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眉月青青

9、第九章 会面

　　晚上7点多，趁大家都在看新闻联播学习中央精神的时候，我借口不舒服搞了个假。躲过同学们和老师的视线，偷偷溜了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H市是一个发展中的城市，它的夜生活不像大城市一般丰富多姿，晚上的大街行人很少，大家似乎更喜欢呆在家里，就连车辆也少的出奇。我转过这个街角，苏睿平正在那里等着。

　　圣彼得教堂，名字很响亮，但规模却不大，坐落的地方很偏僻，平时也很少有信徒过去做礼拜。正是我此行的目的达到。

　　“还没到么？”苏睿平地N次问我了。

　　“快了，快了。”我敷衍道。苏睿平撇撇嘴。

　　“我想喝果汁。”我忽然停下脚步，“你去给我买吧。”

　　“黑布隆冬的哪有自动售货机？”他也停下来张望。

　　“刚才咱们走过的地方不是有个小店么？”我说。

　　“刚才为什么不要？”他埋怨道。

　　“刚才我不渴。”我翻了个白眼。

　　“知道喽，我的姑奶奶。”他朝会去的方向跑去。身影刚消失不见，周围有五个黑影就围了上来。亏我还特意躲着偷跑出来的，真失败阿。

　　我叹了口气，“你们是谁？找我有事么？”

　　那些人二话不说飞拳上来。

　　我一侧身，躲过了。开玩笑，我老舅可是武警，军衔都升到少校了。

　　“我是朱莎，你们没找错人？”我是多么希望他们知难而退啊，像我这么善良的人那里找呀。躲过一脚。

　　我叹了口气，“万雪为什么不自己来？”

　　五人停顿了一下，证明了我的猜想没有错。

　　“你们不是喜欢她么，为什么要帮她来对付我，她要是成了苏睿平的女朋友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不禁问道。

　　一阵沉默。我咽了口唾沫再接再厉，“万雪喜欢苏睿平，你们应该让她回心转意才对，爱情的表达方式不是言听计从和一味的纵容。苏睿平是个会思考有思想的个体，他的选择谁也干涉不了，你们强求什么……”

　　“我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她想要，我都会给！”一个男生唱出了大家的心声，他们呼喝着，拳脚密了起来。

　　我一一闪过，大摇其头，“唉，盲目啊盲目，难道她让你们杀人你们也去么？”话一出口，我猛然记起我好像也教唆别人杀人来着，还为数不少。

　　“你们在这样，我就要反击了——唉呦！”天色黑，路面状况不明，我向后躲闪时竟踏到一个坑里，就这么仰头张了过去，不幸的是，脑门位置还有一块石头，顿时眼睛冒起了小星星。

　　“是红绫小姐么？”黑暗中忽然响起了铿锵有力的声音——俄语，带着明显的军人气息。

　　“我是。”明知姿势不雅现在也顾不得了，我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那五个人停住了，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

　　“要杀了他们么？”男人询问道，听口气就知道是杀人家常便饭了。

　　“不不，”我连忙说，虽然杀掉他们很简单，但后面的事会有点麻烦，“只要打晕他们就行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五声钝响。汗～一击必杀啊，下手真快，看到五人到下再也没有爬起来，就知道已经晕了。

　　远远的，苏睿平的声音：“绫，绫……”

　　“她很好，没有受伤。”那人扶起我，淡淡的说，接着朦胧的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个子不高，但脸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说明他决对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士兵。

　　“你说什么？”可惜苏睿平听不懂，他对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外国人有相当的戒心。“把她还给我。”

　　他微微一笑，“我是伊凡，卡列琳娜小姐让我来接您。”竟然是纯正的普通话。

　　“原来你会说中国话。”苏睿平气哼哼的说。他踢踢地上五个毫无知觉的肉袋，“哪？他们又是谁？”

　　“万雪的亲卫队，”我揉揉头上的大包。

　　“什么，又是万雪！”苏睿平火气上来了，有力去踹地上躺着的几个。

　　“行了，行了。”我拉住他，不让他继续“虐尸”。

　　“这便请。”伊凡做了绅士请的动作。

　　圣彼得教堂，是建国初期法国人建的一座小教堂，它的风格相当奇特，既像罗马式，又像拜占庭式，它那四个圆屋顶和一个大圆屋顶是典型的拜占庭建筑风格。

　　伊凡把手放在教堂门板巨大的门环上，轻轻磕了三下，停了几秒钟，再磕几下，里面传来金属相撞发出的脆响，像是有什么名堂。

　　“绫，”卡列琳娜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卡列琳娜的全名是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卡列琳娜•伊尔盖，俄罗斯□□教父古拉耶维奇•阿列可谢•彼德洛夫•伊尔盖最宠爱的小女儿，伊尔盖家族在俄罗斯是数一数二的□□，据说他们手下有前苏联特种兵组成的杀手团，曾经在欧洲有过赫赫战绩，风头之劲，一时无俩，黑白道无所不沾，白道的生意不提，□□能赚钱的买卖他们无不插上一腿。武器、毒品、洗钱、色情市场，都有他们活跃的影子。

