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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会对你负责的 ...

  •   药山……
      我突然明了,仰头望着这满山葱翠。
      真的是长满药的山啊!

      紫菀毕竟是药山门人,熟门熟路,带着我们这个一个少爷一个小姐加一个奴婢的旅游队成功的兼当了导游。
      紫菀一脸自豪:“看那边的菊花!是我们师祖的师祖救的一个病人栽下的。”
      紫菀一脸骄傲:“看那边的玫瑰花!是我们师祖救的一个病人栽下的。”
      紫菀一脸雀跃:“看那边的彼岸花!是我们师父救的一个病人栽下的。”

      我听着有点汗颜,这病人都种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花……
      宁少则自己一边嘀咕:“哎呀蚊子好多好多”一边抱怨:“天气好热好热。”
      好吧,我可以把宁少当成他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面。

      天真小姐两只小手端于腰间,眺望药山,对着紫菀一笑:“师叔,我们药山的规矩不会是治好一个病人种一朵花吧……”
      紫菀惊:“你怎么知道!”
      天真小姐更惊:“师叔,我们药山不收诊费么?”
      紫菀摇摇头:“当然不了,我们药山门人高风亮节救死扶伤怎么能用铜臭玷污。”
      天真小姐低头腼腆笑笑:“那个师叔,不收诊费的话,我们药山门人吃什么呢……”

      紫菀叉腰,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吃什么?当然自己种了!”
      “种?”天真小姐扶额,我估计她有种撞墙的冲动。
      紫菀:“不过药山门人大多是有钱人,不差那点钱。没钱的多半有奴婢伺候,你身边不就有一个么……”
      天真小姐恍然大悟:“对哦!郁郁——”

      种东西?我在现代种仙人掌都会死的……

      抱着不残害生命的想法,我装死不会。
      可天真小姐是谁啊,人家萝莉外表黑心肠,她凑到我耳边,声音糯糯的:“郁郁,你的毒你的毒你的毒啊啊啊……”

      说到毒我就不敢反抗了,我这段时间以来手越来越白了,我都怀疑自己要毒发身亡了。
      所以识时务的我立马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种行了吧。”
      只要你吃得下……

      药山很大,几间房子巴掌大点儿,人很少,花花草草到处都是。
      好吧,你总不能让众多弟子挤在一间破房子里吧。我还是比较理解药山的经济状态的。

      紫菀将宁少爷带到布置典雅的客房里,将我带到肮脏凌乱的下人房,吩咐我道:“郁郁,你就在这里好好收拾东西,穿上那衣服。等下你去找花娘干点活。”然后带着天真小姐去见她的师父也就是天真小姐的师公。
      我看了下这凌乱的下人房,再看看刚刚跑到桌子底下躲起来的小强和那套不知道什么破布拼不出来的花花绿绿的下人衣服,我真心想哭啊。

      这是我从穿越以来第一次知道下人和主子的差距。
      唉,万恶的主仆制……

      将包袱放下,打扫收拾好房间,换上那套花花绿绿的下人衣服,随便拿了枝木簪挽好头发,我这才出了门。
      一出门,便看见一个和我穿着一样颜色衣服的胖女人在树下淘菜,看见我笑道:“你是新来的下人吧?叫什么鱼来着?”

      我走过去坐下,帮着这女人淘菜,补充道:“是花郁郁,郁闷的郁。”
      胖女人和蔼地笑起来,脸上的肉挤到一堆,自言自语道:“花郁郁,郁闷的郁。你父母是要你忧郁?哎哟,我说到哪里去了……你我倒是有缘分,我也姓花,你唤我花娘便好。”
      我看着花娘的笑容,想了想紫菀的话,道:“您是花娘?紫菀……紫菀小姐让我来找您。”
      花娘道:“紫菀姑娘叫你来的?”说着她站起来围着我走了一圈,我拿着青菜的手不自觉抖了抖,只听她笑道:“可是你这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能干些什么呢?……”

      花娘明媚而忧伤地抬起头望着树上翠绿的叶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半响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灼灼指着我道:“不如你去苏公子院子里伺候他吧!”

