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OOXX》LSC

7、CHAPTER ６

　　「圣哪……」幻文思索着，好耳熟的字眼，但他有点忘了……对这个信仰的记忆年代有点久远。

　　「你可终于回来了哪！」海东青站在病房门口，咬牙切齿的看着幻文：「竟然利用我的良心趁我没注意时敲晕我，还扒光我的衣服害我不好意思穿着你的衣服离开，你倒是很聪明嘛！以前的幻文绝对做不出这么不光明的事情！」

　　「是啊，我聪明。」幻文笑吟吟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医院的睡衣穿在你身上不错，要不要考虑买几件？」

　　「呸，这是因为我人帅穿什么都好看！」海东青哼了一声，「快点把衣服跟我换回来，在床上躺好，青痕待会就会来了。」

　　「嗯？你没把我跑掉的事情跟哥哥说？」幻文故作惊讶的问，心中却早已知道海东青不会说。

　　「废话，我还想多活几年！」海东青没好气的说：「如果青痕知道我没看好你，以前的臭脾气发作，我就要潜逃国外了！快点，我的衣服呢？你现在穿着是什么？」

　　「你的衣服脏了、破了，又不合身，我买新衣服后就丢掉了，现在请将就将就。」幻文脱下衣服裤子，加了一句：「不过我有把裤子留下来，不然我现在穿的这件你穿不下。」

　　「你呀……」海东青苦笑的看着他，「名牌衣服给你一穿就破了，也不懂得爱惜……你肩膀那是怎么回事？」

　　衣服破在那边、那种破法，怎么看都不是不小心跌倒或擦到造成，而是有利器穿过。

　　「还破了两面！你被一刀贯穿？」海东青紧张的检查他的肩膀，怪异的是没有伤痕，「算了，下次小心。」

　　「我会的。」幻文吐吐舌头，状似毫不在意的说。

　　差点穿帮……

　　「海你等等，衣服先不要穿，我忘记把剪刀拿出来──」

　　「──幻文！你干嘛在袖子里面藏剪刀──」

　　──叩叩叩。

　　海东青和幻文对望一眼，幻文立刻跳到床上打开笔电，海东青也在衣服换好后为对方开门：「我猜一定是青痕，请进！」

　　「你们刚刚在吵什么？」青痕皱着眉头走进来，瞥了海东青一眼：「你换衣服了？」

　　「呃、是啊。」

　　「破了。」青痕没有问怎么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换衣服，只是简单的说：「跟你平常风格不太一样。」

　　海东青偷偷瞪了幻文一眼，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偶尔想换个心情。」

　　青痕淡淡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你不觉得这间衣服对年近三十的你太过年轻？」

　　「还好啦，哥。我觉得海穿这件衣服有年轻十岁的感觉，走在路上自称十五岁都会有人信呢。」幻文插口说，对海东青眨眨眼睛。

　　「这是你的风格。」青痕淡淡的说。

　　「啊？」

　　「我说，这是你买的。」青痕从高处往下看，把幻文瞬间变化的表情尽收眼里：「你下午在The Mansions附近晃。」

　　「咦咦咦？你看见了！」幻文吓了一大跳，千算万算就是忘了算到会直接被看见。

　　青痕纠正他：「不是我，是伊凡。他从十九楼落地窗看见你违反交通规则。」

　　「呃，哪有──」

　　青痕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手拧住海东青的耳朵低喊：「你伤还没好、还产生幻觉就到外面乱跑，我不知道你是幻觉发作了才闯红灯还是本来就要闯！海东青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让他乱跑，如果他受伤了怎么办！」

　　「痛、痛！青痕你放手！」

　　「呃……哥，你看我像是有受伤吗？」幻文把笔电放下，站起来转了一圈给青痕看。

　　「那衣服破了怎么说？」青痕指着海东青身上的衣服，语气上扬：「你穿破的吧，嗯？」

　　幻文一脸委屈的看了青痕一眼，再向海东青求救：「海……」

　　「够了！青痕，这是我帮他买的衣服，买完之后不小心被挂钩勾破了！跟小幻文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完全没有受伤、健康得很！」海东青拔下青痕还抓着他耳朵的手指，满脸激昂。

