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白苏婉

5、17岁（4）

　　“老师，我喜欢你！”我不知当时自己的勇气是哪里来的，事实上心跳的厉害，嗓子也疼，脑袋也疼。
　　舒郁想把我拉离开，可她的力气没我大，我听到她叹了口气，感觉到后脑勺暖暖的，是她用手慢慢地轻抚着我的发。
　　“简洁，你是个大姑娘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不能只是一时冲动说出一些不加思考的话，这不仅会给对方带来麻烦，也会让你自己不能快乐简单的生活。”
　　我慢慢松开抱着她的手，心似打鼓般跳动着，看到她皱着眉看着我，我却只能低下头，不敢看一眼她眼中的深意。
　　“老师，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想念我妈妈了，她•••在美国，我只是•••只是太想她了，你•••会讨厌我吗？”
　　我仍是低着头，眼睛热热的，好怕下一刻她会不信这谎言而告知她有多恶心我的想法，可是，她总是这样，体贴温馨，感觉到她温暖的手握着我的手，
　　“老师不会讨厌你，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幸福快乐，简洁，想妈妈了就给她打个电话，或许你妈妈也正想着你，不要想太多了，刚才有撞到吗？我看下。”
　　她伸手去摸我的脑袋，我好想抱着她，可是再也不敢，她说的话我明白，我只是学生，她也只会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的对待我，可是她也总归是体谅人的，她装作好似我真是把她当初妈妈了，她总归是得体地与学生相处的。
　　“应该没什么事，女孩子要稳重点，别老是毛毛躁躁的，别哭了，乖。”
　　她伸手拭去了我脸上的泪水，我依旧抵着头，我不敢面对，虽然没有表白，可我想她那样的年纪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的，而她以为我不知道她知道。
　　“老师，我•••以后不会再胡乱给你打电话了。”
　　手绞着衣角，我感觉心跳开始慢慢平复，但是却是很难过，难过着我也不能明确的难过，是因为再也不能舒缓自己的相思之苦吗，还是再也没有偷偷暗恋这样的资格了？
　　“有事的话当然可以给老师打电话，打给陈老师也是可以的，简洁，你最近状态不好，陈老师看在眼里，一直很担心你。好好的，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再担心了，你是懂事的孩子，对吗？”
　　“老师，你呢？你会担心我吗？”
　　“会，你们每一个人老师都关心！”
　　想笑，心里期望的终究不如听到的那么实在，我却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心里又开始发颤。
　　“如果，如果我说我喜欢老师，是男人喜欢女人那样的喜欢，我想亲吻你，不是因为想念妈妈把你当成妈妈，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老师，你会觉得恶心吗？”
　　我抬头看着她，我们的距离很近，她就坐在我的左手边，那么靠近我的心脏，我在想她是否也能听到我恋着她的心跳。
　　时间是不是停止了呢？寝室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能听到她的，我知道她肯定是在酝酿，在组织要怎么说，怎么拒绝才不会伤了她这个所有学生的其中一个，我知道，她是一个好老师。
　　“简洁，首先我要告诉你，老师不会觉得你恶心，就算•••就算，你真的喜欢女生，老师也只是认定你是个不错的学生，我的学生！”
　　我咧着嘴想笑，可是眼泪又掉了下来，似乎这段时间，我变得小孩了，回到了4、5岁为了糖果而哭泣的时候，可那时候我却不曾有那么多泪水。
　　“简洁，也许是老师没做好，我在想，是不是，我的一些行为让你有了错觉？又或者，你与你母亲离得较远，你真心想她了，只是你还不知，你只是把这种思念加注到了你身边的年长的女性。”
　　我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你为什么每次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假，你知不知道！我打小妈妈就不在身边，我那时候没有恋母情节，现在也没有！我讨厌林晓晓是因为你喜欢她总超过我，我讨厌你，因为你老也不明白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不是你像我妈才喜欢你，不是因为我是同性恋喜欢你，而是因为你是舒郁，舒郁是你！你明不明白？呵，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特无理取闹，你总这么比较我和林晓晓，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也不知这冲动是哪里来的，我只知道脑子要炸了似的，抬腿往寝室外走去，我想回家了，想奶奶了，每次我不开心，奶奶总能看出来，她会摸着我的头告诉我“我的心肝肉啊，奶奶给你烧了糖醋排骨，乖乖，咱现在不吃，等下就凉了。”想念奶奶，想回家，回我和奶奶的家。