      我看着花娘想了想道:“可是我不是小姐的婢子么?怎能去服侍他人?”

      花娘只是笑,拉着我的手,将我手中的青菜拿下,解释道:“你不知道的,这里的规定是奴婢自由分配。”
      我更是迷茫,道:“可是紫菀小姐告诉我说奴婢要去帮主子种粮食的。”
      花娘恨铁不成钢看了我一眼道:“笨!你去了苏公子的院子里,苏公子是病人,又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些事情。而且看你手又白又嫩,肯定没做过什么粗活,到时候你主子忙起来,什么事都要你做,你还不如去苏公子院子里享几个月的清福。”

      我反驳道:“可是……”
      可是我还要帮我家天真小姐赶走变态!
      花娘推了我一把,道:“可是什么可是?你家小姐初学,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这几天管不上你,而且苏公子院子里的小红走了,你去帮帮忙难道都不好么?”

      我琢磨了一下。以前紫菀给我讲过药山的事,这初学者是要跟着师祖学几个月,再交给师父并告诉师父这徒弟应该主要学些什么,学毒还是学医?
      师祖是个老头子,应该和天真小姐摩擦不出什么火花。

      倒是我这几个月要忙着为天真小姐种东西,而苏公子听起来貌似是个病人,病人也就那点事儿。
      我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去苏公子那里,便开口道:“好吧,但是我可以不种东西了吧?”
      花娘笑眯眯:“自然自然。现在你拿好包袱,我送你到苏公子院子里去吧。”

      我浑浑噩噩地转身去拿包袱,牵着花娘的手来到所谓苏公子的院子门前才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花娘敲着门,吼道:“苏公子在么?我给你送丫头来了。”
      等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可是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传说中的苏公子院子的门已经缓缓打开。
      木门慢慢向两边开启,一双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靠于门沿上。在沉重的开门声音中,缓缓进入我眼帘的那如帘睫毛投下的阴影中的一双深邃的眸子,若潺潺春水。

      这双眸子,似曾相识。

      脸有着病态的苍白,抬眸之间,风送来缕缕的药香。眉眼中自有空谷幽兰的高雅,又有着傲雪白梅的淡泊。那一双眸子若浸在水中的黑玉石,带来穿越千百年的熟悉感,这双明眸,仿若揽尽世间温柔。那一身蓝色的锦袍裹着苏公子略微瘦弱的身子,一条墨蓝色的缎带将一头墨发拢在脑后,衣诀当风,缎带飘扬。

      等等!哪里来的风?

      那苏公子却已微微一笑,看着花娘道:“有劳花娘了。她交给我便好。”
      花娘自是欢喜,将牵着的我的手递给苏公子,转瞬之间,苏公子的手已经握紧了我的手。
      那双手不同于花娘肉滚滚的手,似乎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这双手略带微凉。

      关门声响起时,我听见苏公子轻声说:“你……名为花郁郁?”
      那声音极是好听,让人如沐春风。
      我的手绞着袖角,应道:“嗯。”
      苏公子只是轻笑一声,道:“你不用这么拘束。我姓苏名钰和。你叫我钰和就好。”

      在温柔的人面前我本性再奔放也是奔放不出。让我叫他钰和?我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曾经在N个场景里看到过这个情节。
      例如:男的一脸深情地看着女的:“我叫王小二,你叫我小二就行。
      女的一脸深情地看着男的:“我叫李取时,叫我时儿/时妹妹/时时/小时吧!”

