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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夕儿 ...

  •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灵夕突然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你是我表哥?!呵呵呵……”她冷笑着向后退去,指着单飞,一脸难以置信,“你是我表哥?”
      单飞不明白江灵夕此时内心复杂的感受,以为她只是一下子无法接受自己冒出来的表哥,上前便要去劝解她,却被江灵夕突然发狂般的抗拒吓到了。
      “滚开!别碰我!”江灵夕几乎是撕心裂肺地朝他吼道,继续向后退去。
      “我真的是……”单飞试图解释,却被江灵夕的冷笑打断:“哼,我才不管你是我什么表哥堂哥的!在我爸妈死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在我面临危险的时候你们在哪儿?这时候突然蹦出来告诉我你是我表哥,你觉得有什么意义?!”
      江灵夕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没有任何目的地,却是不肯停下。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呆着!
      “夕儿!回来!”单飞回过神来忙紧追过去。
      江灵夕却是拼了命地跑,单飞一时半会儿也没追上,便停下了,他心里的想法显而易见: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就算是不追,她总会回来或者被别人拦下来的。但他似乎忘了今天在这里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人。

      “江灵夕?”秦征在客厅里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楚家新任接班人,一时无聊,便出来透下气,没想到刚出来便撞见了匆匆跑过的江灵夕。
      江灵夕在陌生的地方听到熟悉的声音,反射性地回头看去,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等秦征问,江灵夕便抢着问道。
      秦征愣了一下——这正是他想问的,但他也没太在意,只当是江灵夕不知道被哪个不谨慎的人带进来玩耍,心下一软,便道:“我是来这里办事的,我先带你躲一下,等下我走时把你带出去。幸亏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其中的深意江灵夕不懂,但她听到的是自己想听的:秦征会把她带出去。江灵夕心下计较一番:我在这里举目无亲,遇上这个认识的人,跟他出去,然后找个借口就走,总比呆在这里乱跑强!
      打定主意,江灵夕点了点头,任秦征在前面左折西拐,引自己到一处偏僻的房间。
      “这里是平常空着的房子,不会有人来,你就在这里待会儿,如果过半个小时我还没回来,你就打这个电话,会有人带你出去!”秦征嘱咐道,“你千万别在外面乱跑,楚家可不是你该随便进来的地方!”
      江灵夕听得一头雾水,但知道自己出去的事有了着落,便不去计较那么多,一声不吭地接过秦征递来的手机和写着一个号码的纸条。
      等秦征离开,江灵夕这才有心思看眼自己现在的所在。
      这是一间看上去很老的房子。
      江灵夕从刚刚被秦征带着走时,就开始觉得奇怪了,虽然外面看去,全是一些非常古朴的建筑,里面却是最现代化的设施。
      这里似乎是好多的院落组成的整体,每一个院落又各自成为一个小小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里又都由一些精致的老式房子组成。
      走出房间,这个院落即使是很清冷,很久都没有人住的样子,却也并不衰败,院子里的植物都爬满墙了,一些小小的花儿开在上面,她不禁伸手,想要摘一朵,当手伸出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别碰,夕儿,很脏!”
      “对不……”她反射性地回头,可院落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苍老的声音却仍像是在她耳边一样,一回头,她就感觉似乎有一双手真的向她伸来,要将小小的她抱起来。
      真是奇怪的感觉。江灵夕的脑子里一些东西若隐若现,却是隐在了雾里云里,不肯让她清楚地看清全貌。
      突然,她想起来单飞对她说的话。
      “我是你表哥,夕儿。”
      他也叫她夕儿,他还说他是她表哥……
      江灵夕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但在想要深究一下时,脑子却撕裂般痛了起来!
      不能再想了!她抱着头蹲了下来,什么都不去想,好一会儿,才觉痛感逐渐消失。
      这个毛病有多久了?江灵夕问自己。似乎是从她记事起就有了,只要是想到一些东西,她的头就会撕裂般。所以妈妈就教她什么都不要想。而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也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想过。很多同龄人会考虑的问题,像学业,像规划,像未来,像归宿,像爱情,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只是一味地简单接受着既成的事实,然后任命运将她推向不知名的彼岸。
      江灵夕只是在小心翼翼地活着,什么都不去碰触,什么都不去违背,她只是顺着自己被安排好的路走着,从小到大,学习,上学,然后,找工作,之后结婚,然后养孩子,最后,走入坟墓。
      一切都像是溪流入海般自然而平静。除了其间的努力,她几乎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也不会得到什么。
      但这是怎么回事?江灵夕靠着一棵深秋的树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天空。
      天空上有些云,很高,很淡。跟这思绪一样,实实在在地存在,却又不可触摸也不可深究。
      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自己,却不敢深问。因为稍微深问,头就会疼,很疼。
      仿佛谁在她的脑子里设了一个关卡,专门管理她的深层思想,只要她不小心触及,那个关卡就会发出警告。
      不去想了吧!江灵夕自言自语。可那个老人和单飞的声音却不肯放过她般,不断地在她脑子里重复着两个字:“夕儿……”
      过去她只听到父母和好友这样叫她。
      这仿佛成了一些人的专称。
      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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