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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更多的事 ...

  •   胡琴吚咿呀呀地来回拉着,一阵侬声侬语缓缓流淌。是一双高跟鞋“嗒嗒嗒”一路而来。那是一双高跟黑漆皮鞋,由此看上去,是极高挑玲珑的身材,穿着双钩金丝并蒂莲花花旗袍。在这软缎旗袍的圆弧颈领上方,一张瓷白的脸。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并不是很美但却是温婉的女人,五官尤为精致可人,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水墨般的杏核眼,挺直的鼻梁与两片浅色薄唇相得益彰。这时正值秋分时节,月亮正圆,一捧月华洒下来,落在这女人身上,是这本阴暗的破旧胡同显得精美至极。女人走出胡同,径直沿街走向一座电影院巨幅海报下一西装笔挺的男人向女人招了招手,这女人便加快脚步,“蹬、蹬、蹬”地跑过去。男人轻声责备的声音夹带一丝宠溺:“慌什么?”女人看着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道:“我只是…怕你…等急了”女人微微喘着气,定是方才脚步急促了些,累着了她。“好了。没有。只是看见你了。走吧。看把你累的。”男人的笑很腼腆。
      他们相挽走进电影院,是一片乌漆,光芒点点,男人握住女人的手,一股暖意。找到位置后两人坐下。“看你,手这般冰凉,穿得这么少,这怎么行?”男人口气中听来全是责备,仔细品味却又宠溺万分。男人说着,便将西装外套脱下替女人披在肩上,露出内衬的纯白衬衫和黑色领带。女人刚欲开口,电影已经开场,女人便将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男人示意女人看幕布。电影里有这样的情节:女人趴在窗前翘首期盼,大雨滂沱中一男人出现,女人急忙下楼,奔向男人……
      电影散场,灯光重又亮了起来,这光芒显然比方才明了许多,微微刺眼。男人和女人也站起身随人流向外走,快走到出口时,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没有画面的幕布:看来已经很旧了啊……幕布已经微微泛出晕黄的色彩。
      他们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一列列有轨电车从身旁开过。女人略显单薄的的身体因为穿了件男士西装上衣,显得晃晃荡荡。她全然不顾,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轻轻跳跃着。男人突然开口:“小心些,停下来走罢,不累么?”女人这才发现不觉中已超过了男人一小段距离,便停下跳跃的脚步,慢了下来,和男人并肩慢慢地走。“外国人的片子思想就是好先进,你看那片子拍得…”男人听到这句话,微微扬起嘴角:“那是自由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约束,哪里和我们一样?”“你想去吗?”女人突然停下来歪起头问男人,一脸认真。男人见女人这样不由一怔:今天的她和平时那个从不想任何事的她不太相似。这个念头在他脑子很快一闪,便马上散去。他亦停下来,转过身面向女人这边,掩不住心内的慌乱:“你怎么了?今天你怎么?…”女人脸上表情凝固了一下,即刻又故作轻松,回答道:“没有啊,什么也没有。你多心了。”男人额头上已渗出微微的汗珠,语气不平静下来:“不是我多心,你今天的确是与平常有所不同。平常的你若看见我向你招手,依然还是会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而今天却…还有你又问我‘想不想去国外’这种奇怪的问题…你怎么了?和原来的你…发生什么事了吗?”男人的细心使得女人紧拙万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男人见女人不语,以为是自己吓着了女人,连忙道歉:“都是我不对,是我多心。你别不说话,是我不好。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女人看向男人,微笑浅浅,如一米阳光照亮了阴霾。男人见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女人见男人已恢复了平静,说:“我们去‘初遇路’吧?”男人欣喜起来,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初遇路”是一条道路两旁全是枫树的步行街,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们便称这条街为“初遇路”。
