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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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而安雅王宫。数名神情疲惫的医师从冷若菲所躺的床边离开，有些狼狈的走到费恩面前。
费恩的脸色铁青，生硬的说道：“说！她什么时候会痊愈？”
医师们被费恩冷冽的表情吓的全身战栗，“王，她……”医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停顿了数秒，想来王如此在乎她，足以见得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于是医师改口道：“王后虽然现在仍然活着，可她的伤势实在太严重，特别是胸口的哪一枪，虽然只差几分就射到心脏，但是她的肺部有出血的现象。王后她失血过多，加上她本身身体就不好，一直有贫血的现象，这次的大出血……”医师望着费恩越发阴沉的脸色，不敢再往下说。
“我问你们她什么时候会痊愈？”他什么也不想听，他只要他们告诉他，她会活过来，很快会活的好好的。
“王，我们实在没有把握王后能否安然渡过危险期，更枉论让她痊愈了。”医师实话实说的道，冷汗已顺着额头流下。
费恩握紧拳头，僵硬的说道：“你们说她无法渡过危险期？”他激动的抓住一个医师的衣襟：“她不能死的，听到没有，我要她活的好好的。你们救不活她，全都得死。”
“王，生死有命，就算您杀了我们，我们也无能为力。”医师们纷纷下跪。“况且王后有了身孕，情况的却很难控制。”
费恩不假思索的吼道：“我不要这个孩子，我只要她活过来。”
医师们为费恩的话一震，想不到王如此在乎冷若菲，可是……“王，若拿掉这个孩子，必定对失血身体虚弱的王后更不好。”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
“那你们告诉我，怎样才能救她？”费恩几近疯狂的吼道。
医师们都速手无策的低下头，不知沉默了多久，一名医师硬着头皮说道：“王，传闻当年王太后病重，太上王为救她，到中国寻来一块稀世宝玉，名为血玉，此玉可以凝气聚血，王，或许可以姑且一试。”医师刚说完，费恩已疾步走了出去。
他一定要救活她……
“我不会将血玉给你的！”太后决绝的说道，仅管听说了冷若菲的事后，她已哭红了眼。
“为什么？”费恩厉声问道。
“为什么？”太后反问，抬头望向自己唯一的儿子，他的所做令他心寒：“若菲为了你，已受过太多的苦，我不想在害她继续被你折磨。我既然无法救她离开你，我宁愿她能以死来寻求解脱。”她字字血泪的说道。
费恩望向太后胸前色泽瑰丽的玉，他从未看过她将这块玉取下来，它应该就是血玉。他一步步向王后走去，“我再说一次，把血玉交给我。”
太后倒抽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望向目光冷冽的费恩，她将胸前的玉取下握在手中，“我说过我不能将它给你，血玉若是碎了，就会失去它的功能，你若执意要抢，我宁愿现在就将她摔碎。”太后举起玉，作势要将它摔在地上。
“不！”费恩吼道，屈膝在太后面前跪下，“母后，儿臣求您救她一命。”他恳求道。
太后眼神呆滞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费恩，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真是她那不可一世的儿子吗？她从未见他开口求过人，更枉论低头下跪。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有些难以置信，她甚至可以显而易见的从他那向来冰冷的寒眸中看见他对冷若菲的深情，她笃定这不是错觉。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将血玉递给他：“我希望再也不会看见若菲受到伤害。”
费恩凝望了她一眼，站起身，接过血玉，转身快步离开了她的宫殿。
太后注视着他的背影，低低的叹了口气，如此冷傲的费恩竟然为了若菲下跪求人，可见他对她已经动情。可是若菲现在变成这样，就算她吉人天相能好起来，她还会原谅他吗？她轻声低喃：“费恩，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冷若菲的全身都插满了管线，呼吸器缓缓一起一伏将氧气送入无法自行呼吸的肺部，心脏监视器在寂静的令人窒息的房内，滴滴嗒嗒的响着。医师们莫不面色沉重的做着各项仪器数据的记录。费恩连眼睛也未眨的直盯着床上依旧苍白的冷若菲，他已经无日无夜的守在这里数日了，引起了不少大臣的抗议，可是冷若菲丝毫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越来越衰弱。
“她为什么一直不见好转？”他对着医师斥道，看着毫无生气的冷若菲一天天的消瘦，他实在难以忍受。
医师微微瑟缩地答道：“王，王后毫无求生意志，我们在努力也无法救一个伤的如此重却又一心求死的人啊。”
“一心求死？”费恩的眼神回到冷若菲的身上，他走到床边：“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你要给我活下去，否则我……”他的眼眶微红，不知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眼，他此生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挫败的滑坐在床沿，我住她冰冷的手，放到唇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你的腹中已有了我们的宝宝，你就算是为了他也得活过来。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只求你活过来。”
