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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伤心才归 ...

  •   “梅英疏淡,冰斯溶泄,东风暗换年华。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晴细履平沙。长记误随车,正怒翻蝶舞,芳思交加。柳下桃蹊,乱分春色到人家。 西园夜饮鸣笳,有华灯碍月,飞盖妨花。兰苑未空,行人渐老,重来是事堪嗟!烟瞑酒旗斜。但倚楼极月,时见栖鸦。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
      我站在母亲的墓前,任凭周遭一切的涌动,。今天――是母亲一周年祭日,竟然没有一个人,连哥哥姐姐也无影无踪,这么的苍凉……
      太多的事情压得我透不了气,默默看着那已然逝去的微笑,我再也忍不住哭到在母亲微笑的面容前。
      妈妈…………

      我向最喜欢的林子中走去,空气如此般美妙,能清晰感受到它就环绕在我身旁;听到上空不知名的鸟儿们欢愉不知疲倦歌唱。心里算着日子,穿回到唐朝已有叁天了吧。
      闭眼,现代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还是正月分,不过刚开学。早上就已经天色晦暗,铅云低垂,风声呼啸。到了现在,终于下起了雪花儿,打在脸上冰冰凉凉,有一丝丝的轻响,些许的疼痛。那雪声又密又急,飘舞在空中的雪花让人连对面的景物都看不清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远处山尖覆上薄薄一层轻白。风刮着那雪霰子露出本破书的半边脸,我把它捡了起来。它也是没有人要了么?
      这会儿已是晚上12点,我才从外面打工的酒吧回来。正月时分了,竟还会下雪?

      叁年前,父亲车祸离开,留下母亲、哥哥、姐姐和我,还有颇为富有的一笔遗产。
      正是为了那一堆没有温度冰冷的玩意,我的哥哥姐姐撕破几十年血浓于水的亲情,大打出手,不择手段,反目成仇,彼此把彼此告上了法庭。
      不知道是因为我还在念书还是我毫无和他们相争冷眼旁观的态度,对于我,大家似乎都未曾放在眼里。这样也好,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和他们抢那一堆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的玩意!

      父亲一去,母亲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医生说那是因为过于伤心导致身体虚弱,精神出现轻微的神经衰弱。
      我的哥哥姐姐们不顾母亲含辛茹苦将他们拉扯大的恩情,不顾他们亲生母亲正病着的事实,纠缠、吵闹要母亲对遗产早日做个决定。他们一个接一个威胁母亲把有利且多的那部分留给自己,一遍遍的叨唠母亲那早已崩溃的的身心。
      终于,母亲受不了了,母亲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晴朗天气坠楼而死。
      所有子女财产均分!我也得到了自己该得的一份。
      母亲的遗体还在医院,我的哥哥姐姐又在为到底谁出葬礼费而吵闹不休。探望的邻居们在门口伫立,看着屋里的争吵就像在看电视一样,他们毫无表情!
      真是“一夜醒来夜已深”、“梅英疏淡,冰斯溶世,东风暗换年华。”
      这件事后,我看透了世间的冷漠自私,无情残忍,对你的好一切缘由不过是因为你暂时还有用,你还有所价值……
      我拿出了自己所得,为母亲办了体面得脸的葬礼,把她和父亲的骨灰安葬在一处。之后,我把剩下的钱财全数交给了孤儿慈善基金会。
      于是,我一无所有了。三年之间发生了太多变故,让我真正开始独立生活。凭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白天上课,晚上到酒吧打工,周末做家教,卖促销……陀螺也只是我一半的旋转……