      如今,秋分时节的“初遇路”已是红彤彤的枫叶满天,地上也是厚厚的叶子,踩在上面“簌簌”地响。是男人先开了口“你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季节,你在这条路上写生你的素描作业,而我和一个朋友路过这里,便看见了你。一阵风把你的素描作业吹散了一地,你当时慌张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心跳漏半拍。我和朋友帮你捡起稿子,你只匆匆地说了一声‘谢谢’便掉头就跑,背影还跌跌撞撞的,真是让人难忘,很可爱。后来,自从那时起,我的心里便住了一个你。”女人一声嗔怪:“是因为害羞。”说完,低下头,双颊飞过一片红晕,像黄昏时候天边那片火烧云一样烧红了天际,也让男人心动。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
      “好了,我该回去了。”女人突然打破了这场景。男人不禁惊诧:“这么早?回我们的房子还是…”女人低头不正视男人的眼:“回家。你以后小心。”男人“扑哧”一笑:“你这是什么话?‘以后小心’,我们以后不见面了?呵呵,我送你罢?”“不用。”女人回绝:“我自己走便好。你也早些回去,路上小心。说罢,女人急匆匆的离去,不曾回头。
      男人在原地长时间的站着,看着女人离去后的背影和女人的背影消失后的迭着厚厚枫叶的路,心中一片沉思:她今天怎么了,怎么如此有慌张之意,发生了什么?…男人回转过身,向家走去,心里一直甚不平静。细心的他预料到事情的怪异。
      男人到家后,走进门前,便听得屋内一阵说话声,踏门进屋,把西装外套脱下,挂至衣架。听得母亲唤他:“是韵青回来了?”“是,妈,有什么事吗?”韵青边回答边进入厅堂,见母亲坐于沙发里,一脸郑重之情。韵青料到是有事要与他谈,他便随身坐到另一沙发上,把目光对向母亲。母亲少顿,开了口:“韵青,你已不小了,所以也该有些许成就。家里再富足你也应该学会靠自己。妈妈也知你是倔强之人,不肯靠家里。可如今国内市情不振,妈妈十分不看好,所以决定让你出国留学,学成后再回来定有一番锦绣前程,或者留在国外也是好的。我已联系了…”“妈,我不想出国。我并不认为现在上海的市情是不好的,我认为可以发展。”韵青打断母亲的话。“听我把话说完。”母亲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强势,一副势在必得的语气:“妈妈知道你是舍不得谁。是那个叫简桢的女人,是么?”韵青听到这话,瞳孔紧缩,正欲开口,母亲便示意他听自己说完,韵青便先住了口。母亲接着往下说:“看你着急的样子。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她。你也应该料到我的本事,我们家在这上海是什么背景还用我向你介绍?我打听到程简桢的实况,她配不上我们家。配不上你。”韵青按耐不住,“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妈,我知道简桢是孤儿没错,可是她并非是看上我们家的地位和家产才和我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妈,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不可以这样拆散我们。我不会妥协的。”母亲把韵青拉下坐到沙发上:“我说过拆散你们了?我只是说你留学的事,是你不肯走我才说到了程简桢。我又未说什么,你这样焦急。我想安排你去伦敦留学,回来再与那程简桢在一起不好么?你要用你自己的力量捍卫你们那所谓的爱情,不好么?”“妈,真的?去几年?”韵青语气中带有一丝怀疑。母亲明察秋毫,继续往下说:“妈何时骗过你?自然是真的。三年。三年后回来,你爱怎样怎样,我还懒得过问。程简桢会等你的。你走后,妈自然不会亏待她,未来的儿媳便是女儿。妈还会怎样了她?你放心走便可以。”韵青听到这,语气一阵急促:“你见过简桢了?”站起身便往外走。母亲连忙站起,拉住韵青,问道:“你这是上哪儿去?我见过程简桢又怎样?”韵青焦急万分:“我是去见简桢,简桢怎会这样说?”“你方才不是见过了么?”母亲脸上神色依旧平静无波,韵青惊异到了极点:“这你也知?你派人跟踪我们?”“这不用,看你神情便知。你又无事可做,穿着整齐的不是去见程简桢是去什么?听我的话还有错么?别出去了。”母亲说着又拉回韵青同坐在沙发上品茗。韵青可不如他的母亲那样可以云淡风轻地慢慢喝茶,他料到这不是母亲一贯的做法,简桢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了事…他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而简桢,这时的心情更是糟糕。刚和韵青分开时,她险些就回了头,但她回不得头。她若回头,一定会不忍心离开。这也许是他们见的最后一次。她穿了白色旗袍,也算是为这段爱情做一个了结。她不断想起昨日和韵青的母亲见面的情景:
