不留线索的谨慎性格来看，断不会选择一个有明显特点的地方作为行凶地点。
难道成玥的失踪和京城里的少女被奸案没有关系，只是凶手借用那古怪女人的特别之处进而将罪名嫁祸给她。
如今已经有两个人出面提醒过沈黯有关成玥的下落，也就说明成玥的失踪并不是一桩天衣无缝的犯罪，至少苏陌和神秘男人都知道此事，甚至默许纵容此事，但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不能出手将成玥救出。
这两人的共同点是所说的话都是围绕成玥，并不提其他受害人，这是不是也在侧面告诉他这是两个不同的案子？
若是如此，那么连环案的凶手是不是在利用常姑娘之口将嫌疑指向那个古怪女人？
因为就目前所知的条件来看，常姑娘是有意识地说出芙容香的事，古怪女人的话则是在她不知道沈黯在场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沈黯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绝不是女人的同伙，而那些话也是在告诉他掳走成玥的真凶到底是谁，所以他可以肯定女人的反应是真实的。
那么常姑娘这唯一一个愿意跟他们详细说明被掳经过的女人究竟是真心希望尽快破案还是另有所图？
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在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的巨大困难下，他们对此案根本无从下手。
在这边没有进展的情况下，或许那所破败的宫殿和古怪的女人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况且成玥就在她手里，而皇帝之所以动怒就是因为成玥的失踪。
可是他们没有搜查禁宫的权限，没有办法弄清楚那女人到底和凶手有没有直接关系，到最后还是得面见沐王，请他出面来调查清楚那座宫殿的秘密。
就在两人赶去见沐王的时候，身在皇宫中的李洛和青梅出事了。
原本李洛只是和青梅一起出去散步，原本端妃要与她们一起去，只是临时觉得有点头晕就留在宫里休息，便叫她们自己去，还吩咐贴身嬷嬷跟着她们贴身伺候。
开始一切都好好的，谁想两人不过是看见一个假山群觉得好玩就钻进去，结果在里面迷路了，贴身嬷嬷也不知跑去哪里，偌大的假山里只剩下两个人。
两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假山里乱撞，可是不论走到哪里都看不到出口，反倒觉得是在原地打转。不是没想过爬到假山山顶看个究竟，可青梅有孕在身不能爬山，而李洛在摔倒无数次后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们出来时说过说过是来御花园，一旦长时间没回去端妃自然会派人来找人，到时候必然会得救。
最终被禁军找到并带出来的时候，站在她们眼前的是脸色铁青的皇后和二妃，还有空地上那嬷嬷血肉模糊的尸体。
雍容端庄的皇后娘娘气得浑身哆嗦，就连端妃和淑妃都脸色难看地盯着她们，一句话都没说。
青梅见到尸体顿时捂住痉挛的胃部不住干呕，李洛也吓得脸色惨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记得这名汪嬷嬷在进入假山的时候还跟在她们身后，可是没过多久就不见踪影，她当时还以为是走散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再见到就已经是尸体一具，而且还死得这么惨，浑身都是血，浑浊的老眼大睁，不甘心地望着天空。
更严重的事情在后面，御花园里的守卫坚称园子里没来外人，而一名端妃宫里的小宫女说见到过汪嬷嬷训斥李洛，假山也是李洛提议要来的，所以李洛是最有可能杀死汪嬷嬷的人。
李洛没做过当然不可能认罪，当场反驳说青梅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没有作案时间。
马上有人指出她们俩是一伙的，青梅当然会为她做假证。汪嬷嬷一向循规蹈矩，在宫中人缘极好，从不与人结怨，只有她有杀人动机。
李洛不服气，要求派仵作验尸，找出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结果立刻有人不阴不阳地说她们两人的夫君都精于此道，她们自然深谙杀人不留线索的方法，验尸只怕是验不出什么。
最后皇后玉手一挥，将两人收进天牢听候发落。
沈宋二人是在见到凌霈急匆匆出门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两人当场脸色大变，请求凌霈带两人进宫将此事查清楚。
凌霈本也是为这件事赶进宫，当然不会拒绝两人的请求，虽然知道以两人的官阶要进宫并不合适，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应该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栽赃？嫁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