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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涡轮。上 ...


  •   正因为看不见,才觉得可怕。
      正因为看得见,才愿意相信。
      拥有的一切都是得来不易的珍宝,怀疑却是双面利刃,为了守护珍宝不被利刃所伤,所以我选择去相信。

      ***

      怀孕的年轻女人挽着菜篮,另一手牵着年幼的孩子,母子俩同样有一头显眼的萱草橘发。
      莫约四五岁的孩子正开心地和母亲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连藏身远远暗处的两个男人都能清楚看见。

      「一心先生早就知道了吧,你的儿子就是一护先生。」浦原喜助沉声问道。
      「知道啊。」
      「你应该也知道,真子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一护先生的下落吧。」

      「打从真咲给儿子取名『一护』我就有预感,一护出生后,那头橘发和与生俱来的庞大灵压证实了我的猜测,真咲和我的儿子确实是以前那位虚主大人。不过那又怎样?」
      黑崎一心顶着浦原喜助帽沿阴影下的锐利目光,一手扶着脖子漫不在乎地说。
      「你以为我没有纠结过吗?和妻子深深期待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以前的上司,可是……他现在只是个孩子而已。一个抓着我的裤管,说他想变强,要保护妈妈和妹妹的孩子。」

      这个孩子刚出生时,会在半夜因为做恶梦或肚子饿哭得震天响;等到会走路后,就喜欢紧紧黏着人当小跟屁虫;后来还会在游戏时输给他这个老爸时瘪嘴跑去和真咲告状,害他被真咲给拧耳朵!
      当时儿子躲在妻子背后一副委屈的小模样,黑崎一心却完全没有自己一个数百岁老人耍诈欺负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孩的羞耻心,反而暗骂儿子太狡猾,殊不知他瘪着嘴的神情和他的儿子一模一样,让黑崎真咲哭笑不得。

      在黑崎一心眼里,除了安静了些、聪慧了些,黑崎一护与普通的孩子没有两样,和黑崎一心记忆中那个成熟强大的虚主能联想在一起的地方,也就只有一身庞大灵力和萱草橘的头发而已。
      这是他的孩子,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相识、相知、相恋后的第一个爱情结晶。

      曾经的虚主黑崎一护,现在只是个连小学校门都还没踏进的小屁孩。
      曾经的十番队长志波一心,现在只是个有娇妻爱子的普通镇上医生。
      无过过去如何辉煌,都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和未来才是值得他们去努力为之奋斗的目标。

      「浦原,不管当年你们有什么纠缠,我只知道虚主黑崎一护已经死亡,现在的黑崎一护只是我的儿子,只是个人类,我没有必要向你和平子真子报告他的事情,他和你们、和尸魂界没有半点关系。」

      黑崎一心的坚决让浦原喜助压低帽子。
      浦原喜助本来以为灵王让黑崎一护转生成为黑崎一心的儿子,是因为志波家的血脉和『剧本』的内容,不过现在看来,更有可能的主因是黑崎一心维护家人的态度。

      「无论如何,虚主总是要回归的。」浦原喜助静默了一会才轻声说。

      虚主也好,刀宫也好,灵魂的特殊性注定他们不可能抛弃自己的职责,做个普通人终了一生。

      沉默的人换成黑崎一心,以往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眉此刻低垂,他静静看着妻子和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做为志波家嫡系战力的一员,曾经参与虚圈收复战的黑崎一心再清楚不过虚主的重要性,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护着儿子,恐怕连给儿子做为人类的一生平凡顺遂都办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延长那个时刻来临前的安稳,在灵王的命令下达以前,为他的孩子守住平静的生活。

      「……我无法违抗王上的命令,但是也只有王上能让我服从。你们──不管是浦原喜助你还是平子真子,都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

      我躺在床上,从一开始咳得撕心裂肺到现在只剩下如哮喘发作般的细微哮鸣声,不过经过短短几分钟而已。
      远远地,依稀可闻消防车的鸣笛声,不过我对于他们能实时赶到不抱太大的希望。早在我自睡梦中惊醒过来之前就已经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即使外头慌乱的喧哗声吵醒了我,也于事无补,只能晕眩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看着肉眼可见的浓烟从门缝中不断窜进,一点一点剥夺我的生命。

      灰黑色的浓烟夹带着汽油燃烧不完全的刺鼻味道,我讽刺地笑了笑。
      姑姑比我以为的还要大胆,为了除掉我这个父亲唯一的孩子,连纵火杀人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不过是一间有点利润的贸易公司,我和父亲的关系淡漠至此,我又孑然一身,没有那间公司也养得活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和姑姑一家去争夺那间父亲花了四十年建立起的心血。
      可是姑姑他们却视我为眼中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父亲明知道姑姑想让她的儿子成为父亲的继承人想疯了,还在生日宴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出「我有个女儿能接手我的衣钵」这种话。
      姑姑一家听到脸都黑了,我低着头藏住自己的冷笑。

