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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生,往往赌一把就成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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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是相当和谐的,如果忽略掉萧清逸碗中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菜的话。
难道大师兄是个吃货么?当然不是。
平时师徒三人吃饭的时候都是各自夹菜,丹真吃饭喜欢吃着吃着就神游天外,明明看着嘴巴在动,但是你不知道他心思早就游历了名山大川,有时候更神奇的是,边吃还能边睡觉,当然你不能揭穿他,不然有的你好受。
而萧清逸则是特别规矩的一口饭一口菜,每次一小口,细嚼慢咽,餐具之间还不会相互碰撞发出声音,看着萧清逸吃饭就跟欣赏一幅画儿似的,特别赏心悦目,都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在饭桌上也能很好地体现出来。
再看冷扶桑,就不会这么磨叽,用他的话来说,一个大男人吃饭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所谓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山上不能喝酒么也得大口吃饭不是?所以一般冷扶桑吃饭都是第一个吃完,三下五除二扒拉完就完事儿。
通常来说这师徒三人在吃饭这事儿上是谁也不会碍着谁,各自吃完就算。
可惜今儿多了个信临渊,可就不是通常来说了。
信临渊小时候在家,和父母一道吃饭,都是其乐融融的你给我夹块肉我回你一只鸡腿这样,所以很自然的他就会给丹真夹菜,给萧清逸夹菜。
给丹真夹菜倒是没什么,可是给萧清逸夹菜冷扶桑可就不乐意了啊。
所以信临渊给萧清逸夹了一块青菜,冷扶桑也就学着给萧清逸夹一筷豆芽,于是这样你一夹我一夹,萧清逸吃饭的速度明显就比不上这两人夹菜的速度了。
其实萧清逸很无辜的,他平时饭量就少,通常一碗饭配上小半碗菜也就能吃个七八分饱了。可是今儿不知道这两位是撞邪了还是怎么了,光把好吃的往他碗里挑,时不时的还相互甩眼刀子,明明师父还坐在那呢,怎么就不知道避讳避讳,万一师父生气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但是很可惜,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有种幸灾乐祸怡然自得的心理。一边端着筷子一边挑着眉看着两人拼了命似的往萧清逸碗里夹菜,偏偏萧清逸又是那种不会拒绝人的性子,脸上虽然越来越黑,却还要跟两位道着谢,硬着头皮把菜一口口的吃光。
直到后面萧清逸已经招架不住了向他投来十分无辜的求助目光,丹真这才放了筷子憋着笑假咳了一声,正色道,“行了,你们这么夹菜,是想把逸儿撑死啊?师傅我老人家的碗里都空了,全当没看见啊?”
信临渊第一个反应过来,忙把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出来的小葱拌豆腐往丹真面前一送,笑眯眯道,“真人,这是临渊特意为您做的,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还请您品评一二。”
冷扶桑平时最不屑干这种溜须拍马之事,所以这时候就只能干磨牙,心说这小子要不得啊,这马屁拍的一溜一溜的,把老家伙美得不行,如此一来自己不就是在老家伙面前失势了么?
果然,丹真尝了一口之后居然美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冷扶桑差点没翻白眼了,不就是一盘小葱拌豆腐么?至于一脸吃了仙丹似的表情么?
其实这盘小葱拌豆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葱拌豆腐,信临渊深知萧清逸厨艺上并不差,丹真平时也吃惯了普通的做法,思量再三之后他决定淋油的时候加上爆蒜泥这道工序,这样既能保持菜品原有的清香,又多了些蒜泥的香味,两股味道混合起来,当然不比平时吃的那些差了。
丹真当然知道信临渊良苦用心不单单是为了他,他丹真是谁啊,吃的盐比这些小鬼吃的饭多,所以光是看着自家大徒弟一脸欣慰的表情就知道信临渊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但是知道归知道,一切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不是?
所以丹真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尽量和颜悦色,“信少侠,本尊见你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来身上余毒也已清干净了,可以下山了。”
此言一出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冷扶桑一改先前一脸便秘的模样,笑得那叫个眉飞色舞啊,心说师父赶人了这下你完了吧,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该!
信临渊则是一副还没转过弯儿来似的,刚刚丹真不还吃着他做的东西连说了三个好字么?怎么一眨眼就要赶他走了呢?当真是得道之人的心思都难以揣摩么?
回头去看了一眼萧清逸,人家也跟着很欢喜一般的冲他微微一笑道,“临渊兄弟,恭喜,你可以下山了。”
信临渊一下子就显得特别尴尬,他知道萧清逸那是高兴他身上的毒都全清干净了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他心里转不过来,就觉得特别憋屈。这人一憋屈吧,就特别容易使倔脾气。都想着让他走是吧,那他还偏不走了。
于是放下碗筷扑通一声就往丹真面前一跪,一脸要去赴死一般的表情定定道,“真人,临渊此番离家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拜入一个名门正派,往后能锄强扶弱,为武林出一份力。如今临渊恳求真人,希望真人能收我为徒,临渊甘愿在真人面前端茶送水,侍奉您老人家。”
这番话是顺顺溜溜的说出来了,信临渊心里却在打着小鼓,他不知道丹真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照实了说,如果人家不答应,他也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丹真敛着眉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信临渊,又看了一眼在旁边说不出的两个徒弟。
冷扶桑明显是一脸吃了苍蝇似的表情,萧清逸则是老样子,淡淡的笑着,朝他望来,也没明确的表个态。
丹真微微叹息了一声,就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小葱拌豆腐放进嘴里,特别不着边际的来了一句,“做人,就要像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若是加了点别的东西,香是香了,却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味道了。”
这话听在三人的耳朵里可就是各有千秋了。
萧清逸瞧了一眼丹真的脸色,知道丹真是在以菜喻人,信临渊虽然聪明也肯花心思,但是如果这份心思将来用在别处,那可就是说不准的事儿了。但是丹真既然肯临了来说这么一句,那说明他并没有真想把人赶走的意思,反而还有些惜才的味道,想要将信临渊往正道上引。
冷扶桑自然也听出丹真话里的意思,知道丹真是真心想留人了,马上一脸悲壮的看向丹真。这小子当个临时混饭的都这么嚣张,往后要真的住下来了那还了得?不都要成精了?而且瞧着这小子对萧清逸那绝对不是存了好心思的,留下来就等于是养虎为患,不能够哇!
而跪在地上的信临渊就没有上面两位那么淡定了,丹真的脾气他不了解,这话说出来怎么着就有点“菜虽然好吃,但是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个味儿”的意思。那他是弄巧成拙了么?所以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还没等他心里百转千回完,丹真那头又有了动静。人家放了筷子特别潇洒的留了一句,“行了,吃完了就收下去吧,桑儿你一会带渊儿熟悉熟悉咱们玉衡宫。”然后就伸着懒腰拐进后堂去了。
于是跪在地上的信临渊华丽丽的愣了。
后来当他回忆起初初拜入玉衡宫门下的时候,只能感叹得道之人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