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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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木回到家，带来个好消息，高中同学某某事业有成，这次来K城准备待一段时间，特意邀大家搞一场同学聚会。姜荧的高中是在s镇读的，因为离K城近，大部分同学在这里发展，所以选在K城。
季木凑近姜荧，暧昧问“听说你初恋男友也来哎~你现在是离异少妇，要想重新结识单身男士结婚恐怕很难，旧情复燃的可能性估计大些…”季木最大的本事就是伤口上撒盐，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回忆初恋是美好而难忘，而姜荧的初恋是她情感史上最大的败笔，纯粹是年少无知的一场过家家…当时班上的胡俊辉是大家口中的情痴，因为他对班上美人李露的感情可谓是无坚不摧。苦等了人家两年，期间看着心爱的女孩经历了各色男生，依然钟情于她，对身旁试图感化他的女生不削一顾。姜荧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深受偶像剧的荼毒，眼看一个好好的少年当着炮灰的骑士，觉得自己不去解救他根本就是罪过。胡俊辉一开始是闪闪躲躲的回复，说考虑考虑，李露见他心猿意马，放话说答应姜荧了就不做朋友。姜荧看着他左右为难，才对自己冷淡，以为自己还是有戏的，所以才没皮没脸的追…姜荧现在还是不敢置信，当年的自己，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地步，一个姑娘家对着小男生进行猛烈的追求攻势：每天买一个爱心面包放到人家桌上，时时刻刻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姜荧记得最丢脸的一次，胡俊辉被缠得没办法，也不顾及什么怜香惜玉了，当着姜荧的面就让她死了心，说自己如何如何爱李露，姜荧是绝对没机会的。姜荧一直坚信女主角应该是自己，剧情应该这样发展：胡俊辉最后发现他的最爱是她，放弃了水性杨花的李露，牵起自己的手。现在不成，只是时间问题。说到后来，姜荧索性赖在地上，逼他答应，不答应就不起来。那时候天黑，姜荧没有看到胡俊辉眼中的厌恶，更是恃无忌掸的撒泼，谁知道杨浦直接丢下一句“随你便”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事实证明，姜荧的坚持还是有效的，胡俊辉到底还是答应了，可是姜荧幻想的美好初恋，在李露的眼泪攻势下，才一个星期，就宣布结束，他们甚至还没牵手。杨浦只丢给姜荧一句“对不起，我喜欢的一直是李露…”然后转身牵着李露的手天天在教室里晒幸福。那段时间姜荧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整日郁郁寡欢…
季木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轮落到比炮灰还要悲惨，试图安慰她“你看，你也不是没有收获，杨浦等了两年多，终于追到了李露，还不是多亏了你…”姜荧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置疑…由此可见，这么一场夭折的初恋，何谈旧情复燃…
相隔几年，老同学见面，除了季木外，所有的人都觉得熟悉又陌生。变化很大，从前以为必有前途的充其量只是个教师，那些老和老师对着干的竟然大都混出了明堂，姜荧只想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哪。唯一不变的，大家当年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竟然还在一起！姜荧也算个女人，男女之间的眉来眼去，暧昧情操，她还是略有领悟。不自在的躲避着对面杨浦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和李露对自己不友善的审视，姜荧想问这对主角唱的又是哪一出…后来姜荧慢慢琢磨，估计着两人之后再也没遇到像姜荧这样耍宝的配角，好不容易又碰到了，期许着姜荧再给他们寡淡的爱情洒点料滋润滋润…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有多闲。或许好久不见，大家见了面难免一番虚假客套。饭桌上，两杯酒下肚，二百五们个个原形毕露…
