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校园恶郎》Rem

17、第 9 章

　　“把枪放下！全都举起手来！”警察赶到的时候，一同过来的还有郑赫、蝎子、伤未痊愈的狐狸……以及当时正好也在医院的武娉婷。

　　“老大，我们掩护你，你快走！”

　　“对啊老大，咱们能跑一个是一个！”

　　虽然说吴成是个小人，但他身边的手下，包括曾经的狐狸却都是重情重意之人。

　　“冥宇！你还好吗？”警方已经包围了四周，但郑赫却还是因为没有听到陆冥宇任何的动静而感到不安。“你和善皓、安琪都还好吗？”他大声喊道。

　　“狐狸，他们……他们是不是已经？”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的武娉婷，此时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不由紧紧抓住站在她身旁的狐狸。

　　“别怕……别怕……没事的……”狐狸和蝎子轻轻地拍了拍她，但难以放松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妈的！还真敢报警了！”吴成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扫了一眼半天没声响的三个人，于是不再逞强，准备突围出去。

　　吴成他们冲出去的一刹那，警察已经从各个方向围捕了过来，但只要他们没有开枪，警察们也就不敢随便动手。不过，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吴成的手下们为了让老大能突破重围便开了枪。

　　狐狸不敢轻易出手，一方面因为伤还没有痊愈，另一方面他还要确保在他身旁没有自保能力的武娉婷不受到伤害。蝎子也不能出手。因为不管吴成怎么做，她仍然无法忘记那曾经是救过她性命的义父。

　　所以，只有郑赫加入了帮助警方围捕的队伍。

　　“诶！小姐！那位小姐！你不能过去啊！小姐！站住！你站住啊！”

　　直到听到警察的高声一喝，狐狸和蝎子才突然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武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向了集装箱。

　　“Stephanie！”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叫道。可是武娉婷还是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到集装箱里去了。不容他们多想，他们急忙避开火力也跑了过去。

　　除了门口耀眼的日光，里面依旧是暗黑的一片，甚至没有一点声音。可是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混杂着些许血腥，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冥宇？Lucifer？”武娉婷试探地叫。“善皓？Andy?”

　　决定冲进来的时候，武娉婷只是一心想着要来救陆冥宇，心里也不是那么害怕。可自从跑进了这间并不大的集装箱后，恐惧反而满满地占据了她的心头。缓缓地向前走着，她觉得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了，真的很怕遇到最坏的结果……

　　眼睛渐渐习惯了集装箱内的黑暗，武娉婷隐约看到前面地上躺着几个人，没再犹豫，她立刻跑了过去，正想搬开压在最上面的人却听到有人说话了。

　　“轻……轻点……”安琪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一般。“他……中了……很多……枪……还有……Andy……”

　　“安琪？安琪你还好吗？”这个时候听到任何人的声音似乎都是一种福音，武娉婷强压住刚才听的不是很清楚的那些话带来的不安。

　　“先……救……他们……俩……”

　　“知道了！”武娉婷现在知道压在最上面的就是陆冥宇了，反倒不敢轻易挪动他了。“冥宇，冥宇你听得到我叫你吗？”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扶在他的腰间，但两处却都传来温热潮湿的感觉……武娉婷知道那是血，心里突然如被刀割一般锐痛。

　　“Stephanie！”

　　还好此时门口传来更过来的狐狸和蝎子的声音，这无疑能让武娉婷稍微冷静一些。

　　“一直往里走！快！他们都在这儿！受了重伤！”武娉婷连忙喊了一声。

　　接下来的混乱是武娉婷长这么大都没经历过的，外面是警察和警笛的呼喊声，反复的枪击声；里面是后来赶到的救护人员以及在旁边帮忙的狐狸……她一直盯着冥宇的左手看。他的左手一直紧紧抓住的项链……

