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工虫

7、6

　　#6、Achilles' heel #致命要害 （1）

　　奥兹这句话，March一开始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甚至认为仅仅是奥兹推佛尔丝的这一下。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样想未免太过肤浅。这条幽深的小巷犹如死一般沉静，甚至听不到人声。刚才见到的一排排亮着灯的房间就像幻境一样消失不见。小瞧Caster是绝对性的错误。他们误入秘境而浑然不知。

　　“Saber先生一直不屑于和我战斗，我知道。”Caster如一条狡诈的狐狸，她早已从飓风中逃脱，红色的身影伫立在墙上，就如同在废旧码头仓库顶上初见的那样，坐山观虎斗的看戏神情无法从她戏谑的口气中抹去，“我为你选择了更强大的对手。”

　　“更强大……”Dos抬起头。

　　一个极为耀眼的光影如陨石一般从空中滑落，March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英灵。无论是眼前的Caster还是之前医生家的Rider，都无法拥有的光芒与尊贵。可以一瞬间将大地点亮的光辉，已经完全遮住了灯火与月光。

　　仿佛穿越了时间，直接卷入白昼。

　　在对这神一般的英灵发出极度惊叹的同时，March也注意到，Dos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惊讶转为愤怒，握着剑的那只手，开始燃烧。

　　不同于火。

　　是蓝色的雷电在燃烧，空气中都要凭空出现焦糊的味道。他从来没有见过Dos这个模样，握住剑的那只手好像是凝结了全身的能量一般，几乎要变成透明。

　　“Lancer，这里就交给你了。”对于Lancer的胜利，Caster和奥兹似乎胸有成竹。从他们的轻松的表情里，March已经预知到，他们现在面对的这个英灵，恐怕会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光芒，就快让March睁不开眼了。

　　“想不到，我们是用这种方式见面。”Dos的牙齿发出相互摩擦的吱喳声，声音中带着憎恶以及嫉恨。

　　March完全无法辨认大叔的表情。平和的面容的底色是铁青的。他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作为局外人一般听着他们的对话。

　　“哦？可以再见到我，不会感到光荣吗？人类。”

　　“光荣？”Dos冷笑着说，“你比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更加让我想吐。”

　　光芒中的英灵，垂下眼，用轻蔑地目光看着Dos，那样子仿佛是苍天的主人在藐视凡人。March极目四望，企图找到Lancer的Master，但却是一无所获。

　　“你会为你侮辱凯尔特的神主而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March被吓了一跳，怎么这种生物也可以召出来吗？他有些不安地望向Dos，但是此刻的Dos全部的心思都已经不在March的身上了。他好不畏惧对自己的国家的神恶语想象，亵渎神灵这种事，在Dos心中成为了一种快感。

　　“凯尔特的神主？”在Dos的脸上，出现了从不属于他的表情。这表情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战士的脸上。

　　他面对的是凯尔特的神主，光芒之神，他的养子库丘林的亲生父亲。哀伤、悲恸、怨恨，在他的脸上交替掠过。

　　这绝不是一个即将开战的战士脸上应该有的。不怕死的战士，在即将展开生死角逐的前一秒，都是快意。

　　Dos声音洪亮，愤怒化作一道闪电。

　　“你只是一个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败类，神主，没错，你是神主，不带丝毫感情，甚至可以漠视自己儿子的死亡，他的一切灾难与困苦你都可以坐视不理……”

　　“愚昧。”

　　Lancer甚至不用正眼瞧他，他一直是居高临下的神态。仿佛他眼睑下的一切事物，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真正愚昧的是你们这些无情的神。如今你已经是英灵，像你这种Servant，只会为你的Master带来无尽的危险。”

　　情绪未有波动的Lancer终于因为这句话被触到了软肋。他动起怒来，这在他的儿子死掉的时候，都没有过。而Dos更加心寒于养子视为榜样的亲生父亲，凯尔特的神主，只是一个自私而又冷漠的神。

　　在Dos眼里，他不配太阳神的称号。

　　“我是凯尔特的神王，你只是一个因为私情而撤兵的国家叛徒，我想，”Lancer将魔枪举过头顶，“也正因如此，正因你的软弱，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神与人之间的差别。”

　　“我永远都不想明白！”

　　March觉得，这个场面他会永生难忘。已经超过他的常识范围了，即使是在和医生战斗的时候，他都还能勉强理解这个神奇的世界。但是眼前如同行星相撞的画面，让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双眼。他看到Dos真的像闪电一样弹射出去，但是他的每一道攻击都被Lancer无情地驳回。

