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OOXX》LSC

21、CHAPTER 9

　　中年书生拨拨头发，自以为帅气的说：「又不是要公主怜爱，我心中只有王子、王子啊──是谁？」

　　他表情一变，森然转头朝左边看：「竟然欺负我左眼失明从左边攻击我？」

　　「抱歉，误击。」手持匕首的青年向他点头后往前冲出，让中年书生看清楚他的目标是前面的少年。

　　「两个攻一个，会不会太不识相！」幻文身上干净的气息让他保护欲顿生，他伸脚一勾，青年应声倒地。

　　「乐乐！你这个下流的败类！」台下有人惊叫一声，中年书生虽然觉得声音很耐听，但应该是这名青年的朋友所以不予理会。

　　「嘿，拿枪的那个，我看你不顺眼。」他从腰间取出长鞭走向前将闭着眼睛的幻文拉开，冷酷的说：「光天化日之下穿什么黑衣服，很显眼嘛！很显眼为什么不把蒙在脸上的布拿下，让人见识你的神采？」

　　黑卡冷冷看了幻文一眼，长枪突然指着中年书生，目标瞬间转移。

　　「没想到行动自如的中年书生左眼竟然失明！本来在缠斗的幻文和长枪客停下手边动作，在书生的挑衅下，长枪客竟然换对象了？他一定是觉得就算是书生也比传闻中懦弱非常的幻文有威胁性──」

　　「企图玷辱王子殿下者，不可饶恕。」黑卡低吼一声，长枪直刺。

　　「现在台上仅存四人，憨憨雷若、懦弱幻文、暴怒长枪客以及刚刚出言辱及奥尔王子殿下的变态烂书生！」

　　「你刚刚救了俺，俺不能对你出手。」雷若苦笑着面对幻文。

　　幻文耸肩：「我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幻文，把那个书生给做掉，踢出场外。」蓝宁握紧拳头在台邉大喊着。

　　「啊，可是这名大叔刚刚保护我耶。」幻文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怎么能因你的个人偏见而忘恩负义呢？」

　　又是那个声音！中年书生眉头微微皱起，到底是谁这么恨他，一会叫他下流败类一会叫人把他踢走，长鞭卷起黑卡的长枪向上一抛，趁黑卡大惊等着接回的短短数秒转头：「幻文小朋友，麻烦你闪开，我想要看一下你后面那个是谁。」

　　「不要让，幻文，不要让！」蓝宁把身体蹲低，拼命的喊着。

　　考虑一会，幻文一脸犹疑的说：「大叔，不是我不让，而是我现在一动就会惹祸上身。」

　　「哦？」中年书生扬眉，「不用怕，大叔罩你。你说，谁想攻击你？」

　　「只要我一动，我后面那个随时会冲上来把我勒死，公主会偷偷用法术攻击我，黑卡大叔会听从他王子的命令攻击我……」

　　「哦，为什么？」看出幻文似乎想引导什么，中年书生饶富兴趣的问。

　　幻文猛然让开一条路，躲到雷若身后：「因为我后面的人是……你自己看嘛！」

　　「停步，你不准看！」黑卡接住长枪后立刻取代幻文原本占着的位置：「王子殿下优美的身躯岂是给你这种人视觉□□用的！」

　　「……黑卡……你干嘛说出来……」蓝宁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撞上障碍物。

　　伊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摇头苦笑：「紫宁，原来你是奥尔的王子啊。」

　　「伊凡管家……」

　　「啊哈哈，难怪我越听越觉声音好耳熟，原来不断开口呛我的就是我心心念念的王子殿下！」中年书生猛地跳下舞台，自动出局，缓步走向蓝宁：「我亲爱的王子殿下，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你对我的用情之深我全部都听见了。」

　　「你、你不要过来！」蓝宁瞬间跳起，长枪接合后指向中年书生：「崩土！」

　　中年书生收起长鞭抓住长枪，舌头舔了嘴唇一圈，「水静。」

　　「──没想到变态色狼死书生竟然是少有的法师！这……实在看不出来，真是法师界之耻，公主身为明日一颗星一定要主持公道……等等，所以台下那名不断在进行『光荣退郴的美青年的确是王子殿下啰？」

