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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亡命海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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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影和夜风打斗了半天,早已筋疲力尽,两人躺在木筏上,望着天空,钟芳守在夜风身旁,江月则坐在筏子前端,抱着双膝,看着江水。
一时间,四人均沉默不语,一任船只顺着江水东下,不知不觉间,天色将暮。
风声渐起,从江上掠过,江面上一时间,雾气升腾,白茫茫一片,本来不甚明朗的月色变得十分朦胧。
这时,江水下微微有些一道隆起的水流,仿佛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
江月眉头微微一皱,仿佛感觉到似的,悄悄撤出腰间的长笛,放在嘴边,笛声清越,回荡在茫茫江面上,猛地,笛声一变,杀伐之音大盛,随即只见江月看似无意般在长笛上一按,长笛一端嗖嗖激射出几点寒光,没入水中,跟着江水中咕嘟一阵响,冒出几团水泡,跟着哗啦啦几声水响,四五道人影从水中暴窜而出,向木筏扑来。
花无影早就挥刀以待,身形一晃,接连几刀劈出,从水中扑来的那几道人影宛如活靶子一般,被花无影能够劈中,摔落水中。
“看来你也不笨,也听得出来了。”江月收起长笛,淡淡道,“是玄武阁的走狗,十二连环坞的刺客!”
原来江月刚刚以笛声暗示花无影、钟芳有危险,并出其不意,用暗器激射水中刺客,将其逼出,花无影顺势将其解决。
“那是当然了。”花无影丝毫不可气道,话音未落,就只觉木筏猛地一晃,仿佛触到了什么东西,花无影没有防备,身体也摇了一下,差点摔倒。
“不好,看来他们要沉船。”江月眉头微微一皱,木筏下微响之声越来越盛。
江月、钟芳微一迟疑,相互看了一眼。
此时木筏正身处江心,离岸边少说也有数百米远,茫茫雾气中笼罩着江面,黑沉沉的江水下不知隐藏着多少人,只要木筏毁掉,四人落入水中,定然是凶多吉少。
“还愣着干什么!上岸!”花无影一把提起昏迷的夜风,跟着一挥凤鸣,往木筏连连削去,跟着沉声道:“当心了!”
木筏很快散做一根根竹木,三人稳定身体,站在单根的竹木上。江月钟芳格挡水中刺客的偷袭,花无影伸足往身旁一根竹木上一踩,跟着用力将其蹬出,那根竹木便箭一般,冲开一片江水,向岸边划去,划出几十米放方停了下来,接着,花无影又用同样的方法,踢出十几根竹木,一根比一根远,均相隔几丈远,江月、钟芳身形跃起,双足在漂浮的竹木上连点几下,便已然落在了岸上。
再看花无影搀扶着夜风,脚踩一根竹木,以凤鸣为浆,左右连连向江水劈下,格挡江水中刺客的袭击同时,抽空往江水中一划,竹木便劈开几道浪花,向岸边射去。
“接好了!”快到岸边,花无影迅速提起夜风,往岸边抛去,同时双脚用力一蹬竹木,竹木顺势往下一沉,随即往上一弹,花无影借助竹木的浮力,紧随夜风的身形而去。
江水中刺客见花无影带着一个人,甚是轻松甩掉了自己一干人,纷纷一扬手,一把暗器向花无影和夜风袭来。夜风还在半昏迷中,自然难以抵御,花无影半空中身形一转,面对射来的暗器,舞动凤鸣,登时身前出现一团火影,宛如盾牌般护住了自己与夜风,黑暗中,激射来的千般暗器触到凤鸣舞成的火影,登时飞溅出万点火星,四散开来,远远看去,简直如烟花绽放一般。
花无影记挂着三人,不敢恋战,江月钟芳接住夜风,四人趁刺客还没出水的时间,忙往陆上直奔而去。
身后不远处,那些刺客也从水中登陆,队形很快散开,成扇状向四人包抄而去。
夜色中四人气喘吁吁,只听得风吹草木,流水汩汩,没多久,遥见前方星火依稀,似是一处津渡。
“先到前面避一避。”江月心下一动道。”
四人体力消耗甚大,均感有些劳累,咬牙往前方津渡而去,
“你们两个带着夜风先走,我来引开他们。”花无影见二人扶着夜风,奔走不快,这样的速度,到不了津渡,又会被围住。
“你的伤还没好,不要紧么?”江月知道花无影从玄武阁冲出来后,体质还没有恢复,刚刚一阵大都已是竭尽全力。
“嘿嘿,对付这些家伙,还不成问题。”花无影满不在乎道,挥了挥拳脚。
“那你——当心一些。”江月道。
“你怎么现在有些婆婆妈妈的!赶快走吧!”花无影皱了皱眉,嬉笑道,“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江月脸一拉,向花无影小腿一脚踢去,花无影早就远远地躲开了。
钟芳和江月便扶着夜风,与花无影分路而走。
一干刺客这时也追了过来,却发现四人在屋角拐来拐去,踪迹不见,不禁面面相觑。
为首一长须之人,一打手势,正要让众刺客分开追寻,只听得上方屋脊上,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大叔,怎么动作这么慢?”
一众刺客丝毫没有觉察到上方有人,猛地听到有人说话,均吓了一跳,一抬兵刃,向上看去,正是那个自己等追赶的那个木筏上的小鬼。
“小子,死到临头还有心说笑,这下看你往哪里跑?”那长须人冷笑一声,见只有花无影一个人,又道:”那三个小鬼呢?她们不陪你一起死吗?”
