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OOXX》LSC

16、CHAPTER 4

　　「……我说，哥，你手上的地图哪来的？」幻文有些错愕的看着青痕手上，那是有高斯的立体透视图，包含了所有密道的位置与通向还有进入方法。

　　「伊凡。」

　　「啊？」蓝宁错愕，为什么幻文问的问题结果是用人名当答案。

　　「紫宁，他的意思是这是伊凡准备的。」幻文心中想着，伊凡不愧是他们家的管家哪，周到，太周到了！

　　「好管家。」连蓝宁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如果是我家……你敢打我？」

　　蓝宁错愕的看着对他伸拳的幻文，抚着头发。

　　「对，就是打你头。」幻文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话不要乱讲，知道吗，『紫』宁？」

　　「哼，竟然要跳起来才能打我的头，如果是我要攻击老大，就直接用推了，你的历练不够哪。」蓝宁哼哼笑着：「矮子。」

　　「你明明就跟我差不多！」幻文瞪了他一眼，转向青痕：「哥，我们是不是该有个目的，这样乱走也不是办法……」

　　靑痕缓缓收起地图，将接下来预计要走的路深印脑海：「半夜的鬼吼鬼叫一向是魔鬼的最爱，我们直接往信仰魔鬼的地区。」

　　蓝宁点头，默默的看着青痕的挺拔背影，不禁有所感慨：「幻文。」他叫的不是少爷。

　　「干嘛？」幻文按住剑柄，随口应着。

　　「他是你哥真是浪费了，暴殄天物。」

　　「喔。」

　　「如果他是我哥，我现在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了。」

　　幻文斜眼看他：「你是哪里辛苦了，你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一国王子竟然站在贩卖台上把自己卖掉，还不穿裤子。」

　　「我是你第一个见到的王子吧，」蓝宁轻哼一声，不想解释不穿裤子的话题，抓住幻文没有摸剑柄的另一只手：「走吧，老大走远了。」

　　「紫宁，我总觉得每次说你那天没穿裤子时，你的眉毛都在抽搐。」幻文的脚步加速，他观察着蓝宁的表情，加深了对这件事情的肯定。

　　「该不会是你──」

　　「不要揭我疮疤。」蓝宁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悲痛：「所以我说，如果青痕是我哥，有多好。」

　　「那我只能说这么一句，」幻文表情很轻松，完全没有被蓝宁的冷冻气息和悲伤情绪影响：「你妄想，不可能。」

　　「小声点。」青痕霍地停下脚步，回头作禁声的手势：「这里就是信仰魔鬼的地区。」

　　幻文按住剑柄的手突然抖了抖，整个人都毛了起来。

　　「怎么了？」青痕关心的问。

　　他们没有点灯，所以看不见。

　　但幻文看得很清楚，镜子、墙上是无数的镜子、挑高的天花板上也有镜子，现在他们脚踏之地更是一面超大的镜子。

　　低头，可以看见数不清的自己，当然往其他方向看也都一样。

　　「这里镜子好多。」幻文颤抖着说，他彷佛感觉到至少会有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会在镜子中对他微笑，把他拖走。

　　「不要怕，镜子不会伸出手把你拖走的。」青痕善解人意的说，把幻文的担心完全说出：「就算有，我也会把你拖回来。」

　　「如果撕成两半怎么办……」幻文是真的非常认真的在问。

　　「那到时候再说。」蓝宁四处打量着，那阵阵的反光想必就是幻文说的镜子，只是，是反了什么的光？

　　幻文面无人色的仰头，那面镜子里的人反射的照理说是他才对，如果不是他也应该是青痕或蓝宁，毕竟这里现在没有第四个人。

　　怎么是个穿着黑色配红色披风的中年大叔，还有点面善，感觉在哪里见过，嗯……跟虹雪有点像

　　在那被否定的记忆中，虹雪有个比魔鬼幻文更懒散的老爸，不住在无间、没有阶级，叫做──「灰休。」

　　幻文无声的询问着，因为他不觉得这个家伙是鬼，所以没有怕。

　　灰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询问，只是蹙眉看着他们，从手臂中抽出一节血淋淋的短棍。

　　滴滴答答……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青痕侧头倾听，水声。

　　「有，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这附近哪里有光源。」蓝宁顿了顿，发现幻文抬头看着天花板，于是他顺着幻文也往上看。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倒是水滴好像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幻文，上面有什么吗？」青痕疑惑的看着动也不动的幻文，轻轻拍着：「幻文、幻文？」

　　灰休听见了「幻文」这个名字，明显怔了一下，把视线多停在幻文身上一秒钟后，眼神好像在说什么，幻文却又看不出来，不久后他发现幻文的注视，不禁摸着下巴，「黑暗中，你看得见我啊……」

