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水栗子

5、第 5 章

　　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赢过的。虽然是很微薄的收益，但是我仍然乐此不疲。然后有一天，茱丽找到我说：“我加入了一个中级的赌局，要不要一起来？”
　　“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我有些犹豫的说。在初级的赌局中，虽然收益少，但是就算输也不会输太多。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承担大风险的心理准备。
　　“来吧来吧！”茱丽却不由分说的拉了我就走。我勉强答应了。
　　中级赌局和初级赌局果然不一样。无论是人们下注的数额，思考的速度，还是输赢后的表现，都不是初级赌局上那些小打小闹能够比的。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我不行了，”我对茱丽说，“我跟不上，我要退出！”
　　茱丽在这里倒是相当游刃有余，虽然她曾经跟我抱怨过说不太清楚具体规则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却赢了好几次，不像我，到了这里后就成了孔夫子搬家——净是书（输）。
　　“再撑一会儿吧，”茱丽劝我，“在这个时候退出就是自甘认输啊——我加注，赌双！”
　　她的面前出现了三枚粉色和绿色的筹码。摇壶人开盖：三五为双。茱丽的面前顿时增加里好几枚橙色和黄色的筹码。
　　我赌的是单，自然输了。除了我放在桌面上的那三枚粉色和绿色的筹码，更多的筹码在我手心里出现，然后被摇壶人收走。我注意到：我们下注时，在我们手里出现的大多都是混杂的粉色和绿色的筹码。如果是赢了的话，我们得到的大多是黄色、橙色和桔色的筹码；如果输了的话，除了会被收走作为赌注的粉、绿色筹码，也会被倒扣黄、橙色的筹码。
　　我在这之前没有赌博的经验，因此不了解现世赌博的规则。但是貌似并没有听说有“倒扣”筹码的规则存在？
　　随着那些个黄色和橙色的筹码在我手心出现又消失，我觉得沮丧极了。
　　“我要退出！”我固执的说。
　　茱丽却不愿走。也是，她正赢得高兴。于是我独自走开。
　　这是我俩第一次分道扬镳。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块儿的。我们甚至连平行线都算不上，我们根本就是不同次元的人。我们的想法，完全就像是南北极一般，永远在最遥远的对立面。然而当时我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自己的放弃，我的不甘心，有一大半是因为要与朋友分离。
　　——或者更直白的说，我觉得自己“施舍”过一个筹码给茱丽，她就应该听我的。
　　可惜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点。我依旧很傻叉的认为自己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并且茱丽也一直这么说。就是这种想法，使得我后来几乎输掉了自己的一切。
　　过了很久，当我还满足于初级赌局上的蝇头小利的时候，茱丽却已经成为了我们那一批进赌场的人中间的“传奇”：她是我们中第一个勇于冲进高级赌局并保持不败的人。
　　然后这个时候，管理人在所谓的新手教程之后第一次出现了。
　　我当时离得很远，看得并不分明，但我还是看见管理人朝一个女孩鞠了个躬，然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扇门，一扇非常诡异的门。
　　我看到那扇门，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哦不安感。
　　那个女孩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到她的遗憾。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议论时隐时现的飘入耳中。
　　“是筹码用完了，被要求离开吧？”
　　“这么快？”
　　“哎呀哎呀，好恐怖！”
　　“是她自己没有努力赚筹码的缘故吧？也怨不得别人。”
　　“都是一起来的伙伴，何必这么说？留点口德吧！”
　　我茫然的看看四周：随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本来在看热闹的人们渐渐都散去了。一时间，我不知道刚才听见的那些话到底是出自旁人之口，还是我自己的心底。
　　从此我更加小心翼翼，并且开始努力记忆自己的收支，尽量让自己的支出不超过那一天的收入。但是在这里，为了防止赌手们作弊，没有任何可以做记录的东西，我一边应付赌局一边还要努力记算自己的输赢，很快便被巨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输得也越来越多。
　　当几乎所有其他人都在中级赌局中游刃有余的时候，我成了为数不多的仍然在初级赌场里挣扎的人之一。
　　很快的，新一批的“被命运选中的孩子”便抵达了。我本能的意识到：我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