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白苏婉

2、17岁（1）

　　17岁（1）
　　不好不坏的成绩，够上重点高中，初三那年奶奶便去世了，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最亲的人已经离开了，说影响成绩的发挥，我从不多想。记得儿时最期盼的是妈妈从美国回来看我，给我带来好吃的巧克力，我喜欢妈妈身上的味道，说不出的感觉，但这些已经随着长大越来越淡，对于父亲的想法似乎更少。老爸老妈在外拼搏，似乎到了家这边就是炫耀的开始，总会看到奶奶骄傲的目光，儿时的自己也是虚荣心满满，因为妈妈会给我其他小孩没有的玩具，只要我开口。父母劝说去美国就读，但我不愿离开，打小就爱这片土地，我想自己是个很恋家的人，我不愿离开，这里有奶奶，这里有儿时的伙伴，这里有我这些年来的回忆。以前总希望老妈永远陪着身边，如今随着奶奶的离开却开始慢慢习惯，或许很早以前就开始习惯父母的不在身边，很多事情总是自己思考，奶奶并不识字，但总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给我最想要的安慰，我想这就是亲情。幸好父母也不勉强，说是不勉强，不如说是无奈，这么突然，根本来不及安排，高中的第一天起，我想父母就开始慢慢安排了吧，我也知道大学总归是要去国外了，尽管我不是很愿意，但很多时候我不是个太会计较的人，这样可以，那样也可以，一切都行•••
　　因为成绩还行，被分在重点班，第一次住宿，自己搬得行李，老妈倒是有说推迟几天回美国，但我觉得似乎矫情了，那么多日子都是自己过来的，不过是换个房间的事还需要？高中离奶奶家并不远，虽然那里已经没有奶奶了，但我知道那是家，是我和奶奶的家！学校宿舍是新建的，不错的安排，四人一间，有空调，有热水，我想我们都是想要自己飞的年纪，至少在我们寝室似乎很明显，四人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是活泼的年纪，一下便开始熟络，把寝室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一起下楼要去教室，女生楼的一楼二楼是女老师的寝室，当然她们肯定比我们的条件好，至少她们是两人一间。
　　路上遇到周琳，打小的死党，前几天接到通知，我们还为了不在一个寝室而耿耿于怀，这会儿进了新的环境倒也不多想了，幸好在一个班，我是个慢热的人，不擅长与别人交朋友，也许这是性格所致，从来不懂得对他人倾述自己的心事，总觉得放在心里时间久了自然就过去了。班主任比想象中的好看，尽管年纪似乎也不小了，但有着一股子书生气，让人觉得舒服，各科的老师都是第二天才见到。小琳总说自己有点泛酸，老爱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酸不拉唧的，也许吧，为赋新词强说愁也不是没的，因为爱写点小酸诗，所以特别钟意语文，打小也是语文最好，老师总给我的作文于高分，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写的就是有那么或多或少的文气的，在语文课上也是特别的有劲头。强中自有强中手，在自认为语文成绩不错的时候，自然和以往一样竞选语文课代表，但这一次却不一样，有另外一个女孩，她的语文中考比我高一分，老班说让舒老师自己决定，那时候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姓，“舒”，很好听。
　　我不能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情绪了，只是并没有小说里那么一下认定，没有惊艳她的相貌，只是觉得这个老师很有味道，一身黑色的套装，里面的那件衬衣领子翻得很好看，我记得她的皮肤很白，微微的卷发有几根落在脖子那里，我记不得她那时候具体说了什么，但记得那次是我第一次落选，而选择权在她手里，只能依稀想起她的话：
　　“很高兴有两位同学要做我的课代表，简洁同学似乎是经验派的，嗯，老师发现你初中三年都是语文课代表，嗯，这样，我希望大家都有锻炼的机会，这次就让林晓晓同学做课代表吧，当然我希望大家相互监督，有觉得比晓晓好的自荐也是可以的•••”
　　后面的话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很伤心，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科目淘汰，从来没有太失败的经历，觉得这个舒老师是不喜欢自己，接下来的一节课低着头不看黑板，那时候的我们似乎觉得这是报复老师的办法，一有矛盾，便是不抬头，管自己，不看老师不看黑板，而我那时候似乎更倔点，因为个子比较高，坐在后排，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心里的不舒服，只是管自己讲课，期间她有下来走动听大家讨论，但我始终一个姿势不愿意动，她似乎这才发现我对这件事的在意，她拍着我的头，问我怎么不参加讨论，打小的倔脾气硬是不肯服软，仍管自己在书上划来划去。她并没有批评我，继续讲课，直到铃声想起。