费恩周围的医师讶异的望着他们的王，会是他们全都眼花了吗？他们向来以冷酷残暴闻名的王竟然落泪。
“王上，奴婢知错。”梅亚跪在地上，“奴婢对不起王后殿下。”梅亚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其实王后和沃森上校的事，是瑟琳公主有意陷害，她还用我奶奶的命威胁我帮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如今看王后殿下现在变成这样，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王上，若是可以，我甚至愿意用我这条命来换取王后殿下的康复。”梅亚的眼泪及她额上磕出的血混在一起，她已顾不上这些了。王后一直待她很好，她却背叛了她，她的良心一直在不安。
费恩对于她的话未置一词，只是收紧了握着冷若菲的手，悔恨、内疚、难过在他眼中浮现，他忆起当时冷若菲绝望的眼神，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若说真正伤害冷若菲的应该是他的不信任，他低低的开口：“你下去吧。”
他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其实经过这次的事，他明白即使冷若菲是真的背叛了他，他也会既往不咎，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没有她的。可是原来一切皆是自己误会了她，他又该如何才能将对他完全失望的她唤醒，如何能……
“王，您已经许久没有过问国政可，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您就算为了索尔安雅国民着想，以国家大事为重。”几个臣子又一次语重心长的劝告道。
然而费恩的眼神依旧没有从冷若菲的脸上移开，只是淡淡的开口：“你们不要再多说。如果若菲不在了，我……还要这个国家做什么。”他的语气中有着些微的颓然，可是却又透着一丝坚决。
众臣倒抽一口气，随即面面相觑，最后皆化为一声叹息，王如此坚决，而他们也只能祈祷王后能早日康复了。
“对了。将沃森上校放了，送回帕尔马去。”费恩阴沉的说道，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杀气，说道：“派人到亚瑟去，传我的口谕，叫亚瑟王将瑟琳交出来。若他不从，告诉他，对于他找人混入我索尔安雅意图不轨的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于伤害冷若菲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他也不会让她死的这么容易。
冷若菲长长的睫毛微动了一下，吃力的睁开眼，对上费恩激动的绿眸，她在他脸上看见他的笑，那是种她从未看过的笑意，可是她已不在渴望那样的笑。徘徊于生死边缘，她对他以不再有奢望，她疲惫于这样的纠缠。
冷若菲的身体经过费恩细心的调理，已渐渐康复。她却仿佛失去了一切的语言能力，不再开口说话。
费恩微皱着眉头望着躺坐在床上的冷若菲，自她清醒以来，她的眼神从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让他感到莫名的惊慌与失落，他害怕她就此退出他的生命。淡淡的叹了口气，费恩站起身，准备离开。
“费恩！”久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迅速转身，一抹喜悦出现在他俊美的脸上，他凝望着那个眼神依然飘向远方的她，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冷若菲的语调平缓：“你说过你会答应我所提出的任何要求。”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所说的话她都听得见。
费恩扬起一抹罕见的微笑：“对，你说吧！”你说的出我一定办得到。”
冷若菲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放我离开。”
费恩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他握紧了拳头，“你执意要离开？”
冷若菲坚定的点了下头：“是。”
“难道没有第二条路让我们走！”他不想放开她，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世界上最在乎的就是她。
“有！”冷若菲依旧平静的说道，然后缓缓转头望向费恩，“杀了我。”平淡的语气仿佛她所说的事与她无关似的。
费恩握紧了拳头，，他在她眼中看见了必死的决心。“你不顾你腹中的胎儿了吗？”他试图用孩子组织她的决定。
冷若菲低垂下头，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就是为了他才找到了另一条路，否则，我根本不愿意活过来。”她一顿，抬头望向他：“或许该说，你愿不愿意给我们母子一条路走。”
她的话震住了费恩，“你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冷若菲反问，眼中闪动着泪光：“你给我的伤害，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是你让我生不如死，我怎么原谅你，我甚至无法原谅我自己，是我太傻，是我执迷不误…….”