　　“喂！陆冥宇！送你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四不像！”
　　“你怎么那么没品啊？！你看，这个东西有翅膀还有犄角，多有意义啊！祂既是魔鬼又是天使，不正好是Lucifer嘛？！”
　　“哎呀，反正我是不会戴的！”
　　“你……好啊，那你还我！”
　　“不还！哪儿有人送了东西还要回来的？！”
　　“那你不是不喜欢吗？！”
　　“那你管不着了……”

　　“干嘛总是那么口不对心呢？干嘛非要赶我走然后又紧紧抓着项链不放呢？陆冥宇，你这个大恶魔！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把你墓打扮得很丑很丑……气得你从墓里爬出来抽我为止……”在陆冥宇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武娉婷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眼睛通红，泪水却没有像泉水一样肆意，只是蜿蜒地从眼角流下。

　　“Stephanie，不要这样。我相信冥宇他还有意识……你这样……他心里不会好受的。”蝎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后面拉住了要跟上车的武娉婷。“车上有三个病人，我们就别在跟上去了，我开车，咱们跟在后面吧。”

　　“可我就是要他有意识啊……”武娉婷哽咽着说。“我知道他向来口硬心软，从来不肯示弱。我可以拉下脸慢慢等，可是如果……如果结果……”

　　“行啦！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真的没辙了！”狐狸这时才冒着虚汗赶了回来。“你跟我们上车肯定能和救护车一块儿到医院的。”说着他给蝎子使了个眼色，蝎子一看立刻跑去开车了。“你是真看透那个臭小子了，我也就放心了！”

　　“先别那么放心！我恐怕他要真没事，还要解个心结呢！”郑赫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精神还不错，看来是没有中枪伤。

　　“什么意思？”狐狸一听马上一愣，也忘了自己正在开导武娉婷呢。

　　“简而言之就是家族纠纷，好了，先走吧！”郑赫一看蝎子看了车过来，毫不犹豫地就先坐进了副驾驶座。“刚才那帮人除了吴成都没跑！可就是这样才更麻烦！”车一开，他又继续说道。“听警方的意思，他们想用冥宇作饵。”

　　“那怎么行？！他现在伤得那么重，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武娉婷立刻反对道。

　　“可是不解决了吴成，总是悬在心头的一根针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反咬一口。”这会儿狐狸又恢复了□□中混过的本性，小心算计了。“还不如一鼓作气把他灭了！”

　　武娉婷没接话，这是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们。在他们的世界中，她知道得实在是太少，少到无法按照正常的理论去反驳。

　　“Stephanie？”看到她这种反应，狐狸有些担心地叫了她一声。

　　“我没事。”武娉婷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那……你们一定要保护好陆冥宇……”

　　医院里总是忙碌而慌乱的，武娉婷忘了是哪个同学说的了，说做了医生的人就没感情了，不然每天看着人死在自己手下早疯了。被送入医院的是三个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对于同一时刻医院里其他的医生和急救病人来说，他们只是三个不相干的人。

　　武娉婷和郑赫想说自己都是有修养的人，知道一切都要按部就班，但狐狸可没这么想过，他一见有医生去推别的担架就冲过去一把揪住人家。

　　“你眼瞎啊？！没看到这儿人伤得多重啊？！”

　　“可那边也是……”被抓住的医生有点既无奈又害怕。

　　“可是个屁！赶紧送我朋友进手术室！”

　　甭管这么做对不对，但起码挺有用的！陆冥宇、陆善皓和肖安琪都是第一批被送进手术室的病人。看着揉着自己胸口坐下的狐狸，武娉婷心里突然安下来不少。而稍后郑赫接到的一个电话则让她更安心了，因为吴成还没来得及报仇就已经被不知道□□中哪路人给灭了。

　　黑吃黑的世界就是这样。武娉婷也不禁默然。

　　肖安琪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太虚弱了，所以三个人里她第一个被推了出来。不过，她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看了大家一眼便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个被推出来的是Andy，脸色虽然苍白但看起来很安稳，郑赫追着医生问了大概的情况，说是枪伤并没有伤到要害，过几天就没事了也就不再担心了。

