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校园恶郎》Rem

18、第 9 章

　　从那天之后，武娉婷和陆善皓有默契的，一个人上午，一个人下午地来陪陆冥宇‘说话’。每一次，两个人都是略微红着眼睛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而其他人也只能静观其变。

　　“大哥……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让我喊你大哥。小时候，当我第一次跟妈咪进陆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好想叫你大哥的。但是你不让我叫，不许我跟着你，不要和我玩……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说了我抢了你爸爸，说我害死你妈妈……”

　　善皓说的时候，思绪回到了那个他们曾经都很痛苦的时候，眼泪也不由地往下流。“那时候我很难过，跑去问妈咪，为什么我们要抢别人的爹地，为什么我们要害人？！那时候……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一切。可我没有告诉你，哥，我不想你更难过才不告诉你的！可你现在不肯醒过来，不肯认我又算什么？！”

　　武娉婷看到善皓再次红着眼离开病房的时候，心里已经是一片酸瑟了，等看到平日里生龙活虎的陆冥宇没有反应地躺在床上时，说出来的话便哽咽起来。“Lucifer！你这个混蛋……还不醒吗？！再不醒，我要天天喂你吃海鲜……让你痒！让你难受死！让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武娉婷心里难过，只能借由这些任性的话来发泄一下。

　　“Lucifer，我们和好吧。不要再比谁忍的比较久，不要再试探谁更爱谁了好不好？我们就不能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好好过吗？等我们毕业了，我找个工作就可以留下来申请澳洲移民了。然后……然后我们再交往一两年，和我爸妈还有陆伯伯……呃……”武娉婷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其实陆兆兴算是陆冥宇的哥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总之，我们别再闹了，好好组织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不好吗？”

　　“你真的觉得他们这样有用吗？都一个星期了！”狐狸又坐到了郑赫的办公室里，怀中抱着一大袋薯片。“都是我不好！要是上次我没那么不顶事儿，这次Andy那小子出事，我就可以和冥宇一块儿去了！”

　　“你也别想太多了。现在，我觉得冥宇如果有心结，一定就是Andy和Stephanie。他们俩如果解决不了，我们也没办法。至于你去不去，结果未必有多少不同。Lucifer心里有愧，怎么着他都会往前冲的，最后还是会受伤。”郑赫像对待小孩儿一样抚摸了一下狐狸的头。

　　“干嘛这么碰我？！我又不是你孙子！”狐狸就怕郑赫来这套，窘的脸通红。“算了算了！你们都是聪明人！狡猾鬼！我算计不过你们！”

　　“我没说什么，你急什么？！”郑赫好笑地看着狐狸。“不过呢，你都叫‘狐狸’了，论聪明狡猾，我可真不敢比。再等等吧，我相信，守得云开……一定能见到月明的。”

　　“冥宇，今天Andy不会来了。昨天他回去的路上淋了雨，因为他伤也刚好，抵抗力还不强，所以发烧了。你还没有想好吗？还不肯醒过来吗？我还以为你很张扬跋扈、很勇敢呢，结果还不是胆小鬼一个……” 正说着，一个微弱的声音穿到了武娉婷耳里，犹如天籁之音。

　　“一直在我耳边说……你不烦啊？”

　　“啊！陆冥宇！陆冥宇你醒了！”武娉婷惊喜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啊……你这么吵……怎么能……不醒？”陆冥宇嘴上戴着氧气罩，所以看不到什么表情，声音也含含糊糊，但目光却是一种久违的温和。

　　“好啦，我是很吵，我是怕你不醒啊！”武娉婷也难得地没有反驳他，只是微微噘起嘴，眼睛也越说越酸涩。“你醒了就好了……要说我什么都可以……”

　　“你呀……别哭了……好丑！”陆冥宇说着自己从脸上摘下了氧气罩，身上因为伤还没好，不由扯的生疼。

　　“你别乱动！你身上的枪伤还没好呢！”武娉婷一见陆冥宇皱眉，立刻凑了上前，表现出以前从没表现过的小女人模样。

　　武娉婷见冥宇半天没了反应，这才又抬起头看着他，见他也正在打量自己，不由大感好奇。“你干嘛这么看我？”

　　“你怎么……好像不凶了？”陆冥宇不知死活地问。

　　“我本来也不是个凶婆子啊！”武娉婷果然大吼一声，不过紧接着声音又降了下来。“要不是跟你犯冲，我才不会跟人天天吵架呢！不过，这几天，我想通了。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的，就这样吵吵闹闹的也挺有意思的。姓陆的，我们过点儿正常日子吧！”

