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青涩》静*枝

13、第 13 章

　　卓晨去探视秋朝了。
　　正好，在校医室门前碰上了吊完点滴，正要回寝室的秋朝，旁边还有陪伴着她的程菁。
　　来的路上，他准备了满脑子轻松的调侃，却只是一句也没说。
　　也不为程菁的缘故，只是少了那份淡薄的情怀。
　　他递了一瓶营养快线给秋朝，问候过后，也就很轻松自在的转身了。
　　程菁却也没去难为他。卓晨自觉地早先就奉献出了原本为他自己买的那瓶。程菁雁过拔毛之后，自然也见好就收了。

　　秋朝看上去，已经好很多了。可程菁……
　　午休期间的女生寝室里。程菁不离不弃地忙进忙出、忙东忙西、忙手忙脚……，终于忙到……无事可做之时，便忙着上窜下跳、左顾右盼、南来北往的了。
　　忙得秋朝……天昏地暗的。
　　秋朝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忙什么。直觉着她，从东边来……从西边来……从南面来……从北面来的飘荡着，让人一阵的晕眩。
　　手上捧着书，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忿道：
　　“程大小姐，过来坐会，好吗？”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忙什么？”秋朝忍不住学了下程菁的左顾右盼。
　　“嘿嘿，忙着等秋姑娘的吩咐呢？”
　　秋朝闻言，五雷轰顶。
　　“喏，选本书坐下看看吧！”秋朝指向床头的一撂书，说道。
　　“秋姑娘。人家也是有原则的，人家卖身不卖心的。”
　　看着程菁这一副苦兮兮而又倔强的脸庞，秋朝有了一丝伤到精神的疼痛。
　　“那就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有多远你就闪多远吧！”秋朝忿慨。
　　程菁不为所动。一副从容安然到了骨子里的态度，包藏进一颗春风化雨般的耐心。
　　她显得是那样的高不可及，在秋朝的眼中。在秋朝的眼中，她步态闲雅的越走越近了。
　　一步一步地，在靠近的仿佛是一抹森冷的寒意。秋朝不及防备。
　　程菁软声细语，道：
　　“不走，就是不走，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秋姑娘。我绝不会抛弃你的。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秋朝恍惚间，全身已随上了程菁摇晃的节奏。依稀仿佛间，秋朝唯一的感受是双肩被程菁死劲价地摇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归来吧！出窍的灵魂……
　　归来吧！出窍的灵魂……
　　归来吧！出窍的灵魂……
　　出去吧！上身的魔鬼……
　　出去吧！上身的魔鬼……
　　出去吧！上身的魔鬼……”
　　秋朝投降了。她认识到：如果没能灵魂出窍或者鬼上身，她根本就不该去挑战程菁。
　　程菁恨的只是魔鬼，既然秋朝正常了，她便又开始自己左顾右盼、上窜下跳、南来北往、东去西游的等待了。
　　“我真的没啥事了，要不，你出去玩去吧！”秋朝再一次，试探性的开了口。
　　“下一刻会遇见什么，谁又能说得准呢！”程菁一派历尽人间沧桑的口吻。
　　“貌似。公共汽车，还撞不进来吧！天花板看着满牢靠的，床铺也结实……，大不了，我答应你，我肯定不喝凉水！”秋朝只是一副征求、商讨的口吻。
　　“好吧——，你既然那么讨厌我，我…我…我出去，也没什么玩的呀！”
　　“怎么会讨厌呢！我不是怕你闷的慌嘛！你去——劲舞啊！”
　　“不行，今天禁娱！”
　　啊？禁娱？秋朝下意识的瞧了瞧自己。不禁，扪心自问：‘我杯具了吗？？？’。

