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录》》kiseki·K

8、第二章：花残（三）

　　红叶小姐向琼玉哀求，琼玉只是残忍的笑。她笑着说当年的那个书生被吏部侍郎的女儿看上，早就平步青云奉职庙堂，只有她还傻傻的巴望着书生真的会回来娶她过门！
　　心头的伤被撕开，小姐不顾一切的挣扎，琼玉大怒命人用铁刷，刷遍小姐身上每寸肌肤！到最后小姐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凄惨的摸样连陈家人都看不下去了，而琼玉仍是不放过小姐！她命人将小姐的头发绑在马尾上，让人用力抽打马匹，围着枫树转圈，直到小姐气绝生亡……
　　小姐死的时候身上的血都流尽了……整个庭院，尤其是那棵枫树上，染尽了小姐的血……
　　红叶小姐喜爱红衫，即便当天没有穿着红衫，也会被小姐的血给染红。于是小姐化作了厉鬼，夜夜徘徊在这个家里，没过几天，这个家里的人就全死了……
　　“所有人的魂都堕入了轮回，唯独小姐一人还在这个废屋里徘徊，谁都不知道小姐在找什么，或是在等什么，就这样待在这里过了1000多年……”柳梅说完，抬头看向永王，她等着，等永王来问她。
　　“……1000多年前的事……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详细？”永王听完故事后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再急着要柳梅离开，因为他知道，柳梅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女孩儿惨淡一笑：“因为……我就是琼玉……”
　　果然！
　　“来到这里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来了……我就是琼玉……”柳梅愧疚的看着怀里的画，满怀歉意的继续说道：“红叶小姐被我前世折磨而死，孤苦伶仃的在这里游荡了上千年……这一次，我绝对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即使不能让她超脱升天，也要在这里陪她永生永世！”说着，柳梅把手中的画放在了身旁的立柜上。
　　画上面画了一位发式简约，只插了一根红色珠花，正翩翩起舞的曼妙少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那舞姿更是堪比‘柳腰轻，莺舌啭。逍遥烟浪谁羁绊。无奈天阶，早已催班转。却驾彩鸾，芙蓉斜盼。’的美妙，仿若天女下凡间，邀那红叶共谱了一曲霓裳羽衣舞！
　　……这人便是那红叶小姐了……
　　看着那画中人，永王实在无法想象这就是那在店中袭击自己的红衣女鬼！永王无法想象红叶小姐当年死时的凄惨。
　　想救她们……不管是红叶还是柳梅，我都想救她们！……可是……这该如何去救……没有任何神通的自己，该如何去救这两人？！“……奇迹……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捂着左耳垂上的耳钉，永王哀求着在远处，那个连房门都不能出的人。
　　这时，奇迹的声音在永王的脑海里清楚的回响：‘虽然不知道红叶未了的心愿是什么，但是首先要把她的双腿还给她！’
　　对！红叶的腿！“柳梅，你知道红叶被砍掉的腿后来放在哪里了吗？”
　　没有过多的解释，柳梅立刻知道了永王的想法。只见她闭目想了一会儿，却仍是遗憾地摇了头……
　　正当永王愁眉苦脸，柳梅闭目沉思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轻轻的在他们身边响起：“……这边……”两人一惊，立刻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那个身穿绿衣的小姑娘正站在房间空旷处，手指指着门外。
　　是她！永王感叹。
　　“……绿珠……”柳梅毫不迟疑的叫出了小姑娘的名字。
　　名唤绿珠的小姑娘，向柳梅点了点头：“……小姐的腿……在这边……”说完绿珠指着一个方向消失了。
　　“绿珠是小姐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简单一个解释，永王立马明白了柳梅说这话的含义。随即抓住柳梅的手向刚才绿珠手指的方向奔去。
　　沿路上因为有绿珠的指引，一切到还是平安顺利。当两人来到一口枯井边的时候，绿珠站在井边，手指指着井里。
　　“在井里是吗？！”永王看了一眼枯井问绿珠，绿珠却没有回答是或不是，眨眼间又消失了。
　　看了眼身后的柳梅，永王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身子把他的衬衣和T恤撕成条，搓成绳再打上结。柳梅见状，将长绳的一头死死的绑在自己是手臂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只一个眼神和动作，柳梅跳进了枯井，永王用力拽住绳子，慢慢把柳梅放进枯井里。
　　没多一会儿，柳梅就到达了井底，她弯下腰在井底摸索了一阵，终是在那浑浊的污水中摸到了一双像是刚被砍下的双腿！抱住那双腿，柳梅就忍不住的愧疚。然而时间不容她多等，反拉了几下缠在自己手臂上的绳索，永王开始用力将她拉出井外！
