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淡两相宜》雁丘

4、浓淡两相宜 第三章 冷凝谋杀案（3）

　　C区重案组会议室
　　“根据欧阳医生的解剖报告，李耀华、陈宇风和张水强的死亡时间是4月3日下午5点到6点左右。三人皆是直接或间接由于低温导致死亡。同时在张水强和陈宇风的血液中发现了巴比妥类成分的安眠药和□□的成分。经过鉴证科的比证，在李星允鼻中发现的纤维和带回来蓝色抱枕的纤维一致，李星允的确死于。死亡时间是4月4日凌晨1点到1点半左右。而鉴证科送来的鉴证报告，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可疑白粉的确是二乙酰吗啡，也就是□□。断定为4号□□，足有2公斤。”小志言简意赅的检验报告汇报完毕。
　　“阿琛，李耀华的司机陈亚军有消息了吗？”朱晓妍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问道。
　　“至今还没有。我昨天和小妮去了陈亚军的住处，询问了他的妻子张淑雅，因为陈亚军的工作的灵动性比较强，常常没有固定的时间，所以有时候几天不见也是有的，她似乎也并不是很清楚。”阿琛回答道。
　　“昨天拨打陈亚军的手机是接通的，可今天早上我有试着打陈亚军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我已联络电信公司查询手机最后的信号位置和通话记录，这是电信公司发来的传真。”小妮将复印的传真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接着说道，“根据信号显示陈亚军手机的最后信号是C区远郊嘉平，你们知道他最后一通通话记录是给谁的？”
　　“看来有人需要请过来聊聊了。”小妮望向阿琛，二人相视一笑。阿琛看着在通话记录显示的最后号码，不由意味深长。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人去办。阿强，张水强的资料掌握了多少”朱晓妍从手中的报告中抬起头。
　　“张水强，男，39岁。道上称他，蟑螂强。在越南境内毒品交易混迹5年，曾先后被越南警方抓获，可最后都苦无证据被放。自2001年开始在我国边境频繁出动，也曾在我国两次边境大规模缉毒活动中逃出。由此得名蟑螂强，打不死的蟑螂。”
　　“张水强，这次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和李耀华的关系调查出来了吗？”小志问道。
　　“张水强是缉毒组头号通缉对象，关于他这次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和李耀华的关系以及交易信息，我没有查出来。”阿强说完挠挠了头发。
　　“笑话，你查不出谁查地出。你可是我们上海市重案组中潜伏的特情精英，你会查不出！哪天你跟我说奥巴马和希拉里有一腿，我都会信以为真，第一时间向报社投稿。”小志在一旁嚷叫道。
　　“说。这次缉毒组那书呆子又说什么了？”朱晓妍看着阿强一脸为难有口难言的表情，便了然于胸。除了缉毒组组长梁国栋，清华大学化学工程系高材生，后来不知为何，转到警校，以第一名毕业，成绩之优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狗屁，不就是个书呆子。做什么事都得依程序走，没有任何变通，死木头棒子一根。一张清秀的秀才脸，身子骨就如柴棒，要是哪天刮个6级风，定能洋洋洒洒潇洒走一回。
　　“呵呵呵~~~还是头儿有先见之明。梁组长说，张水强的资料为一级保密资料，没有上级批准，不能。呵呵呵，不能给我们。他还说”
　　阿强撇了一眼自个儿的头儿，轻咳了一下嗓子， “他还说，希望头儿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警察，不是黑客，不要妄想‘越境’窃取。否则到时候你不想看到的人，会被迫出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阿强一口气说完，一回头，果然看见自家的头儿的眼睛闪闪发亮，呜呜呜完了完了。这种表情好熟悉哦！
　　“我是不是警察不需要他提醒，我要真是黑客，第一件事就是黑了他的电脑，彻底搜索这书呆子闷骚男的电脑是不是上过黄色网站，有无不良信息。要是有，我就影印成册到处分发，务必警局人手一册。到媒体告发，我要炒到他黑的发紫。阿强！！”