      我自然不敢这么喊他,最终只是低着头恭敬地喊道:“好吧苏公子……”
      我感觉他的目光在我的头上流连了一会儿,良久只是一叹:“随你吧。”

      然后,当我抬头时,看到的只是一个蓝色的瘦弱背影。
      就像是水墨画中最淡的那一抹,似乎马上就要随风归去,你永远也追不上,永远得到的,就只是这样一个背影。

      当时我对这位苏公子的印象是:清高孤傲不食人间烟火典型的病弱美男。
      但是接下来几天我知道我错了。

      苏公子的院子里一共两间屋子,苏公子住了大的那间,我拿着包袱自然搬进小房间里慢慢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我慢吞吞地移到隔壁房间门口,有些忐忑地敲了敲门,问道:“苏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咳咳……”里面的人咳了咳,然后我面前的门打开,露出那张良善无害温柔的脸,那双仿若被水浸过的琥珀般的眸子看着我。
      “苏公子?”我随着苏钰和的目光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脸。这苏公子貌似总是喜欢用那种温柔莫测的目光看着我,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还真以为自己有一张美人脸了。
      苏钰和咳了咳,指了指我身后的石桌石凳,道:“你去那里坐着吧,我去去就来。”

      我点点头,听话的坐到身后的石桌石凳上,看着苏钰和踱步到院门前,门开门关,院子里便只剩下一片寂静,徒留我满脑子疑惑。

      这苏公子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听着风过竹叶,沙沙作响。
      这苏公子倒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这小院子不大,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几十来步,但胜在这里种上的几株青竹,鲜嫩欲滴,这竹子亭立在窗前,衬着白墙绿瓦,一番幽幽绿意。
      那青竹下有一个大缸,缸里两条红鲤游动,往来翕忽。

      我将院子从这头看到那头,看过去看过来,終也看得无聊,便回到自己房里取来未缝好的荷包,坐回石凳上慢慢缝起来了。
      我在现代虽然也时常缝缝补补,但是针脚比起天真小姐紫菀她们差多了,更别提绣花什么的了,我除了圆圈什么都不会绣,说到底我这辈子就没绣过一朵完整的花。

      等我把荷包都缝完了,已经开始绣奥运五环的时候,那院门开启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
      我抬起头,却见那苏公子提着一个盒子,慢悠悠的走来,霜色的唇微微抿着,衣诀当风,温润如玉。

      “苏公子,你这是?”我放下手中的荷包,站起身来看着苏公子缓缓走进。
      苏公子只是淡淡一笑,走到我身边,慢慢揭开盒子,里面却是几盘家常小菜,正慢慢散发着热气。

      然后我看着苏公子不知从何处拿出碗筷,递给我,眨眨眼道:“你吃。”
      “我吃?”我怔住了,呆滞地接过碗筷,尚不知此时发生了什么。

      苏公子笑着点了点头,又为尚呆愣的我盛了一碗饭,然后自己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碗筷,手执筷子夹菜,却是放进了我的碗里。
      我看着碗里的青菜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微笑着的苏公子不解。

      “你不吃么?”苏公子琥珀般的眸子透过一丝失落,委屈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空碗,“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这副委屈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啊?我没怎么你吧?
      我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耐心地对苏公子道:“苏公子,郁郁是奴婢,这些事情应该是奴婢为公子做,而不是公子为郁郁做。公子现在这般,可真是折煞我了。”

      “是么?可是对我来说你不是奴婢……”

      我看着苏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人如沐春风,那双黑色琥珀般清澈的眸子微微弯着宛如皎月,他那霜色的唇一张一合说:“其实这句话想对你说很久了,可惜我怕吓着你。郁郁,其实我喜欢你……”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最终我确定我没有听错,这才敢开口,话中有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颤抖。

      “苏公子,我的确被吓着了。你……你这算对我的告白么?你对我告白?对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告白?你确定你没有恋童症?”

      那之后我一直很佩服我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样的镇静。要是再让我听一遍那样的告白,我一定羞涩地跑走了。

      苏公子愣了愣,然后似乎怕我误会似的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郁郁,其实你今年十五了,正是及笄之年,只是也许你忘记了。”
      好吧突然间长了两岁,我确实有点惊讶。
      惊讶过后的我深吸一口气,笑道:“苏公子难道你觉得十三岁和十五岁有很大的区别?还有苏公子,在此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要是说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我可不信,你若是说你觉得我很漂亮然后一见钟情,那么我觉得你可以纠正一下自己的审美观了。”

      这苏公子真的很有毛病。
      从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过来看过去,还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做菜告白,我真的怀疑他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父性泛滥。