　　柳梅本就不重，再加上家里出事后，更是没有好好吃过饭，如今的她俨然就是一副骨头架子！没费什么力气，永王便把柳梅从枯井里提了出来。
　　正当两人站定，永王接过红叶的双腿，准备前往红叶小姐尸骨所在的位置时，消失不见多时的绿珠突然现了身！
　　绿珠窜到两人面前，将二人护到身后：“快走！小姐来了！”
　　红叶小姐！听绿珠这么一说，永王立刻抬头看向绿珠跑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在地上蜿蜒的攀爬，慢慢的，由远及近……面对这个身影，柳梅偏过了头不忍直视，而永王却是怕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在哪里……”
　　“……大家都去哪里了……”
　　“……我好寂寞……”
　　“……呜呜呜……大家都到哪里去了……呜呜呜呜……”
　　红叶一边爬一边哭……因为没有了眼珠，所以她空洞的眼眶里只流的出浓稠的血……爬一路淌一路……所到之处必是一地的鲜血……
　　她就这样，在这里爬了一千年，哭了一千年吗？！
　　看着前方四处爬动的身影，爱怜之心油然而生。转头看向柳梅，虽然知道这并非柳梅的过错，却也忍不住埋怨。然而现在他们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还给她双腿！完成她的心愿！助她解脱升天！
　　不知道两人是谁发出了声音，红叶小姐突然面向了这边，她裂开了没有嘴唇的嘴‘嘿嘿’的笑了两声！只见她向这方一阵疾驰，然后腾空跳了起来！
　　“快走！”小姑娘用力推开两人，挺身接住了她家小姐。
　　“啊~~~找到了~~~找到了~~~”红叶欢喜的用她露出了白骨的手臂，紧紧抱着小小的绿珠：“我好寂寞……来陪我……来陪我……”红叶欢笑着将手指从背后穿进绿珠的胸膛。
　　绿珠流着泪，撕心裂肺的惨叫着，然而她的双手却死死的抱着她的小姐……不敢放，也不愿放……一声一声的叫着‘小姐！小姐！’，却得不到红叶的任何回答……只有一只穿胸而过的手，狠狠的撕碎了她的魂魄……
　　“绿珠——！”
　　眼见绿珠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柳梅忍不住喊叫着冲上前，却被永王一把拉住。永王摇头，柳梅看着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含住了泪，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跟我来！”
　　两人奋力的跑着，穿过走廊，穿过洗间，穿过佛堂，最后柳梅带着永王来到了中庭。中庭很大也很宽，四周被走廊围住，四个角上立着油灯，只是现在已没有了灯火……
　　中庭的正中间有一颗巨大的红枫，举头望去，遮天蔽日的叶像红霞一般美丽无双！有几片枫叶随着风轻轻飘落到永王面前，永王没做多想伸手去接。哪知那枫叶的红色竟沾染到了永王的手上！再仔细一看，这枫叶的红居然是用鲜血染成的！永王胆战心惊的甩掉了手中的枫叶，这时候，身旁的柳梅扯住了永王的手臂，顺着柳梅抬起的手看过去，只见那红色的身影正靠在树边掩面哭泣……
　　红色的血泪一滴一滴的从她手指间淌出，落在地上，被吸进土里，枫树的根像管子一样把红叶哭出来的血，一滴一滴送到每一片叶子上……
　　原来这枫树的红……是红叶血泪的红……
　　不忍再看，永王低声向柳梅问道：“红叶在什么地方？”刚问完，永王只觉一阵疾风迎面吹过！随后，一双透着白骨的手从背后抱住了永王赤裸的胸膛！
　　不容多想！永王把双腿扔给柳梅，反身抓住了红叶的双手！然而永王低估了红叶的力量，只见她轻巧的向前一袭，高大的永王立刻被撞飞在地！
　　“终于有人来了……我好寂寞……我好寂寞……”红叶继续爬向永王撞飞的方向，虽然她看不见，听力却是异常的好！直直的向着永王爬去！
　　被狠狠一撞的永王有些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爬起身，却像又要倒下一样。
　　当永王实在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的时候，红叶终于又攀附上了永王的身体。“好高兴……好高兴……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眼睛冒着金星，永王虽知道红叶的手指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但是却没有力气挥开她……“呐……红叶小姐……你有什么愿望吗？你一直在这里徘徊，是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吗？”
　　“啊……大家都去哪里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好寂寞……我好寂寞……”
　　“大家都去哪里了……为什么都没有人在……”
　　“……好黑……好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红叶说着，把手指刺向永王的胸膛！
　　不及多想，永王大喊着奇迹的名字！只听‘噼啪’一声巨响，红叶被打翻在地。永王扶着自己的胸口，恐惧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叶，调整着呼吸。也在这时，柳梅终于挖到了被埋在树根处的红叶的尸体！