      不过晃眼的时候,我就已是唐朝人了。在唐朝繁华的都市――洛阳。这盛世沙城,无数英雄豪杰为之竞相折腰的圣地,竟是如此一番歌舞升平,繁华如锦。热闹的市场,吆喝声此起彼伏;明亮的灯光,恍如白昼;粉艳的花瓣,四处纷飞,落到了我的衣服上,落到了我的黑发上。
      回到这儿,季节都改变了。正是才进初夏,不比叁天前冬天的一片单调与荒寂,大自然的生灵们知道好日子才开始,所以明亮快活。眼前的绿是沉甸甸的,初夏的花儿们耷拉着花瓣,许是因为知道绚烂已到了顶,用颗颗青涩的果子来代替娇羞的花儿。
      谁曾料到,只是叁天的时间,我的生活处境全然换了个模样,闭上眼睛,只等我睁开就仍有一大堆的作业和烦心在等着我苦恼,而不是在公元790年,唐德宗11年;仍然是芳龄20的纯真大学生,而不是这个满身脏兮兮、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乞丐;仍然是那个孤芳自赏、一意孤行的倔傲女人,而不是这个和众多乞丐混在一起低头讨饭的小要饭!
      “风水轮流转”,俗话是这样说的,既然老天安排我到这个时空来,一定为我以后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安排,不过是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换了新生活,我且等着自己美好、快乐无忧的日子到来。

      烈日炎炎下,我拿着破碗,不得已穿了婆婆递给我的一套破烂却还稍显干净的衣服,总不能穿着羽绒服、牛仔裤到处乱串吧。那身穿着早被我收起来了。随着婆婆到了市区里讨饭去。
      三天前,正是这位婆婆到山上烧香求佛时捡到了我,说捡到,是因为婆婆看见我时,正昏迷不醒,全身都受了伤,婆婆是把我拖到家里的。其实“家”也只不过是一处极其简陋、风吹雨打的破庙而已。
      婆婆说烧香的时候遇到了我,我就是上天恩赐给她的女儿。这几日身体倒是恢复得快,婆婆似乎医术不错,对于我全省的瘀青伤痕,只是上了一点草药,抹了层清凉的膏药,两天的时间,我外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婆婆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我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她,花白的头发只用一根簪子插在脑后全数盘起,额前皱纹一条条凸得仿佛就要迸出来,给我端药的手有力稳靠,不似一个老人那样的力气,特别是眼睛,闪闪灼亮,直勾勾望着我,连喝完了药都没察觉。虽然是瞎子,但是婆婆做事比很多人拿捏得准。
      “丫头,我们回去吧,这到了正午,地气热毒得紧,可别把你病给又犯了。”婆婆忧心重重道。“恩,婆婆你也累了吧?”
      回到这儿,婆婆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其他的没怎么接触,我本就不是活泼大方之人,到这太陌生的地方,越发显得沉默孤寂了。
      来这儿五六天,我大多都已习惯,来者自来,安居乐业嘛!
      对于在现代的生活,我倒也没什么特别怀恋的,我曾经舍不得的东西却抛弃了我,我曾在乎的东西不复存在,已是孑然一身,在哪儿我倒是有点无所谓了。回到这唐朝,尽管没有锦衣玉食,木雕的梁柱,锦绣绸缎,古朴建筑……很多东西也不如现代那么地方便,联系?反正我素喜清静,懒得和一些虚伪的人喧哗。出行?自幼踏破球鞋数双,能不停歇的走好几十公里,初中时曾一个人徒步旅行四川九寨沟……比起现代冰冷的人心,我喜欢古代!
        每天起床时伸个大懒腰,好象这样就是享受.阳光透过窗格撒在稻草上,白白的光线看上去很圣洁,就象天使发出的光芒一样;第一次注意鸟的叫声是那么清脆,那么可爱,这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珍宝.走向窗前尽情享受森林的浓郁气息,破庙前一片茂密的森林陪着我度过每个晚上;风,不似现代的风夹着冷漠的气息,呼出被污染的味道让人窒息,它是带着大山的味道,从身边温柔绕过,让我真正的心醉神怡。
      每天感受到原生态的大自然,不再被各种各样的烦恼与压力,不再被冷血的社会和残忍的现实刺得满目疮痍……我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悠悠心由、无拘无束!
      这份清静自然一直是我梦寐的,在现代一直遗憾未能体会的!