      女儿?亏他说的出口。
      如果他有把我当女儿,我们的关系哪会如同今日淡薄。
      父亲给姑姑女儿的疼爱都比给我的多。
      一个从没有抱过自己孩子的父亲,一个一年和孩子说不到两句话的父亲,哈!他敢以父亲的身分自居,我却不敢大言不惭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不如说是杀死他挚爱的妻子的凶手还差不多。

      虽然我快死于姑姑手中,却还是打从心底羡慕他们一家人,至少姑姑和姑丈愿意为了他们的孩子做任何事,哪怕这种爱建立在对别人心狠手辣上。
      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对,即使我正是那个倒霉的受害者,还是忍不住欣羡的情绪滋长。

      我的父亲不会为我做任何事,他只会巴不得我快点死了,也好过我继续顶着他妻子的脸在他面前晃悠。现在想起来,他那句「我有个女儿能接手我的衣钵」才是我的催命符,就不知道我血缘上的父亲是不是故意说出这句话,然后让他的胞妹来夺走我的性命。

      室内温度越来越高,连窗外都可以看见火光倒映在对面的楼房。浓密的黑烟已经笼罩大半个房间,熏得我不得不紧闭眼睛。
      依循动物的求生本能,尽管我早已绝望却还是一下接着一下短促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十分费力,勉强吸进气管中的却不是氧气而是烟尘。呛鼻的臭味和烟尘微粒刺激着气管,管腔彷佛被尘埃和黏膜给堵住,喉间发出的哮鸣声逐渐沉重却更加微弱。
      痛苦得不自觉分泌出眼泪,打从考上大学之后,我至少十年没哭过了。最后那次被剥夺了学费和生活费以及所有的经济来源,只因为我选择的不是那个名义上是我父亲的男人希望我念的科系。

      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窒息感也越发强烈,我的意识涣散,无法呼吸,到最后彷佛连心脏跳动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除了过程太折磨人了些──在黑暗之中,最后一个念头恍惚闪过,然后我再没有知觉。

      ***

      「一护,帮妈妈把红色的小盆栽拿来好吗?」
      「好。」
      「要小心,不可以用跑的喔。」
      「好。」

      我捧着成人手掌大的盆栽,小心翼翼走向花台旁边的妈妈,她绾起和我同样颜色的长发,头顶遮阳帽,笑瞇瞇地看我迈着短腿笨拙地走近。
      妈妈戴着园艺手套的手接过盆栽,然后低下头在我额间轻轻一吻。
      「一护好棒喔,真不愧是妈妈的儿子!」
      对幼童说话的语气和额头上残留的湿意使我脸上一阵发热,身体里毕竟是个比妈妈还年长几岁的灵魂,尽管窘迫,我还是忍不住傻乐地笑出来。

      重生这四年以来幸福得不可思议,幸福到即使我重生的这个男孩名字叫作「黑崎一护」也没有关系。
      温柔漂亮的妈妈和过分开朗的老爸,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亲情一下子加倍全落在身上,我害怕这是一场虚幻不实的梦,只敢一点一点从今生的父母身上汲取爱,然后在他们给得太多时感动又惶恐。
      我觉得自己就像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乍然拥有一池湖泊,深怕是转眼间就会消失的海市蜃楼,也担心太过奢侈会耗尽得来不易的水,只好小口啜饮着点点滴滴的珍宝。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头两年,我时常因为上辈子临死前的痛苦而陷入恶梦,害妈妈从怀孕初期的妊娠反应就一直很严重,吃了不少苦头。直到我出生后还是经常受恶梦困扰,婴儿的泪腺特别发达,情绪控制能力很弱,尽管理智上不愿意,我仍然会在半夜突然惊醒哭闹,彷佛要把上辈子压抑累积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连我都厌恶自己这样无理取闹得烦人,老爸和妈妈却很有耐心,总会抱起我温柔地安抚着,直到我哭累后再次睡去。连本来动作僵硬的老爸几次后都变得熟练,还哼起完全不成调的歌,比我的嚎啕声更难听,让我连哭都哭不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让老爸得意洋洋以为他的歌声是天籁,白天唱,晚上唱,在我面前就唱个不停,直到我再也受不了,一脚蹬在他脸上同时放声大哭,妈妈才阻止老爸残害婴儿听力的行为。

      我不知道正常的父母是不是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包容呵护,可是黑崎一心和真咲带给我的温暖确实让我渐渐忘记前世的种种。
      我想我爱他们,否则我不会光是看到他们的身影,暖呼呼的愉悦从心底油然而生。

