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后面的男孩和我前面的女孩》湿了的鞋

11、后来篇

　　后来么？后来，朱宇轩当然给晓雯打了电话，晓雯也原谅了他的隐瞒。最终，晓雯还是去了市一中。
　　我们的初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我终于还是不能和他们在同一所高中，继续我们的故事。
　　高中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会经常联系，那时候手机在学生中还没那么普及，学校也不让带，所以我们会写信，也会用学校的公用电话。但是慢慢的，我们都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圈子，话题越来越少。再后来，也只有寒暑假回家的时候才会有联系。
　　不过，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我还是知道的。
　　晓雯的高一生活过得非常糟糕，学习压力大，跟同学之间相处也很不愉快，她告诉我，她常常晚上躲在被子里哭。她也怨过朱宇轩，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受折磨。朱宇轩么，还是常常给她打电话，因为是长途，做不到每天几个小时，但是每个礼拜还是会打爆一张电话卡。对于晓雯的失意，朱宇轩除了安慰，也不能给与什么实质的帮助，送豆浆送水果或者归纳题型，在电话里都无法完成。所以，那段时间，晓雯一个人撑得很辛苦。也正是这样的环境，让她蜕变的愈加坚强。
　　朱宇轩自然还是在新环境里混得风生水起，我没有问，有没有女生再给他送情书。到高中以后，男生们很多都长开了，又高又帅有成熟的绝不只有朱宇轩一个——不，从外表上说，他只是清秀，却不出色。而在他那个学校，成绩优秀的男生应该也不少吧。
　　他和我之间的话题，还是离不开晓雯。无论多久没联系，无论怎样的东拉西扯，最终还是会回到关于晓雯的事情上。聊天的时候我知道，他不准备再继续守了，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表达对晓雯的好感。现在回过头看，我想距离还是冲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高中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我只是固执地守着这份青春的萌动，坚持着喜欢他的习惯。可是在他说，他要追求晓雯的时候，我心里的酸，真的没有那么浓了。我甚至有些担心，我知道晓雯对他只是友情，怕他说出口，反而再也找不回那份轻松。
　　我试图提醒他：“现在你们分在两地，你也没法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现在就说，不好吧。而且晓雯学习压力那么大，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啊。”我不想说破晓雯的心思，毕竟她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初二，现在她怎么想，我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朱宇轩很坚持：“就是因为她现在过得不好，我才更想让她明白，我会一直陪着她。把她送到那个地方，却不能在身边保护她，我已经很自责了，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呵护她。”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没有嫉妒，只有羡慕。我还是选择了祝福。
　　可是我的担心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晓雯以很委婉的方式一再地拒绝他，到最后，甚至断了和他的联系，不接电话，回家不回□□，放假也去外地，她父母工作的地方，不回老家。朱宇轩开始很着急，一直托我联系晓雯。可他是我的朋友，晓雯也是。晓雯说，她和他，只能是朋友。所以，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在一段时间的“冷战”以后，朱宇轩终于放弃了，没有再找晓雯，也没有找我。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高二的寒假我回家，发现朱宇轩竟然恋爱了，是他的高中同学。我在错愕之后是生气，还有无奈。从他追求晓雯到恋爱，才不到半年时间。原来他对晓雯的感情就这么浅，经不起半年的考验。
　　晓雯听说这事以后却很平静，眼神微微有些黯淡，很快又恢复了。她说这样很好，他心里有了另一个人，他们就能做回朋友了。可是，男生和女生之间，怎么可能有单纯的友谊呢？因为喜欢，所以才能对你好，心里换了人，怎么可能还如以前一般重视你呢？所谓的蓝颜知己，从来只是女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2012年的春节，我和晓雯约在咖啡厅见面。十年后，我是广告公司的普通员工，她是一名英语老师。我们褪去了青涩，也丢掉了激情。矜持地搅着咖啡，轻轻谈论着工作生活的现状。这些年，我们的联系越发少了，我知道她在大学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爱情，我也在经历了两次恋爱后恢复了单身。除此之外，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少得可怜。见面，也只是成人之间维持关系的一种方式。偶尔回头，看到路边穿着校服，初中生模样的男生女生手牵手走过，却勾起了我们的回忆。
　　“你和朱宇轩，后来怎么样了？”我犹豫了一番，还是故作轻松地问了。
　　“就那样吧。我原以为我们还能回去。试了几次以后，发现终究是不能回头了。我也不强求什么，他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也很感激，却不能要求他始终不变，到底，我还是不能以他想要的方式回报。现在这样，偶尔联系，挺好。”她的话里有惋惜，也有释然。
　　有些事，真的不能苛求。人与人之间，就像刺猬，靠得太近会伤害彼此，太远，又不能保温。当初那么要好的他们，因为他的苛求，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的结果，反倒是我，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最近的，却也不会走得太远。
　　正说着，朱宇轩也来了。现在我们的见面，基本都是三个人，总有两个人有话说，就不会冷场。而其中一个，一般都是我。他们以这样的方式，了解彼此的近况。有些悲哀，却也无奈。
　　得知朱宇轩就要出国留学了，晓雯终于对他说了话：“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很短，但我听得出其中的关怀。
　　朱宇轩没有立刻回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晓雯，终于微笑：“谢谢。”
　　没聊多久，晓雯的男朋友来接她。他们从大一开始，到工作，感情一直很好。听说，结婚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他们走的时候，我看到了朱宇轩眼里的黯淡。“你说，如果当初，我留在省一中，我和晓雯，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望着晓雯的背影，他又沉入了回忆。这样的懊悔，我上一次看见，还是在高一的时候。
　　“晓雯对你，一直是友情。但我不知道，如果你陪着她，她的高一生活不那么艰难，会不会，她就没那么果决。可是，没有如果啊。”是的，没有如果，距离冲淡了感情，时间又扩大了距离。即便我们谁都怀念过去，却谁也回不去了。

　　我要说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生活的故事，却还在继续。这个故事里，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如果。任何人的青春，无论绚烂或者灰暗，都会成为过去。我虽然为这样的结局感到惋惜，却也珍惜当年纯真的回忆。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说

　　结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