      等等。苏公子苏钰和,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脑子里顿时回想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然后突然想到了当初请宁歌来药山的原因。

      那时,马车上。
      紫菀:知你急着见钰和,那孩子虽天赋极高,但终究是被仇恨所缚,就算学出来也用不到正当地方。
      紫菀:那不就成了?钰和是最听那琉城宁公子的话的,我此番去琉城,也正有请宁公子去一趟药山的意思。

      综上所述,这苏公子告白也应该找宁少而非我吧……

      我这正在慢慢思索着,那方苏钰和却又慢慢开口,声音宛若天籁,他说:“郁郁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你记不记得一天晚上你被人欺负,然后有人救了你。你说你叫翠花……”

      翠花?
      于是我又在漫长的记忆中开始搜索。果然小孩就是记忆力好。

      英雄:姑娘,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我:恩公,我叫翠花。翠花的翠,翠花的花。

      思及此,我脑海中突然涌出了一个真相,惊讶道:“苏公子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长得很路人声音很好听还要为我缝衣服问我名字的奇怪英雄?还有你……”
      想到那个英雄一不小心撕烂我衣服的事,我就不自觉脸红,咳了咳道:“虽然你们两个都很奇怪,不过你们两个长得差别也太大了吧?”
      苏公子低下头,道:“药山那老头子不准我出去,还一定要收我为徒,所以我只好用人皮面具。”
      我说:“好吧。人在江湖飘哪能求真相。这点我理解你。”
      苏公子复又抬头道:“郁郁,那日我看了你的身子,还轻薄了你,损了你的清白,自是要负责的。郁郁,你请相信我所说皆是诚心。”
      我只觉得这苏公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扶额道:“其实我真的是不在意的。还有……公子你若是要说对我一见钟情那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苏公子抬头,琥珀般的眸子水汪汪,上前一步:“其实……”
      我急忙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苏公子颓废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不知想着什么,我只觉得他周围的地方都弥漫着失落的气息。

      “既然你这样想我,我也无法了。不过郁郁,我会等你的。我会等你长大,等你明白我的心意。然后我会用大红花轿来迎娶你。”

      我听着苏公子这番满含真情的话,看着苏公子抬眸那真挚的目光,最终抽抽嘴角,在心底说:神经病。

      即使心里这样想着,我也不可能说出来,只能咽了口唾沫道:“苏公子要是如此执着,我也没有办法了。可是苏公子我是一名婢女,请不要在我的工作时间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这是在侮辱我。所以苏公子,我不管你是怎么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是主子,我是婢女,可好?”
      “好。”苏公子点点头。

      我在心底悔恨真的不该因为一点小便宜就跟着花娘来到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天真小姐身边看遍各种变态呢?
      我懊悔过去懊悔过来肚子也有些饿了,看着满桌子佳肴,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话放得这么狠,现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可惜只要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苏公子那水汪汪的带着祈求的眼睛,仿佛说着吃吧吃吧我不建议的……
      滚!诱惑我干什么!我还是很有节操的。

      我最后悲壮地看了一眼满桌弥漫着香气的美食,低头对苏公子道:“公子你慢用,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我逃也似的跑开,可是苏公子一只手却拉住了我的袖子,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满脸憧憬,他说:“其实你可以和我共用……”
      “奴婢不敢。这是以下犯上,请苏公子不要再为难奴婢了。”我另一只手努力扳开苏公子的手,解救出我的袖子,然后再也不愿在这里停留半步,立马逃出了院子。
      身后只剩一声叹息。

      我跑出了院子,可现在我实在不知道去找谁。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紫菀的话:钰和是最听那琉城宁公子的话。
      对!宁少!宁少这么良善笨蛋好套话,一定可以问出这苏公子是怎么了。

      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朝着我记忆中的宁少的院子里走去。
      宁少院子里的奴婢听到我的敲门声立马给我开了门,引我去宁少房间。这宁少住的院子中规中矩,不是富丽堂皇也不是优雅美丽,那院子里一处啼血杜鹃显出一份张扬。
      宁少见了我没有几分惊讶,珠帘之后,隐约可见他趟在小榻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墨绿色衣裳,将那满身张扬沉淀,只剩下成熟与内敛。

      “你来了。”
      我听着珠帘碰撞,叮当作响,那珠帘后的宁少似乎有点不对啊。
      “嗯。嗯?我今天来是……”
      “快去吧。”
      “去干嘛?”

