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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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爱丁堡时间：2012
序
Master：March
如果根据世界末日的传言，这一年，应该会世界大毁灭。
并没有毁灭的迹象。班克街到了后半夜就逐渐宁静下来，March顺手摸了一把立在门口的约翰洛克斯雕像，越过这位曾经的苏格兰教会改革者如今的石头疙瘩的脑顶，可以望见亮着灯的乔治四世大桥。
一切都很平常。所以说，并不会突然就世界大毁灭。新年刚过，不一定马上就惨无人道的天翻地覆。从台阶的最后三层上跳下来，March想着如果世界大毁灭了也许成为救世主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但是自己又哑然失笑。成为救世主是很多人儿时才会做的梦，到他这个年纪这个梦已经在时间的洪荒中转瞬即逝了。与其成为救世主，不如一点点的帮忙毁掉这个世界。因为March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和事愚蠢到让他觉得无聊。
尤其是教会那群人，蠢透了。他们竟然也与时俱进的相信高科技的玩意儿。March是数一数二防御程序工程师，同时也是个地地道道的黑客。构建一个程序，再亲手攻破，这似乎也符合自然法则，正是他的这种行径，让他不论用哪种职业身份都可以顺利的搞到工作。至于教会那群人……
March抬脚将吸到底的烟头碾灭。至于教会那群蠢货，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最安全的保护资料的方法就是写在纸上然后塞进自己的鞋垫下面嘛？
一直走到灯光羸弱的地方，这时路边反而出现稀稀拉拉的人影，安静的环境中易拉罐被踢得乱响。一些夜间会出没的小混混罢了。
“嗨！三月！要一起去喝一杯吗？”
曾经觉得夜里出没酒吧，在街上用棒球棍砸自动贩卖机，对着街上各色的夜行人吹口哨，当然March是不论男女的，这些都还算可以消磨时间，不过现在早就玩腻了。
“三月，别走嘛！很久没有……嘿嘿……”
“不了。下次再说吧。”March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然后消失在去往家的方向的通道中。地下道的两壁挂满张牙舞爪的涂鸦，夜里看不清楚图案。
March感觉到的就是两边红红绿绿的好几团色彩，以及在地下道穿堂而过潮湿妖风。
他曾经很期待可以亮一些的。
金黄色的。
然后有人在光的后面问。
“你叫什么名字？”
“三月。”
其实这才是March在心底渴望过的世界。
地点：Erin 时间：公会前2012年
序
这场如同世纪交战般的战争，最后是以他收兵撤退而草草结束的。
男人靠在树下。耳边是从城门内传出来的欢呼声。胜者王侯败者贼，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城门外的树下喝着仿佛是酿坏了的爱尔兰甜酒。
甜酒的味道此时此刻微苦。他并不是会临阵退缩的胆小鬼，只是在男人心中，比胜利更加重要、更加光荣的是信守承诺。已经约定好了一人胜利一次，他已经赢过一场了，这次就轮到他认输。
就如同当年在康诺特城，养子拦住所有战士的去路，那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人，只留下一句——
“我只让他一个人靠近。”
上一次的胜利为男人换来的仅仅是少死一批既无能又贪图奖赏的废物，和他这一次输掉的东西比起来似乎不成正比。男人放下酒杯站起来。世人对他的歌颂已经转为唾弃，而站在他面前的他的养子已经长成了一个英雄，毫不出人意料。
养子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男人并没有对此做出回应，而是拿起倚在树上的长剑挎在腰间。他心里也知道养子想要和他分享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没有享受和平喜悦的立场。他已经不是这个国家的王，从他让出王位投奔敌军的那一刻起，他和养子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而尴尬。
即使是在战场上遇到，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向对方出手，所以才有了像小孩子做游戏般的战斗约定。
养子那伸出来想要握住他的手，即使在男人已经转身的情况下也没有收回去。眼前是失去了一切的男人的背影——荣誉、信念、胜利这些都在马蹄踏过的尘土里。
“下次，约定继续。换我死在养父的剑下，我在此立誓。”养子说。
成为了背叛部队的叛徒又怎样？被人嘲笑为逃兵又怎样？不是还有另一个他深爱的孩子成为了英雄吗？男人保持的面朝前的姿势听着那个小时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的话。男人的旧铠甲在阳光下发出光芒。
金黄色。
战斗不会在这里结束……
战斗还可以进行一百次，却因为你的誓言不会进行下一次……
他昂着头，声线开始不稳。
“臭小子，想被养父教训也不用太着急，等我老了就每天只管喝酒顺便拿你撒气。”男人哽咽着说。实际上对于养子已经过了会跟他撒娇，会跟他顶嘴，会跟他耍脾气，会搂着他的脖子要求到集市去玩的年龄这件事，心知肚明，“而现在，我还很年轻。”
可他并不愿承认，已经不能那样亲密了——
“我还年轻。对不对？”
那只男人忘在树下的酒杯，杯壁上还挂着最后一滴爱尔兰甜酒，沿着表面那饱经风霜的纹理缓缓滑下。
……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孩子还只是到他膝盖高度的时候，拽着他的衣服，问——
“养父，你会哭吗？”
英雄都是不会哭的。
以前不会。
以后也不会。
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