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 Love》钟依榠

22、第三章 绫雨白

　　(5)
　　那日，雨天，他说，在这面前，没有人是错的。无论是雨榠还是雨白，没有一个人经得起爱情的挑拨离间，没有一个人，可以简单地被评论做对做错。
　　我望着他淡蓝色的双眸，我发现我早就说不出话来。
　　突然想起白石那充满哀伤的双眸，那再也不属于我的双眸，我对着教室刚刚被我锁好的门，轻轻地笑了笑。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回过头去，不知什么时候幸村站到了我的身后。
　　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你们不是有团练的么？
　　我只是请了一小会的假而已。
　　哦。
　　我冲他点了点头，让笑容习惯性地扬起在我的脸上。
　　呐，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我看着他沉稳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心跳的声音猛地盖过四周一切的声音。
　　真是该死，绫雨白，不就是和他对视了一会，为什么开始紧张。
　　雨白...
　　他终于开口，夕阳映着他的影子，一切熟悉到让我的心脏快承受不住回忆的重量，心悸到要喘不过气来。我还记得，在放学后的长走廊，夕阳放肆地洒满余辉，照得整个走廊温馨的那么坦然。我的面前站着全校最迷人的王子，与那年一样，与那时一样。
　　我低头审问自己，绫雨白，你上辈子做过什么天大的好事，会让他们今生这么眷恋你。
　　我听见他说，抬起头看我。
　　只是这种要求，我听话地抬起头看他，看来我还真是自作多情。
　　他突然抱住我，身上淡淡的清香让我轻轻闭上了眼。
　　心脏越来越承受不了。
　　雨白，我喜欢你。
　　我猛地睁开眼，我努力地挣扎往后躲，我没有想到一个如他那样纤细的男孩会有这样大的力气，我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再一次在我这样脆弱的时候，给我这样一个拥抱。
　　可是，我不能这样。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配得上他的女孩，我配不上他，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这一推，似乎抽离了我所有的神经，让我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不由自已。
　　我不得不迎接来自惩罚的黑暗，来惩罚我的绝情，我悲伤痛苦的好命。
　　对不起...我不爱你...
　　似乎没有听见我类似垂死挣扎的声音，他紧紧地抱住我，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我睁着朦胧的双眼望着他，不知是不是眼花，我看到了楼梯口转身离开的蓝发，那让我难过的落寞的身影。
　　仁王...
　　我无法控制我的眼泪，任它冲破坚强的闸门，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破碎的无法复原。
　　仁王...你不是不喜欢我么...
　　我的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落下来，在那沉甸甸的重量下，我就失去了所有意识地闭上双眼，昏迷不醒。
　　雨白...雨白...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幸村，谢...
　　我的话，就这样折在口中，永远地夭折。

　　——你不是不爱我么，雅治？
　　——雨白，我喜欢你。
　　——雨白，爱与被爱，是都不能勉强的。
　　——难道你就不能温柔点？
　　醒了！雨白！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姐了！
　　模糊地神情，我用力睁开双眼，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雨白醒了？
　　门被推开，我看见两个好看的男孩子，带着同样焦急的神情，同样焦急的眼神。
　　真是麻烦你们等她醒来。
　　姐无比心疼地看了我一眼，看我看向窗外的眼神，看我眼神中流露的忧伤。
　　对不起，我的妹妹就是这样一个人，太能逞强，太会伪装，可是受伤的，又总是她一个人。
　　姐...
　　我挣扎着坐起。
　　提这些干嘛，别总让别人来替我承担什么。
　　喂，好好休息啊。
　　抢在幸村之前，我看见仁王从容地走过来温柔地扶着我的肩，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怎么了，怔怔地盯着他。
　　眼泪突然流下来，我听见自己哽咽声音中，重复一句话。
　　干嘛对我好...
　　他的手贴上了我的额，不顾我泪流满面的脸。我闭上眼，我不敢去看他，我是知道的他不爱我，那么他对我那么好，又在做给谁看。
　　我突然甩开他的手，看他看幸村看姐诧异的表情下，我第一次将我所有的怒火迁到了一个无辜者身上。
　　你干嘛对我好！
　　我疯了一样地去拔手上的针头，我可悲地发现我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我不是疯子，我只是渴望疼痛，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这样毫无知觉下去，这样苟且偷生下去。
　　我看见幸村拉了拉披在肩上的上衣，向姐施了个“外面谈”的眼色，还来不及我制止住他们，手上穿刺一样的疼痛穿过皮肉，猛地传来。
　　他站在我的床边，若有所思。
　　绫雨白，我知道你和白石的关系，也是在接触你之后才发现你的魅力。白石，他曾经不爱我妹妹，但是也许是我妹妹和你长得像，所以他做了她的男朋友。可悲的是，白石君在外人面前对我妹妹无微不至，而在实际上对我妹妹冷若冰霜...
　　所以你开始要报复我了，是么？
　　我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我用我最犀利的目光去看他，我讨厌有人骗我。
　　我举起伤痕累累的手。
　　你刚刚的话，比我的神经还让人撕心裂肺！仁王雅治，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让我伤心透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真是个骗子！
　　哼，骗子...那好，绫雨白，那你回答我，你喜欢我么？
　　我蓦地一怔，盯着他看，无语沉默。
　　你给我写过7封情书，你对我了如指掌，你一次一次用感情来欺骗我而今天你说我是骗子？
　　那...我...只是...
　　绫雨白你还想说什么？
　　他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摞整齐置好的情书，甩到我的眼前。那一笔一划编织出世界上最唯美却最伤人的谎言，在这突然之间像是无数条寄生虫，扭曲的，格外生动。
　　对不起。
　　我紧紧地抱住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对...
　　他猛地抱住我，将我那难以计数的“对不起”用温热的吻来打断。我睁大眼睛望着惨白的墙壁，大脑一片空白。
　　绫雨白，我投降了...在那第三封情书的时候...
　　我就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