　　“正常的日子？”陆冥宇的脸霎时阴郁了起来。“我……连个……正常的家……都没有，怎么过正……正常的日子？”

　　“你……”武娉婷听了心里一酸，握起了他的手。“你家的事，这几天我听他们议论来议论去的，也多少知道了一点。那些上一辈做的事，我们能怎样呢？至于Andy，他根本就不怪你啊！不然，他怎么会天天来这里跟你说话呢。”

　　“这些天，我有时候……有意识，也听得到……你们说话……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原谅自己。无知……不代表……无辜。”

　　“可是我不要你的不原谅！不管你是我哥哥还是叔叔！你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病房的门被猛然地拉开，门口站着因为发烧而脸色发红的善皓，胸口因为虚弱也因为急切而明显的起伏着。“为了那些可笑的原因你不肯醒来！为了你心中的愧疚你让我们这些在乎你的人担心！Lucifer！你什么时候能不再那么霸道？！你什么时候能不再那么自以为是？！如果你认为伤害的是我，那我都放下了，你还坚持什么？！”

　　“够了Andy！不要再说了！”当武娉婷看到陆冥宇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时，她大声地制止了善皓。虽然……她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还发着烧跑出来做什么？！你这样也很任性啊！”说着，她赶忙把他拉进了病房，在抽屉里给他找了个体温计。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变得令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武娉婷为难地看着突然默不作声的两个人。其实，善皓已经踏出了他能踏出的那步，剩下的，就要看冥宇了。如果陆冥宇继续选择退缩，那他们可能很难再找到突破点了。

　　“Andy……”终于，陆冥宇艰难地低声呼唤着。“对不起。”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但武娉婷和陆善皓都有默契地没有出声，只是给冥宇时间去表达。

　　“我……从出生就带着……母亲的遗憾，所以，不知不觉的……我也带着不满……然后霸道地成长。你和你母亲……出现，妈妈的死……给了我……恨的理由。我推开你……怕你伸出的手……会让我忘了……我还有恨……可结果……却那么好笑……Andy，你原谅我……是因为你善良，可是……我还是伤害了……我不该伤害的人……”

　　“你已经补偿我了！哥……你永远是我哥！我们忘了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吧！”Andy激动地说着，武娉婷顺势拿过了体温计。

　　“三十九度？！Andy，你不能再这样了，我去叫护士来给你打针退烧药吧！”她惊慌道。

　　“哥！如果你还不能原谅你自己，不能从新接受我们，接受你自己……我还不如就烧死了算了！”

　　“你……”陆冥宇眼看善皓似乎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只得立刻举手投降。“好！好，我答应你！”

　　“嗯……”见冥宇终于放下了，善皓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虚脱地倒在了地上。

　　俗话说雨过就会天晴，是啊，当祸不单行的时间过去之后，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虽然善皓因为淋雨后又瞎跑得了肺炎，在病房里养了两个星期，冥宇的伤也养了三个多月，错过了毕业考试，但毕竟大风大浪已经过去了。

　　陆兆兴和李诗曼默契地没再提起有关冥宇身份的事情，至于冥宇算是儿子还是弟弟……其实也并不重要了。不仅如此，对武娉婷，他们也算是默认了她的身份，没有反对。

　　肖安琪卸除了心里的那个疙瘩，面对善皓也坦然了很多。经过了这次意外，他们两个决定一毕业就结婚，两家人也都一致同意了。

　　“没天理啊！你都毕业了，像我这样聪明的人却要再读一个学期！我在这儿都快发霉了！”病房里，陆冥宇一边吃着武娉婷削的苹果，一边嘴里嘟囔着。“你这个苹果怎么切的啊？再切小一点比较好咬啊！”

　　“陆冥宇！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武娉婷手里拿着水果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诶？是你说只要我不出院要你做什么都可以的啊！你可别食言！”陆冥宇怕武娉婷赖帐，赶紧提醒她。

　　武娉婷生气地抿着嘴唇，无声地说了句‘卑鄙’。

　　“啊，对了，一会儿再帮我去买个咖啡吧，医院的咖啡真难喝！”陆冥宇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吩咐。“狐狸和蝎子一会儿过来，你帮狐狸也买点儿零食吧，那家伙离不开的！”

　　武娉婷这时候已经气得牙痒痒了，不过还是一跺脚拿着钱包出去了。

　　“冥宇，你这么着急把我和蝎子都叫来，干嘛啊？”狐狸懒洋洋地坐在病床旁边，把脚搭在床上。“而且还把Stephanie支开了。”