大家闹的正嗨，隔壁桌来了两人敬酒。季木在高中混得很开，基本哪个班都有她认识的人，听说隔壁是同一届的也在同学聚会，抬着杯子就跟着过去敬酒了。组织聚会的大亨冯西城站起来说“隔壁的许岩大家记得吧？当年年级前三的级草啊，现在和我一个公司，人家位可是比我还高，这次同学聚会就是他提的，我才凑着热闹跟着办，大家给个面子，认识的都去敬杯酒。”有人议论“那小子以前家里挺穷的，还真混开了。”“穷的时候追的女生就多，现在有钱了，咱们这些光棍还混啥啊？”很不幸，姜荧又是那群穷追女生其中之一。认识的陆陆续续起身往隔壁走，姜荧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安然坐着继续吃饭。季木回到座位朝姜荧耳语“庞念你还记得吧？和我过去敬杯酒，人家现在是高级别墅的金牌设计师，我给你打声招呼，你现在待的公司都得看着他脸色接活，对你有好处。”听季木那么一说，倒没法不去了，反正人家那么多追求者，已经把芸芸众生中渺小的她给忘了也说不定，这样一想，便坦荡荡拿起酒杯跟着季木往隔壁走。
许岩被一干人等围着正客套应付，很久不见，当年羞涩温柔的少年，已经穿上笔挺的西装，面不改色的沉着应付着周围人。季木将姜荧拖近，向许岩介绍“老许，这是姜荧，还记得吧？”姜荧抬起手上的酒，客气道“许岩，久仰久仰。”庞念却不碰杯，玩味的看着姜荧，半开玩笑说“说什么久仰，当年你还追过我呢…”许岩声调挺高，这句话一出，现场突然静了下来，齐刷刷盯着姜荧，倒不是觉得追许岩稀奇，当年追过许岩女生现场就有大半，奇的是许岩独独揭姜荧老底，难免生疑。姜荧早已练就了一身厚皮，脸色丝毫未变，开玩笑说“是啊，许级草可难追了。”旁边有个女人拍桌跟着说“当年连瞅都不瞅我们一眼~”接着几个女人便开始声讨许岩当年欠的桃花债，许岩只是无奈笑笑，刚才的尴尬荡然无存。这才和姜荧碰杯，仰头吞了酒。季木觉得今天的许岩有些不正常，平时合作相处下来，也从来不拿自己的艳史出来开玩笑。虽然觉得奇怪，还是没忘了此次的目的，便借着平日的交情说“竟然还记得老同学啊，姜荧现在在XX装潢公司做壁画，说起来你们干的也算同行，以后要帮忙的，可别忘了这老同学啊。”许岩诧异道“哦？姜同学在K城工作？你好像在外省读的大学，怎么又回到这儿来了？”凭姜荧的迟顿，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活在世上，争的就是一口气，姜荧淡定答“连我在外省读大学你都知道，许级草不会也暗恋我吧？”许岩笑而不语，只深深看着姜荧，气氛开始尴尬，许岩这个表示无疑是默认。姜荧不淡定了，没料到当年内敛温柔的少年如今已经练得桃花，面对异性的调戏竟然坦荡荡接受，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当年追你你装深沉，现在晚啦，婚都结了，咱俩只有来世再续了~”许岩笑意更深，深至僵硬…
高中时做过的傻事不少，追许岩就是其中之一。被胡俊辉利落甩了之后，姜荧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开始在篮球场上物色人选，计划追到一个处处比胡俊辉强的男生争回面子。当时许岩不幸，正好在场，成绩永远排年纪前三的许岩，可以说小有名气，茶余饭后难免沦为众色女的话题，得名许级草。论样貌、学识，胡俊辉是远远比不上的，不过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很难追。经历过胡俊辉，姜荧是有色心没色胆，也只敢远观。可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是挡也挡不住。那段时间，不晓得李露是抱着怎样一种愧疚的心态，开始和姜荧处朋友，并格外热情的给姜荧介绍男朋友。快到晚自习时，李露拉着姜荧站在上课必过的走道旁边等着那个“相亲对象”，姜荧很想提出疑问，为何大家不约一个适合的时间地点坐下来好好培养感情？刚打算开口，李露小激动的指着走道口的许岩说“就是他”，姜荧生生把疑问咽回肚子，理解了李露说要给自己介绍男生时的一脸高傲。
李露上前打招呼“嗨，许岩~”许岩看着她礼貌的笑着说“李露，真巧。”姜荧正在怀疑李露介绍男朋友的真实性。谁知李露很直接问“庞念，你没女朋友吧？”然后拉出身后的姜荧介绍道“她是我们班的姜荧，想和你交朋友。”就这样，姜荧不知觉便坐在了主动的位置。她害羞的语无伦次，失声脱口而出“许岩~”声音大而尖锐，李露像受到惊吓一样看着她，姜荧偷偷捂脸。许岩红了脸，声音小了一调说“你好。”姜荧是那种你耍无赖我害羞，你害羞我就耍无赖的人。第一次见帅气的男生在自己面前脸红，胆子瞬间大了，脸皮跟着厚了。姜荧无比清晰的说“我喜欢你。”李露在旁边替她脸红。追过许岩的女生不少，那么直接的她属第一个。还来不及反应，面前的女生又说“晚自习后我在教学楼下面的大厅等你。”然后，上课铃响了，两个女生也跑远了…