　　蓝酒儿点点头，提示着还在台上的三人：「只剩你们三个，胜负快点分出，赢的那个要被我要求！」

　　「王子殿下……」黑卡吃惊的看着如被大野狼追赶般的小羊蓝宁，心中犹豫着到底要当公主的暗装还是下台一鞠躬，帮助王子。

　　「黑卡大叔，你家的王子殿下好危险。」幻文诱惑着。

　　「黑卡不准下台，你要负责掌控他们两个的平衡。」公主轻轻的说，声音只有台上的人听得到。

　　「大叔，另外一个跟你一样是大叔的人对你家王子殿下图谋不轨耶～」幻文继续诱惑着：「你看你看，蓝宁露出的表情是多么惊恐不安，他再怎样坚强也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孩子，就算每天都被自己的妹妹骚扰，但这次的等级明显比你们的公主殿下还危险……你确定不救他吗？」

　　黑卡的神情惶恐不安，眼睛不断来回望着王子跟公主。

　　「亲爱的王子殿下啊，虽然我感受到你对我的情了，但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误解……」中年书生步步进逼，蓝宁步步后退却是频频受阻。

　　「后面的让一让……」蓝宁表情非常无奈，人山人海人挤人的地方，眼前这名书生有自己替他开路，但他的逃生路线全部都是硬挤出来的。

　　伊凡终于看不过去了，飞身站在两人之间，用身体拦住中年书生，伸手拉住蓝宁。

　　「你吓到他了。」他皱眉说。

　　「小伊不要阻止我，当初说好的，绝对不会阻扰我追求幸福。」中年书生不悦的站定，冷冷的开口。

　　「我没有阻扰你，只是想奉劝你一句，柯士。」伊凡淡淡的叫出中年书生的名字。

　　「说。」

　　「……下次换个年轻一点的造型，比较不会顾人怨。」伊凡浅笑着将蓝宁的手放到他身上。

　　「伊凡──」

　　「紫宁……不、现在应该称你为王子殿下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谁叫你要欺骗我们的感情呢？」伊凡摊手一脸无奈，但眼神明显很开心：「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做王子的就是要有这种精神，放心吧！老柯虽然喜欢拿长鞭，但鞭子不是要挥到你身上的……我只能说一句，」他顿了顿，露出爽朗的笑容：「会很幸福的。」

　　「这下子，没有人会阻挠我们了。」柯士在蓝宁耳边轻喃，目光闪动彷佛有水般，在蓝宁的眼中是极度诡异。

　　「黑卡──」

　　黑卡听见蓝宁的惨叫后终于做下决定，跳下舞台往柯士冲，但，太迟了。

　　就算是法师也没几个学得会的空间传送阵在柯士的脚下展开，黑卡才扑上去连袖子都没摸到就跌在地上。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王子殿下──」黑卡叫得声声哀怨，忠心护主的表现闻者沾襟，但同样对他有所要求的蓝酒儿就算面对哥哥的消失，也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

　　幻文皱着眉头看雷若眼对眼，事情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我认输。」幻文面不改色的说，让主持人再度惊呼起来。

　　「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一刻，幻文竟然直接喊卡说认输，果然是传闻中懦弱无能没毅力的幻痕老二，看来胜负很明显──」

　　「等等。」蓝酒儿突然打断主持人。

　　主持人用不解的眼神回望着。

　　「只剩两个人，没有认输制度了。」

　　「啊？」

　　相较于主持人和雷若的困惑，幻文显然一开始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虽然说过程跟我预计不同，但……我就知道，因为蓝酒儿一开始说过『我是订规则的人』，也就是说她就是规则，规则可以随她心意改，我没说错吧？」

　　「大胆，竟然敢直呼公主殿下的姓名！」

　　「你没说错。」蓝酒儿冷笑一声：「你现在要怎么办？妥协、屈服？」

　　「不，你错了。」幻文眨眨眼睛，「我还有其他条路可以走。」

　　雷若有些困惑的看着蓝酒儿和幻文：「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说奥尔的公主殿下临时改规定，怎么样都要算我赢，不准我输或出局啊！」幻文大笑着：「怎么样，有没有对心目中的公主殿下印象大打折扣？」