　　陆冥宇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善皓和安琪都已经醒了，两家的父母也都赶到了。面对他们，武娉婷并不知道那场杀戮发生之前的故事，并不知道在那一刻陆冥宇与陆善皓这对‘兄弟’在身份上的转换，只是看着陆兆兴和李诗曼不自然的眼神，想着或许是自己的身份不合他们的意。

　　“我哥他怎么样了？！”这是Andy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但后来谁也没想到，手术很成功的陆冥宇却没有在大家预料的时间内醒来。

　　“Andy，你感觉还好吗？”打着点滴的肖安琪醒来以后就陪在善皓的病房里，见他醒过来立刻询问道。

　　“嗯，我没什么事。我哥……他还好吗？”

　　郑赫面对善皓的询问只是沉默，思考着他知不知道陆冥宇其实是他的叔叔。李诗曼看着郑赫打量的目光，看懂了那个疑问。

　　“善皓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让我说出来。”

　　陆善皓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般看向母亲，又看向郑赫，然后有些懊恼地皱起眉。

　　“善皓，这也不是你的错。”知子莫若母，李诗曼一看Andy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们本来就不是兄弟，这个错也不是你们俩任何一个人造成的……为什么你们要去背负这个恨呢？！”

　　“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我们？”沉默了半晌，善皓才低声说道。“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愿意……他用自己的命……作为……救我的代价。”

　　“Andy！”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武娉婷渐渐有些明白，陆兆兴和李诗曼眼里的沉重也许并不是因为自己，但面对昔日好友如今沮丧的心情，她忍不住走了上前。“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身份，可是我相信冥宇如果赶去救你，一定是因为他在乎你！还记得以前你总是努力说服我，你说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是个魔鬼，其实魔鬼的本质……是个天使。你说的对，一直以来，他最善长的……就是逃避。逃开家、逃开我、也逃开你……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就等他醒过来，你们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啊！”

　　陆兆兴听到武娉婷这样说，才开始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孩子一番。

　　但是，当三天后，医生也开始奇怪为什么该醒的陆冥宇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时，本来稍微松了口气的大家，又着急担心了。

　　“病人并没有伤到脑部，按道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现象。但我们不能排除病人可能对自己有心理暗示，不想醒来的因素。”医生又替陆冥宇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后平静地说。

　　“心理暗示？”郑赫听了这个名词也是一愣。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病人这么抗拒醒过来。也许你们和他多说说话会有用，当然，病人虽然没醒，但还是有意识的，你们不要对他说他刺激的话。”

　　武娉婷总是在大家期待她有反应的时候，令人意外的沉默。眼前，或者说自从认识陆冥宇以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总是让她觉得仿佛在看一本言情小说或者是一部偶像剧。然而……不是。那个霸道地成为自己男朋友，又霸道地离开的人，如今却像那些老掉牙的情节一样，逃避地选择了昏睡。

　　“如果他一直不醒来，会怎样？”郑赫想了一下又抬起头问医生。

　　“按常理，他会逐渐肌肉萎缩，身体机能下降，直到连呼吸、心跳的能力也丧失……”

　　“那不就是会死？！”狐狸没好气地说。他最烦医生不直接说重点。“我跟你说，你别老给我说什么‘按道理’、‘不应该’！我要的就是我哥们儿醒过来！”

　　“狐狸！”郑赫简短却有力地制止了他，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善皓。

　　感觉到旁边灼热的目光，陆善皓也不由转过头看向郑赫。

　　“有用吗？我和他说话会有用吗？”他有些迟疑地问。不是他介意什么，他从来没有怪过陆冥宇，不管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还是叔叔。只是……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唤醒他。

　　“Andy，”武娉婷见善皓开了口，深呼了口气。“我们两个一起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