　　幻文正想回答，肩头上被重拍了一下，回神后是蓝宁在他耳边低吼：「你就不能开口说句话吗？」

　　「啊，我正要开口说话啊！」幻文小声的抗议着，就这么一个闪神，灰休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青痕担心的问。

　　幻文摇头表示没事，蓝宁则是皱眉头看向天花板：「老大，地图上有画我们的上面是什么吗？我觉得刚刚水声是从上面传来的。」

　　反光不见了。

　　青痕回忆了一下：「上面是天之领域的地盘。」

　　离开前，幻文又一次认真打量四周，彷佛要确认什么：「哥，你刚刚说异教跟魔鬼是比较大的势力对不对？」

　　「对，不只是有高斯修道院，世界都是。」青痕点头。

　　「那为什么，这里一个信徒也没有？」

　　＊

　　「我……好……饿……」一只手在地上抓住幻文的脚，干裂的嘴唇不断向幻文说：「水……食物……」

　　幻文愣愣的瞪着他，要不是这里灯光充足，他还真的以为到了魔鬼无间。放眼望去，地上还有数十只手等着要抓他的脚。

　　「怎么回事？天之领域的信徒怎么一个个过得是比乞丐还惨的生活！」

　　「因为他们不懂得付出。」青痕眼芒一闪，冷酷的说：「他们以为信仰天使就能衣食无虞，天天享乐，做什么都不用负责。」

　　「……」

　　蓝宁接口：「很久以前，天使曾经以无条件原谅与关怀对待人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力量突然变弱了，而后他们发现有一大部分的信徒比米虫还可怕，然后啊～他们就改变方针，要有一定的付出才能够得到宽恕。」

　　这就是伊凡说为什么天使开始注重利益的原因啊，幻文不禁叹气：「天使跟魔鬼真的没有两样嘛。」

　　就算现在感受不到那种闇气，幻文还是读出这些人的表情异常凄凉。

　　「饿……」

　　「抱歉，我们没有东西给你们吃。」幻文有礼的伸手拿开一只手说。

　　「食物……」

　　另一只手马上补上，幻文用同样一句话，用脚轻轻踢开。

　　「水……」

　　「垃圾！外面就有水自己不去喝，竟然要我拿给你？去死吧！」

　　当第三只手正要接触到幻文的小腿，他跳起来把手直接踩在脚底，用力跺跺跺跺跺……

　　想不到他，自我认定（梦中）是魔鬼垃圾的幻文，也有骂别人垃圾的一天！

　　「虽然这些人的确不需要同情，但你太凶狠了。」蓝宁微微冒出冷汗，看着那双本来就枯瘦不堪现在更变得扁平的手掌，衷心的说。

　　「这边除了人外，什么也没有。」青痕略微皱眉：「那刚刚的声音是什么？」

　　幻文很想说镜子里面有名叫做灰休的魔鬼，但不行。那是被他们全盘否定的记忆，说出来青痕会用最温婉的声音说出彻底伤害他的话：「你的梦是妄想出来的，幻文，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

　　所以，他决定装傻：「他们的尿漏到楼下？」幻文话刚出口，猛然拔出长剑恶狠狠的朝着不怕死的第四只手的主人说：「来呀、来呀！你手敢再靠近我一公分我就拿剑插在你手掌上……抬头看看我，连抬头都懒？不要逼我用两把剑帮你做全身按摩，三刀六洞还太少，我要把你的筋掀出来再煮给你自己吃！」

　　「幻文，」青痕低喊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人性！」

　　「我只是威胁而已──吓！」幻文惊觉脚又被抓住，错愕的看着不受威胁的家伙。

　　「煮……热的好吃……好啊……」

　　这家伙已经夸张到连自己都想吃了。

　　「等等，这些人为什么都只抓我的脚！」幻文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他看着青痕与蓝宁的脚。

　　他们的靴子上什么时候装倒刺了？

　　「经验。」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幻文发现他们只要讲到类似字词时总是如此一致。

　　「所以也不是这边了……」幻文只能岔开话题，正想说换个地方搜索，一个很大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不是一个，只是很多个相同的声音同时发出，幻文才以为是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蓝宁觉得地震了一下，惊疑的问。

　　靑痕不说话，指着地上这些人。

　　「老大你不要每次都让我有种答非所问的感觉啊！」

　　「紫宁，你形容一下刚刚那个声音。」幻文面无表情的命令。

　　「……『咕噜』。」蓝宁困惑的看着他，突然懂了：「他们集体肚子饿？」

　　「没错。」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蓝宁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可以在同时发出这么……整齐的声音，而且本该是微弱的声响却变得很有气势。

