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当时同学少年（GL）》昆夏

16、第十五章

　　秋游回来以后，萧帆和柯羽衣是完全陷入了冷战。之前两人即使闹得再厉害也还是会说话，哪怕是夹枪带棒的嘲讽之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神都不留给对方一个，完全将对方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外。

　　连着下了几场雨，C城的温度骤降，昨天还穿着短衣短裤的人立马换上了两件长衫都还觉得冷。C城是个奇怪的城市，在这里没有四季，只有冷和热两种温度，更是有落雨便是冬的说法。所以也不怪柯羽衣同学，更不能说人家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她还没反应过来，这天气说变就变了，照样着了一身紧身短打的装扮，所以就看见柯小鸟缩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浑身打着哆嗦，拿着笔的手颤抖着写出来的字更是歪歪扭扭。不是有空调吗，的确有，不过只有冷气没有暖气，这事儿让柯小鸟郁闷了好久。夏天能脱的都脱了总不能把皮也扒了吧，所以只有开冷气了，但是到了冬天，冷就多穿点呗，一件不够再加一件，再不够就再再加。柯羽衣同学就不明白了，C城占着偌大一个水利工程的便利，在夏天还限电，到了冬天竟然连暖气都不让人用，也不知道发的那些电都用到哪去了，都输出去赚外汇了吧，谁知道呢！她能不能拿外汇买些电啊，恐怕电力局只会让她拿着钱去商场买衣服，想想还是算了。

　　柯小鸟盯着她的同桌萧帆同学的运动服看了很久，萧帆的日常着装都是运动款的，而且几乎都是学校给排球队发的制服。萧帆同学身上穿的这件长袖运动服背上用大写的拼音写着育才中学的校名，前面胸口还绣着校徽。虽然看着极为普通且俗气，但是穿着应该还是挺保暖的吧。两腿紧紧的夹在一起，柯小鸟将身子缩成一团，这样能减少和冷空气的正面遭遇面积，也便于保存积蓄的热量，可还是觉得冷，冷得她两排牙齿直打架。

　　萧帆同学聚精会神的跟英语老头布置的作业较着劲，咬着笔头一脸深沉，看看这都是些啥题目啊，先要把中文翻译成英文，再又捣腾回来把英文翻译成中文，萧帆同学看着就头大。Play不是玩的意思吗，就像play volleyball，play game，可是这句play an important part是啥意思？萧帆同学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空着吧，先把后面的做了来。可是，再后面好像都没有了，前面却已经空出来了许多，哎，果然不是学习的料啊！萧帆同学正自懊恼，感到自己的运动服一沉，还一阵抖动。转过头去一看，就见小鸟拽着自己的衣衫下摆，两个小爪子紧紧抓着布料，随着她身体的抖动，自己的衣服也是一阵哆嗦。

　　呵，活该，叫你要风度不要温度，冷不死你丫的，萧帆同学毫不怜惜的又转过了头继续埋首在英语老头的题海里。可小鸟也不罢休，死死的揪着衣角，还死鸭子嘴硬愣是不说话，就只抓着衣服一脸仇视的看着某人的后脑勺。萧帆同学让柯小鸟干扰着也做不进去题了，况且她本也做不出来了，可心里又觉得是小鸟打扰到自己才让她没了头绪，于是又极不耐烦的转过脸瞪着小鸟。一人一鸟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正负电荷相撞交织出一阵劈里啪啦的电流声。

　　“叮~~~”兴许是让二人的电流激的，学校的电铃较之往常提前一分钟就响了。萧帆也懒得跟一只鸟折腾，伸伸胳膊站起身就要出去，可小鸟还抓着她的衣服。萧帆心道小鸟这是发鸡瘟了？一个劲的哆嗦不说，老拉着自己衣服做啥啊？往上拉了拉衣服，可小鸟还是不松手。这是做啥嘛，你要衣服穿就开句腔啊，你不说姐怎么知道你想要呢？你要衣服姐能不给你吗，你想要啊？小鸟，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羽衣！嗨，萧帆！”冯克凡站在教室后门口，就见这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俯视一个仰望。萧帆本来就高出柯羽衣许多，现在萧帆站着柯羽衣还瑟缩着身子坐着，就像一个成年人牵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呃，是娃娃牵着成年人。

　　呐，有人给你送衣服来了，快别拉着姐了，也不嫌丢人现眼。萧帆白了冯克凡一眼，心道你倒是二十四孝，之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萧帆想着心里又老大不痛快，可这小鸟是怎么回事，你男朋友来了还牵着我做啥？又去扯了扯衣角，可小鸟的爪子还抓得死紧。

　　“羽衣，你冷不冷啊，我就是怕你不知道这里的天气，今天特意多带了一件衣服来，你快穿上吧！”冯克凡说着就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柯羽衣身上，见她一张嘴唇冻得乌青，有些心痛的道：“可惜我只带了衣服……”说着又去看柯羽衣裸露在空气里的大腿。柯小鸟抖了抖翅膀将搭在身上的衣服甩掉，又一仰鸟头，如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萧某人。