　　“让你们来帮我想办法啊！”陆冥宇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想什么办法？”蝎子配合地问。

　　“对啊，虽然我知道我很聪明，可你不是一向自认最聪明吗？”狐狸接着问。

　　“那是当然的。不过……嗯……”陆冥宇说到这儿竟然有点脸红了。“不就是类似Andy和Angel那样的问题嘛……”

　　“Andy和Angel？”狐狸稍微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啊！不是吧？！你是要跟那个小丫头求婚？！”

　　见陆冥宇无声地点了点头，蝎子也不由一愣。

　　“你真的想好了？！我知道你是认真对她的，可是……可是要娶她……会不会太早了？”狐狸有些迟疑地问。“毕竟她和你性格、生长的环境，还有出身都差很多啊！冥宇，我知道是兄弟我不该这么说，可是你和Andy不同，你……你的性子……”

　　“我的性子我改，不成吗？”陆冥宇扬起眉看向狐狸。“总之我现在要你们帮我想一个能一举成功的求婚方法，其他的，别那么多废话！”

　　“你……”狐狸被冥宇撅的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好！Lucifer，你这叫讨老婆啊？！从那时候的Secret Admirer到现在要求婚，你自己出点力成不成啊？！”

　　“出力没问题啊，可谁叫你是狐狸呢！想办法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你去做啦！”陆冥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武娉婷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忍不住在碎碎念，可一打开病房的门却不由被里面严肃的气氛吓得没拿住手里的包……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她颤巍巍地问。

　　“Stephanie，这边这八颗子弹都是之前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它们是我的过去，我的年少无知，我的莽撞和冲动。”陆冥宇指着旁边狐狸手捧着的子弹壳严肃地说。“另一边是我的保证书，我的全部身家，还有一台电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武娉婷还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打电话告诉你爸妈，我们要结婚了。”陆冥宇平静地说道，仿佛像是在说他吃饱了一样平常。“我的财产三天前已经都过到你名下了，只差你签收了。当然，你必须要先签收我。”

　　“什么？！”武娉婷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忍不住在安静的病房里又大叫一声。

　　狐狸和冥宇不禁都皱了一下眉头。

　　“有这么难以理解吗？”狐狸忍不住搭腔了。“就是你男人想要正是把你变成他的女人，而且是双手投降，还匍匐前进，然后再死而后已的那种。”

　　“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啊？！”陆冥宇不满意地一吼。“总之，你打电话吧！”紧接着，陆冥宇又对武娉婷补了一句。

　　“如果我不答应呢？”武娉婷不知死活地也回了一句。

　　“诶？！”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奇怪的一声。

　　“你可以不答应，但你要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答应。”陆冥宇说着走下床。“这段日子我想了许多。跟你闹，跟你逗，都只是想让你的生活有趣。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但我有决心改。这个世上可能爱我的女人会很多，敢跟我对着骂，敢不知死活地跑去救我，愿意为了不让我难受而忍着我的……却可能只有你一个了。以前，我真的认为只要我开口，不会有女人不答应嫁我，但我知道你可能会。所以，就算你现在拒绝也没关系。我一定会等到你答应！死皮赖脸地等到你答应！我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个缺口，我打得开心结可抹不掉阴影，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我……那我就退出。你……愿意嫁给我吗？”

　　武娉婷不置可否地注视着陆冥宇，像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似的。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怎么还是这么霸道啊？说的好像给了人选择似的，其实，根本就堵死了所有的路。我其实一直在等你开口。不是等你求婚，而是等你打开你的心，让我可以陪你一起抹掉你心里的阴影。陆冥宇，我不要什么保证书。我就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冥宇有些紧张地问。

　　“不管以后你多可恶、多无赖、多像个恶魔，你都会让我陪着你一起；不管以后你多无助、多无奈、多么难受，你都会让我陪着你一起？”武娉婷眼角微微湿润地问。

　　“我会……我明白你要什么话了。”陆冥宇淡然地一笑，眼角也有些发红。“我们会一路一直一起走的，我保证。”

　　“那么……我愿意。”

　　“你们真他妈……真……”狐狸突然有些哽咽地说。“还说让我替你出主意？！你……”

　　“别骂了，人家那是好事。”蝎子说着温柔地握住狐狸的手。

　　“狐狸，再狡猾也不会是恶魔的对手的！”拥着武娉婷，陆冥宇冲着狐狸眨了眨眼睛。

　　病房内剩下的，又是一轮无止境地喧闹……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