      她被人莫名的约到了茶馆,到那才见是一位夫人,极为华贵的夫人。方见那夫人身着汞红钩金丝双凤旗袍,身侧的椅背上搭着一白狐披肩,与旗袍同时钩了金边,相衬互耀。这般打扮,定是富贵人家。再细看那夫人容貌,也是极强势:两道吊梢眉搭配一双三角眼,细直的鼻子下是鲜红欲滴的樱唇。她被夫人请坐在那夫人对面的位子,服务员即刻上来一盏上好的大红袍。她轻抿一口茶,细细打量起那夫人,夫人脸上甚是慈祥的笑容却透着一股子寒意。那夫人倒是开门见山:“你是程简桢?”简桢不禁一阵:“你是?”那夫人好似早已料到简桢这番惊讶,语气依旧平静:“我,是上海商会会长夫人,财会会长的独女。当然,我知道这些对你说了也没用。你也该有料到,我便是韵青的母亲。我今天来找你说些话”韵青母亲说完,见简桢不语,继续说下去:“我有一些个人想法,说给你听,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韵青如今已经长大了,现在上海的市情…按韵青的能力也倒是可以有个安心的工作。按说照我们莫家这种背景让韵青做什么都不是问题。可韵青的性格我足够了解,和他爸一样好强,定是要创立一番事业的,不甘于依靠家里。所以我也想着,把他送到国外去,留学深造之后不管留在国外或是回到国内,定是如鱼得水。现在,我这个想法没有办法得到实现,因为韵青还有你,他舍不得离开你,可你又不会去国外,所以我想…”简桢料到韵青的母亲会说这种话,韵青这种家世,是不会容忍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人存在其中的,必须是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千金。若是韵青执着,他的父母绝对会反对到底,不会妥协。而韵青不去国外留学,他的前程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他们的感情,终是不会有结果。社会不会给他们结果。简桢明白韵青的母亲话里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说:“我会离开韵青。”韵青的母亲显然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笑容浮上来:“好。看来你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韵青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也会给你点什么,作为这笔交易的报答,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要,该有的我会有。我只是想请求你不要把韵青和我租的那间房子封锁,我还想在那里住下去。”简桢的眼中有微微的泪光闪烁。“好。这个条件简单,但在韵青走之前,你不得与韵青见面,也不得与韵青在那间房子遇到。那房子我会买下来送给你,你不要拒绝,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那里有你和韵青的回忆。我也年轻过,知道你们年轻人心里那点儿心思。明天你和韵青去见最后的一面,不要表现出来什么。我会告诉韵青你不爱他了,跟随别人去了外地。他若不相信,还需要你写封信,就假说是你死了,那封信是你留的遗书可否?”韵青的母亲眼中胜利的光芒有些许黯淡的色彩,或许她也有少许的无奈。简桢点头答应,写过信后,便起身告辞。韵青的母亲在茶馆,喝茶到黄昏时才离开。
      简桢这样想着,她猜测到或许韵青的母亲也会有无奈,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全莫家那庞大家世背景的良好声誉。若不是如此,或许事情不会如此发展,或许自己和韵青的爱情还会有一条生路…时势逼人。简桢一步一顿地回到自己破胡同里的房子,屋里阴暗的灯光适合回忆:从小在孤儿院,和自己的妹妹简言两人相依为命。后来简言走丢,便只剩自己一个人,磕磕绊绊长大,勉强学了绘画,在画店谋到一份代画的工作,后又在“初遇路”遇到了韵青…所有往事曲陈杂合的糅合在一起,刺得眼睛酸涩,原本强忍的眼泪顺着脸颊划过一条弧痕,生生流了下来。事情越来越乱,乱到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阳光射进屋子,几折子光束漫漫开来。简桢草草穿了一件滚边紫色缎子旗袍,便向公寓走去。她今天得抓紧去,或许今天不去,韵青走之前是去不得了。白色的公寓楼越来越近,她恍身上去。打开门,屋子各处还是一副老样子,只是落了少许薄灰。她拿起一块抹布,把房间里的物件一件一件细细地擦拭着,又用手轻轻抚一边,不甚怜惜。她环顾一周,便离开了。
      韵青一早便穿戴整齐出了门,他想去和简桢一起租的公寓看看,随后再去简桢住处问明白简桢整个事理。韵青到了公寓,发现屋里的东西一一整齐摆放,且十分洁净。韵青沉思:这许是简桢来过的。想罢便立即赶往简桢的住处去。韵青在胡同的一幢老宅前扣门,扣了又扣,终是无人应答,只得在门前站着等。他满心希望简桢会出现的,等得倒也不慌不急,翘首看胡同出口的方向,张望了又张望。不觉夕阳已落了山头,也不见人来。韵青见时刻也不早了,便只好先回家去了。
      韵青走远,简桢这才从树后走出来回家。她从公寓出来之后,去报社领了她上个月的画酬,便回家来。行至离家不远处,看见韵青在门前扣门,她便转身躲在了一棵树后。既然要分开,还是不见的好。她见韵青在门前是如何也不离开,自己不便出来,只好一直等着。没想却到了黄昏后。简桢进入屋子关上门的一刹,腿一软,跌坐在地,不禁哭了起来。为何非要如此?