“大叔,大家都是江湖上混饭吃的,干什么张口就你死我活的,何必这么认真,这样吧,咱们再打几下,各自回去休息了,好不好?”花无影样子一本正经,又好似玩世不恭道。
“大哥,他太侮辱我们了,怎么说我们也是来灭口的刺客!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们说话!”一名刺客实在忍不住了道。
“给我剁了他!”为首的长须刺客脸一沉,狞笑道。
一众刺客见花无影插科打诨,定然是在拖延时间,纷纷飞身向花无影扑来。
花无影见他们身形一动,早就影子般一晃,冲了出去,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一帮刺客的真实功夫也是不弱,但花无影偏偏不与他们交手,左冲右突,施展移花幻影之术,总是从他们的缝隙间滑出,实在逼得紧,就撒腿往外奔逃,一众刺客在后面紧追不舍。
“救命啊!”花无影边跑边叫,街上有些空荡,但两旁酒楼歌馆赌肆中依然不少人,却没人关注街上的打打杀杀,仍然仿佛这一幕司空见惯似的。
“杀人了!放火了!”花无影依然大叫,街边酒楼赌场的人们依然忙着喝酒、听曲、赌钱,依旧无人理会。
“非礼呀!”花无影一看,不禁暗自叹气,最后只得尖声一吼。
顿时街道两旁一下子安静下来,楼上的窗子呼啦啦一个接一个打了开,一个个脑袋从窗子里探出来,挤得满满的,盯着街面上看。
只见一帮黑衣人追着一个少年,在街上来回跑动,正是那少年在大呼小叫。
“神经病!”
“死变态!”
从窗子里探出头的人们,顿时感觉被愚弄了似的,不由得大骂出来。随即一大堆杯盘碗碟向花无影和追赶他的刺客丢了下来,花无影眼疾腿快,飞身躲了过,那些刺客则人多目标大,身上挨了不少。
街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与喧哗。
一班刺客追得气喘吁吁,连花无影的衣服都没碰到,听得花无影如此大喊大叫,又被人这样丢东西,不由得又气又羞又怒,却依然死追不舍。
花无影见一帮刺客追赶自己很远了,料想江月、钟芳、夜风他们三个已经安全了,便飞身攀上街旁高楼,沿着街旁连贯起伏的屋脊跳来跃去,却只见感觉前方阵阵清凉的海风涌来,伴着海潮翻涌的声音,竟然慌不择路,跑到了长街的尽头,高楼之下便是海边渡口,已经无路可逃了。
偌大个渡口中,横七竖八地停泊着几艘大船,船上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不时传来嬉笑干杯和骂骂咧咧的声音,甚是张狂。
“呃——这可有些麻烦。”花无影微微苦笑道。
身后的刺客渐渐聚拢上来,眼中露出被猎物愚弄的愤怒,和即将逮到猎物时的兴奋,死死盯着花无影,一步步逼了上来,将花无影逼到屋脊的一角。
“呃——好像没地方跑了,嘿嘿,小子,你不会跳进海里吧?”一名刺客见花无影被逼到绝境,已经是走投无路,悠悠道。
花无影长舒了口气,望了望海上,叹了一声,微微瞥见那几只大船上旗幡,上面赫然是海贼的标志。
花无影道:“到了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嘿嘿——”一帮刺客似乎不甘心这么快杀死花无影,打量到口的猎物一样,晒笑道。
“你们猜对了!大笨蛋!”花无影脸上又露出那种坏坏的笑容,身形一晃,往海水中跳去。
那些黑衣人一怔,见花无影出其不意,飞身竟然往海中跳去,又纷纷紧跟花无影之后,跳了下去。
花无影一口气从海水爬上大船,一脚踢开舱门,揍翻两个靠门最近的喽罗,跟着吼道:“混蛋,打劫啦!把值钱的东西全给老子交出来!”
船上的一帮家伙喝的正是兴起,见有人踹开门,揍翻了两个兄弟,口里吆喝着什么打劫,后面跟着一帮黑衣人,微微一愣,随即怒吼一声,抄起兵器,恶狠狠向花无影和那群黑衣人冲过去,二话不说就砍了下来。
号角之声呜呜响了起来,周围几艘船上,人头涌动,纷纷向这边冲过来,花无影见场面乱了起来,正合下意,始终不与黑衣人交手,只是施展开轻功,在海贼中钻来晃去,躲避黑衣人的攻击,那群海贼早就将花无影与黑衣人视做一伙,将一帮黑衣人围住,厮打在一起。
那群黑衣人有口难辩,辩了也没人信,只得打起十分精神应对。虽然他们的功夫不错,但无奈海贼人多势猛,加上酒劲儿,见这群黑衣人竟敢到他们的船上“黑吃黑”,动起手来是往死里整,没多久这帮黑衣刺客便挂了好几个,余下的也是撑不了多久。
花无影没穿黑衣,不是很显眼,倒是趁乱溜出人群。
花无影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挣扎着厮杀的黑衣人,便往岸上走去。
没走出几步,猛地发现从暗处人影晃动,似有不少人从水中游出,往海贼船爬去。
花无影大致一数,约摸有几十人,身手甚是矫健干练,寒秋夜晚的海水,冰冷入骨,这么多人从水中出来,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只是沉着脸,专注的向海贼船摸去。
突然间,喊杀之声大起,那群人摸上海贼船,齐奇向正在厮杀的海贼冲杀而去。
一众海贼这时也有些懵了,在那群人的冲杀下,很快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逃不掉的乖乖投降。
花无影见这群人的战斗力竟是如此之强,心头一震,再看为首一人须发如铁,手持一根镔铁棒左冲右突,一脸坚毅刚烈之气,不正是夜岛的铁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