　　“这里面，会有你喜欢看的书的。”秋朝还是不死心。
　　“不行，没心情！”
　　“要不，你带上书，出去找找地方，不定什么环境下，你就……”
　　“哎呀，没什么好看的啦！全是些外国名著。不就什么舞会啦；舞会里什么蓝眼的帅哥，褐发的美女啦；帅哥美女在舞会里相识、相知啦；走出舞会咧，再相逢，于是相爱什么的……皆大欢喜。”
　　不想，程菁倒是也曾大略的翻过了。秋朝无语！
　　无语也要倔强。
　　“怎么会呢！不会那么简单的，人家舞会里的帅哥美女不是还有过傲慢与偏见吗？……荆棘鸟里的梅吉多惨呀！汤姆叔叔好像更惨哦！哎……”
　　“你不说‘汤姆叔叔的小屋’还好。什么嘛，欺骗人家感情！还以为他屋里有啥好东东呢！没有也就算了，还惹的人家哭了个稀里哗啦！话说，秋姑娘刚才，那般的尖酸刻薄，我都没咋地呢！”
　　尖酸刻薄。秋朝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去沾惹程菁，绝不会那么简单的。
　　“要不‘堂吉诃德’或者‘百年孤独’……”
　　“一个傻子，一个白痴。我又不傻，也不痴！还百年孤独呢，我也没百年，更不孤独。要是谁真的让我去孤独一百年，我让他伤心到二十八世纪。百年孤独，哼，谁爱孤独，谁孤独！本小姐，还得陪着我家的秋姑娘寂寞呢！”
　　“算了，寂寞还是你自个儿去吧……要不，‘麦田里的守望者’……对了，‘哈里波特’总可以了吧！”
　　“貌似。不爱吃面条，就爱吃稻田里的白—米—饭！哈里波特？我还是觉着‘西游记’里的妖精面善得多了。”
　　“啊？这个……还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确实—真的—没有。”
　　“这个，确实—真的—可以有”
　　“好吧，我有了。”秋朝笑了。笑了个心花怒放，笑了个神采飞扬。
　　程菁懵了。不忘弱弱地说了一句：
　　“大姑娘家的，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
　　程菁似乎总能够，化自己的郁闷为，让别人也跟着一起郁闷。
　　秋朝选择性失聪……

　　尽管非常地不情愿，程菁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秋朝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轻而易举地提溜出那本半新的‘西游记’，交到她的手中。
　　书交到她手中的那一刻，她不禁感慨万千啊！完了！丢人丢大发了。出去，找一环境幽雅、鸟语花香的地方，去看西游记！不是明摆着，出去丢人吗！天呐！……她顺过眼去瞧秋朝，眼神里迸透出一丝渴望。
　　秋朝好不容易，把程菁诓进了圈套。心下自然满足，便就继续看起了自己的书，也不去催促程菁了。
　　看着秋朝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程菁愧悔交加、无地自容。灰溜溜地，就闪了。
　　“好一片宁静、祥和的土地啊！”秋朝欣叹。
　　一个人在寝室里，秋朝乐得自在逍遥。偶尔惦念起程菁，秋朝深表同情！
　　她手上正捧着的，便是那本‘百年孤独’。她在想，程菁准是又翻过两页，便给丢下了。霍•阿•布恩蒂亚便该是程菁口中的那个白痴了吧。
　　他确实总是在做着一些痴痴傻傻的梦，显得固执而无情，却又那般的认真而忘我。
　　有时候也会醒，他会记起，他也曾脚踏实地的建造了一个马孔多城镇，尽管那只是起缘于一场年青而血腥的格斗……
　　有时候会醒，他还能记起，稚拙而单薄的儿女，劳作而无悔的妻子。却终究还是肆掠无忌的走向了痴狂……
　　他有时候会醒，但终究只是痴狂。因为痴狂，他躲避在了城镇的一角，远观着城镇的兴盛，却终究无法躲避地，是城镇的衰没……
　　兴、盛、衰、没。是循环的无奈。秋朝所有的感触，强烈过后，只余一抹淡淡的悲哀的情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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