　　“奇迹，尸体和腿都找到了，现在怎么办？”摸着耳钉，永王询问着耳钉另一端的人。
　　‘……把尸骨放好，把腿接上……’
　　听到指示，永王赶紧过去，和柳梅一起把红叶整个挖出来，把她的小腿接在了尸骨大腿缺失的位置。
　　这时永王听到耳钉那边传来低吟的念咒声，永王主动把耳针面向红叶的尸骨。不过片刻，从耳针处散发出的幽幽蓝光像是在洗涤红叶小姐的怨气一般，慢慢包裹了她整个身体。
　　也在这时，躺在地上的红叶的魂魄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凄惨的身体慢慢变得干净，凌乱的头发也整齐的挽在脑后，下肢缺失的双腿也回到了红叶红色衣衫的下面。
　　红叶的魂魄向外散发着明亮的光，光亮所到之处不管是坍塌的墙壁，还是掉落在地的飞檐，全部都一一回到了它们原本的位置上，光秃的花坛里一个接一个冒出了颗颗嫩芽，再转瞬间，花坛里便是繁花似锦的灿烂！小鸟和蝴蝶又回到了这个重生的宅院。
　　一片的欣欣向荣，一片的光华灿烂，只为等待地上那屡幽魂的憾醒！
　　柳梅和永王来到红叶身边，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谁知到……那双眼……还只是双黑洞洞的眼眶，仍然从里往外泛着恶心的腐肉……
　　“怎么会这样？”永王问着柳梅。
　　柳梅摇着头，却突然一顿：“……琼玉挖掉了红叶的眼睛……”
　　“那你还记得红叶的眼珠哪里去了？”
　　柳梅抬头看向永王尴尬的点了头……：“……当时好像妒火中烧……两脚给踩了……”
　　“……”
　　“……”
　　就在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红叶撑起了身子。
　　红叶盘腿侧坐起身，双手无意中在自己膝盖下摸到了双腿！“……腿……腿！我的腿回来了！”红叶欢喜的扶着中庭外围的走廊栏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红叶弯着腰细细的摸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双腿，空旷的眼眶中流出了欢喜的泪。
　　然而没等红叶高兴多久，她的手就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脸……“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又是一阵惨叫，红叶小姐再次倒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红叶悲戚的蜷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能这样见到他……不能让他看见我这幅摸样……”
　　看见红叶在地上翻滚，柳梅流着泪走到了小姐身边：“……小姐……小姐……对不起……”柳梅抱着红叶小姐娇小的身躯，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姐若是想要双眼，不如就用我的吧……”
　　听人这么说，红叶抬起了头，黑呼呼的眼眶正正的注视着柳梅，柳梅抚摸着红叶的头顶，在红叶的眉心印上一吻：“小姐可以用我的眼睛啊……小姐附身在我身上，那么我能看见的，小姐也就能看见了……”
　　“……可以吗？……”躺在柳梅的怀里，红叶的手紧抓着柳梅的前襟：“……可以吗？！真的可以吗？！……琼玉妹妹……”
　　瞬间睁大了双眼，片刻间却又释然了……原来你已认出了我啊……上辈子我害你如斯，现在你还这样天真的面对我，这样问我……难道你就不恨我吗？！捧着红叶的脑袋，柳梅微笑着流泪：“可以的……可以的……红叶姐姐……”
　　得到了柳梅的应承，红叶没有了后顾之忧，欢喜的进入了柳梅的身体。
　　虽然身体是柳梅的身体，但是在永王看来，眼前的人却是如从那张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完完全全是红叶的样子。
　　红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永王，再转头看向身边的红枫，转着圈，欢喜的看着四周的走廊。“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我终于能看见了！”红叶转了几圈，突然站定在一个方向。永王顺着红叶的眼光望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很儒雅，带着爽朗微笑的男人。
　　那男人笑着从走廊里走了出来，他向红叶小姐伸出了双手：“……红叶……”
　　红叶红着眼眶看着男子，在听到男人叫她名字的时候，飞身扑了过去：“……夫君！”红叶依偎在男子的怀里，放声哭泣……
　　男子抱着红叶，眼角亦泛着泪花：“这千百年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那里哭，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对不起……”说着，男子抬头看向永王：“这位小兄弟……多谢你了……”
　　永王闻言摇了摇头。“红叶小姐到底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请说出来吧……”站在一旁冷静看着他们的永王知道，如果让红叶多附在柳梅身上一分钟，柳梅就会多一份危险！当务之急便是完成红叶小姐的心愿，好让柳梅早点安全！
