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断桥_残雪

2、阴差阳错·同游山水

　　“梅公子。”身后传来叶梓温柔婉转的声音打断了梅肖的思绪。
　　“啊，你也来了。”
　　“你在船头看风景么？”
　　“是啊。以前我一直在北方生活，从来没有见过江南的山水。今日一见，果然非常柔和美丽，线条明晰流畅，完全不同于北方山水的粗犷。”
　　“还由于江南的天气一般都是烟雨朦朦的，映衬得山水更加唯美。是么？”
　　被叶梓说出了心中所想，梅肖连忙点头称是。
　　“对了，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要做吧，”见梅肖不反驳，叶梓继续说道，“那么你有找到地方住吗？”
　　梅肖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二小姐竟然完全没有心机，她这样说不就是在很明显的暗示自己可以住到她家里吗？她竟然还这样热情。想到此处，梅肖不禁莞尔。
　　“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地方呢。”
　　“嗯……”叶梓羞而不答。
　　凉风习习迎面抚来，令人心神舒畅。这次可以见识到这么美丽的江南风景，真还多亏了眼前这位二小姐啊。而且她这次正要去画上所画的那个去处，梅肖很想见识一下画中的美景，便和她同游了。

　　不一会儿，画中的场景展现眼前。船夫熟练的将船停靠在岸边。只听那老船夫一边铺木板让二人上岸，一边问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回去？要我来接么？”
　　叶梓对老者道：“这次我特别得到爹的准许，可以多玩几天呢，所以你不用麻烦了。到时候我自己坐船回去就行了。您老回去吧。”
　　“诶，二小姐自己多加小心啊。”
　　“知道了，叶叔。那我走了啊。”
　　“嗯。”

　　梅肖又一次被这位二小姐惊到了，她居然完全没有小姐的架子，而且很随和，不论是船夫走卒还是自己这样的人。

　　叶梓开心地当起了向导。
　　“这里叫青枫崖。山上种满了枫树，而在满山枫树的叶子全部都是绿色的时候最美，故而得名。这条河呢是清水河，河如其名，这水清澈见底。这崖和这河也是我们青夕镇的两大代表。而那第三大代表，也就是……”
　　“那个我知道，是叶家瓷。”梅肖打断到。
　　“对了。但是叶家瓷只赠有缘人。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定这样一条家规。”
　　“诶，出来了就不要提那个了。开开心心地玩一场吧。”
　　“嗯，你说得对！那我继续介绍啊。”叶梓继续开心地讲着，完全不给梅肖插话的机会。而梅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这个活泼可爱的二小姐打败了。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崖下了。只见崖下半部分极其陡峭，只有一条石条组成的类似于栈道的路可以上去。上面一部分则不太陡峭，隐约可见一条小路盘旋而上。
　　叶梓挽了挽背上的包袱，开始向山顶走去。梅肖尾随叶梓上山。其实梅肖心里有些担心，担心叶梓不小心脚一滑，可能会出事情。于是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梓。
　　虽然叶梓已经很小心地走在这条自己也走过好几十次的山路上，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她脚底一滑，摔了。还好梅肖早有防范，接住了叶梓。
　　“我……我还是不够小心。”叶梓见自己被梅肖搂在怀中，脸红了一阵，说到。
　　“这条路这么危险…你以前没有摔过吧。今次怎么那么不小心。还好我一直有防备。”
　　“我……我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
　　“你的脚没事吧。”梅肖试图把叶梓放下时这样问到。但是叶梓的脚在接触地面时她马上发出了一阵呻吟。显然，她已经不能走了。
　　“我背你上去吧。”梅肖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叶梓脸一红，道：“也…只能这样了。辛苦你了。”

　　梅肖虽然是背着叶梓爬山，但一点也不觉得累。也许是叶梓比较轻，也许是心情舒畅吧。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大内高手，速度是不亚于常人。
　　叶梓一路上还在讲青夕镇的一些事情，但是此时的梅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一会儿，两人已经到达山顶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那边那个寺里吧，那里的方丈和一干在寺内修行的僧人都和我很熟的。”
　　“嗯，听你的。”

　　到了寺里，果然受到方丈的热情款待。
　　二人吃完斋饭，一起来到山崖那边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
　　在夕阳即将落下之处，重重叠叠的云朵堆聚在山的边缘，将蓝天遮住了半边脸，而夕阳穿梭在云层之中，那万道金光就从那云朵后面透射出来，铺洒在地上的万物，将它们都镀上了一层金边。风抚水面形成波纹，反射出夕阳的金光，增添了整个画面的动感。而那些飞翔在天空中的归鸟发出声声鸣叫，更增加了一种唯美的感觉。
　　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叶梓开口问道：“我…可以叫你梅大哥吗？我觉得…叫你名字显得比较生疏。”
　　“当然好了，那以后，我叫你梓儿，可以吗？”
　　叶梓心中一动：“好的。”