      “去干嘛?”宁少从小榻上撑起身子,看着我无奈地勾起嘴角,“笨女人,这天色已晚,你快去为我做蛋炒饭。”

      我尚没有反应过来。“啊?蛋炒饭?”
      宁少起身,撩开珠帘走过来,瞥了我一眼道:“你有意见?”
      那眼神如此凌厉,刺激得我浑身一颤,急忙摆手否认道:“当然不是。”

      今天的宁少真的很奇怪,我怎么觉得他像一个人。像谁呢?
      我看着宁少微微皱起的眉,顿了顿问:“可是宁公子……你不是一向唤我贱婢么?今天怎么喊我笨女人……”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只有小冥王喜欢这样喊我。
      于是我看着面前双手抱胸看着我的一身墨绿色衣服的宁少,这身拽拽又讨打的气息真的和小冥王如出一辙。

      我眯着眼睛看着宁少道:“我说宁少,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你会不会被鬼上身了……”好吧小冥王本来也算鬼……
      宁少凤眸微眯,讽刺道:“贱婢就是贱婢,废话这么多……”

      ……
      你妹……

      总之就是我好心没好报后,对宁少抱着不理的态度,然后自己去院子里的小厨房做蛋炒饭了。
      其实我可以不做的,说到底我就是自己犯/贱忍不住对这种闷骚少年的喜爱,特别是小冥王和刚才的宁少,一看到他们我就忍不住想为他们做任何事。真是奇怪。
      蛋炒饭自然难不倒我,煎个蛋放点饭和葱不就好了么,出于报复的心理我还把蛋炒饭炒糊了一点点。
      或许宁少只是美味吃多了偶尔也想尝尝家常小菜。
      说到家常小菜我又想起刚才苏公子院子里那一桌子菜,那香气诱人得真真让人怀疑苏公子是不是女扮男装。

      端着那卖相还行的蛋炒饭进了屋子,看着宁少背对着我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处杜鹃。杜鹃红得似血,相互依偎,好似红妆艳抹的丽人。而宁少迎风,墨绿色的衣裳飘拂,仿佛正与那丽人深情对望。

      看到此情此景,我只有一句话想说:“红配绿,赛狗屁……”
      宁少闻言转过身来,无言以对。
      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说出来打击他的,只是看着他明明是个少年却突然装起了成熟,我真的好想欺负他,让他哭着喊娘。
      做人不能有这么恐怖的想法,要单纯如天真小姐,善良如天真小姐,腹黑还是如天真小姐。

      我将手里的蛋炒饭放在桌子上,宁少坐在我的对面,雾气袅袅,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楚宁少此时的表情,只能将手中碗筷推给他,笑道:“快吃吧,小姐都没吃过我做的蛋炒饭。”

      推开蛋炒饭,我清楚地看见宁少静静的望着我。那双凤眸不知是因为雾气还是怎的,竟然氤氲起来,可是嘴角却依然勾起一抹弧度,就像那样的淡笑是习惯一样。
      更可怕的是此时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那样的淡笑,我竟然突然觉得这双眸子,这样倔强惹人可怜的表情竟然和苏公子如出一辙,两人不愧是好友。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自在地咳了咳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觉得感动还是觉得这饭太难看了?其实我自认为还不错啦。我还为此写了一句话:两个鸡蛋兼白饭,一根青葱蛋炒饭……笑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这句话写出了蛋炒饭的真材实料么……”

      看着宁少的笑容,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我都为自己感到丢脸。我想就算是穿越者都看不出来其实这句话改编自“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更重要的是我根本记不住这首诗下半句是什么来着……
      我突然觉得我现代的妹妹能记住唐诗宋词N百首并能自写诗词歌赋曲N百首真是强大。
      我是文盲我自卑。TAT

