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为汝妻》桑陌

19、指尖

　　19
　　我们之间的平和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困难。无论身体是如何契合，我有点不甚满足，但我也只能无可奈何。看着安静躺在我身边的人儿，我的思念已经溢满到自己无法忽视的地步。何时开始爱上她的呢？苦笑，或许我们的相处方式只有我用绳子绑者她，或者她用绳子绑者我。
　　于我而言，确实应该正视某些问题，比如天翔和她，又比她的弟弟和我，确切来说，应该是她的全家和我。我知道她不在乎，她的世界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丝毫不会去关心别人，但不在乎和不存在是不同的，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如果我们之间是不需要那条绳子的话，打开这个结是何其关键。
　　她是累了，我也累。看着她沉沉睡去，一生，没有比此等更安心的时刻。虽然我的疑问何其的多。
　　“婉言，我们谈谈好么？”我说的很轻，轻到除了她就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地步。曾几何时，权倾一时，不可一世的我会用如此商量的口气和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儿还是我的小妾。这算不算她某方面的成功？
　　“算是交易么？”她的口气还是那么的冷，对谁都没有温度，而我渐渐的不满足。
　　“不是交易。”
　　“那我是不是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以算是。”不止一次的发现，和她交流很困难，在她面带微笑的时候是这样，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这种感觉更胜一筹。其实，把自己锁起来的除了她我不也是么？
　　“在投靠莞柳前，你去了哪里？”我承认我心里有那个疙瘩，这于我很重要。
　　“是挑战了你的权威么？我去洛阳取回了你的帐册。”我一时无法反应，因为根本没有想到她回如此回答我。取回那帐册？是为了我吗？心中一丝欣喜：“为何？那帐簿呢？”
　　“我毁了。既然，我的后路已经被你踩断，那我有必要赶尽杀绝，免得他们倒打一耙不是么，林天权，这是和你学的。”我默然，早知道她的狠心，却并不是为了我。
　　“为何，这是为何婉言，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不明白。”我衷心的问，更奇怪，这样的女人又为何会吸引我至此。
　　“你无法要求一朵快要落下的花开的多艳丽是不是……”
　　“那你背叛我的原因是什么，你该有信心我已经说服不了自己去毁了你了。”背叛这个字触目惊心，我没有遗漏她眼中微然一现的闪光。
　　“背叛……如果我说是为了证明一个女人能胜过她的男人你信么？如果我说，是为了证明我离的开你而你离不开我你信么？”
　　“胜过我？婉言，你从头到尾只是为了那没有丝毫意义的胜过我么？”
　　“没有意义？也许吧，我恨我身为女人，我无法站在一个公平的平台上和你斗，这是老天对我的不公。或许所作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没有意义，但除了这些，我此身的追求足以。”我信，她和我打开了那扇窗，我也信，她说给我听的都是她内心的实话，我愁然的不知道如何去选择，接受？逃避？漠视？还是坦然？
　　谈话并不算愉快，只是感觉我自己越来越贪花而已。起身去婴儿房间看我的孩子。孩子真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生命，紧闭的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所有污秽。而制造生命的却是已经肮脏到快自我厌恶却又无法自拔的个体。翔儿，有如此爹娘，是祸是难，合该我名字是取错了，或许，报复你娘只是借口，而真正拥有个秉承我们血脉的骨肉才是我最想要的。微笑着，我又发现了我们一个共同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我不认为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如何对待她我真的有些犹豫不决了。时刻的矛盾摧残着我，一个女人，呵呵，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方婉言啊方婉言，你何以使我至此。现在的我甚至已经不确定我是不是能为了你放弃为天翔报仇，我不确定了。你狠，如你所言，我最在乎的不是我的家庭，不是我的事业，是我那所谓的自以为是，特别是对你。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快无所谓了，包括那会把我从梦里惊醒的天翔，而你的影子确实覆盖在他之上的。可是可恶的你却不给我任何的回应，这让我趋近绝望，我以为我只要把你绑在身边就会心满意足，可是现实中，我确实越来越贪花。
　　我觉得我在捕捉一种东西，一种我及其渴望却也及其难以捉到的感觉，困难程度绝非我能控制，而傻瓜如我却一直以为自己能控制，这是我林天权此生的悲哀，其程度只比爱上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好上一点。令我不解的是，她知道我爱上她了，可是没有任何的举动，如同以前想着放我于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可这种感觉让我更觉厌恶。毫不掩饰的无所谓，无论我做什么事情她都不正视，我恨！她根本就不像个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女人。
　　正在我接近绝望的时候，她问我：“我的弟弟，你打算关他到几时？”我些微僵住，这是关心？关心她的亲人？如若有这点良知和悲鸣，是不是说我所渴求的感觉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天，我在想什么，我发现我快被这种感觉所淹没了，悲哀至此，难道我会这么彻底的输给一个女人？
　　狂燥如龙卷风袭来，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扑上了她，身体之契合，云雨之享乐。除了这样，我没有拥有她的实在感。我的小妾，那么的虚无缥缈，而我，已经过度在乎她了。
　　第二日，我托人释放了她的弟弟，为的只是她春光乍泻般的人性。并无所谓她的感激，事实上她不会就这件事情对我假以姿色，我也并不稀罕这些，我告诉自己。
　　被无奈所笼罩着，或许正如莞柳所说，我和她的游戏没有胜利的一方，我之于她的，她不在乎，而我要的，即使是强求，她也不愿意给我。
　　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太多奇迹与不可能，逃脱我的掌控以外，我以为，那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