　　“晓晓，你跟我去办公室把作业本拿来。”
　　我忍不住抬头，此时她已走到门口，也看向了我，一时觉得很窘迫，低头脸很红，
　　“简洁，你到我办公室来下。”
　　第一次进她的办公室，站在一边，她和林晓晓交代着作业，我觉得特无趣，很想拔腿就走，旁边桌的几个语文老师在讨论一部小说，记不得名字了，我便瞅着看，等转头时才发现她盯着我看很久了，也不知道那个林晓晓什么时候走的••••••被她看的很不好意思，低着头。
　　“生气了？”她的声音软软的，不像课堂上那么清脆。
　　我从来是死鸭子嘴硬，小时候摔倒了，明明疼的要死，奶奶说句要哭就哭呗就死活也不哭了，非说一点不疼。
　　“没有！”
　　“还说没呢，这嘴巴厥的都能挂三个油瓶了。”
　　一时觉得这老师真是可恶，把我淘汰了还要来嘲笑我。
　　“简洁啊，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语文，当然我很高兴你愿意做我的课代表，不过既然我们已经选好了就不可以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对不对？”
　　“我不比她差！”
　　“老师没有觉得你比她差。”
　　“那你为什么不选我？！”发现自己从小就是个大胆子，和老师抬杠一点不含糊。
　　“我说了是为了给同学锻炼的机会。”
　　“这么说我有经验还是我错了？人家找工作的还要个有经验的，你假不假啊？！”一时心直口快，讲完便后悔了自己的鲁莽，舒老师显然也是有点愣住，我知道她肯定要讨厌我了，要骂我了，但她没有，反而是因为我声音太大旁边的老师听到开了口：
　　“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啊！”
　　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莽撞，仍不愿意低头，
　　“舒老师，下次考试我肯定比她分数高，你看着吧，到时候你让我做课代表，我还不乐意！”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还没等她开口便离开了办公室，想想那时候胆子真不是一点点大。
　　舒郁的课确实上的很好，让人忍不住会跟着她的思路，她不拘泥于课本知识，往往会讲很多旁的，有时候蹦出一些野史也是讲的津津有味，大家也着实爱上她的课，她布置的作业也不算多。办公室一事后她并没有对我偏见，要说不一样，倒是比其他同学叫的更多些，上课会让我回答一些问题，有时候我会一本正经，有时候便是胡诌，甚至喜欢把一些好的歌词套进去，舒郁似乎对歌不是很熟悉，往往反映不过来，同学便老是笑场，我似乎爱上了高中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独来独往，开始慢慢试着和同学交流，偶尔一起八卦谁和谁暧昧，那时候暧昧总是迷迷糊糊又激动人心的。
　　最喜欢语文晚自修，她会在教室里待上一节课，可惜找她问题目的同学实在太多，往往我想去的时候她的周围都是满的，会在心里恨恨的，哪有那么多问题啊，一个拼音也去问？你没字典啊！轮到她的晚自修，我总是把作业在第一节课就完成，找一下自以为不错的问题想问她，但始终找不到机会，我想要的是安静的属于我和她的机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偶尔我会抓住机会第一时间上去，当她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她是离我最近的，我会逮着她问：
　　“舒老师，红楼梦的现实意义是什么？”
　　“舒老师，你觉得男诗人和女诗人有什么区别？”
　　“舒老师，你说鲁迅为什么那么喜欢骂人？”
　　一堆的乱七八糟，而她一开始会愣一下，再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后来慢慢习惯我的“无理取闹”，偶尔也会调凯说又有什么疑难杂症啊？
　　而我却开始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喜欢和她笑话，满脸严肃，义正严词地讲杂七杂八的话，还自认为很有哲理。
　　“我觉得吧，红楼梦是警告我们，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不管是小的还是大的，还是老的！好看的都是花心的，痴情的都是短命的！”
　　“男诗人谈恋爱就满腹经纶，女诗人一失恋就愁绪深深。”
　　“因为闰土不要他了，鲁迅一下受不了打击，心里留下阴影了。”
　　她会掐掐我的脸，说我满嘴都是胡诌，然后走到前面给举着手的同学讲解题目去了，离开的时候往往走的后门，会让我专心写作业！难不成我盯着她看了？
　　有时候运气好会在回寝室的路上遇到她，她似乎不住学校，会互道晚安。

作者有话说

　　本章在评论中···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文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