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遗失的世界》花开有声

25、二十五 偶遇

　　与南沙结婚是我的梦想，虽然我们已经在家乡举行了一个仪式，但是法律程序还是没有健全，在法律上我们还不是夫妻。这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它令我痛苦不堪，我却不知如何拔除。熊风的提议很好，我相信他会对何必施压，以促成此事。以他的个性，他无法容忍自己的计划流产。这是独裁者的通病。
　　我于是点头同意。
　　南沙和我一起回家。一路她显得忧心忡忡。我没有干扰她，等着她主动开口。吃过一顿悄无声息的晚饭，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年头，工作真难找！”我看着电视，置若罔闻。“小书哥，我想留在武汉。这里离家近，而且同学多，发展空间会好一些！”我笑笑。她接着说：“倒是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受我，不过有个条件！”她偷偷地瞟我，希望引起我的注意。我心领神会地问：“什么条件？”“就是……就是…..就是….”我回头，看见南沙涨红了脸。“是不是要打结婚证？”我平静地问。看样子在我去之前，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我的心里有一种被人作弄的恼怒。不过，我还想看看南沙究竟想瞒我多少。
　　“你怎么知道？”南沙吃惊不小。
　　我笑着解释：“大公司都愿意招已婚女子，这样的人军心稳固，而且不奢望高薪。这是很普遍的现象！”
　　南沙放心地点了点头，似乎还背着我吐了一口长气。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我沉声问。我要趁胜追击。“和我打证吧！越快越好！”南沙不假思索地道。“那么我们算什么？夫妻！”我凑到南沙耳边柔声问。南沙犹豫一会，低声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我抑制着自己的激动，将南沙一把抱住，颤声问：“老婆，你爱我吗？”南沙不语，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我紧盯着南沙的双唇，害怕她说出一个“不”字。南沙蹙眉考虑了很久，望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想我是爱你的！每当我出事的时候，我总会想到你！”
　　我狂喜，平生第一次我觉得心也清明，天也清明。我大笑，紧拥着南沙，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劈头盖脸一阵狂吻。南沙不适应地挣了挣，却没有过激的拒绝。就着灯光，我看见她的双颊满布红晕，她的双眼里满是似水的柔情。南海顺势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我可不可以？……”我抑制着生理的冲动含含糊糊地问，脸烫的厉害，我的身体也在发烫，心里面仿佛着了火。我知道我压抑不了自己多久，不论她同不同意，这件人生大事今晚我必定会做。南沙嘤嘤呜呜地哼着，我的欲望愈发膨胀…….
　　坐在回J市的大巴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事。我喉头发干，面皮发烫。经历了昨晚，我和南沙现在应该算真正的夫妻了吧！我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该落地了。想到这些，我不由开怀。只需提了户口，辞了工作，我便可以与南沙永远在一起。我甚至开始设想，我与她的将来：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我将善待他，给他健全的家庭幸福。
　　在这种美丽的憧憬中，我回到了J市。
　　昌海还是老样子，时值国庆大假期间，好多单位还没开班，管户口的街道办也一样。我打了数十通电话，也没能找到可以帮忙的人。自觉沮丧，也不愿呆在宿舍看阿肚与洪点点卿卿我我，于是跑了出去，一个人在广场上闲逛。
　　天气很好，广场上的人真不少。居然还有婚纱店在这里搭台做宣传，提供免费的化妆和照相。许多的人都被吸引到宣传台周围。我也不例外。想到不久的婚姻，我心里暖暖的。古人云“人生三大乐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我想我是幸福的，我的故知与洞房花烛将一起来到。
　　我兴致勃勃地观看化装师为几位自愿上台的观众化装。看他们被托着脸一层一层地上妆，虽然很不舒服却强撑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暗笑。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样的折腾人生也就一次足够。
　　我正遐想，有人自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蓦地回头，正对上毛天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年不见，他胖了，精神却越发地好。“怎么，哥们，不认识我了？”毛天笑挑着眉毛问。“赫，哪里，只是吃惊，我原以为毛兄你会因为自身的优越被日本美眉留下呢？就回来了，是不是带回了条进口的小日本?”“哈哈”毛天笑大笑。我也笑。“想我了吧？”他问，眼里闪动着狡黠。我后退一步，张开双臂夸张地拥抱他，“想，想死我了！”周围人大笑。我抬头四顾，发现我们已经成为焦点，八成是把我们当成同性恋了吧！不过，两个壮年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热情拥抱确实不雅。意识到这一点，我和毛天笑识趣地笑着跑开。
　　人和人真得很奇怪。以前我与毛天笑是同事，是情敌，我们打架，我们也一起喝酒。他走了之后，我没有想他。他再次出现，而且表现得与我如此亲近，我居然很高兴。
　　“走，到我住的地方喝酒去！”毛天笑一把抓住了我。
　　房间里乱糟糟的，灰尘厚集，蛛网横飞。看样子荒废了很久。“我一年多没有回来，这就乱成这样，看样子房子也需要人气！”毛天笑叹息道。我无语。他于是又笑。跑进厨房，找出了藏着的红酒。又胡乱洗了两个杯子。“将就一下吧！兄弟！有酒就成宴！”毛天笑歉意地解释。我微笑着点头。
　　三杯酒下肚，毛天笑便打开了话匣子。我想大约他拉我喝酒，也是为了找个人说话吧！“兄弟，见到你真高兴。唉，被女人拴住之前能够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不失人生一大幸事！”“你要结婚了？那可真得再敬你两杯！”我不失时机地给他添满酒。他苦笑着仰头倒下。看得出来他不顺，可惜我向来没有追问别人私事的习惯。我任他痛饮，任他买醉，不劝也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人总要学着自己去承受。不过在他半醉半醒之间，我激他答应了帮我搞定户口的事。
　　“兄弟，小事。包在……包在我身上！”毛天笑大着舌头说。“那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如何？”我一向打蛇随棍上。“没问题！我打！”毛天笑潇洒地挥了挥手。我将手机塞到他的手中。……“提户口，对！提户口！”毛天笑沟通完毕，卖给我一个得意洋洋的醉笑！“再敬你一杯！多谢兄弟你的帮忙！”我微笑着，将满盛红酒的杯子送到他的嘴边。
　　醉，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发泄。我拉开门，抛下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毛天笑，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小子，不就是他老爸逼他娶富家河东狮嘛！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