　　「真的？」青痕挑眉问。

　　「真的──应该啦！」海东青的气势在和青痕眼对眼后完全虚掉，偷眼瞧向幻文：「看起来……」

　　「你没有跟去……」青痕幽幽的说，语调之轻柔让海东青全身鸡皮疙瘩冒出来。

　　「我、我被你弟打昏了！」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好丢脸。

　　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幻文打昏。

　　「海，被我敲昏并不丢脸，毕竟我跟你以前认识的幻文是不同的人。」幻文笑着顿了顿，「真正丢脸的哪，是被敲昏的那个人。」

　　「幻文你──」

　　「够了，停。」青痕面无表情的说：「幻文，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我很担心你。东青，你明天再过来。」

　　「是、是。」海东青无奈的走出去，一边嘀咕着：「把小时候的邻居当廉价劳工用，误交损友、误交损友。」

　　青痕取出买好的晚餐，表情已经换上幻文平时见到的一贯柔和：「吃吧，我还有买蛋糕。」

　　「喔。」幻文默默的吃着，房间充满静谧安详的气氛。

　　青痕不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幻文的脸蛋，有种人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

　　幻文不说话，他的脑袋还在运转着──「圣」是什么？

　　＊

　　关于「圣」──幻文终于想起来了一点点：异教徒。

　　很久很久以前，天使和魔鬼各盘据一方，天使需要用人类的信赖来存活，魔鬼要靠人类激烈的情绪当养分。

　　天使和魔鬼在人间用人心作战场，天使极力安抚着人类的不安与痛楚，魔鬼则不断刺激着人类，挑战他们的极限。

　　世界有着奇妙又诡异的平衡，直到一个家伙出现。

　　他自称为「圣」，因为一开始就他这么一个，不像天使和魔鬼少说也有几百几千，他顾不到多数的信徒，所以其他人都?那是「异教」，取谐音，其实是指「一（圣）教」。

　　后来怎样他忘了，但结果他知道，现在大部分的魔鬼退居无间，天使在人间罕见，天之领域不知道还剩多大。

　　从这里开始，到这里为止──这是「圣」说过的一句话，也是当时异教唯一的教条，幻文猜测应该是仓促建教时随便的一句话，现在应该不只这一条了吧。

　　黑夜降临，幻文带着盥洗衣物和疑问进入厕所。

　　「哥，我可以不关门吧。」昨晚的那双手真的吓坏了他。

　　「房门记得锁好。」青痕应了声，顿了顿：「幻文，只要保持精神集中，幻觉是不会来骚扰你的。」

　　「我可不觉得那是幻觉。」幻文撇嘴说，跳到放好水的浴缸里准备来个泡泡浴。

　　灯暗。

　　「哥，你把灯按掉干嘛！」幻文一阵颤栗，马上看向厕所门外，开关在外面，应该是青痕按掉的吧，应该。

　　没有人响应，倒是镜子里的他又在笑了。

　　一双手渐渐从镜子透出，幻文再怎么不相信这是幻觉，也只能闭上眼睛催促着精神集中，「眼睛睁开后幻觉会消失、眼睛睁开后幻觉会消失……消失！」

　　眼睛睁开，他看见一个在笑的自己正在抚摸他的脸颊。

　　那触感绝对不是幻觉，眼前开始一明一灭闪烁更增添他的想象，那个自己有着红色的眼眸，无形中给自己的压迫……

　　「我说过我怕鬼……」幻文整个人倒在浴缸中，虽然在最后他终于发现这个在笑的「自己」是谁，却没办法阻止在惊吓后精神耗弱昏倒。

　　再度睁开眼睛，一个邪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充满傲气的脸上就是嘴巴不太协调，似乎在抽搐，却为了要维持尊严，硬是不能笑出来。