      妈妈说,替我取名为「一护」是希望能护我一生平安。
      老爸却偷偷告诉我,我是个男孩子,应该像个男子汉挺身保护所爱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这四个字说来容易,但是对于「黑崎一护」这个JUMP系少年漫画的男主角来说恐怕是难上加难。即使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凑上门来。

      也曾想过干脆怂恿父母搬家或干脆出国,远离日本,可是偶尔听到妈妈说起她以前念书的事,还有曾经去了哪里,认识了什么朋友,我又觉得逃避这种做法太过消极。
      这块土地是妈妈出生并成长的地方,是她的根,她的家。
      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我们的小日子,凭什么因为别人管不住他自己的野心,却要我们付出离乡背井的代价。这里是我们的家,当危险来袭时,为了守护家园而挺身战斗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我同意那个大多数时候老不正经的老爸所言,要保护所爱一生平安。
      父母、尚在妈妈肚子里的妹妹们,还有我们的家,都是我想要保护的对象。
      妈妈希望我能一生平安,我不想让她难过失望,所以我也会努力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

      做了四年的黑崎家独生子,得知妈妈又有了身孕后,我开始学习空手道。

      毫不意外在道场看到同样四岁的有泽龙贵,中性的短黑发,光看外表,谁都会以为她是个清秀的小男孩。
      龙贵早我半年进入道场,她父亲是道场里的师范,她的基础比任何人都好,是同龄幼童里最强的一个,也是道场里的孩子王。
      我进道场后第一次对打的对手就是她。

      三十多岁的心智让我对于被四岁的小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深感耻辱,不过正因为如此,刺激我投入百分之百的专注于训练上。
      没多久我就反败为胜,从她手中取得胜利。比起小孩单纯模仿大人的招式动作,能做到先观察再视情况反击的我显然更有利,只是打败一个还在念幼儿园的孩子,实在没什么好得意。
      龙贵很挫败,这是她头次输给同年龄的人,此后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找我切磋,虽然心里有点抱歉,不过我还是认真以对,没有丝毫放水。
      就像有泽叔叔说的,龙贵是个受武者教育长大的孩子,傲气更胜男孩,她不需要别人出于同情而相让,不但侮辱她也侮辱了空手道。

      时间就在我每天去无聊的幼儿园和练习空手道中不断向前推移,黑崎家终于迎来期盼已久的小公主们。
      妹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医院婴儿室的玻璃窗比五岁的我还高上一大截,等不及老爸把我抱起来,我自己跳起来攀住扶手,三两下就爬了上去,把手贴着玻璃,目光沿着一排婴儿红扑扑的小脸上扫过。

      「黑崎,你儿子和你可真像。」
      「多谢夸奖。」
      后头传来某人和老爸的交谈声,以前我可能会回头去吐槽老爸两句,现在却没心情去理会他。径自找到两张邻近的婴儿床上的小宝宝分别有着黄色和黑色的胎毛,即使不看名牌上的母亲名字我也知道这两个一定就是妹妹,这是做哥哥的直觉,因为所有婴儿里就她们两个最可爱。
      我盯着两个小妹妹瞇着眼睛,张开小嘴打呵欠吐泡泡,心里一片柔软。

      「喂!闷葫芦!我也要看,哪两个是你妹妹?」
      被有泽阿姨带来的龙贵从走廊尽头一溜烟跑来,学我爬上扶手,贴着玻璃往婴儿室里张望。
      我撇撇嘴,指了妹妹的婴儿床位置给她看。

      打从老爸第一次当着龙贵的面开玩笑说我就像个闷葫芦一样,龙贵就坚定地认为这三个字是我的名字,因为我在外头几乎都不说话──要我学五岁孩子唱儿歌、瞎起哄?还是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们玩家家酒?溜滑梯?
      饶了我吧,我宁愿继续当个闷葫芦。
      这辈子我的人际关系依旧贫乏,勉强能算是朋友的只有龙贵一个人,而我们的共通话题永远都是空手道,也许以后会多个关于妹妹们的话题。

      「欸──好小喔,而且脸怎么那么红?好像猴子。」
      妳才猴子!妳全家都猴子!
      贴在玻璃上的指腹因为我蓦然使力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咬唇忍出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内芯几十岁的人好意思和五岁小屁孩的较真么?
      可是听着龙贵反复叨念着「红红的」、「猴子」,我的成熟理性一点点被消磨,最后在她竟然说出「好丑」时我怒了,这么可爱的小天使她不但嫌弃来嫌弃去,还敢说她们丑!