　　彷佛乐曲般，声响刚完后不久，现在已经有副歌了。

　　副歌？

　　幻文惨白了脸，紧紧抓住青痕的袖口：「鬼、鬼哭神号！」

　　嘻笑声、欢乐的嘈杂声，理当是宴会般的气氛，但发声的显然音质不太好，造成了现在有种魔魅的气息。

　　强烈到幻文心跳不断加快。

　　「不要怕，应该不是鬼，应该……」青痕安慰着，只是到后来他也不是很肯定，因为这阵声音实在太诡异。

　　「声音是从那传来的。」幻文握紧剑，集中精神指着一面墙的下面。

　　「嗯，那是佛地的方向。」青痕微微皱眉，一群思想家发出这种声音是要做什么？他们应该要用正常人听得懂的音调而不是吓人。

　　蓝宁思考了一会刚刚的路径：「要去佛地那边会绕很大一圈，到的时候声音搞不好都消失了。」

　　「不用。」青痕摇头，走到墙边敲敲打打，不久一条快捷方式就在他们面前出现。

　　「直达？」幻文向青痕确认着，见他点头不禁苦笑：「伊凡的地图还真是好用。」

　　托他的福，他现在就要见鬼了。

　　＊

　　「啊啊啊，天之领域那边的迟早会把我们给吵死！」那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很像重感冒三个月不停咳嗽。

　　「嘻，魔鬼大人们最爱听这种声音，这样我们可以多跟他们凹一些福利。」另一个感觉像十天都在尖叫，现在没有什么声音的人说。

　　靑痕跪在地上，静静把耳朵贴在墙上不说话。

　　墙的另一边就是佛地教的地盘，但他不懂为什么信徒讨论的却是魔鬼。

　　「他们在说什么？」蓝宁隐隐听到声音，却没办法听得仔细，他无声的问青痕，青痕还是不说话，叫他安静。

　　蓝宁表情突然有些扭曲，他都已经用唇语在问了还叫他安静。

　　幻文侧着耳朵，小声的说：「墙外的人好像是魔鬼的信徒，不是佛地的思想家。」

　　「怎么会？」蓝宁差点叫出来，但幻文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在青痕看不见的角度用唇语说：「……」

　　「有时候真搞不懂魔鬼大人，明明这么难听却甘之如饴，真不知道他们的耳朵构造是什么。」一个听起来颇为苍老的声音说，音质应该算是三人中最好的。

　　对啊，连他都听腻了！幻文在心中用力点头，突然一愣：「我在想什么？」

　　那些记忆有一半以上是假的，不该再度以为自己是个魔鬼啊！

　　「你管他！」尖叫过的声音说：「他们高兴就好，至少我们现在不是在天之领域的正下方，没有直接伤害。」

　　「但还是很吵。」沙哑的声音低沉的说：「再听三天，我会崩溃。」

　　「别这么说嘛！」尖叫过的声音大笑着：「魔鬼陛下已经召唤了魔音帮我们抵挡那个声音嘛！」

　　「那声音也没有比较好啊！」苍老的声音吼着：「听了我都要反胃了，很想吐啊！」

　　因为这声音比较大，蓝宁即使不用贴墙也能听见，他微微一呆：「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什么话，这叫做魔鬼的福音！」尖叫的声音还在笑，她笑得上气接不过下气：「良药苦口，你这么胖，吐了还可以瘦，瘦了多好啊哈哈～」

　　「你别再说了！我可是堂堂──」

　　尖叫的声音迅速打断他：「嘿，我知道，你可是堂堂世界人民票选出最幸运的男人，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却可以讨到貌美如花出身优良的老婆、还晚年得子，有质量优良的一对儿女；要手段没手段要脑袋没脑袋，却偏偏在这和平的时段出生，坐拥江山而不需担心的奥尔胖子啊！」

　　江山？奥尔？幻文瞟了蓝宁一眼。

　　靑痕微微皱眉，低声说：「就是现在，紫宁，把手把拉下。」

　　蓝宁迅速扯下膝边的机关，用脚用力踩下，墙瞬间往下滑，大放光明的殿堂让他们睁不开眼。

　　一群人捂着耳朵站在旁边，三张椅子、两张坐人，一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不坐椅子却在椅子前扭动。

　　「啊，有人！」沙哑的声音搭配着的是一名穿着土黄色袍子的年轻男子，他指着墙上的大洞：「那个是……幻痕的、的、的老大！」

　　「幻痕老大？」在扭动的女人原来是笑到在地上打滚，闻言立刻站起拍拍衣袖：「俊美无双的青痕在哪里？」

　　「啊啊，有刺客，黑卡我们快逃！」背影看起来减一分太肥、减五分还是太胖的球状男子滚离椅子，说的是令幻文肯定心中答案的话。

　　靑痕三人逐渐适应了亮度，地上有一个身体正在把自己努力塞进地板，还不断的说：「杜，帮我！」

　　一只脚狠狠的踩下，胖子身体瞬间消失在地板中，原来那边有个洞，年轻男子露出狠毒的笑容：「没问题。」

　　「……」

　　青痕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开始对他示好的绿发女子：「哈啰，青痕老板好久不见，我是当初被你拒绝的第四十二号提亲者楚丝。」