　　“有！”
　　“给我‘越境’查，出了事，你头儿我扛。”朱氏一声吼，那是务必不到黄河心不死。
　　众人望着自家头儿那副冲冠怒颜，都是内心一叹！每次案子和缉毒组有关，这两人定会杠上，八字不合，八字不合啊！
　　“说了是官方机密，身为警务人员怎么可以知法犯法！朽木不可雕，后面一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说曹操，曹操到。
　　朱晓妍听到声回头就望见某人一副夫子遇顽劣儿童不知悔悟的惋惜表情，内心不由一把烈火熊熊燃烧。
　　“哟！这是谁呀？不是缉毒组最年轻的组长梁国栋，梁组长吗？什么风把您这身子骨给吹过来了？”这朱氏换脸把式，碰到Mr.梁就会自动启动。前一刻的怒容，刹那就换上了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娇容。
　　梁国栋也见怪不怪，自动忽略某人话中的揶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笑道，“老板，要我们两组合作。”见某人立马要回嘴，在那之前便将其堵住。
　　“你不是要张水强的资料，这人的真正资料是冷冻的。与其非法得到，到老板那儿挨训，得一个处分，让我看好戏，不如和我合作。你不是老想刨我的底，现在不就一个好机会？”
　　朱晓妍望着眼前一脸笑容的书呆子几秒，内心转了好几个弯后。立马挂上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笑容。
　　“合作愉快！”刚伸出的一只纤细修长净白的手，却孤零零的晾在半空中。
　　MD，你YD才是粪土之墙不可圬。姓梁的等着。朱晓妍内心将他的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徒留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留下的几人，快速地脚底抹油随着自家的火爆头儿逃离现场。
　　一个电话打散了朱晓妍内心的咒骂，一群人迅速赶往C区外郊嘉平。

　　C区外郊嘉平的二环路口左拐是一片荒废地带，徒留一大片建到一半公寓楼以及未拆完平瓦房，曾经这里是红极一时的地皇，门庭若市。可是由于建造方资金周转不灵竟而导致破产，这里便成了烂尾楼，乏人问津。倒成了流浪汉，流浪猫狗和杂草的根据地。
　　警方已将命案现场隔离，周围围了一圈下班回家见出了事都停下围观。
　　欧阳淼淼接到电话指示，打电话通知方郑带齐工具到总部大楼接了人后，火速赶往了案发现场。
　　朱晓妍一行人和欧阳淼淼、方郑同时抵达现场。几人点头示意便越过黄色警戒线。映入眼帘最为突兀的不外乎是在一片杂草中停着一辆宝马7系。
　　“C区重案组A组队长朱晓妍，什么情况？”朱晓妍问向已在现场执行命令的公安干警。
　　“今天下午一流浪汉在附近捡被丢弃的塑料瓶，他走进这片烂尾楼区的时候，发现了这辆宝马7系。一时好奇心他就过去，透过玻璃看见驾驶座上有一颗人头。惊叫了起来，大嚷着：‘杀人了，杀人了。’正好碰上交通管制路过的巡警，之后便上报了。”
　　朱晓妍望着离车距约50米远处一蓬头垢面，身着一件粘了污泥的破洞蓝色衬衫，时不时揉着头发的男人，身边放着一特大的塑胶麻袋，当中已摆放了大小不一的空瓶。“那人就是发现尸体的？”
　　“对！”
　　“阿琛，去问问。”朱晓妍说完便走向那辆车。
　　“怎么样，淼淼？”
　　“死者的后脑勺中过枪，根据车子周围的血液喷射状态及伤口灼伤程度，应该是近距离射击。死者的其余肢体找到了吗？”
　　“在寻找中，已经派了警犬搜寻，我估计应该就在这附近。既然留了头，凶手就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把其余的丢的太远”
　　“呕呕”朱晓妍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站在自己身边那位干呕了起来，一张稚嫩的脸霎时苍白。
　　“新人？”淼淼看着晓妍问道？
　　“报，报告，今年刚从警校毕业，嘉平区公安局姚若飞。”顶着一张如同白纸的脸回答道。
　　“久了，会习惯的。”淼淼淡淡道。之后视线便从这位新人身上再次移回车身。来回看了几遍，“方郑打开后备箱。” 话音刚落，径直地走向后备箱。
　　正蹲在地上忙着的方郑听到命令，马上起身，按下后备箱开启键。
　　“怎么了？”朱晓妍望着自己好友突来的举动。