　　「格蓝弗陛下，你要笑就大声笑出来，你这样更没威严。」幻文头痛的说着，「刚刚怎么不把我从浴缸拉出来，我都快被水跟泡泡淹死了。」

　　「如果你被水跟泡泡淹死，我会毫不犹豫的奇──鞭尸：丢尽魔鬼的脸了。」格蓝弗终于大笑出声：「幻文你这个垃圾！身为魔鬼还怕鬼，竟然被吓晕了！」

　　「那不是吓晕，」幻文没去多想格蓝弗在鞭尸前想要讲什么，大声的反驳：「我是在终于发现『鬼』是谁后心情一松才会昏倒，哼。」

　　格蓝弗眼睛微瞇：「你刚刚在顶嘴吗？」

　　「……没有，你听错了。」幻文忧郁的看着他：「你突然来这边干嘛？还对一间厕所做空间隔离……」

　　「怕你的惨叫声传到那位『哥哥』的耳中，他会冲进来打断你洗澡啊。」格蓝弗欣赏着他，有点可惜的说着：「真是的，都被泡泡遮住了。」

　　「……陛下，就算你是变态出身，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幻文面无表情的说，「你根本就是想吓我吧。」

　　「不不不，我来这边是有正事的，很重要，你要不要听？」

　　「这不是废话嘛，当然要！」幻文没好气的说。

　　「幻文，注意你的口气。」格蓝弗伸手在幻文的脖子按了几下才淡淡的说：「虹雪没搞清楚。」

　　「啥？」

　　「复杂一点的说法，我要你去的人类次元，不是这一个。」

　　幻文愣了一下，猛然骂出来：「那我之前都在做白工喔！」

　　「也不算做白工，可以当作是练习，你做得还不错！」格蓝弗一副欣慰的样子，「上次本来就想带你走的，但你挣扎得太厉害，下次会把你带回无间。」

　　「……要回去，不是随时可以回去吗？」幻文小心翼翼的问。

　　「无间和其它空间的连结出现了一点问题，只有我这种实力的才可以不用挑时间传送而不受影响，」格蓝弗语带保留的说，却又毫不留情：「反正跟你这个闇术白痴说了也不会懂，你只要记住下次相当于镜子能反射出你身影的平面对你伸出双手，你不准挣扎。」

　　「说得简单，我会怕。」幻文苦恼的说，「就不能是个正常的魔鬼来接我吗？」

　　格蓝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实说，能做到这样的贵族都不太想帮你，你在魔鬼中人缘实在太差了……我和虹雪都有事要忙，用闇术对你伸手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现在又能本尊出现了。」幻文小声的抗议。

　　「那是现在正好有空闲，但没办法传送你。我来跟你说一声，是叫你做好准备。」格蓝弗深深叹息着：「还是你眷恋这里了？」

　　「还好。」幻文笑了笑，「不过这里的食物很好吃。」

　　「你说的是这个吗？」格蓝弗的手穿过墙壁，面无表情的拿着一块蛋糕。

　　「对，真的很好吃──那是我放在冰箱准备半夜无聊吃的，格蓝弗你快住嘴！」

　　「真是垃圾才会吃的垃圾食物，还不错。」格蓝弗把蛋糕吞下，语焉不详的说，让幻文不知道这个「垃圾」究竟是褒还贬。

　　「也许你该趁着待在这里最后的时间学学作法，回无间后才能常常吃到哪！」

　　「不需要，我吸了一个女孩的记忆，她脑袋里面什么都有，我早就会了！」幻文怔怔的看着格蓝弗的嘴巴，吞了一大口口水，满脸哀怨。

　　「是吗，那真是让我期待。」格蓝弗笑了，手轻轻一挥：「别在嘴对嘴直接上了，这里的黑暗跟光明比例是一比一，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我知道，害我很想拉肚子。」幻文无辜的说：「上次是因为晕眩的有点严重才会狗急跳墙，害我被那个女孩的记忆和习惯害惨了……会一直盯着长得不错的人看……唉。」