　　入夜了，梅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不断在回想自己的任务，另外一边则想着叶梓。虽然和叶梓接触才一天，但是他觉得自己认识叶梓已经好多年了一样，很亲切，很熟悉。而想到叶梓脸上红红的可爱模样，梅肖忍不住心里溢满了喜爱。
　　不知怎么的，叶梓的每一个不同的样子一直在他心里晃来晃去，搅得梅肖全身热热的，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梅肖就决定出来到院子里转转。
　　天空是纯粹的深蓝色，没有一点星星。月光很好，那淡淡的黄色的月光洒在院中的花草上，一切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梅肖忽然瞥见叶梓房里漏出的灯光，就轻轻地过去。梅肖推开门，只见叶梓已经褪下外面罩的纱衣，只留了里面的白色裙子。满头青丝已经解开束缚，像瀑布一样垂下贴在她的背上。桌上油灯发出的灯光勾勒出叶梓纤细的腰身，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十分诱人。而她那白白的手臂从袖子那里不时露出一点点，引起梅肖无限的遐想。
　　那么晚了，她还在那里干什么？
　　梅肖转身关上门，叶梓一直很专心在做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察觉他的进入。
　　梅肖走到叶梓身后站住，叶梓身上飘出阵阵淡淡的清香，梅肖几乎要被这香味醉倒了。他定了定神，看到的却是一幅画。画的是傍晚两人一起看夕阳的场景，画面上两人的背影在夕阳中显得十分超脱。笔法一如那张画一样老练细腻。
　　梅肖心头一热，一时忘情，便环着抱住了叶梓的腰。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衣衫传来的她的体温让梅肖觉得十分舒适。
　　叶梓显然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但是看到是梅肖，叶梓又安定下来。
　　“梅大哥，你也为我画成这画而开心对不对？”叶梓好像完全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嗯……”
　　“那还得感谢你啊，是你傍晚陪我看夕阳，我才有了灵感的，”说着叶梓放下笔，她把自己的双手放在梅肖面前晃了晃，“我去洗手了，刚才弄脏了，你放开我吧。”
　　“嗯……”
　　叶梓高兴着出去了。

　　我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抱着梓儿呢。梓儿……她是那么纯洁，那么可爱，我怎么可以那样做。如果她知道我要叶家瓷，一定会帮我，但是，别人会说我因此和梓儿套近乎，有目的的接近梓儿，而梓儿也会被那些人说三道四的。我怎么可以……但是，刚才的梓儿真的好美……我……我……
　　梅肖心里十分矛盾。
　　他心中正在挣扎，叶梓已经回来了。
　　“梅大哥，你明天早上要过来帮我裱这幅画啊。”
　　“嗯……一定来。”

　　梅肖舍不得的望了叶梓一眼。叶梓则报之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梓儿，晚安……”
　　“你也早些睡吧。”
　　“嗯……”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梅肖心里空空荡荡的，机械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叶梓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便轻轻的开门出去了。
　　其实她此次来青枫崖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再看一次崖上日出的美景。
　　太阳还未升起，天空虽然亮了些，但仍是淡蓝色的。鸟儿们早已在枝头唱它们的歌了。空气有些凉，但是很干净。
　　叶梓朝东边的山崖走去。却远远看到梅肖立在崖边。
　　叶梓还未走近，梅肖便已经察觉到了。
　　他回头，见是叶梓，便笑道：“梓儿也来看日出？”
　　“是啊。这崖上日出的景色也是非常美的。”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运气啊。”
　　“哦？你怎么会睡不着呢？”叶梓关切地问。
　　梅肖当然不敢吐露自己的心事，只是敷衍道：“没事的，我们还是看日出吧。”
　　叶梓心知他是不愿意自己担心，所以也不追问。
　　静待了一会儿，太阳还是舍不得将它的脸露出来。
　　梅肖转过头看看身旁的叶梓，发现她嘴唇发紫。
　　“梓儿，你怎么了？冷么？”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叶梓抱入怀中给叶梓运功。
　　叶梓看起来稍微好些了，才有气无力的回答：“我……老毛病了，没什么关系的。”
　　于是，二人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看日出那里去。
　　天空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但是越来越亮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天边露出红色的一点点。啊，太阳终于要出来了。太阳缓慢地把它羞涩的红脸从山中露出来。从一点点弯儿到半边到几乎快要整个。突然就在那最后一瞬，太阳忽然蹦了出来，那浓郁的红色也逐渐变亮，变得有些让人不能直视。
　　看到这样绝美的景色，梅肖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何况，叶梓还被自己抱在怀里呢。她的身体真是好温暖啊，抱着很软，很舒服。
　　梅肖回过头看叶梓，突然发现叶梓已经半闭着秀目无力地躺在自己的怀中了。
　　“梓儿……你怎么了？你……”梅肖急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到叶梓断断续续的细微的呻吟：“……带我……回家……回家……”
　　“嗯，好，我马上带你回家，你支持住啊。”梅肖立马把叶梓背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