　　雷若恍惚的看着公主：「为什么不让我赢，虽然幻文刚刚救了我，即便是如此，只要公主一声令下，雷若愿意忍着良心的谴责替公主做任何事情，但是为什么……」

　　幻文笑嘻嘻的解释：「因为输的人可以对她提要求。」

　　「……」雷若看着幻文，眼神突然闪过寒芒：「你想对公主殿下要求什么？」

　　「喔，还没想到。」幻文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突感危机。

　　雷若从刚刚到现在好像都没做什么事情，该不会藏了一手。

　　「我如果光明正大的赢，会让公主殿下对我有好印象，我如果光明正大的输，我可以要求公主殿下将自己许给我。」愤怒之下，雷若不再用俺来称呼自己。

　　这次是蓝酒儿的嘴角抽动，本来计划是会剩下幻文跟黑卡，两者取一叫黑卡跳离台子或叫他在自己身上刺几枪，看起来比幻文惨就行。但现在……半路杀出一个雷若，实在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啊！

　　要求却又是这么过份。

　　在这种时候，两个人必须站在同一阵在线。幻文与蓝酒儿对望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的诚意：「先解决他，待会在解决我们自己。」

　　幻文银梦平举，闇剑伤人直指雷若，脚步微微蹲下，等待对手的动作。

　　雷若的眼眸中杀气大盛，猛然从背后拔出一把长六呎宽四吋后两公分的大刀，怒吼一声后用力向幻文劈去：「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受死吧！」

　　劲风还没吹到幻文身上，他就本能的踏出步伐闪开，迅速的绕到雷若后面，即使惊出冷汗，表情却还是漫不在乎：「又不是我的错，是公主订的规矩。」

　　「一定是你这个小白脸用什么邪术控制公主殿下，才让她对你死心蹋地！」雷若不断的吼着，大刀不断挥舞，刀柄处一闪一闪，比刀锋更亮更刺眼。

　　幻文眼睛微微瞇起，那是晶种。

　　他口中陶侃着：「我怎么可能会用邪术，公主殿下的法术比较厉害。」

　　重点是他现在就算想用，眼睛是一般人的眼睛，也用不出来。

　　「你屁！我不相信你！」雷若大刀高高举起狂吼：「怒火！」

　　是火系的攻击？幻文挑眉观察，立刻发现不是。

　　那是用怒火与恨意跟晶种作为交换代价的闇术，闇之火焰，是闇术的火分支。

　　如果拿闇术攻击魔鬼，等级不够的话根本毫无效用，但幻文本身的闇气就是非常差，加上现在又是人类的姿态（应该），对这种只有逃命。

　　幻文使用相同的搅不轻松拐一个弯后再度避开，眼神飘向蓝酒儿：「喂，救命。」

　　蓝酒儿双手背在腰后，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手指轻轻划出一个小小的图案。

　　幻文看见她无声的说：「光之防护。」

　　幻文眼睛一瞪：他要的不是防护，是直接把人踢下去的法术！

　　蓝酒儿回给他一个眼神：「帮你攻击立刻就会有怀疑……我是公主，必须要公平，至少不能被看出来有偏颇。」

　　「……」你早就表现得很明显了，不然雷若为什么会抓狂？

　　闇之火焰和光之防护一消一长，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光之防护岌岌可危。

　　幻文眉头一蹙，雷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到梨子，同样的湛蓝，同样参杂着仇视，同样让他有很讨厌的感觉。

　　下意识的举起银梦，幻文闭上眼睛。

　　银梦的主人，没有一个是死于非命，即便他是魔鬼，也……

　　「告诉我，你最在意的是什么。」

　　「我最在意的是──」幻文并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是眼睛睁开后，世界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淡蓝色的剑锋浮在空中，彷佛有生命般、如小河娟娟细流般的舞动着。

　　一眨眼，他看见银梦依然在他的手上，眼前的世界又恢复了正常，雷若躺在地上呻吟。

　　他安全了。

　　＊

　　「雷若倒在地上，胜者幻文，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主持人惊奇的喊着，原本轻轻柔柔的嗓音突然溢满了兴奋与意外：「根据规定，公主可以向幻文要求一件事情。」