      韵青到家,母亲已在厅堂候着他了。韵青坐下片刻,听得母亲缓缓开口:“何必呢?你还不知罢?想必那程简桢看你仕途不盛,成不了大器,早跟人跑了。你还何苦这般用心?”韵青猛抬起头:“我不相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简桢和我是真心相爱的。你说错了。”母亲听出了韵青的急促,随之发出一声冷笑:“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可能得很!那程简桢自幼是个孤儿,无所依靠,刚巧认识了你,定认为自己见到了钱袋子。可谁知你有如此不上进,平庸所事。她自然认为你靠不住,投别家去了。家境好又怎样?靠自己本事吃饭可有保障。你们还真心相爱?现在的年轻人,海誓山盟多了去了,可到头来,谁离了谁不照样过活?谁管谁!照我说,你还是听妈话,出国留学,再留意个门当户对的别家小姐罢!”韵青听完这一席话,只摇了摇了头,便上楼休息去了。韵青思前想后,简桢那么晚不回家去,定时有事,再加上母亲这一说,倒也是一番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韵青茶不思饭不想,在床上坐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也不出去透气,谁劝也无用,万分憔悴。母亲气不过,自己的周密计划竟换来如此结果,不得也只好……
      一封信被甩在床上,抬头时母亲凌厉的眼神:“看罢,傻儿子!那个叫程简桢的已经死了,和别的男人跑后不幸落了海去。死前有一封信。我看是给你的,便给你取了来。死心罢”韵青马上把信封翻开,上面正是简桢的字:韵青收。韵青迫不及待把信封撕开:
      韵青:
      这封信是我给你说的最后的话了。
      我们不能了。不可能了。你够好。是我不够好。
      我们不适合。
      再见吧。祝你找个好女子,生活得幸福。
      程简桢
      薄薄的一张纸,像是没有写完的信,或也许没有说完的话,可确是只有这样一张纸。纸薄情薄。
      不!他不相信!
      韵青站起身欲冲出去,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守在旁边的女仆去叫了夫人来。母亲进来看着韵青恢复了血色的脸,欣喜跃然于脸上,说道:“你终于醒了。好,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去和这里的朋友道个别。明天的机票,飞往英国。去吧”说完,嘱咐身边的仆人些许细节,便匆匆地赶去一个重要会议。
      时已至黄昏,韵青顾不得其他,下床便急匆匆地向公寓去,他内心觉得简桢定会在那里。
      确实,简桢收到莫家的仆人传来的信息,说是公寓买了下来,房契也送了来。简桢便到公寓来,收拾一下准备吧老宅里的东西搬来。这样好吧老宅卖掉。再攒些钱,好尽快把买公寓的钱还给韵青的母亲,她不贪图任何钱。
      韵青已到了公寓正欲进去,见到原来的的房东,便打招呼。房东一见是韵青,便说道:“莫先生,你这座公寓早已退了租,现已被他家买了下来。”韵青浑身一震:“什么?退租?谁买了这公寓?”房东摇摇头:“是的,是前些天的事。不过买家嘱咐过不得透漏任何信息,我这也不便说。”韵青内心一片怅然:“好吧,你去忙。我在楼下停留片刻,便也走。”“好吧,再见,莫先生。”房东走后,韵青在公寓楼下朝窗户看了又看。忽见一阵大雨倾盆而下,韵青趁着雨声,朝楼上的窗户歇斯底里地喊:“简桢,我要走了,去英国留学。我不想走。你看我一眼,我就不走!”喊罢,四周久久只有雨声。韵青早已知没人回应,可他的心里虽有太多的不甘心,倒是也舒坦了不少,冒着雨一步步地走了回去。
      简桢正收拾东西,忽听得楼下有声音,一探看竟是韵青。简桢隔着厚厚的落地窗帘听着楼下韵青雨中的嘶喊,默不作声,心如刀割。任眼泪淌了一脸。她想起最后一次见面和韵青同看的那场电影:女子趴在窗前翘首期盼,大雨滂沱中一男子出现,女子急忙下楼,奔向男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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