　　「你好像没有一直盯着我看？」格蓝弗一挑眉，神情突然变得诡异，「你在暗暗评论我外表？」

　　「啊，这个嘛……我矫正好久，你大概已经看过我的那位『哥哥』长怎样，还有伊凡跟海东青……一直看一直看都看到免疫了。」幻文呼了一口气，冷不防格蓝弗的脸在面前放大。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不过他们是吧，嗯？」

　　「陛下，魔鬼不够帅可以戴面具带斗篷，用神秘感增添魅力，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幼稚了，你真的是无间之皇吗？」幻文面无表情的回答，眼睛直视着格蓝弗，完全不被他的气势压迫。

　　「废话，我当然是──幻文，你做什么！」

　　幻文本来躺在浴缸上，一翻身就把格蓝弗压下去，他冷冷的说：「本来是想把你推回镜子里面，不过既然离浴缸这么近了，你刚刚说只要能反射自己的平面都有效对吧，陛下，下次别挑在我洗澡的时候来，更别把我的蛋糕吃掉。」

　　他露出连无间之皇都会畏惧三分的凶狠表情：「强弱，并不是只有闇术做指标。」

　　格蓝弗缓缓消失在水中，幻文松了一口气。

　　灯光重新亮起，青痕站在门口担心的看着他：「幻文，你还好吧？」

　　「喔，我很好，怎么了？」幻文不解的看着他。

　　「我差点以为你昏在浴缸了，」青痕叹了一口气：「原来是洗泡泡浴。」

　　「呃，是啊。」幻文傻笑着：「哥，你可以关门了。」

　　「你不是会怕？」

　　「我终于搞清楚我看见的是什么东西，现在不怕了。」幻文笑了笑。

　　「幻觉消失了？」青痕试探的问。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好啦，我要把泡泡冲掉了，你快点关门出去啦！」幻文催促着，等浴室剩他一人时，他用水泼去额间的冷汗。

　　格蓝弗看他的眼神非常的奇怪。本来还没有发现，现在会注意到是因为那个女孩的记忆中也有人对她抱以这种眼神，天天送花送礼物送情书，听说有这种眼神的人，他们都有一种病，叫做……

　　＊

　　洗完澡，幻文很有精神的……龟缩在床上使用笔电。

　　「你要四处走走吗？」终于对弟弟的行径感到无奈，更受不了明明有真人在旁边却偏偏沉迷在虚拟的世界中，青痕问。

　　「随便……啊？」幻文惊讶的看着青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把他当成婴儿在照顾的青痕竟然主动提议要出去走走，他真的是青痕吗？

　　还是格蓝弗变出的新把戏，伪装人类，其实真正的青痕早就被绑架了！

　　青痕淡笑着：「我看你气色不错，可以散步，随便的话那就走吧。」

　　「等等，我已经洗过澡了──」

　　「男孩子别怕流汗，应该在阳光照耀下挥洒热血，但当然还是要以安全为优先考虑，别真的流血了。」

　　「现在是晚上哪有太阳──等等我笔电还没关机啊啊啊按到了！」

　　青痕神色有点不善：「不会出去太久，不用关机没关系……我说你，要把握难得兄弟可以相聚的时间！」

　　「不是这个问题，还有我跟你不是兄弟！」幻文无奈的被青痕拖出，内心正在狂吼着：「我刚刚不小心把还没构想完的回复讯息送出去了啦！完蛋完蛋完蛋，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报答』那个女孩，是要把她推到男淋浴间出糗还是把她随身携带的相机里面的美男照通通删掉，又或者杀到她加把那些诡异的收藏品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我还没决定好啊！」