　　幻文将银梦收起，将皱掉的衣服拉平，露出平静的表情：「你说吧，什么要求。」

　　他知道绝对不是把蓝宁送给他这么简单。

　　「我的要求并不多，我要把要求变成三个要求，第一是你要投靠我，第二是你要效忠于我，第三是你要遵守以上两个要求。」蓝酒儿毫不迟疑的说出她的要求，却见幻文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安在蓝酒而内心扩大，为什么幻文可以这样安然自在：「你屈服了？」

　　「怎么可能，只是跟预料中一样，你完全没把你哥哥的自由当要求提出来。」幻文在笑。

　　「因为你效忠于我后任何事情都要答应，到时候再跟你讨哥哥就好了……还有，现在他被抓走了。」冷哼一声，蓝酒儿的算盘打很响。

　　「哈哈，你能临时改规则，能把一个要求变成三个要求、无限个要求，我自然也能──」

　　见幻文拖长尾音，蓝酒儿情不自禁紧张起来，问：「你、你也能怎样？」

　　「──能……嘿嘿，」幻文俏皮的吐舌头：「赖账。」

　　「啊？」不只蓝酒儿愣住了，台下所有人也都鸦雀无声。

　　第一次有人敢在一大批人的面前跟公主说：「我要赖账。」这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出口，要多么不顾一切。

　　但与其说是勇气，不如说懦弱。

　　「你、你敢赖账！」蓝酒儿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该死的小偷！」

　　「就算当初在我面前无理取闹的你是任性刁蛮的公主殿下，我也不会承认我是小偷，我在漫长的一生中不偷不抢，你这是欲加之罪。」幻文看似轻松的耸肩，眼神却已经在暗暗观察，恼羞成怒的公主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气、本公主生气了。」蓝酒儿不悦的将双手抱在胸前，红色的炽热在幻文左边隐隐跃动着：「火狐！」

　　化作四脚动物的焰往幻文飞扑，幻文眉毛挑也不挑，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脚步是如何移动，只知道他就这么闪过。

　　「我怎么看都是狗，哪是狐狸。」台下有人小声的说着。

　　「我说牠是狐狸就是狐狸。」蓝酒儿冷着脸，手指一画，又是三只火狐往幻文的方向冲刺。

　　一只狐狸伸出前脚长长的爪往幻文脸上抓，两只扑上，目标是幻文的腰间。

　　两道攻击不可能完全闪开，幻文腰间一扭，忍着脸上热辣辣的伤口避过另外两只，却冷不防最初的那只早已蓄势待发，算准了他的方向跳到他的背上。

　　自爆之焰。

　　「呜……」幻文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淡蓝色的披风一片血红，鲜血不断的滴落。

　　他伸手将披风解开丢在地上，轻轻闭上眼睛。

　　蓝酒儿的双手在颤抖，指着他：「只要你说效忠于我，我就放过你、替你疗伤。」

　　「不要。」幻文轻声说。

　　「你、你不止血会死！」蓝酒儿抿着嘴唇：「快点说！」

　　良久，幻文睁开眼睛，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好吧……」

　　「很好──」

　　「既然你一直逼我，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了。今天，是你不断挑战我的耐性，而不是我本来就想这么做。」幻文淡淡的说：「你始终没注意到，我的另一把剑还没收起。」

　　「你又想怎样？」蓝酒儿看着地上怵目惊心的红，不禁两腿发软。

　　她千算万算，就是从来没算过以懦弱著称的幻文竟然不怕痛也不怕死。

　　「嗯，人呢？」她猛然惊觉幻文消失在眼前，马上循着地上血迹想找出人跑到哪去。

　　血迹的方向是──「公主小心！」黑卡在台下惊叫着。

　　「闇剑伤人。」黑气围绕住蓝酒儿的身体，冷冷的语调在她耳边环绕，冷冷的剑锋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在做什么，这是对奥尔国做挑战！」死亡临身，蓝酒儿反而冷静下来：「挟持公主可是大罪。」

　　「我又不是奥尔国的国民，所谓的奥尔公主在我心里不过是名普通人……」幻文顿了顿，低声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他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你十岁尿床十一岁赖床十二岁考试作弊到十五岁终于发现作弊是不对的行为而发愤向上每天都幻想后宫三千的日子……哼哼。」

　　「你、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幻文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曾汲取蓝酒儿的记忆，如今两人是靠得这么近，不同次元、同一个女孩的过往源源不绝的流向他脑海。

　　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