　　她身后则站着两排穿着黑西服的人，一个个表情刚强、眼神刀削，都是久经沙场之人。

　　我扬扬眉，“这排场大了。”

　　她热情的和我行了贴面礼，口气略带遗憾；“我来中国看朋友，父亲坚持让我带上他们。还有，”她像一个偷了糖吃的小孩儿一般在我耳边兴奋的低语：“他们全都是父亲的亲卫，不必担心他们的忠诚。”她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走进去，两旁的保镖向我们一齐行注目礼。

　　“你是伊尔盖先生的宝贝，伊尔盖先生当然着紧你啦，我的公主。”我笑着说。

　　她拉拉我，用眼睛指了指跟在我后面的苏睿平，嘴角一翘：“绫，不介绍一下么？原来是韩伟不是？”她本来就会说中国话，这句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苏睿平露出温和的微笑，做了个很绅士的动作，“您好，我叫苏睿平，是红绫的男朋友。”

　　“啊，”卡列琳娜瞪圆了眼睛，转向我，“绫真不够意思，动作好快！”

　　“好了，我的公主，别听他乱说。”我无奈的说。

　　礼拜堂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卡列琳娜他们将一间牧师的忏悔室临时改成了会客厅（其实我相当质疑卡列琳娜的恶劣兴趣，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偏要跑到教堂来凑热闹），外围有保镖把守着。苏睿平坐在旁边，伊凡站在卡列琳娜的后面。

　　※以下是红绫和卡列琳娜之间的俄语对话

　　“瞧瞧，这次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噢，天哪，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卡列琳娜恐怕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白粉，登时被吓了一跳。

　　“小意思，假如我们合作愉快的话还会有更多！”我笑着说：“我们之前说好的价钱没有变化吧？”

　　“没问题，你给的价格比东亚那边都要便宜多了，绝对没有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卡列琳娜赶紧掏出一只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去。

　　听她的口气好像是直接和她老爸通的电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然，卡列琳娜很快便挂断了电话，笑嘻嘻道：“我爸爸很高兴，他说这批货来得太及时了，那边马上准备好，大约明天就可以交易了，俄罗斯人干活都是飞快的！”

　　“那么交易地点呢？在你们那边还是我们这边？”我问道。

　　“当然是我们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卡列琳娜道。

　　“你这次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吧？”我问道。

　　“我想什么好像你都知道一样，是这样的，嗯，最近九天□□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啊！”卡列琳娜旁敲侧击地道。

　　我笑了：“你就别和我打迷糊了，我知道你的鬼花样，怎么？全球美女供应商想打开中国的市场么？”

　　“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知道，我们可以供应给你大量的异国美人，保证你生意红火，我们那边最紧缺的就是东方美女，假如……”

　　“不用说了！”我打她的话道：“从你那边送美女过来我没有意见，想要我把中国女人送俄罗斯去那可不行！”

　　“朋友！你们中国女人现在不正是拼命地想出国么？其实大部分出去了还不是就干的这个？你的思想还是太顽固了！”卡列琳娜劝道：“相信有很多人是自愿的，你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摇摇头，道：“不行，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她们爱干什么我不管，就算出去死了也不关我事，但是我不能做这种事情。不过呢，你们要的只是东方美女吧？我倒是可以帮你弄些日本女人，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呢？”

　　她摇头道：“你们中国人真奇怪。”

　　我说：“放心，我可以帮你挑些好货色，保证让你满意，你给我的俄罗斯美女可别太次哦！”

　　“咱们可是好朋友，对不对？我也会挑最好的给你的！嘻嘻！”卡列琳娜似乎将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登时两眼放光地道：“你就陪我好好玩玩嘛，我来一趟也不容易，太不够意思了！”

　　“我还要回去，我可不敢陪你，这些……”我站了起来，道：“这些就交给你了”

　　她眯着眼睛道：“好吧，我明天就走，你没空就别送了。”

　　我点点头，道：“好好玩，恕不奉陪了！”

　　走出教堂，我抬手看看表，10：23。

　　“感觉如何？”我笑着说。

　　他由衷感叹道：“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都在谈什么？你的俄语竟然说得那么好。”他谨慎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刚才那是白粉？”

　　“嗯，”我点点头，“我在和俄国□□做生意。想知道的话，我让韩伟把资料给你。”

　　“好。”

　　“你现在还想走么？对不起，已经不行了，”我眨眨眼，“如果你不干了，我会考虑是不是要灭口的问题了。”然后恶劣笑了起来。

　　“不要啊，”他做西子捧心状，表情哀怨的像被人抛弃的小媳妇，“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千万别抛下我……”

　　我大笑起来，在空旷寂静的周围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