      「所有婴儿出生都是这样,所以妳以前也是猴子。」这大概是相识以来,我对龙贵说过最长也是最重的一句话。
      我想我的口气和脸色一定都很差,因为龙贵被吓了一跳,接着就红了眼睛。
      「你凶什么凶?笨蛋闷葫芦!我讨厌你!」
      龙贵跳下扶手气冲冲地跑掉,留我一个在原地囧着脸,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心里暗暗懊悔,可能是这几年被宠坏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又不像龙贵是实打实的五岁儿童,干嘛因为人家说了几句就闹脾气。

      一只大手盖在我头上,使劲地揉乱了我的头发。
      「啧啧,一护啊,对女孩子要包容一点,看看你竟然把人家气哭了,以后讨不到老婆看你怎么办喔。」
      我知道是自己错了,不过老爸,请你别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教导儿子可以吗?
      原作的黑崎一护有这种老爸,没长歪还真是奇迹。

      ***

      妹妹出生后我又跑去学剑道。
      去求老爸时,他摸着满是胡渣的下巴目光意味不明地盯着我半晌。
      「你不是在学空手道了吗?为什么还要学剑?」
      「『像个男子汉保护所爱一生平安』,不是老爸你说的吗?」
      「说的也是,一旦开始就不许半途而废喔。」
      老爸罕见地板着脸沉声说,如果他的手不要同时把我最近开始留长的头发揉乱就好了,看起来会更有威严些。
      「是。」

      我的生活重心从此变成剑道、空手道以及陪妹妹玩,直到我进入小学就读依旧没有改变。
      重生最大的好处除了知道有个想取代神的中二变态在暗处虎视眈眈之外,还有就是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在学业上,虽然有些课程存在文化差异,不过靠着成年人的思维和理解能力很轻易就能克服。因此学校方面只要达到出席率的最低标准,其他时候我都是能不去就不去。
      老爸和妈妈看我该会的东西一项都没有落下,也就随我心意──在这方面他们也开明得不似普通父母。

      最看不惯的人反而是龙贵,每次逮到我就是一通说教。心知她是好意,我又说服不了她,干脆站着原地任她说个痛快,可是她见我沉默反而更生气,最后不是直接来一场对打就是她气呼呼地跑了。
      剑道即使是儿童班也有冥想的课程,当然还不到参禅这么高深的程度,只是闭上眼睛正座,调整呼吸节奏和屏除杂念而已。
      可是冥想的功用果真空穴来风,事必有因,我注意到自己的集中力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沉着冷静,不再像以前只是单纯凡事不在乎的冷漠,最大的体现就是现在无论龙贵怎样暴怒抓狂我都能淡定以对,可惜后果是她会变得更加暴躁。

      ***

      九岁那年的六月十七号,梅雨季节尚未过去,一如前几天下起倾盆大雨。明明不过傍晚时分,天空却黑得宛如深夜。
      这几天我心事重重,不管是剑道还是空手道的训练都表现不佳,师范们看出我的心不在焉,责备了数次无果,便勒令我去禅室静座反省。
      挺直背脊跪坐在坐垫上,我已经习惯这个传统正式的姿势,维持一两个小时进行冥想不成问题。
      和室里的袅袅檀香混着榻榻米的气味,形成一股独特的好闻气息,抚平我浮躁的心情。
      该来的总是会来,只要我不像原作那么莽撞,今天一定能保妈妈平安。

      妈妈打着伞到剑道道馆来接我,因为雨实在太大,所以她没有像往常带上游子和夏梨。我穿着明亮黄的儿童雨衣,背着竹剑袋,和妈妈手牵着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河堤时,我眼角瞥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年岁的女孩身影,站在河堤边淋着雨。我淡淡地移开眼神,就像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是握着妈妈的手却忍不住一紧,泄漏我紧张的情绪。
      「怎么了,一护?」
      「……我饿了。」
      我一脸正经地说,妈妈被逗笑了,她拍拍我的头。
      「那我们赶快回家,晚餐有一护最喜欢的明太子喔。」
      「好。」

      只要妈妈平安,我才不管那只虚会不会去害其他人。
      有多少力量做多少事,我现在只是个灵力高了点的人类,消灭虚这种事轮不到我来做,难道尸魂界养了十三队的死神都是吃白饭的不成?
      接下来一路上再也没有任何状况。

      盯着时钟顺利突破午夜十二点,躺在床上的我才真正松了口气。
      妈妈平安无事,六月十七号的噩梦并没有发生,我也因此确定剧情是可以改变的,不用小心翼翼地照着久保的剧本,像个操线傀儡般地活着。
      如果让我列出最痛恨的事情排名,家人受到伤害肯定是第一个,第二个则是命运受人摆布。
      上辈子十三岁被指定婚约,十八岁被逼着放弃想念的科系,二十二岁开始不喜欢的工作,这一切足够我厌恶有个人在头上呼来喝去,命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幸好我所担心的两件事都没有发生,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终于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放松得太早。

      有些事情不会在你警戒时发生,然而稍一松懈,噩梦随即溃堤袭来。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涡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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