　　四分五裂的肢体赫然地陈列在后备箱中，一大片血浸染了整个后备箱。这情景绝对可以用‘惨不忍睹’四字来形容。望见此番景象的人，都不由转头在一旁呕吐起来。就连身经百战的重案组的几位都苍白了脸。欧阳淼淼望着这不堪入目的惨景，双眉不由拧紧。
　　“这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下手竟如此残忍。”一阵阵的寒意浸透了在场的所有人。
　　“方郑，在地上铺上塑胶纸，晓妍叫几个人戴上手套，帮我把这些放到塑胶纸上。”静默几分钟的众人在听到命令，都纷纷开始依令行事。
　　“淼淼，你怎么知道会在后备箱中。”
　　“你不是说，能将头留下，其余的又何必大费周章。最近又能藏东西，不就是这辆车。我刚过来的时候，整个车是封闭的。”
　　看大家将东西搬的差不多，便示意，走向摆着零散尸体的塑胶纸。
　　“小妮、阿强，有什么情况”
　　两人跟在自己头身边工作也有1年多了，从没看见自己头这么严肃过，两人打起12万分的精神，回到道，“这里已经空置了快半年，没有人管，所以很多的流浪汉便在这里居住下来。我和小妮，去盘问了几个住在这里的流浪汉。他们说不清楚，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停了一辆车。”
　　“他们也是看到这里被警察围了才知道出了命案。这车停在太里面，由于这里面的建筑工地曾经有人在施工时出过人命，听他们说也有几个乞丐在里面被板砸到死了。之后就没人愿意跑到里面来。”
　　“他们盘踞在外，难道没听到或看到过。”
　　“我看过这里的地形了，这块地方就相当于是三不管地带，四周都可以进到里面。”
　　“头儿。”阿强话音刚落，阿琛便从远处跑来。“那人估计是被吓到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嘴里就嚷着‘死人了’这句话。现在要深问，是问不出了。我已经叫人把他送到医院去了。过会儿，我再去医院录口供。”
　　朱晓妍听完，点了下头，表示了解。“死的应该就是李耀华的司机陈亚军。小志，查一下交通部给我们的车辆途经路线是否途经过这里？还有查一下这里交通录像。”
　　“是。”
　　“小妮，打电话联络陈亚军的妻子，前来认尸。阿琛和阿强再去那几个平房那里问问看。”
　　“是。”三个人携了命令便开始行到。朱晓妍下完命令，走向欧阳淼淼。
　　“怎么样？”
　　“后脑勺那一枪是致命伤，死后被分尸，标准的大卸八块，根据伤口的痕迹，应该是锋利的铁丝造成的。还有，根据腐烂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凌晨1点到3点左右。这样杀人方式，不是单纯的杀人灭口，倒像是仇杀的惯用方式。”
　　朱晓妍望着这幅残破不堪的尸身，一双英眉硬生生地纠结在一块。“死者应该就是李耀华的司机，陈亚军。”
　　淼淼不由挑了挑眉，“这案子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今天，梁国栋告诉我，老板要我们合作。因为张水强的底案是‘冷冻’的。”听到这里，淼淼不由转首看向好友，难得在提到梁国栋时，语调和表情竟如此淡定。其次，一个人的底案若是冷冻的，那就意味着，上头对于此人已经监控许久。还有就是，这个人的背后还有人。
　　“案子变得棘手了。我想你这次应该没空来看解剖了。今天估计也要熬夜了，还有两具需要解剖，这具我还得缝补。你不来也好，省的吵我。最起码我的耳朵可以休息。”
　　“辛苦了。”
　　“彼此彼此。不过有梁国栋在你身边，我很放心。注意安全。根据枪伤和那个分尸凶器，并非是普通的配备。和毒品牵涉的大案，你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利害。”清秀白皙的脸上依旧无波，可那双布满忧虑的眼眸，毫不掩饰对于好友安全的担忧。
　　“我有分寸，不要为我担心。还有，你太高看梁国栋了，也太小看我了。他那身子骨，到时候，谁靠谁还不知道呢？”
　　淼淼望着好友轻松调侃的脸，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容。有梁国栋在，是不会允许妍妍出事的。这个傻妞，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
　　四合的暮色中，人们逐渐渐去，一切随着太阳的西沉，纳入一片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