      可是此时关头,那方的宁少执起筷子,夹着一块略糊的蛋放在嘴里,细细嚼着。动作斯优雅又好看,但却和天真小姐的斯文淑女有些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大户人家吃饭吃得都很慢,总之我觉得等宁少一粒饭一粒饭吃完后,又洗手漱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我见宁少满脸惬意,有些好奇道:“宁少爷,不就是蛋炒饭么?你用得着表现得如此享受么?”
      宁少白了我一眼,表情无奈:“笨女人,懒得和你解释。”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凤眸微微眯起,“你来找我干什么?早前我去围观药山那死老头,回来时便和尹姑娘同路。路过尹姑娘院子时顺便找了你许久,可惜都没找到,你是跑哪里疯去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总觉得这宁少眯起眼睛很吓人:“其实也没跑哪里去,我去小姐院子里遇见了花娘,花娘说呃……她说我勤劳踏实!有一位病人公子院子里缺人便将我派了去。”我瞥了瞥宁少,“那位公子是你的好友,姓苏……”

      “苏?”宁少有一瞬间的失神,可马上回过神来明媚笑着,那笑容灿烂更甚窗外的啼血杜鹃,“天意……笨女人你果真没负我的期望!有了你,就不需要我了……”

      “啊?”我看着宁少那明媚的笑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嘴上依然说道:“宁少爷,我这番来就是向你求救的,我知道您是苏公子的好友,您不知那苏公子竟然向我一个十三岁稚童表达了呃……他的深情。我真的怀疑那苏公子伤着脑子了,他……”

      “他什么?”宁少的凤眸再次眯起,带着王者的魄力,吓得我心跳慢了一拍。他慢慢移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怎么?你觉得他不好?”
      我点点头,可对上宁少危险的目光,又急忙摇头。

      宁少笑:“害怕什么。他本就不错,你看他貌俊人好心善好推咳……总之就是上佳夫婿,这样的极品好男人,你怎么能就此放过?”
      极品?你见过恋童的极品?我看他比天真小姐身边的变态还变态。
      “我既身为他的好友,也要为他的未来打算。我看你虽然吧长得不怎么样,性格也奔放,伺候人什么的更是不值得一提。不过呢,本少爷一向心善,就传你几招勾搭秘籍怎么样?保证你能够成为他的妻……”

      我默……
      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啊喂!你用得着这样么?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宁少爷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道:“宁少爷您这是在撮合我们?”
      宁少点点头,笑意莫测。
      我:“为什么?”
      宁少:“因为他缺爱……”
      我:“……您难道我觉得我是个母性泛滥的人?”
      宁少摊手一脸无辜:“看你刚才做的蛋炒饭就知道了。”
      我一脸迷茫。
      宁少表情飘渺而深远:“当年,我的母亲为我和他一人做了一盘蛋炒饭,母亲说这是爱心妈妈呵护全家万能用早餐俗称爱心早餐。爱他,就为他做蛋炒饭!”

      我看着宁少嘴角不自觉溢出的幸福,惋惜不已。
      宁少他妈不会也是穿的吧?他妈能教出这样一个奇葩儿子可见他妈也是奇葩一朵。
      奇葩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西边一个他,东边一个他,闹心你我他。

      之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尹青玉的院子。
      天真小姐已经用餐完毕,坐在树下弹着琴,琴声悠扬。我这人一向没什么音乐细胞,自然听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高深的意境,我只觉得好听罢了。
      曲罢,天真小姐素手轻轻抚着琴上的雕刻,爱不释手。眼神温柔带着些小女儿的羞涩。然后她使唤着另外一个奴婢将琴搬回去。

      我伤心地踏入院子,稍带委屈地喊道:“小姐……”
      天真小姐抬头,估计是被我这样失魂落魄地表情吓着了,表情带着惊奇,那双明眸瞪着我,有些吃惊道:“咦?郁郁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你不是在屋里么?”
      我:“……”