饭席结束，两桌人约着去唱歌，包厢里，李露坐在姜荧旁边，终于有机会说话“姜荧，好久不见，变漂亮了。”以前相处过，姜荧对她没好感，含蓄回答“真的？哈哈~”李露以为那么几年过去这个傻大姐至少该学会客套寒喧，没想到还是老样子…这个时候，话筒递到许岩手里，姜荧看看屏幕，张信哲的从开始到现在，他唱的音很低，本来就悲伤的歌带着阴沉的感觉。李露凑在姜荧耳边说“许岩现在混得不错嘛，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追过人家啊，他还给了你一封信呢。”姜荧一拍大腿，作悔悟装“早知道这伙子混得那么好，别说等高中毕业了，等大学毕业也成啊。”许岩曾经给姜荧写过一封信，大概意思是大家还不成熟，等高中毕业，一起考K城的大学，就和姜荧在一起。季木看到后大伺宣扬，然后众所周知。姜荧当时也成为许岩的追求者中最成功的一个，虽然最后还是被耍了…李露彻底佩服姜荧的厚脸皮，侧头递给旁边的胡俊辉一个服了她的表情，姜荧注意到胡俊辉讥讽的眼神，心里想“看不起我吧，求你们看不起我，我不配做你们的配角~”
闹到半夜才散场，有的人嗓子哑了，有的人醉了，有的人摇铃摇得手酸了。姜荧甩着酸软的手在KTV门口等着季木去取车，一辆车停在季木前面，冯西城伸头问“姜荧？你家在哪儿？要不要送你？”姜荧摆手“不用不用，我等季木。”冯西城一如读书时的热心肠加执著“你们顺不顺路？不方便的话我载你。”姜荧解释“我和季木住一块，你说方不方便，冯好人，你老就放心吧。”冯西城大笑摆摆手，扬尘而去。姜荧身后有个声音问“你不是结婚了？连家都不回？”姜荧吓了一跳转身，许岩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姜荧呼一口气说“结了，又离了吧。”口气有点不确定，因为不知道段林签字没，许岩没说话，姜荧只好找话题“你呢？当年那么抢手，现在应该名花有主了吧？”许岩冷哼一声“我不像你一样，生怕没人要。”…哎呀！她是招谁惹谁？再忍快憋出痔疮了。姜荧当即冷下脸，嘴也不客气“是啊，你不怕没人要，我就奇怪了，当初那么多姑娘送上门你怎么忍住了不收，老摆一副禁欲脸，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许岩不怒反笑“呵呵，我谈过恋爱，你忘了？”他这一说，姜荧倒记起，许岩临近高考那段时间确实是和他的班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姑娘好过。因为事发突然，那姑娘没什么特征，两人也没好多长时间，加上大家都忙着应付高考，所以姜荧没放在心上。可是这赤果果的事实证明了：一：当年那封信是耍姜荧的，二：庞念性取向正常。姜荧装傻充愣“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静了一下，许岩说“你做事从来都是图个好玩吧？就像当初追我，我让你等，觉得不好玩了，直接就当不认识我。现在呢？以为结婚好玩吧？菜米油盐不好玩了？离婚了？”姜荧被他一行话刺激到，这样说，所有的一切是她一个人的错，过去的事她不想计较，可他凭什么以一副自以为是的姿态对她的婚姻评头论足！姜荧冷冷道“许岩，说起来我们只算是校友，你应该没资格说这些话吧？高中时我追你那件事，我都差点忘了，难为你还记得，纠着这种幼稚的小事耿耿于怀，这就是你的人品？”一席话说完，把许岩哽得哑口无言。姜荧看到季木的车开过来，想起季木说过的话，姜荧的工作或许会碰到靠他帮忙的时候，如今不比从前，说话做事都要考虑后果，有些后悔刚才的失言。季木的车停在跟前，姜荧换了副表情转身说“那，再见了…”不等他表示，转身上车。季木见了许岩，寒喧几句，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今天的一切，难免勾起高中的那段回忆。姜荧记得，收了许岩的那封信后，他们像朋友一样处着，李露问姜荧“你们这算什么，他根本就在吊着你。”就连季木也说“你这样有啥意思？”姜荧也好几次看到那些追求许岩的女生时不时去问他作业，或者一起走去教室，除了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承诺，自己和她们有什么区别？之后，姜荧便很少去找许岩，慢慢开始疏远，之后就听说他和班上的一个姑娘好了…高考结束，姜荧拿到外省的通知书，两人彻底失去联系…这段回忆对于姜荧来说算不上刻骨铭心，却是一场教训：男人心，海底针啊~
回去的路上，季木问“刚刚你们聊什么？”姜荧疲惫答“没什么，客套了两句。”季木语重心长道“许岩那小子不会还喜欢你吧？怎么想的…”姜荧惊讶“什么叫还？”季木看了姜荧一眼，说“可能你没注意，以前读书时我老看到他远远的盯着你看，那时候你下定决心不去找他了，我也就没和你说，实在不懂这男孩怎么想的…”姜荧心揪了一下，可想想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再有什么想法都是多余。姜荧开玩笑说“不会被我说中真暗恋我吧！”季木白了她一眼，转头专心开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