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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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之内，红烛，红帐，帐前红衣美人垂头危坐。
齐怀仁刚走进便想离开，周遭气氛暧昧，他只觉得阵阵酒气上涌，丫鬟们在身后悄声关了门，齐怀仁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不去又能如何？这亲事终究是躲不掉的，娶谁都一样，都是一辈子的枷锁。和那个人，本就无缘。
柳琼兰透过盖头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盖头掉落，她看到一张极其俊朗的面庞。剑眉，星目，足以让每一个抱字闺中的女子生出对爱情的憧憬。柳琼兰低头微笑，轻唤一声“夫君”。
不管多么聪明，不管婚前有多少不可告人秘密，柳琼兰还是从心底里喜欢上了她的夫君——齐怀仁，温文尔雅的名字，一如其人。
齐怀仁从怀里掏出一枚小丸，趁背过身倒交杯酒的时候塞进嘴里，只有这样他才敢面对。
齐怀仁醒来的时候，怀里睡着他的新娘。柳琼兰蜷缩在他的胸前，身上布满红色的吻痕，发髻凌乱，面色潮红，眼角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头痛欲裂，他想到了小辰。那天也是这样，小辰像一只受伤的猫，拱在他的怀里，呼呼沉睡着，脸上是一夜荒唐的痕迹。现在，他齐怀仁成亲了，抱了一个女人。
柳琼兰醒来，缓缓睁开一双美目，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先是一惊，接着望向头顶的齐怀仁，羞涩地把头埋了起来。
“琼兰。”齐怀仁唤她，却觉得口中干涩得很。
然而听在柳琼兰的耳朵里却磁性无比，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会好好待你的。”算是一个承诺，也算是为了断旧情下个决心。
拜过公婆，柳琼兰不急着到丈夫跟前温存，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在齐府里转悠着。凑巧遇见齐怀谦。后者正在院中疏落筋骨。
“少夫人，这是三少爷。”丫鬟青翠说道。
柳琼兰一步三摇地走上前，一个福身“拜见小叔。”
“大嫂，这怎么敢！叫我怀谦即可。”齐怀谦忙作势扶她。
“好，怀谦，”柳琼兰展颜一笑，“大清早的是要去读书吧，如此用功，今后必定前途无量。”
齐怀谦心下对这番说辞很是不以为然，只觉虚假的很，不知怎的，第一次见这女人就有些不舒服。可长嫂如母，不能怠慢，只得说道：“谢大嫂的夸奖，比起大哥来我还差得远呢。”
柳琼兰微笑着走开时，心想，倒是个老实人。
齐怀谦呆愣在原地，心中千百滋味。就是这个女人，出现在大哥身边，生生挤走了李慕辰。想起昨天送李慕辰的情景，那人喝了很多酒，看样子像是第一次，站都站不稳，微闭双眼，两颊绯红，靠齐怀谦扶着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走，酒气熏着他的脖子，那酥酥麻麻感觉现在还在。问他家住在哪里的时候，睁大了湿漉漉的双眼，显出一丝茫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复又合上。是啊，若是个做小倌的，哪里有什么家呀？半拖半抱地将他送进客栈，刚躺下便哇哇吐了起来，却只吐出些酒水，最后只是干呕，半天才停下来。唤了小二来收拾，李慕辰也不顾有人在场，径自痛哭起来，口齿不清地喊着齐怀仁的名字，像个失了父母的孩子。让齐怀谦一阵阵揪心的疼痛，守至三更，等他睡熟了方才离去。
齐怀谦进入书房坐下，心想着什么时候去探望李慕辰。又想起自己与那人无甚瓜葛，且不知他的住处，没个探望的道理，只能作罢。心中烦躁起来，怎么也看不进书去，习惯性地从怀里掏出林卿卿送他的簪子，呆呆看了半晌，竟想不起林卿卿的模样，也记不起书信当中的蜜语甜言，看来是多日不见了吧，这几天是忙坏了，总要找一天偷偷会她不可。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梦里前去同林卿卿相会，走到一片竹林之中，竹子都生得高大葱郁，四周静谧只有风声鸟声，心道真是个男女私见的好地方。竹林深处有白影浮动，齐怀谦忙赶过去，牵住那人的手，心道卿卿怎地长高了几分。林卿卿转过头，面上却蒙着一层雾气，看不分明。
“卿卿，多日不见，你可好？”
“卿卿？我不是，你说的是谁？”
眼前雾气消散，赫然是李慕辰雪白的小脸。齐怀谦吓得后退一步，定定神，“哦，原来是李公子。”
那李慕辰不说话，歪着头只是笑。
“李兄？”
“怀谦，你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李慕辰作势要靠上来。
齐怀谦脑子里像是糊了浆糊，转动不得，微微发颤地伸出双臂去抱他，眼看李慕辰刚倒进怀里，忽地一个声音从竹林外传过来——“少爷，少爷，醒醒！”齐怀谦一着急猛地一拥，却扑了个空，哪里还有李慕辰的影子，四周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从梦中醒过来，小厮青山在一旁站立着，心想，怎么每次都是你这奴才搅我好梦。青山道：“少爷，不可在书房睡觉啊，这大白天的，老爷夫人看见了又要骂你了。”
齐怀谦心中懊恼，“你到管的多，不用老爷夫人，只你一个我便不敢打盹！”又知他也是忠心，不忍多骂，“好了，好了，你出去候着吧。”
青山退下后，齐怀谦回想起方才做的梦，觉得很是不对劲，怎么幽见了李慕辰，原本不是林卿卿吗？梦中自己还要去抱他，怪哉怪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