　　「魔鬼的信徒。」

　　「没错！」楚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幻痕老大，就算我现在站在佛地教的领域上，你还是一眼就看穿我的信仰呢！」

　　「……那个，阿姨，其实我们偷听很久了。」幻文小心翼翼的说。

　　「阿姨！」楚丝整个人跳起来，凶狠的看着幻文：「你是谁，不要以为你长得很可爱就可以叫我阿姨，要叫我姊姊！」

　　「我是他弟。」幻文耸肩说：「那个，阿姨，你不要生气，柳眉都竖起来了，眼睛前面的睫毛也分岔了，更别说脸上的粉都掉了──」

　　「什么！你就是他弟弟！传说中个性乖巧就是人懦弱了一点、垃圾了一些的幻痕老二就是你！说话怎么这么毒，讲话都讲不听！叫姊姊。」

　　「我说，『阿姨』，」幻文加重了语气，文质彬彬的说：「魔音要怎样才能消失，修道院附近的居民都快受不了了。」

　　楚丝回圣，牙痒痒的看着幻文，「我不知道。」她含情脉脉的凝视青痕：「青痕，你看我为了你弟弟牺牲了这么多，是不是要答应我──」

　　「我是他哥哥，不是姨丈。」青痕面无表情的否定，冷冷的看着叫做杜的年轻男子：「你知道吗？」

　　杜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忧郁：「魔音跟天之领域的噪音都很讨人厌。」

　　「然后呢？」蓝宁很有耐心的问着。

　　「我也非常受不了魔音──」

　　「讲重点！」幻文大喊一声，其实魔音一直都还没停止，弄得他心浮气躁：「还是你要说要打败魔鬼才能结束它！」

　　「啊哈，魔鬼怎么可能打得赢！我们都是人类！」杜没被幻文突然的吶喊吓到，反而露出阴险的微笑：「其实，只要和魔鬼谈笔交易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幻文一愣。

　　蓝宁心中一凛，将立刻想把魔鬼揪出来的幻文抓住：「这一点都不简单！和魔鬼交易，他们要的从来就不是我们随手可得的物品，也许要付出生命也不一定！」

　　「喔……你这样说好像也是，」幻文先是稍微平静，随即又握紧拳头：「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跟他杀价！」

　　「……」蓝宁瞪着他不说话。

　　「那个叫杜的，魔鬼在哪里！」幻文转头问着，杜只是摇头。

　　「我不清楚。」

　　「你不是魔鬼的信徒吗？」

　　幻文瞪着他，在心中大喊着：「我、我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是魔鬼吗？」

　　「一向都是他们自己过来的……总在我们悲伤绝望的时候……楚丝，你说对吗？」杜寻求同伙的支持。

　　「喔、对、对。」楚丝想起了当年第一次遇见魔鬼时，正值提亲失败，想不开要跳河自尽，是水中一个俊美绝伦的男子把她踢上岸，也就是刚刚说的魔鬼之二：「要不是魔鬼陛下在水中踹我一脚把我踢上岸，我现在已经死了。」

　　悲伤绝望的时候……魔鬼要吃负面情绪。

　　水中……记忆中，格蓝弗总是从镜子登场，就连刚刚的灰休也是从镜子现身，他们是藉由可以反射之物出现。

　　嗯，嗯……

　　「只要有足够的负面情绪和反射之物，他们就会爬出来吃饭。」这时幻文也不能再管自己的记忆值不值得相信，推出了结论。

　　「你是怎么导出这种想法的？」蓝宁瞪着他，「你是真的想要和他们讨价还价啊？」

　　「不然呢？」幻文反问：「把他们弄出来参观？」

　　「……」

　　幻文伸手握紧胸前的项链，他要见到魔鬼，找到答案。

　　无间是否存在，他是否是魔鬼，他是否欣赏过花朵的枯萎、格蓝弗到底有没有给他那个莫名的任务（前提是格蓝弗这名魔鬼存在），刚刚看到的魔鬼是不是灰休？

　　如果以上皆是，那为什么他现在会完全感受不到闇气、光明的气息，看不见人死时飘起的执念？

　　如果以上皆非，他的记忆中为什么会浮现一幕幕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世界不可能会有的产物和生活？这不是光光「创造力」就可以解决的答案，更不可能是妄想或是预言之梦。

　　「魔鬼，请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