她几近疯狂的吼道，眼前一黑，她陷入了昏迷，费恩快步上前，轻轻的将她抱起来，确定她没事后松了口气，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如果能让你活得好好的，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他痛苦的拥紧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冷若菲如愿的离开了费恩，但她却没有离开索尔安雅，她在近郊找了一个安静恬适的小屋，不顾姐姐妹妹的再三劝阻，毅然决定独自住下。 冷若菲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嘴角扬着一抹温柔的笑，手中握着一件件精致的小衣服，一手抚着自己明显的凸起的小腹，她似乎有些疲倦了，放下手中的衣服，闭上双眼，渐渐入睡。一双饱含着思念的绿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在确定她已经睡着后，轻轻的迈开步伐，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他探出手轻抚冷若菲略显苍白的脸，他微皱起眉，望向她的肚子，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如此瘦弱的她是否能荷负另一个生命。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让她受到危险。
不远处，隐藏在树林中的王宫侍卫。他们的王眼中的温柔震撼了他们，心中暗叹，所幸王后没有离开索尔安雅，否则以王对她的在乎，绝对会不假思索的同她一起走，守护她。
费恩轻轻的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走入后面的小屋，把她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有些不舍的注视了她片刻，他很想陪在她身边，但他知道她不愿他再来打扰她的生活，惆怅的轻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冷莳菲望着已消失在林中的费恩，若有所思的微皱了眉，径直走向冷若菲的小屋，踏入门槛，就发现若菲原来并没有睡着，她从窗口望向费恩离去的方向，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温柔地说着：“孩子，那是你父王，你要记清楚他的脸。”
冷莳菲站在她身旁：“若菲，你知道他来过。”
冷若菲抬起头，淡淡的一笑：“姐姐，你不也知道吗？”
冷莳菲倒抽了口气，有些佩服她这个神通广大的妹妹：“他派了许多侍卫来保护你。”因为看出他们没有恶意，她也就没有阻止。冷若菲并没有答话，冷莳菲继续道：“你还爱他吗？”否则怎么会让他接近自己。
“是的，我爱他。”没想到她竟答得这么干脆，倒令冷莳菲也有些吃惊。冷若菲凝望着她的姐姐：“我这一生都只爱他一个男人。”
她眼中的坚定震住了冷莳菲，“那你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
冷若菲的神色有些黯然：“我们迟早也会走到这一步，就看谁先迈出第一步，既然这个人是我，那么我也会将我选的这条路走到尽头。”
“可是，费恩他对你…….”看得出冷若菲爱他爱的很深，她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在折磨费恩，还是折磨自己，那种痛苦她曾经尝过，那是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愿见到她痛苦。
“时间会改变一切 。他的嫔妃众多，总有一天，他会将我遗忘。而我，不可能回头，我只希望留在这片有他的土地，好好抚养我的孩子。”冷若菲下定了决心地说道，并不容冷莳菲继续这个令她头疼的话题，“姐姐，你出来已经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回国呀？我可不准你将我可爱的侄儿孤伶伶的留在家中哦！”她微笑着说道。
提及自己的儿子，冷莳菲冷艳的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他的爷爷、奶奶疼他的紧，没问题的！”
“可是姐夫是御魂门的首领，你还真要他将总部搬到索尔安雅来呀？”
“我有让他先回去呀。”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姐夫可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韩列一贯的冷漠，遇上了姐姐也得熔了。
冷莳菲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随即又恢复了本来的神色，“可是我放不下你，你和我一起回国吧！”
冷若菲轻摇了下头：“你知道我不会走的，姐姐，你别担心我，你认为我会有危险吗？”她若有所指的望向树林，冷莳菲思索了片刻，微点了下头…….
数月后，冷若菲顺利的产下一名男婴。
怀中抱着刚出世的孩子，冷若菲的量上扬起一抹微笑，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他的父亲，这是他给她最好的礼物，至少她可以透过她的儿子来思念那个她爱之深恨之切的男人。
“夫人，人参汤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趁热喝了吧。”一名侍女恭敬地说道，打断了冷若菲的思绪，她抬头望向屋中端着形形色色补品整装待命的侍女：“你们都回宫里去，我不需要你们伺候。”
“可王他……”侍女显得有些为难，王听说夫人要生了，可是担忧的紧，几乎把王宫的御医军团全搬过来了，还要她们这一大群侍女随时待命，若不是怕夫人不高兴，他早就飞奔过来了。
“就告诉他是我要求的，退下去。”冷若菲的语气柔柔的，可隐含着浑然天成的威严，侍女们面有难色。却依然听命的向门外走去。
“等等。”冷若菲轻声唤道。
侍女心喜的回过身：“夫人，您有何吩咐。”
冷若菲轻抬起怀中孩子柔嫩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把他带进宫，让他见见他的父王。”侍女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势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向冷若菲行礼告退。
身后的冷萌菲幽幽的开口：“他的名字叫冷迟，一切的一切都已太迟。”
“冷茨，泰茨？”侍女疑惑的低喃。然后离开了小屋。
费恩接过侍女怀中的婴孩，对一切事物都可以从容不迫的应对的他，显得手足无措，以非常别扭的姿势抱着他的第一个孩子——冷若菲的孩子。婴孩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并不怕他，甚至伸手想去抓他的头发。一抹笑意在他脸上浮现，小心翼翼的伸手逗弄着这个小东西。若菲竟然愿意将孩子带给他看，他的心底升起一阵欣喜，难道她已经愿意重新接受他了吗？“若菲她有什么交代吗？”
侍女低头恭敬的回答：“夫人她不接受您给她的东西，夫人还交待孩子的名字叫冷茨，还说一切都已经泰茨，对不起，王，我不太懂那个中文的读音。”
费恩的笑容尽褪，“泰茨，太迟，太迟……”他微向后退了一步，苦笑：“好一个太迟，若菲，你是在暗示我所做的已经太迟了吗？”
费恩抱着他的儿子坐在大殿的正前端，诸位大臣皆站在堂下，等待着王的旨意 。他们莫不以欣喜的眼光看着费恩怀中的婴儿，这是索尔安雅王的第一个孩子。费恩抱着孩子站起身，威严的说道：“即刻公告天下，我索尔安雅15世的第一王子……”他顿了一下，“冷迟为索尔安雅王太子，为太子的诞生，举国同庆。”他无法违背冷若菲的意愿，毕竟是他欠她太多，所以他只能接受这个让他心痛的名字。
难道他们……真要如此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