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工虫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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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追呢？”Dos无法放松警惕，我在明敌在暗的觉悟让他神经紧绷到忘记了肩膀上的疼痛。

　　“该来的总会来，他们既然盯上了了我们，一定还会出现，更何况大叔你现在的状况追上去真的会赢吗？”March不知何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蝴蝶刀，拿在手里翻折。虽然心里明白他要面对的敌人全都是死过又重生的强大老妖怪以及骑扫把会变戏法的怪胎，蝴蝶刀这种武器在敌人眼里恐怕跟指甲刀没区别，但是自己还是要有样武器拿在手里才会比较安心。
　　“请不要小看我。只是一个Caster而已。”然而在夸下海口的同时Dos肩膀上的伤口不合时宜地正在流血。和Rider的一战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吃力的，如果Caster真的埋伏下来，对于Dos来说最大的弱点就是March，他无法再分神保护自己的Master，并且那个Caster的主人也未必会像医生那样“彬彬有礼”。

　　然而这条黑暗之路逐渐被冲破之后，想象中的危险也没有到来。他们已经从偏僻的废旧码头走到了灯火通明的闹市区。没有被任何人尾随或者伏击。

　　回到租住的公寓，March打开灯后问道：“你们英灵需要包扎一下什么的吗？”随即在翻出绷带一瞬间意识可能有更好的方法，“我记得……在资料上似乎有补魔这么一说？”

　　“是的，不过如果你不是魔术师，可能……补魔的方法会有些……”

　　不等Dos说完，March就已经贴过来揽住英灵的脖子落下一个炙热并且……放荡的吻，放荡，Dos就是这么觉得。

　　“我想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大叔完全不用害臊，当做是我饥渴了就好。”March离开Dos若无其事地坐到电脑前面，剩下Dos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灵魂出窍。Master这样的性格似乎比养子还要难搞啊。

　　虽然March说自己并不是魔术师，但是Dos却从未感觉过缺少魔力。的确有感觉到魔力源源不断地被输送进来，这种可怕的反应绝对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一个吻的力量微乎其微。

　　“大叔别傻站着，还是说你在回味我的吻？别想太多，我一向来者不拒，如果你还想要的话一会儿……”面对着电脑屏幕的那张嬉皮笑脸突然凝重下来，就好想大坨的黑色素迅速沉淀，“你要是有需要就跟自己的双手商量下，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们出去乱搞或者让我们乱搞了……”

　　March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又一封匿名邮件出现了。March用最快的速度追查对方的IP的地址，这一次得到的答案竟然已经飞出了英国，抵达了日本。

　　他没办法拿出确凿的证据证实两封邮件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仅凭直觉却让他感到引导他的一定不会是不同的人。然而所有的剧情铺展开之后，竟然是不明组织→埃利尔的情报→神秘的房顶英灵→关于神秘组织的情报。

　　似乎疑问又回到了原点。

　　他到底和这个组织有着怎样的关系。

　　March走到窗边，而Dos却抢在他前面拉开了窗帘。窗外是伦敦的夜景，被隔绝在玻璃窗之外的人造世界一定非常热闹。而此刻March却只能听见Dos的声音。

　　“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担心，我的Master。”

　　March不是没有想过June的可能。但是如果换做那个有可能会骑扫把的斗篷男，大概不会用电子邮件这种形式来向他传达信息，更不可能将信息传达的如此隐晦。

　　命令Dos去了之前关押他的地下教堂，果真如邮件中所说的人去楼空。March闲散地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嘴里衔着一根草，牙齿咬动着一上一下。他的英灵灵体化了，这种走到哪都会以保护为由黏上来的保姆还真是让人颇感不爽。

　　March又不会真的撵他。好在灵体化了眼不见心不烦。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才买不久的机票，March用两只手将它举到眼睛上方。伦敦飞往日本。March对那个长条岛国不能产生一丝好感。

　　【你要找的东西在日本。】

　　这句是出现的邮件里的原话。毫无疑问，那个神秘组织大概是举家搬迁移民到岛国去了。March对着机票正在清理头绪。但是……想到这里，March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小风飕飕地吹。他就觉得从余光里飘过去的那抹红影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Dos！”其实到这里March是有点鄙视自己的，遇到危险就喊娘是小孩子的作风。不过夹在那群奇奇怪怪地Super Master之中他简直就是个弱势群体，不，弱势单体。能有个好用又听话的英灵供他差遣已经是三生有幸。

　　“终于决定一起去日本了吗？”

　　看起来年纪不怎么大一个……大概应该称作男孩儿的生物突然站在March身侧，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机票。如果March不傻他一定应该远离这个金头发的矮子，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在他滚开的一瞬间，Dos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March长舒一口气，主仗英灵势地双手插进口袋说道：“一起？小弟弟你也要做飞机吗？”

　　“请你礼貌一点。叫我奥兹少爷。”

　　“那么，请称呼我为三月老爷。”

　　March绝对拥有不止一种人格，复杂多种的性格犹如钻石的切面。嘴巴犯混？他也曾在爱丁堡跟小混混们千锤百炼过。悲春伤秋的时候，他也可以在Dos的面前忧伤犹如一朵女人花。一本正经地在剧院里正襟危坐的他，绝对让你想不到他正是街角一口气吃十个热狗的路边大胃王。

　　“哼，少爷没时间和你废话了。希望我们不要搭乘同一班飞机。不过我却期待可以在日本的土地上和你再次相见。我想，那里有你我都想要的东西。”说完，还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绅士礼节。

　　想要的东西……

　　March一瞬间触电一般战抖了一下。莫非……
　　他没有理由不去怀疑给他发邮件的人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位少爷。可是随即他又冷静下来，仔细去分析，也许奥兹口中的“想要的东西”并不是指他心中所想。回过神来，尊贵的少爷已经带着他的红裙子英灵消失在了广场中。

