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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重碧(上) ...

  •   去书塾的前一晚,阿酌兴奋得睡不着觉,一遍一遍整理着书包,一遍一遍问阿酒是不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阿酌便起来了,穿戴整齐便,阿酒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阿酌这样的高兴。两人一起出了门,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阿酒把阿酌送到书塾。

      此时书塾并没有人,于是阿酌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阿酒离开书塾很远时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阿酌小小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乖巧。

      *
      阿酌下学比较晚,阿酒便想让阿酌在酒馆里等一会儿,然后两人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这个时候酒馆里没有什么客人,阿酌便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温习。再有一个多时辰阿酒就可以走了,现在只要打扫一下就行了。

      这是一天中最安逸的时间,谢春深万年不变地在打盹,阿林在打理柜台,牛叔则是在厨房里收拾。

      “牛安在这么?”

      阿酒循声望去,便看见两个县衙的衙役站在门口,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谢春深的方向。只见谢春深慢腾腾地从桌子上爬起来,眼神是阿酒从未见过的严肃。

      “有什么事?”

      那两个衙役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门口。

      “有人状告牛安打人,现在县太爷要我们带人回去问话,让牛安和我们走一趟吧!”

      谢春深听了那衙役说完,仿佛还松了一口气,推了推阿林:“去把牛叔叫出来。”

      阿林并不想让这两个人把牛叔带走,可是却只能去叫牛叔。

      牛叔看到衙役的时候也下了一跳,可是那两个衙役并没有说很多便把牛叔带走了。

      阿酒不知道牛叔打了谁,阿林也不知道,谢春深的脸色也很不好,却什么都没说就上了楼。

      “呆子,你说牛叔会怎么样啊!”阿林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而阿酌好像也吓到了。

      “牛叔会不会坐牢啊?”

      “不坐牢难道还要住在县太爷的床上不成!”阿林恨铁不成钢地打了阿酒一记。

      “现在晚上很冷,要不要给牛叔送点衣服?”

      “走吧,我有两件老板给我的棉袄,牛叔应该能穿上,但是在去牢房之前,我们要先去牛叔家,告诉牛叔他娘牛叔今天不回去了。”阿林说完便“噔噔噔”地上了楼,不一会儿又下来,手中拎着个包裹。

      阿酒把阿酌送到路口,然后就和阿林去了牛叔家,但是并没有说牛叔被官府带走了,只说是酒馆被人包下了,所以牛叔这几天都要留在酒馆里里准备。牛叔的娘并没有怀疑,只是殷勤地给两人倒水。

      两人离开牛叔家就直接去了县衙的牢房,因为安平县并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所以在看守牢房阿林找到了一个还算熟的人,答应请那人喝酒,这才算是让两人见了牛叔。

      牢里有些冷,牛叔坐在墙角的干草上,脸色有些寥落。

      “牛叔。”

      牛叔听见阿酒的声音,好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谁知一转头竟然看到了阿酒和阿林两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牛叔虽然惊讶,可是并没有起身,仿佛心里有什么事。

      “牛叔你到底打谁了?”阿林有些急,声音也有些高。

      可是牛叔并有回答,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阿林见过一次牛叔这样,那次是为了王嫂,所以阿林看见牛叔又这样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

      “牛叔,你是不是打了王嫂的丈夫?”

      阿酒一听阿林的话吓了一跳,而牛叔却还是看着自己的脚,良久才不甚清晰地应了一声。

      “牛叔不是我阿林说你,老板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再想着王嫂,找个人成亲,也省得你娘担心受累。”阿林说完胸脯还上下起伏,牛叔喜欢王嫂这件事阿林不反对也不支持,可是现在牛叔因为王嫂而进了牢房。王嫂和牛叔对于阿林的意义是不同的,牛叔几乎已经是阿林的亲人,而王嫂不过是一个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牛叔见阿林生气了,这才起身走到门口,他想伸手摸摸阿林的头,谁知阿林把包袱塞到阿酒手里一扭头就走了。

      牛叔看看阿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第二天谢春深依旧很晚才起来,只不过今天并没有人给他留饭,连阿林都是吃了些昨天剩下的饭填饱了肚子。

      谢春深吃了些阿林剩下的,然后又如同往常一样趴在柜台上打盹。

      阿林有些焦躁,时不时转头去看谢春深,可是谢春深好像并没有感觉。

      因为牛叔不在,所以酒馆今天只卖酒,几个客人也从外面的传言中知道了牛叔的事,但是几乎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没有人做饭,所以直到下午他们三人也没能吃上饭。

      “老板,咱们就这样饿死吗?”阿林无精打采地收拾着桌子,仿佛没有吃午饭让他很难受:“牛叔不在这咱们就要饿死了!”