　　我听到舒郁在身后喊我，可平时这早也跑晚也跑又不是白跑的，学校保安拦住了我，我死活扯着要出校门，一边哭，一边喊，“我要回家，你放开我，你个神经病！”
　　舒郁赶到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她拉着我想把我拉回去，可我此时就是一股牛劲，蛮横的很，保安也不敢大力，始终是女孩子，怕伤了我。
　　“郝简洁！你别闹了！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停下来，看着她，她的衣服有些乱，我掉转头想继续往外走。
　　“你要是敢出这校门，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管你了！”
　　我站在校门口，其实已经出了校门了，只是站在那里，其实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在干什么，此时夜风一吹倒是有些清醒了。
　　保安和她说着什么，我听到她的回答，
　　“让她去，不用管她，如果她自己都不想她自己好，我们怎么管得了！”
　　我抬腿走了，却再没听到她喊“简洁”，行至家里才发现身上没带钥匙也没拿手机，呆呆地坐在门口，那一晚星星很多，并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因为心情不好总是会有一场大雨配合着，我想明天肯定是大晴天。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陈老师。
　　“简洁，回家怎么坐门口？”
　　我想站起来，腿有点麻，有点踉跄，
　　“陈老师•••”我低着头，
　　“刚晚自修结束，想来看看你安全到家没，头还疼吗？”
　　其实班主任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师，他关心我们，像父亲一样，从早到晚的陪着我们，一辆小电动每天来回家里和学校，我感觉一直让他操心而内疚。
　　“陈老师，对不起。”
　　“不请老师进屋坐吗？”
　　“老师，我忘记带钥匙了。”
　　“你这孩子，那怎么还坐这，怎么不回学校？”
　　最终，陈老师推着小电动，一路和我谈话，一路送我回学校。
　　“舒老师其实很关心你，简洁，没有一个老师会希望自己的学生不好的。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舒老师有什么矛盾，但是我想告诉你，舒老师绝对是个好老师，就算她批评了也定是为了你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这一点。”
　　我不说话，我能说什么呢，要是告诉陈老师，我和舒郁的矛盾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她，他会不会也和我有了“矛盾”，呵呵。
　　“你不想说也是可以的，只是老师觉得你最近状态真的不好，不管遇到什么事，老师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不想和老师说，可以找朋友聊，或者学校的心理老师都是可以的，说出来就会好很多。”
　　“陈老师，谢谢你，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有点胡闹。”
　　“回学校了和舒老师去道个歉，她不会为难你的，你可真是伤了她心了，我看她眼睛都红红的，简洁，舒老师一直在我这打听你其他科目怎么样，可见她是真心关心你，不该伤她心的，你说是不是？”
　　“她•••她喜欢林晓晓多过我•••”
　　“你这孩子，还吃醋啊，唉•••简洁，老师也是人，就算有个偏爱，也是情有可原对不对？何况我觉得舒老师对你们都很好啊，简洁，你应该知道林晓晓是宏志生，家里情况不是很好，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舒老师关心她多点你也得体谅，以后不要再和林晓晓过意不去了，好吗？你们能在一起学习奋斗，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缘分，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会知道珍惜。”
　　那时候我们高中第一次举办了宏志生和实验生混合班，宏志生多是家里比较困难，但成绩优异的学生，学校免去了一切费用并补贴生活费，我那时候只知道林晓晓是宏志生，却不曾想她父母都不在了，心里也未免难过起来，觉得自己对她真是不友善，想想，她平时还总笑嘻嘻地和我说话。
　　那一天我始终没去和舒郁道歉，却不再自暴自弃，但仍是难面对她，却又装的好像没那么回事，认真上课，认真锻炼，只是还未有勇气再向她胡诌那些有的没的问题，而她也没对我表现出她说的不管，该提问还是提问，只是我却明确地感受她的疏远，她再也不会离经我座位时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要专心，她也不会捏着我的脸说我老是胡说八道了••••••

作者有话说

　　时隔两月哇···我是个懒惰滴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