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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委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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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世界的人,提前闯入事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梅尔斯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忍饥挨饿等了三天的猎物,居然就这么被这个无聊的女仆给放走了。
可恶!真想泼一桶硫酸把这个世界都毁了。
女爵压住怒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月光洒在女仆苍白的脸上,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回复神智,自己到手了的东西就这么溜走了,也完全没有心思睡觉了。
就连自己那因为饥饿而叫嚣的胃,她都没有心情去管了。
她扔下女仆,径直走向了实验室。
实验室仍然是亦如既往的安静,呛人的味道大概是任何一个除了药剂师以外的人都无法忍受的。
脖子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还好这道伤口并没有深到割断动脉,否则她一定会当场飙血。
如果是那种结果,就算她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她的心情糟透了,没头没脑的跑到实验室却完全没有心情做实验。
刚才两个人对峙的时候,因为角度的原因,梅尔斯也完全没有看清刺客的脸
这回可完了,那个刺客如果长了脑子就不会再来了。
但她一定会把他给抓回来的,还有那背后的秘密早晚会是她的东西。
药剂师就是这样,或许所有从事着像药剂师这一类职业的人都会有这样古怪的执着。
想知道,想看到,想了解的事情,无论会犯下什么样的错误,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得到。
她想知道,那个刺客背后全部的秘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知道。
药剂师坐在离实验桌不远的椅子上,上次那个刺客留下的刀子,还放在怀里。
梅尔斯看着上次刺客杀她留下的匕首或者应该叫做小刀,非常精致,刀刃虽然小巧,但却有非常深的血槽,一看就知道是谋杀专用的工具。
不过看样子这种小刀也不是市面上随便买得到的,看来真是个矫情的刺客。
梅尔斯觉得矫情的刺客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在被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标志,本来就不是足够引以为傲的事情,这么做只不过是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不过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就说明这个刺客不一般。
到底是受到什么人的雇佣呢?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能雇佣到这样身手的刺客。而艾布纳竟有这样的价值,他那个不为人的身份,到底会有多么的惊人。
好想知道!
第二天大清早,天空还是一片浅蓝色,阳光轻轻的照在地上,透着早晨的微寒。伫立在这种温度下的王宫,带着些许虚幻的美,就仿佛薄雾中的教堂,赏心悦目。这时,一个急促的马蹄声停在这个美丽的建筑面前,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瘦小的少女。
明明眼前有这样的美景,她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只见这位年轻的女爵,面无表情的直接冲进王宫,去找那个兴许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国王。
不过侥幸的是,马尔斯一直保持着军人早起晨练的习惯。
而他在跑步,骑马,练剑之后,冲了澡,就直接去了书房。
可这一大早上刚到书房,凳子都还没坐稳,就听说梅尔斯来找他,当时心里还想,这绝对是少见的稀罕事。
只见他那向来懒散倦怠的民政大臣,步态矫健,走路生风,一进门就带进来一股冷风。
“梅尔斯,出了什么事吗?”马尔斯愣了愣说道。
“陛下,如此唐突的打扰您,我十分抱歉!虽然了解您的繁忙,但是依然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梅尔斯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慵懒的成分,是意外的干净利落。
“没,没什么,梅尔斯,你有什么事吗?”伯爵客气的话说了一大堆,但却完全是下意识的掩盖着自己的兴奋,国王第一次看到这样热忱的梅尔斯,瞬间手足无措。
梅尔斯走上前去,国王下意识的靠到了椅背上,结果,梅尔斯只是拿出了一把小刀放在了桌子上。
军人的直觉是很敏感的,他差不多明白了什么。
“想让我去调查这个匕首的来历吗?”马尔斯说道。
“是的”梅尔斯说道“不过,如果陛下调查到了,请不要采取行动,请马上通知我。”
“但是,这个有原因的吧”马尔斯摸了摸下巴说道。
“是的,陛下”梅尔斯说道“这件事情很复杂,请允许我晚一些时候在告诉您。”