      阿林的声调高了些,这使得谢春深站起身来,他需要做点什么,但也许并不全是因为阿林,他一定也饿了。

      但是谢春深并没有理阿林,只是进了厨房,不多时里面便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阿酒和阿林心惊胆颤地站在外面,谁也不敢进去。

      谢春深直到傍晚才出来,然后他们三人吃了午饭,当然,这饭十分难吃,可是因为三人都饿了,所以谢春深的厨艺得到了足够的肯定……

      收拾完碗筷,天已经黑了,谢春深百无聊赖地往楼上走。

      “老板,你真的不管牛叔了吗?”阿林猛地扔下了手中的东西,仿佛他已经憋了一天。

      谢春深停了片刻,却又连头都没有回就上了楼:“嗯。”

      阿林一听觉得一天的火气都压制不住了,对着不断远去的谢春深的背影吼道:“谢春深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当初你连厨师都请不起的时候,是谁呆在这个小地方帮你,要不然你哪里能重新开张!”

      谢春深清清楚楚地听着这些话,可是他并没有停下,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任牛叔,只是他若要救牛叔就必须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不愿意见的。而且他有私心,他知道牛叔对王嫂的感情并不容易割舍,可是他也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有结果,牛叔继续这样耽搁下去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他想让牛叔吃点苦,但这同时他知道牛叔并不会有什么事。

      接下来几天谢春深依旧充当酒馆的大厨,这让阿酒和阿林清减了许多,也让客人们不再点菜。期间阿酒和阿林去牢里看了牛叔一次,牛叔依旧很沮丧,两人劝说了一番也没有结果。

      第四天一早,谢春深穿着整齐地出了门,阿林在门口望了许久,然后笑着进了门。

      “阿林哥怎么这么高兴?”这些天酒馆少了牛叔冷清了许多,连阿酒都觉得每天有气无力。

      “老板他到县衙去了!”阿林有些兴奋,用力而快速地擦着桌子。

      “老板去县衙啦?”

      “嗯,你看老板穿上了他唯一的一件白衣服,还有只有过年才穿的靴子,腰上系着他最值钱的家传玉佩,所以我肯定他是去县衙了。”阿林信誓旦旦,可是这些解释并不能让阿酒明白。

      “可是这与去县衙有什么关系呢?”

      阿林的脸色忽然神秘起来,他眼睛睁得老大,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凑到了阿酒的耳边:“你知道咱们县衙的县令大老爷叫什么吗?”

      “叫什么?”

      “王广。”阿林神秘兮兮地说出这些便上了楼,留下一头雾水的阿酒。

      “可是叫王广这和咱们老板有什么关系啊?阿林哥你告诉我啊!”阿酒跟着阿林上了楼,因为阿林说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第一次想了解他们的老板,这个开着不大的酒馆,喜欢睡觉的人。

      “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阿林把他的恶劣发挥到极致,对阿酒挤挤眼睛,仿佛是故意气她一般。

      “县令老爷和咱们老板认识?”

      “当然认识,而且还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
      谢春深站在县衙外面等人通报,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这个人,可是他现在并不激动也不惊慌,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般。

      他被领着进了大厅,然后就又开始等。他等了很久,可是他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想要冷落冷落他,或者是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那个人迟迟不审理牛叔的案子不过就是想要让他来,而他来了。

      谢春深打量了一下大堂,发现这县衙也够寒酸的,比他那个屁大点的酒馆好不了多少,这个发现让他好受许多。

      直到谢春深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站在他的身后。

      “谢老板,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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