      那日我捡到那本不知名的书册后,径直回了寝室。舍友们早已熟睡,她们做着属于她们的幻想的美梦!
      二十岁,我敛起该有的飞扬跋扈,开始蜷缩在自己的世界中。本就不是性子活泼之人,这一连串变化得太快的事情,让我惊慌失措,迷茫无助,自此,我越发的形影相伴了。美梦于我,已多日未见。每日累得几近散架,哪还有心思做梦呢?
      第二天早上的大众传媒学,我起来得有些迟,来不及找课本,便在桌上胡乱拿了本书充数。到了教室方才发现拿的竞是昨夜拾得的书册。翻开书册,一股很陈旧、古老味道扑鼻而来,页间的灰尘在光线吸纳下,飞飞起舞。不屑的抖抖这本破书,察觉书里竟然夹了个挂饰,那一页中间被戳了个小洞,一条丝线就从这个小洞中穿过,深紫色的丝线下依然是深紫色的颗颗小珠子,拇指盖般大的红色牡丹坠在下面,中间星星点点的黄色,大约算是花蕊了。我拿起来看,一线窗外的光芒透进来,映射到挂饰上,很快速的闪过一阵五颜六色的光,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已然消失了。
      打开扉页,我看到一句很奇怪的话:“”
      再翻开第一页,我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萧镜泪,约生于公元770年,唐德宗贞元2年。”
      哦,还以为主角会是自己呢,原来不是,乡间人士编出的野史而已。
      “出生不详,洛阳人氏,色德宗,不果。伴舒王,以为迂远而关于事情当是之时,宣用君富国疆兵……”
      这种书我着实是不懂、不感兴趣的。
      台上的老师叽哩哇啦念着我所不懂的魔方咒语,嘴唇翕合下,我终于抵挡不住他的魅力,晕晕沉沉的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课堂都要结束了,同学们都在收拾行头,准备回窝了。我甩了甩还是迷糊的脑袋,猛然想起刚刚的梦:大约是与枕着主人公名字与自己相同的古书睡的,竟然梦到回到了古代,还见到了他们的早朝,我就那样像只鸟一样漂在空中,看着那些白胡子、络腮胡子、小胡子、白面书生一干人等的人向着那个应该是皇上的人朝拜。
      看着看着就醒过来了。

      那天我回到寝室,一个人都没有,想想多日未整理笔记了,趁这空档,收拾一下吧。
      还未整理完,寝室有个女孩回来了,一分钟以后,她开始尖叫:“我的MP3呢?”
      听到她那杀猪似的嗥叫,我知道她这是叫给自己听的,毕竟这一小段时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怀疑自是在情理之中。
      我不愿答理她,那不是自己做的,自己又何必去做多余的解释呢!
      但是她却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指着镜泪的鼻子:“是你,肯定就是你。”
      我本就心烦,却也仍旧耐下性子:“不是我,你自己再找找,指不定放哪儿了!”
      “我知道,就是你,你缺钱,你!”
      “无聊!”我不耐烦和她废话,径直戴上耳机,聊天去了。
      “你给我取下来!”她张牙舞爪想把我的耳机扯下来,“就是你,萧镜泪!你给我还来。你以为整天摆着一张冷脸我们就怕你。”
      “你父母走了,就没人教养你了,你便开始做起这种勾当,不知羞耻!”
      提到我父母,我的愤怒便冲天般出来了,我“霍”地站起来:“你敢再说一次?”
      她走近我两步,吐了口唾沫,指着我鼻尖说:“听好了,哼,萧镜泪,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父母还未安息,你便到酒吧做小姐,伺候那些款爷儿们,舒服吧?怕是他们还不爽呢,给你的小费少,你又在寝室做了这偷盗的勾当!”
      “你……”一向无意和人争吵的我,此时被气急就更找不到话语还击。
      找不到发泄的满腔悲愤还在脑海里翻腾,这档子又有人来撒泼,一下子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身子突然软下来:“为什么?”我所受的委屈我又向谁发泄去?太多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让我惶恐,这些都是我要面对的么?
      “萧镜泪,这些都是小事,要闯过去!”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她摔门而走,我终于放弃了以往坚强的面具,看着摆放在书架上和睦的全家福,终于忍不住,在这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发慌的屋子里,放声大哭! 眼泪似缺缇的水,拼了命往外拥挤。我放任这些久违的眼泪滚落……我任由这对于自己来说太珍惜的泪水兀自往下流去……