“好吧”马尔斯笑道,只不过是这点小事,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没什么。
梅尔斯笑笑说道“那么陛下,倘若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退下了。”
“嗯”
这位一大早就来拜访的女爵,留下一把精致的匕首,便走出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并且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而下一个她会出现的地点,便是任何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的。
笔尖的墨水已经有点干涸,国王又重新沾了沾墨水。
晨光照进落地窗,温暖着马尔斯的侧脸。
就好像雕像般完美的侧脸,被镀上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令他更加迷人。
三十岁,是男人最成熟并富有魅力的年龄。
英俊的相貌,迷人的气质,又是一个国家的国王。这样的男人不知让多少少女朝思暮想。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老大不小的国王似乎并没有结婚的意思。
不结婚,也没有任何情人,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一些无聊的猜测其中原因的流言蜚语,却没有一个是真的。
真正的原因很难让人想到,那就是他其实是一个脑袋里装了国家就装不下任何其他东西,真真正正完完全全为工作和战斗而生的人。
从思想和风情角度来看,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是块木头。
嘴上说着为了自己的家族,什么复兴自己的国家,而实际上,那种心情他早就忘了,他只想经营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能在这个战火纷乱的世界中一直存在下去。
仅此而已。
而在那个精心设计的舞会上,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奇怪的人。
目光为何会鬼使神差的投向那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明明有那么多光鲜耀眼的事物。他本该……有更重的事情要做。
那个白皙瘦小的少女,穿着白色的晚装,淡漠的扫视着众人。
她大概是某个国家名不经传的公主吧。
少女轻巧的摇晃着酒杯,不接受谁的邀请,也不与任何人攀谈。
她不动声色的盯着他将要露面的长廊,低垂的眼帘中,透出深邃的目光。
不对,不一样,她……
她不是普通人。
刺客?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他不能轻举妄动,这场舞会不容许任何差池,他暗暗的布下了人手盯着她,一旦她有什么动作立刻暗杀她。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少女用眼角扫了他一眼,然后放下酒杯向外面走去。
“现在离开还太早了”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到底是谁?”他问她。
“梅尔斯•布雷恩”
突然间,心里仿佛有一些封存着的东西被解开了。
“既然不是来刺杀我的,为什么还要伪造身份?”
“既然怀疑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留我到现在?”
“被识破了身份还这么沉稳,即便是现在,我依然可以把你当做刺客抓起来。”
“但您绝不会给这场精心设计的舞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啊,真是个睿智又有胆识的女人。
她会是个重要的人,对这个国家来说。
这个女人是可以信赖的。
但是,为什么,要信任她呢?
她是谁?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到这里?
晃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只有名字而已。
国家不是儿戏,这种轻率的信任是不允许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碰到头疼的问题,永远会第一个想到那个女人。为什么总要依赖她的忠告?那自己招募的那么大臣又有什么用?
管不住自己,不想承认一看见她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没办法怀疑她,不想承认自己这样一个历尽风雨的大男人一直像个孩子般的依赖一个少女。
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栓得住她,如果她觉得烦,就会立刻离开,不会顾及任何事物。
可是她却忍受他,无论他任性的抛出怎样让人头疼的问题,她都会不厌其烦的告诉他该怎么做,帮他获得胜利。
可是,自己一旦想要更加的了解她,就只能换来一句“我是药剂师,梅尔斯•布雷恩”
他一再追问,她却用一堆没有用的话来敷衍他。
那个时候,她的目光,那是一个祖母看待自己孙子时候的目光。
她其实是这样看他的吗?
她是这样看待他这个国王的吗?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有任何一个人这样看他。
他看了看眼前的匕首,这是如此精致小巧的刀,他是国王,有足够的力量和头脑,连同所谓的“晚一点在告诉您”的原因,他都要全部调查出来。
全部,全部都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