　　嘿，还真是邪了，这小鸟真疯魔了？萧帆看了看一旁白着脸的冯克凡又再去看小鸟，什么状况？你说你老拽着我干啥啊，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也不去管还拉着自己衣服的小鸟，萧帆就往教室外走去。小鸟竟拉着萧帆的衣角一路跟在她身后，一副不扒下萧帆的衣服誓不罢休的模样。

　　出得教室迎面就是一阵冷风袭来，小鸟打了个寒颤又跟萧帆站得近了些，手里还是拽着萧帆的衣角。柯羽衣也不明白自己的举动，她的手是怎么伸向萧帆的衣服的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已经抓着了就没理由放开。心里又气萧帆竟然还是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于是也赌气的不发一言，就这么拽着萧帆的衣角。衣服能不能扒下来仿佛都不重要了，总之就是跟她耗上了。

　　看着一前一后的一人一鸟，同学们都分外不解，这两个不是已经绝交了吗，或者应该说是从来没交过，怎么一转眼就又走一块了？瞧萧帆那叫走得个意气风发，观之小鸟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整个身子躲在萧帆身后小爪子拉着萧帆的衣服，就跟个小媳妇样。

　　萧帆在走廊上转了一大圈，瞧今天这个风吹得个啊，呼啦呼啦的啊，真是畅快啊，嚯嚯嚯！瞧小鸟那个冷得啊，你说你干嘛不在教室里待着呢，出来干啥啊，外面风啊雨的，跟你姐姐较个什么劲嘛！

　　柯羽衣知道萧帆是故意的，自己干嘛非跟这个不要脸的泼皮较劲，可要是就这么跟萧帆妥协了那就不是她柯羽衣了。不就是冷一点吗，抖个什么劲嘛！于是小鸟站直了身子迎着寒风，反正抖也是冷不抖也是冷，还不如拿出一点气势来，咱冷也要冷得漂亮，冷也要冷得有个性！

　　见小鸟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萧帆同学脑子里快速的转过□□、董存瑞、黄继光等等一系列的名字，可没有一个叫柯小鸟的啊，哎，果然不是学习的料，怎么这么一号人都给忘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去上厕所就真来不及了，可这小鸟……

　　拖着小鸟进了厕所，萧帆同学左看看右看看，见同学们都望着自己和身后的小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你说哪有人带着畜生一起上厕所的？那鸟不都是在天上乱拉屎的吗，哪阵这么讲公德了，还学会进厕所了？

　　“萧帆，我这个蹲位大些，你们可以一起上！”

　　萧帆那个汗啊，她跟小鸟一起方便，那她不也成畜生了？转过身恨恨的盯着柯小鸟，可小鸟压根没看她，低着头好像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小鸟啊小鸟，这厕所没虫子，你要找虫子就出去找啊，也不嫌厕所的脏啊？

　　“萧帆，你们倒是上不上啊，不上就让开些啊！”

　　萧帆一记眼刀扫过去，那同学立时住了嘴，人鸟大战还是避开些为妙，免得殃及池鱼。萧帆一咬牙拖着小鸟就进了蹲位，一边解皮带一边看着小鸟有些微红的脸。切，小鸟还会知道脸红啊，那成什么鸟了，凤凰？凤凰花还差不多！柯小鸟背转身，手里依旧拽着萧帆的衣角，随着萧帆的动作也微微蹲下，可耳边半天没传来水声。

　　萧帆哪能方便得出来啊，瞧这姿势多怪异啊，小鸟的手还拽在自己身上，两个人都这么蹲着，虽然小鸟很害羞的转过了头去，可，可她还是方便不出来啊！萧帆气冲冲的起身，刚要破口大骂，随即一想，小鸟不就是想要逼她开口吗，她都坚持这么久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功？差一点就着了小鸟的道，还好她及时醒悟。哼，大不了不上了还不行？她萧帆的膀胱功能强大着呐！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一人一鸟滴水未露的又出了厕所。

　　“阿嚏，阿，阿嚏！”小鸟让风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萧帆同学听在耳朵里，一会高兴一会又莫名狂躁。死鸟，破鸟，臭鸟，有本事不穿衣服，就别打喷嚏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在空气里游荡。为了不让自己和全班同学感染上禽流感，萧帆同学舍生取义，终于脱下了自己的运动服套在了小鸟身上。

　　可小鸟这是怎么回事，衣服也穿上了，怎么还拽着自己不放？只见柯小鸟欢欢喜喜的穿上了让她分外不齿的排球队的运动服，一只爪子却还是抓着萧帆同学身上的衬衫下摆。更是把两条美腿挤到了萧帆同学的课桌底下，紧紧挨着萧帆同学的大腿。你说你挨着就挨着吧，你干嘛还拿一条腿搭上来？这到底是一只什么疯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