      感情人家根本没发现我已经被调走了。
      看来我太没有存在感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退一步想要离开院子,天真小姐却起身上前一步拉住我笑道:“走什么走?我要告诉你两个关于你的天大,不,比天还大的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我:“反正都是好消息,随便了。”
      天真小姐依旧微笑着,满带欢喜道:“好吧,那我说了。”
      我点头。

      “第一个就是今天我见到了师祖了!”
      我无奈:“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天真小姐皱眉,但嘴上笑容不减,话里带着满满的自豪:“当然!因为师祖很喜欢我,还亲自为我赐名决明,说是取自药草决明子。郁郁你不知道吧?每个药山弟子都要改名为药的名字,就连师父师叔的名字都是草药名呢!”
      我还想着早前的事,僵硬点头道:“决明子……这名字好!”
      天真小姐仰起下巴,带着炫耀与自豪笑道:“那是当然!”

      直到很多年后,我见到这个世界穿越者盗版的本草纲目,一时兴起翻了翻,然后我真的觉得这师祖太英明了!
      本草纲目:此马蹄决明也,以明目之功而名。
      天真小姐实在应该从小就多吃点这决明子。

      只是当时的我听到了天真小姐炫耀的语气只觉甚是无奈,继续道:“这和我不是没有关系么?”
      天真小姐继续道:“当然有关系。郁郁都不知道我为了你去问了师祖有关素手莳花的事情。师祖说这毒的解药只有魔教有……你别这样丧气啦!我告诉你个大秘密,师祖说他看在我的情面,决定拿出自己的祖传秘方一试,也许可以让郁郁你多活三年。在这三年里他去研究其他的解药。一定能解你的毒!”

      我扶额,我真的觉得我一点都比不上天真小姐。
      到了药山后我已经快忘记自己的毒了,而且今天一天都为东边西边两朵奇葩烦恼,果然饿冷思美男,看来以后我要多吃点,让美食淹没我的思想。

      “第二个消息嘛……就是师父送了我一把琴!”

      唔。原来那琴是半夏送的。
      虽然我是俗人一个,但现在想起来,天真小姐悠扬的琴声里似乎带着欢喜。

      “可是这不还是与我无关么?”
      天真小姐皱眉拉着我道:“别着急,听我继续说。师父送了我琴以后就和我聊天,我想起师祖给我赐名,一时大胆竟问起了师父的名字。师父也没怪我,他说他姓南名清字澈之。我觉着这名字挺好,顺便问了师叔,谁想师叔告诉我她叫做南疏香。”
      我此时没反应过来:“南疏香怎么了?”
      天真小姐甜甜一笑,道:“南清,南疏香。师父师叔都姓南。我有些怀疑,便私下底寻了丫环打听,谁想丫环告诉我他们是兄妹!”

      兄妹?
      奇怪的是我听到这个事实似乎没怎么惊讶。不过的确,他们亲密得理所当然,自然是因为血缘的牵绊。
      天真小姐高兴坏了吧。

      我:“哦……不过小姐,这次真的和我没关系了吧?”
      天真小姐苦恼:“郁郁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是小姐你是奴婢,现在小姐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你的事情还是你的事情,和我有关系就是和你有关系……”
      “可是小姐……”我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天真小姐板起来的脸,“小姐你真的不知道么?我已经被调到病人苏公子的院子里去了!”
      天真小姐眨眨眼:“苏公子?”
      我觉得有希望,立马点点头,急忙道:“是啊这苏公子对奴婢很不好,小姐你去求求师祖让我调回来吧。”

      我狠狠掐了掐自己,两眼顿时飙泪,正欲与天真小姐拥抱,来个主仆情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惜还没等我开始,天真小姐已经一退几步。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我纳闷:“小姐?”
      天真小姐抬起头,满脸悲痛,她道:“抱歉郁郁,师祖今天说如果碰上有关苏公子的事千万别管,否则他也不会原谅我的。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桃红!快来扶我进屋……”

      于是我在风中凌乱中,看着天真小姐优雅转身和那个新来的婢女主仆情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地走了。

      我只想问一句:这苏公子到底是何等人物啊?你们为甚都不肯帮我这个弱女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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