      哭泣的第二天,是母亲一年祭日,我找男朋友昀天陪我去拜祭母亲,因为是一年的大祭,哥哥姐姐和亲戚朋友们应该都要到场,我怕我到时候受不了他们的冷言冷语或剑弩拔张的气氛,有个人在身边,多少会照顾自己一些。
      我到了昀天的寝室,只听得一个尖细的女声说:“昀天,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宝贝,我们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可是我真不甘心啊,她真的全数交给慈善基金会了,一丁点都不给自己留下。”这是昀天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被刺激得脑子都有毛病了,那现在你用不着哄她了?”
      “靠,还要我哄她!她也不照照镜子,整天一张冰霜脸、清高样,谁耐烦啊?”
      原来如此,如此,一切真相的背后是如此肮脏的思想 ,原来如此多的人有肮脏的思想,只是自己是“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如此,我不要冲进去,华丽的转身,撒落一地泪瓣,潇洒决绝回头!
      待打点好自己的情绪,已接近中午,做好了迟到应受惩罚的准备,走近墓前次发现空无一人,原来大家忘了?哥哥姐姐忘了,亲戚朋友也忘了!
      只有母亲遗照微笑得那么温馨灿烂!

      已是第十天了,我身上的伤在婆婆的精心的照料下,已基本痊愈。只不过偶尔还有点头疼,婆婆对此的解释是:这伤她也无能为力,只看以后了。
      “看以后?婆婆,什么意思啊?”婆婆却躲着我询问的目光,望着很远的地方,像是和我在说,却又像是和空气说:“得了,丫头,你别和我一起做这份卑贱的活儿。凭你这身气儿,至少应该是个良民,而不是流户的。给你看看去。”
      我知道婆婆疼爱我,一直不大愿意我抛头露面和她一起到市场上讨饭!
      傍晚,婆婆拿来了一套衣服,蓝色的衣服,青灰色的裤子。婆婆给我穿上,再在腰间扎了条棕色的布带,帮我把头发束成一髻绑到头顶,戴上顶大约是青藤之类的东西编成的帽子。我想,这类打扮,怕就是电视上看过的店小二之流人士的装扮了吧。
      “丫头,今儿婆婆也只能这样了。”她让我跟着她走。
      古代的傍晚果然比现代清爽得多,习习凉风吹在我略显空荡的衣服里,好像挠痒一样悉悉索索很舒服;地板都还是有些温度;头顶的天空,天色渐黑,蓝色开始转暗但仍然晶莹剔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
      这古时也是有弯弯曲曲的深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婆婆在一处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庶文客栈。
      进了大门,小儿看见我们,却不似平常的招待,直接引进了内室,说:“掌柜的一直等着婆婆呢。”婆婆睨了他一眼,叫我在原地等着。
      半个小时后,还不见婆婆出来,我开始着急,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这时,一个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出来了,他在嘴角扯除了一丝笑对我说:“既然婆婆有交代,我们自会对阁下礼遇招呼。看你也不是笨嘴拙舌之人,也罢,就先委屈一下,给我当个跑堂的吧。”
      我没有接他的话,问道:“婆婆呢。”
      “她有事先走一步,哦,还特嘱咐你先待在鄙客栈,且容些时间再来看你。”
      已是无家可归的我,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听从安排。
      古时的客栈修得和我们寝室有点相象,都是中间走廊,两边住人。
      当晚,我就在庶文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还在酣梦中,便被昨天引我们进门的小哥叫醒,他说掌柜的找我。虽说对这古代的工作不甚了解,但最少也知道,掌柜在一个客栈中就是最大的官了。
      现今需靠着他,梳洗我弹指之间就完成了,只是糟蹋了那身衣服,手忙脚乱费了好阵儿功夫才穿好。
      整整着装,随着那小哥进了厅堂。原来掌柜就是昨天安排我的人。他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摒退了其他的人:“没事了,你们先下去罢。”才对我说:“姑娘一直就是这男装吧,女子在现在这年头也不甚好做。虽是婆婆的人,但一处自有一处的规矩。我这儿要求不高,只求谋个生道而已。你要做的事情,我自会唤人教与。”
      我看这掌柜也是好说话的人,便道:“掌柜的恩德小泪记在心里,定会学好!”
      掌柜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刚刚那个小哥叫来,让他日后多担待我。
      在回去的路上,我知道了小哥叫米子,只因未出生时家穷吃不上白米饭,生下后,父母便叫他作米子。
      米子给我讲了很多事情,于是我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伤心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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