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为汝妻》桑陌

14、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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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大概快亮了，我一伸手想触碰到身边的人儿，可是却只是触碰到冰冷。不详之感啥时冲进我的脑门。我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床边已经人去楼空。她去哪里了？不，太早了，理应不会起身的。我忙披上衣物，起身找他，只听得门外一阵喧哗。
　　“少爷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连翔儿都不见了么？我的思考能力似乎僵在了那里不能动弹。打开门只见奶娘满脸是泪的焦急状：“少爷，我五更起来想喂小姐奶，可是不见了，竹床里只有一条空丝被。我林府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她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仍然是空旷一片：“那看来，五夫人也是失踪了。”
　　大概全家已经被惊动了，须臾，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房门外，娘她怔怔的看着我，望我给她个答复，我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但我仍然不能回答她。如果真如我想的那般，这个女人也真是太不惜命了。
　　我安抚了娘让她先回房，遣散了所有家丁让他们再去仔仔细细的找，人已经是麻木了一般。回头一看，我的妻子正焦虑的看着我，两眼含泪。
　　“相公，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婉言她为何要……”
　　“闭嘴!婉言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你可以出去了。”我知道我在维护她，我更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有一种结果我是不愿意接受的，但我不得不想。也只有我能想，她的命运应该是只能掌握在我的手中而别人不许肖想。
　　我似乎在怕些什么，我在怕什么？我不是很憎恶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不是一开始就不在乎那个孩子？我曾经有那么多机会毁了她，但我没有动手，我一直在找个让她灰飞烟灭的机会，让天翔含笑九泉的机会，现在，唾手可得。
　　我应该是够狠心的，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在犹豫。我一天天的更恨她，也一天天的更被她所吸引。每次心中有了别样情愫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天翔，我渐渐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于是，我为自己找了个以为可以一箭双雕的借口，那就是让她为我生孩子。我不去看她，不去碰她，我做到了，可是那份情愫却真的让我挫败。我林天权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可是我得不到她。思及这点，我疯狂的找到她，也疯狂的吻了她。那是我和天翔发誓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地方，可是我毁约了。
　　方婉言，为何要逼我呢？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已经被你逼的无路可退了。你简直罪大恶极，我极度渴望毁了你，而每次看到你我却总是毁灭自己般的抱着你。我懦弱的不像一个男人，惟一稍微安心的是在你面前我极少让你发现这点。如果没有昨天的吻，我们之间仍然是完美的，虽然我怕你站在悬崖边的时候我会犹豫着要不要把你推下那悬崖。我想那只是犹豫，我真正的决定是不会背叛天翔的吧。这点自负我有，可你却一直在毁灭我的这种自负。你真的是罪大恶极的巫师，想掐死你的念头都会在见到你后化成别的什么。而你却逼我至此，逼的我连逃避都成了不可能。
　　一天没有他们的消息，我无力。
　　“弄点酒给我！”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然事实上，我好像需要另一种力量让我更好过一点。烈酒大口大口的灌入喉咙，灼烧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方婉言算你狠！你将我心中的天平弄的七倒八歪后一走了之，好，很好。又一口烈酒入口，我在等，等着自己的某个决定，一个念头坚定了那么一下，如果你想死，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你的命，除了赔给我的弟弟，那就是赔给我，你已经欠我很多很多了，天下没有欠我帐不还的人，你当然也不成。
　　我应该还没有醉，但我头疼。头疼到快要裂开的地步。一个女人居然能影响我至此，苦笑。我大概是做错了，如果在一年前我就将她毁了，没有我的今天，更没有她的今天。是背叛么？我姑且存疑这个可能。因为我知道她恨我如同我恨她。
　　天一大亮，我已然完全清醒。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因为不是你攻击别人，就是你承受别人的攻击。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这点浅薄的道理岂会不知。婉言她带走了所有的男装以及我钱庄的帐簿我又岂会猜不到她想些干什么。和我斗法自然可以，但我婉言，
　　我想我不应该给你这么一个万劫不复的机会，算是我怜惜你，也算是，你没有资格处理你的命运。
　　“备车，去二夫人的别院。”我需要知道一个女人的想法，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未入院，已经听得古筝的悠扬琴声，确实安抚了我浮躁的心，莞柳的琴技天下闻名，但最另我欣赏的是她的慧智兰心，神机妙算，智谋丝毫不逊须眉。
　　“多时不见，莞柳夫人的琴声依然让人心醉。”美人莞尔一笑，倾国倾城，如此名花却不属于我，我也不强求。
　　“相公脚步浮躁，必然是遇到心烦之事，有需要莞柳提议的事情么？”
　　“我想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林府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和她待在一起，我永远都能平静下心思，怪是神奇，却也没有丝毫的欲念。
　　“呵呵，莞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岂会知道府里出事。”拨动琴弦的手加快了速度，琴声顿时让我心颤：“夫君，莞柳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并不重要，只是夫君自己知道吗？”
　　“我岂会不知……”
　　“不，你不知道，你并不知道一个女人在想什么不是么，否则你今日也不会来找莞柳。”
　　“你是说……”
　　“你并未正视自己，太多的杂质迷惑了你，当然也迷惑了她。”
　　“我并不会放过她。”这点我很是确定。
　　“相公也不曾放过自己。”她轻笑：“而且，相公你也在矛盾中，在你们的游戏中，没有人会是嬴家的。”
　　我也不曾放过自己么……可是我放过不了自己，如同放过不了她，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