　　“我的愿望……”红叶小姐看了永王一眼后，再把目光放回了怀抱自己的男子身上：“我的愿望不过是，为我在外忙碌，难得回家的夫君跳一曲‘霓裳羽衣舞’……”
　　说话间，红叶小姐放开了男子。甩开水袖，和着风吹过树叶的节奏舞动起来。时而翻飞扭转，时而轻点跳跃，时而回眸下腰，时而舞袖旋转，红叶小姐的舞姿不可不谓是：玄女落尘间，凌波飘渺仙。水袖卷云舒，衣袂凌霄殿。
　　欣赏着小姐的舞姿，永王觉得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想就这样永远看着她的舞……永远的看着，直到世界的尽头……
　　突然间，小姐的身体里迸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小姐停下了舞步，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而那男人也和红叶小姐一样，身体也闪耀出了相同的光芒。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幸福的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就在这时，被附身的柳梅被红叶小姐放了出来，踉跄几步，最后还是永王抱住了她。看着瘫软在自己怀里的柳梅，永王的眉头皱得死紧！
　　柳梅睁开眼，一把推开永王，扑到了两人面前，柳梅抓着红叶的衣袖，苦苦的哀求：“姐姐……姐姐……我要永生永世陪在你的身边，不要离开我啊……”
　　红叶夫妻两人相对一笑，双双向柳梅伸出了手……一笑泯恩仇！三人抱成一团，在逐渐强烈的光中，渐渐消失了……
　　在三人消失的瞬间，永王四周的景物再次变换，古老的建筑像玻璃一样，碎成小块飞向天空，茂密的森林逐渐呈现在眼前。而那棵巨大的红枫终于随着风飘落下它枯萎的叶子……
　　一片灰色的枫叶翩然落下，盖在了永王怀里柳梅那安静、带着幸福微笑的脸上……永王坐在地上，仰望着漫天飘落的枫叶……凄楚，却又落不出一滴泪……
　　“……其实，如果这个女孩没有拔出这只珠花……那么她可能会幸福的渡过一生……”从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永王平静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鳞片锁甲，留了一头红色长发的年轻男人。那人坐在一只青色的像马一样的动物背上，身后跟着一个浑身雪白的人。男人漂浮在半空中，面带遗憾的说道。
　　男人从半空中跳跃下地，走到永王跟前，将手里的珠花插在枫树前面的土地里。永王看了眼珠花，一眼便认出了它！这只珠花在废屋里的画上见过……戴在红叶的头上……想起来了……柳梅曾经把这只珠花拿给自己看过，那时柳梅说这是她上山画画时捡到的……她说过当时这株花被埋在土里，只露出了珠花上的红叶一角，当时旁边正巧有一棵红枫。起初没在意，后来才注意到了它……这样说来……当时柳梅画画的地方就是这里……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它开始的……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珠花，永王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生气了……
　　见少年没有太大的反应，男人继续说着：“这只珠花是红叶夫君赠与的，红叶非常的喜欢，当时的红叶已经在她夫君的关怀下，走出了书生的阴影，两人情愫渐浓，何奈她夫君常年在外谈生意，鲜少回家，于是琼玉才会有机可趁，杀害了红叶小姐。”男人顿了顿，走到永王面前，把他怀里的柳梅抢了过去，永王奋起反抗，却被男人身边那个浑身雪白的人拦住，不得动弹！
　　“死者为大，必先入土为安！”说罢，男人右足踏地，地面立刻打开了一条裂口！男人表情严肃的把柳梅放进去，并帮她把衣物整理妥当之后，男人站起了身。只见他半掩眼眸抿着唇双手合十，地上的那条裂口跟着合上了。
　　永王看着男人在放进柳梅的地方拜了拜，然后转身面对着他：“前世的因，今生的果……或许是真的逃不过……前世的负心书生，今生失去了妻子，断了腿，躺在自家床上还被上辈子的冤孽诱惑，死在了这片林子里……就算我用这只珠花做了强力的结界，预防这一切事件的发生，却还是难挡命运的齿轮……”男人走到永王面前，伸手像长辈一般摸着永王的脑袋：“好久不见了……轩辕……”
　　见男人把自己认成奇迹，永王摇了摇头，并对男人修正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轩辕！轩辕奇迹还在店里没出来啊！我是他的店员，我叫赓永王。”
　　男人淡淡一笑，对永王伸出了右手：“那么，初次见面我叫做诗华年！”

　　命运有一个谁也看不见的轮，就算是天上的众神也被它摆弄期间，命运有一根谁也摸不着的线，纠缠着缘起缘灭的众生。
　　前世种下了因，今生必定会结下果实，只是这究竟是善果还是恶果，全看当初种下的是何种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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