　　喷泉前的鸽子带着哨音直冲上天。March盯着灰色和白色的鸽子在天空盘旋，开口问：“他们干吗不攻击我？”

　　“那个Caster不是我的对手。”

　　“那你为什么不攻击他？”天上的鸽子一会排成一字型，一会排成人字形，March皱起了眉，果然有魔术师出现过的地方连鸽子都失心疯地以为自己是大雁。

　　“Master你并没有命令我……”

　　“干！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仅是Dos系统，还没有人工智能？简直半自动英灵。”March随口抱怨着，身体却逐渐靠进了Dos的怀。

　　“如果我太自动化，对你才是威胁。”Dos揉着贴在胸前的粉色脑袋，他从公元前沉淀下来的情感，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了。

　　这样的错位，有些可耻。一个极度渴望温暖的人突然遇到一只暖炉。

　　暖炉说，来吧靠近我，我很暖。

　　于是寒冷的人贴上去，真的很暖。

　　暖到可以烫出一道疤。

　　March最终在草坪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被英灵拎回了家。天黑天亮，难得平静地度过了几天，March已经收拾了行李，基本上他的装备就算用托运，到了日本也会非常麻烦。他干脆一次性支付了一年的租金，让这里暂时变成了他的电脑朋友们的容身之所。

　　March好像在犯病。自从在收到那封邮件之后就如同吃了笑蘑菇，一天到晚都是嘻嘻哈哈的状态。整个人嘴巴咧得要掉了下巴颏，可眼睛却又跟一潭似水毫无区别。一直到他们起身准备飞往日本的当天早上，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

　　“大叔没坐过飞机吧？话说你能灵体化我还买两张票真是亏大了……既然买票了就一定要坐在我旁边，中午也要拼命吃飞机提供的食物才不亏本……”

　　“Master……”

　　“日本，完全不会说日本话啊，大叔你们英灵有国界这说吗？要是土库曼斯坦的乡下魔术师召唤出一个说斯瓦希里语的非洲英灵要怎么办？”

　　“三月！”

　　“……”March止住笑意，拉了拉有些下滑的电脑包。英灵对他大吼大叫他并不在意，反而是Dos的口气才更加让他担心，“你说话怎么总是像……”

　　那个口气像父亲。但是这两个字就像禁语一样钉在了喉咙上说不出去。他也丝毫不能想出原因。

　　“别再笑了。我希望看到更真实的您。”Dos用了敬语，似乎是对自己越权的前言的一种补救。

　　“不，Dos，我是真的高兴。这几天我再次对邮件进行了反追踪，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哎呦表情别这么严肃，是个老朋友？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这次去日本大概就可以跟他好好叙叙当初我们相处的几个小时的旧。”

　　霍华德•沃克。但愿我没有才猜错。因为那样的你，也应该备受这种倒霉命运的垂青。

　　走出公寓，March毫不在乎地从绿地上践踏而过。青青小草，越踩越高，March一直有着各种歪理。

　　“快点啦大叔，绕什么……绕……是你。”

　　树影中站着的一个男人，左脸带着半个面具。March绝对不会忘了他。这个人，曾经是那间爱丁堡郊外小屋的欢乐源泉，也是噩梦。

　　“亲爱的小三月，想找到你还真不容易。从爱丁堡跑到伦敦，似乎也是最近的事呢。”男人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手枪。子弹上膛，估计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枪顶上March的太阳穴看他吓得尿裤子了。

　　“在监狱里呆了十几年，你已经成了大人，而我已经成了老头子了……”

　　“你原本就是老头子。你揭发煤灰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他里面呆的太久会不会直接老死？”March歪着头笑问。

　　“嘁！”男人往地上吐了口水，面目狰狞如同张牙舞爪的风中树影，“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把钱分出来……老子救过他的命……一点点钱而已……捐给孤儿院，简直是神经病。”

　　煤灰大概是个死穴。被戳中之后的March冷笑的裂开嘴：“闭嘴。”

　　March的脖颈上青筋如蚯蚓一般拱起。他掏出自己的那把蝴蝶刀，握在手里。

　　“只是一把刀子吗？我可是有枪的……”

　　“Dos。”

　　“对不起Master我无法对一个普通的人类动手……”

　　“不需要你攻击。”蝴蝶刀被March在手中转了一个圈，用这么小的一道银光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也无所畏惧，“保护我。”

　　“遵命。”

　　这大概是对英灵能力的一种极度信任，或者说March本来就是个愿意赌博的精神病患者。他迎着乱开枪的男人一步步逼近。Dos在他身前，每一发飞来的子弹都被轻而易举地弹开。Dos手中发出的蓝光的速度几乎快到肉眼无法辨认。

　　March如同带着巨大保护罩一般向前稳步推进。

　　“怪、怪物……”男人跌在地面上，二十四发子弹全部打光。他哆哆嗦嗦地换弹匣，弹匣却掉在地上。

　　March握着刀子的右手举起来……

　　（三月，要不要吃巧克力？）

　　肩膀的关节向发锈的齿轮，咬合之后难以松动。

　　（这个世界上，只有煤灰值得我用命去救……）

　　March左拳狠狠打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被这直面冲撞的一拳直接打晕过去。March看着他，收起自己的刀。他痛恨一切心软的废物，但是却无法将心底的这个废物完全驱逐。

　　“我想，机票要改日期了。”皮笑肉不笑的March把手搭上Dos的肩，看着瘫在地上的人“也许在去日本见老朋友之前，我们需要先让那个会改造记忆的医生朋友帮我们一个小忙。”

　　原本如死水一样的眼睛，像投进了石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