　　「十点半，你朝思暮想的人在你住的公寓大门口，请你等待。」

　　青痕从听见幻文说他们不是兄弟后就一直沉默，直到离开医院后才开口：「我知道医院会让你不舒服，关于你今天逃掉的事情我可以谅解。」

　　他严肃的说。

　　幻文忍不住偷看他的手，敢情青痕真的把他当小婴儿看待，竟然牵他手。

　　「既然谅解还那么生气，早点出院不是更好。」幻文撇撇嘴，有些嘲讽的说。

　　「明天早上东青会接你出院，下午送你去上学，傍晚同样的时间我会去接你，别在路上乱逛，乖乖在校门口等着。」

　　幻文不开心的看着他，「一向都是人家等我，我不喜欢等人。」

　　「不可以这么没耐心。」青痕严肃的说，「这是历练。」

　　可是魔鬼有惯性迟到症哪……

　　幻文在心中暗想着，眼睛瞥过路边天桥上的时间显示：十点四十。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那个女孩。

　　目前就读高三，白天要上学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晚修？

　　跟她约十点半，白天是不可能了，但是晚上……青痕会放自己走吗？

　　有点困难，其实爽约也没什么啦……只是他现在扮演的是天使信徒的角色，必须给人一个好印象。

　　等等，他刚刚说十点半，有说是哪一天吗？话说，那女孩好像住得离这间医院很近。

　　幻文感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道视线射过来，他下意识的顺着方向看过去。

　　一个女孩站在她家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幻文。

　　「不、会、吧？」幻文震惊的看着她，这女孩手脚也太快了一点，是明天啦是明天啦！

　　幻文用口形不断的传达讯息给女孩，但这距离实在有点远，不知道能不能被接收到。

　　「幻文、幻文，我刚刚说什么你有在听吗？」青痕摇摇他的肩膀，关心的问：「你怎么了，嘴巴一直抖。」

　　「呃、没事。」那不是抖，那叫唇语……

　　「那我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说……」幻文顿了顿，他听到的最后一句是：「不可以这么没耐心，这是历练。」

　　「那是好几分钟前的事情了，幻文，你心不在焉。」青痕有点不满的说。

　　「喔，被你发现了。」幻文吐吐舌头，俏皮的说，眼神不断瞟向那名女孩。

　　她开始往这里移动。

　　那女孩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她的身家资料完全印在幻文脑海，怕蟑螂怕蜘蛛怕亲爱的家人不给她零用钱败家怕考场失手成千古恨……但幻文还是不想现在跟她说话。

　　原因是青痕在旁边。

　　假如说女孩开口第一句话是：「陌生大帅哥，再给我一个吻吧！」幻文很难想象青痕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初是幻文强吻女孩，但青痕极有可能会误解为是女孩对他骚扰。

　　他要天使的信徒，而不是看见两个人各执一辞开始打架，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对魔鬼该有的嗜好失去兴致，虽然格蓝弗说这不是他原本要来的人类次元，但……偶尔当当好人的滋味也不差！

　　幸福快乐的味道很好吃，虽然会让他拉肚子。……

　　「你又恍神了。」青痕皱着眉头看着幻文，伸手在他眼前晃过：「要不要再住几天？」

　　「不要住院了，每天看白白的墙壁、白白的床、一群人穿着白白的衣服、还有一堆白白的脸让我很不舒服！」幻文猛然回神，低喊着，随即冷静下来：「哥，我打个电话。」

　　「──一堆白白的脸？算了，你有带手机吗？」青痕先是疑惑，才问。

　　「有。」幻文颤抖着拨出一个号码，等待接通。

　　「喂？」

　　「永夜，帮我到这个地址来，把穿着浅绿色制服深色百褶裙的高中生女孩带回她家，不然他一个人走在路上很危险……对，这是信仰天使的人们必须做的，事先预防最重要，掰啦。」幻文轻声说。

　　他对永夜的报复，就是把他当自己的奴隶使唤，以天使之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这不是幻文坏。

　　「电话打完了？」青痕凝视着幻文，见他点头，缓缓开口问：「白白的脸……你有阴阳眼？」

　　「没有。」幻文迅速的说，「真的没有。」

　　只是魔鬼能看见人死后瞬间散出的执念，这种执念通常都是人脸，虽然马上就会消失，但医院的执念群实在太密集……一张张面孔在空中飘来飘去，真的很可怕。

　　所以他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