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为汝妻》桑陌

1、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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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就要出阁的姑娘在出阁前昔应该是什么心情？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惜，大概我和一般人还是有些不同所以我无法揣测出别人正常的心情。
　　泡一壶西子乌龙，其实，什么心情都不重要，关键的是我明日就要嫁人了，嫁给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有点期待当我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会是什么想法。会是英俊潇洒？或者是大麻子脸？呵呵，无所谓，只不过给他套上了我的“夫君”或者“老爷”这个身份而已，其他无异。
　　“姐！我真怀疑你现在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明显有人比我还气急败坏，那是我弟弟，常常被我骂没有脑子的我家独苗。
　　“为什么笑不出来？”我又抿了口茶，很香：“是不是说，我不笑，明天就不用嫁了？”
　　“婉言你不要说这种话了！”大概，气急败坏的还有刚才一直坐在一边的爹。他站起身子在厅堂里不安的踱步：“五姨太！我方文廉的女儿嫁到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家做五姨太！”
　　声音不小，不过对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撼。五姨太也好，六姨太也罢，除了嫁人这个事实，我并不关注其他。
　　“唉，说到底，还是爹害了你。不然以我方家百年的书香门第，你又知书达理，怎么也能许个老实的读书人过日子！都是爹！”老人满脸自责，就差老泪纵横。
　　弟弟已经起身安抚我父亲。我则默然的看着他。读书人？读书人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家出一个没用的就已经够了但我方家已经世世代代了。事实证明，读书人敌不过官场的压迫，也抵不住金钱的压力。当姨太太很可耻？呵呵，只能说，是丢了他的面子。这个可悲的老人啊。如若他知道他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如若他知道他的女儿在小时候就已经立下了什么愿望，做过了什么事情，或许他今天会说，任何一个文人娶了你都是种糟蹋。
　　“姐！你真不想想其他办法了？”弟弟单纯的眸子里满是愤怒，或许，我嫁了过去，他会拒绝再承认我是他姐姐。也是读书人嘛，面子多重要。而我一届女流之辈，合该被牺牲去换全家的安全然后再被大家唾弃。多伟大的牺牲，这个是女人，不管是生在皇宫，生在官府，还是生在书香门第。
　　“聘礼一个月前已经下了吧。爹弄失的御赐的如意棒，圣上也不追究了不是嘛。”我的语气算不上冷，最多是平静吧。可已经把脆弱的老人打倒了，他坐在太师椅上，颤抖着身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在我小时候就去了，我一女孩子出嫁没有娘在那里说些规矩还真的嫁过去会被婆家看不起呢。陈家妈妈一会就要来嘱咐我点事儿，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也不希望牺牲你的……”大概男孩觉得我忤逆，却被父亲制止住，闭上眼，一会，我的世界恢复了清静。
　　明天开始，我不是方家的大小姐，我是林家大少爷的五姨太……
　　出阁的日子来的那么快，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一天是过的如此匆匆似流水的，在我心里还有什么不舍得嘛？我问了问自己，很好，没有。我势力，我虚伪，我需要一个有钱的夫家，算是给我的父亲最后一点养育的回报。至于钱有什么用，自从我小时候女扮男装去跟着一帮少爷斗蛐蛐儿就知道了。
　　婚礼大概很热闹。我无意留心，妾室从偏门入，这规矩我明白，那是因为姨太太如果从正门入会坏了大家的风气。不都是个入嘛，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已经束缚了我18年，或许，还会束缚我更多的日子，直到……
　　停止胡思乱想，我被媒婆领着和“新郎”拜天地，拜父母，对拜……接着就被送入了所谓的洞房，一个过程，未扯下头盖看一眼我将要生活的地方。安静的坐在床边，外边很喧闹，不过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去想那个很快就要见第一面，但却要共同生活很长时间的男人，我不会对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花费力气。传言，林家大少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我只是想笑，谁家有钱，明明自己是头猪也会被别人说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不足为信。更不值得我去想。
　　我在……想估计多少时候，我能接触到这个家族的核心。这是我嫁人的目的，也是我人生目标达成的阶梯。于我，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
　　喜娘的叫唤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微微动了下头，一直维持一个姿势也着实酸疼，大概，我的“夫君”已经入了洞房。
　　我早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早意识到这不是个正常的婚姻，所以我更是不正常的丝毫不期待某人挑开我的喜帕的那一刹那。没有一点避讳，我正视了眼前的男人。
　　他打量我，如同我打量他。
　　心里惟一所想，还好不是个大麻子。整日面对个大麻子，和一个大麻子同床共枕，即使本来就打算和他同床异梦，也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情。我是妾，不代表我没有喜好。
　　相顾无言，接下来应该干吗？洞房？对方看来经验丰富，并没有被闹洞房的给灌醉，至少看上去很是清醒，那我是不是闭上眼睛随便他怎么样就可以了。男人嘛，哪个没有经验的，更何况已经有4房媳妇的父家少爷。我闭上眼睛。
　　“你干什么？”
　　献身？行周公之礼？我该说什么好？睁开眼睛，我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好像不该从一个优雅的妾身口里说出。
　　“我就确定是个你。”我的“夫君”丢下那么一句话，人已经拂袖而去。惊的喜娘呆立在那里：“唉大少爷这不合礼数啊，您不能走啊……”
　　蹒跚着身子追了出去，也就是说，今天我是不是不用承受那“夫妻之礼”？我笑，奇怪的“夫君”啊，只要我是你的姨太，那么，你碰不碰我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我要的，只是那个身份而已。而你处心积虑的让我成为你的人，难道不是为了今天？我一直以为……婚姻，是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