　　March的骨节开始剧痛，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异变，他甚至无法顾及奥兹是否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偷袭，他努力让自己忽视身体的不适，他要经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Servant的战斗上。虽然他们的速度和光芒的强度高到让他眼花。

　　Dos的雷电能力无法在Lancer身上占到便宜。

　　他看见Lancer的枪上迸发出死亡之光。

　　Dos知道，Lancer的枪是具有生命的，并且嗜血如狂。除了罂粟花制造的安眠水之外你甚至无法让它平静下来。

　　“我有机会可以见到传说中的轰击五星了吗？”Dos毫无畏惧了，他的右手和剑完全融为了一体。整个磁场都在剧烈颤动，电流在他的身前形成了通电回路。

　　可以击破大气层，可以将空气摩擦焚烧，可以让电流在空气中传播。即使是这样的能量，可能面对轰击五星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属性完全相同，在雷电属性之外，Lancer优越于他的光能量更加使他望尘莫及。

　　五条闪电交杂着五条光芒，它们相互缠绕着盘在魔枪之上。Lancer说道：“享受和邪眼魔王（注：凯尔特上一代神王）同等的死亡方式是你的荣幸，人类。就算做是对你照顾吾儿的一份谢礼。”

　　“还真是份大礼啊。”

　　Dos的剑和手已经变成了一道蓝白相间的光柱。他知道战斗无法避免。他也知道，他的胜算无限接近于零。

　　他低下头，Lancer说的对，他只是一个软弱的人。他看着March，说：“我的Master，如果我不能留下来……”

　　强大的光芒开始向前吞噬。一切都在光中坍塌。

　　March眼中，是从未见到过的耀眼的白。像一条巨龙，张开口，让Saber的蓝色光芒逐渐消失……

　　身上的骨骼仿佛算碎开了，March从来没有对别人的生存产生过如此强大的意识，似乎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能量猛然觉醒。他冲进英灵们爆发出的光能中。

　　——如果我不能留下来……

　　你能。

　　你一定会留下来。

　　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生命，在剧烈的光芒下什么都没有了容身之地。March体验到了一切都不存在空荡。和光明相对的就只有黑暗，体内出现的巨大躁动好像要撑开皮肤，March无法忍受□□的疼痛呼喊出口……

　　他完全脱离了光明的世界。甚至，他完全脱离的物质的世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仿佛陷入如了异次元。他的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打开了和这个世界平行的空间。

　　黑暗，无止境的黑暗让他什么都看不到。无止境地开始延展，异空间的黑暗甚至浇灭了冲向Saber的光源。而空中一支箭矢，几乎是同时从空中射出。

　　划破轰击五星轨迹，刺穿了Lancer的手腕。

　　“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哦，伙计，你真令人惊讶。”男人的左眼上带着眼罩，仅用右眼看着一瞬间消失又一瞬间出现在Dos身前的March。他的身后跟着高大的中国英灵，手里拿着弓。

　　在别人眼里，此刻的March这个人都呈现着不真实感，像是一抬显像管坏掉的电视机播放出来的画面……好想March有一部分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异次元吃掉了。他虚弱的睁开眼，Dos并没有消失，不过看起来受了伤，巍巍地用剑支撑着身体。

　　——太好了……

　　“看在孤儿院的布丁的份上……我决定帮你一把。”男人说完，转向了Lancer和Caster。

　　他就是霍华德•沃克。他此刻和March并肩站在了一起。March无法解释自己的怪异现象，就像他永远找不出呼喊他的那个人。而这一切，冥冥之中必有关联。他惊讶于自己竟然可以使用魔术，但是这并不是说他是一个颠覆逻辑般强过英灵的人类。

　　即使他对魔术一窍不通，也可以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用自己的身体同化Lancer的攻击。要感谢霍华德的英灵的那只箭，否则此刻他和Dos大概已经被轰击五星撕成碎片了。

　　“似乎也是个神……这样就比只和人类交手有趣多了。”Lancer拔掉自己手腕上中的箭矢冷笑着说道。

　　“Archer，”霍华德用一直眼睛毫无畏惧地与Lancer对视，“就算是凯尔特的神王，你也可以把他射下来吧。”

　　Saber与Archer，Lancer与Caster，人数终于平稳，两股势力的敌对感如同针尖相顶。原本一面倒的形式出现了专机。Dos重新站直了身体，再一次跨步守在了March身前。

　　这场战斗，因为新盟友的加入，即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