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情》烛火

2、第 2 章

　　当祁莫语背着包袱来找无筝时，他正在随手抚弄着云琴，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这种不成曲的调儿由他信手拈来却也是异常动听。
　　无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单衣，仿佛弱不胜风。又有谁会想到这么位男子当今武林的第一人呢，抬手间翻云覆雨。
　　莫语看着他在晨曦中漂亮得栩栩生辉的侧脸，默不作声。而无筝也在一旁安静地抚琴。半晌，莫语才开口：“我想到外面去闯荡。”
　　“哦？”无筝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抚琴。
　　莫语有些气馁地问：“难道你……你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吗？”她觉得自己在无筝面前总是不知所措。
　　“反正你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多说无益。” 他笑了一下，笑得温柔甚至可以说是体贴，“三个月时间够了吧。”无筝慢慢走到莫语身边，紧握住她的手，莫语也回握住。
　　“我走了。”莫语走出了垂情山庄。
　　而此时的垂情山庄正被杀气所笼罩。武林第一人这个称号对无筝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负担，时不时就有人来挑战。这次的来人都不简单，连无筝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可以应对自如。
　　如果祁莫语回头看一眼的话……
　　可是她没有。

　　十天后某城的著名客栈。
　　祁莫语一踏进客栈，就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东北角的人身上。那人背影很熟悉，好像是……
　　那人回头一笑，端的是冰雪之质，桃李之姿，正是李师旷。李师旷欢喜地说：“呀，这不是谢姑娘么，可还记得妾身啊？”
　　莫语顺着她的话说：“当是记得。”
　　祁莫语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好，倒了一杯酒。莫语只觉得胸中似有郁闷之气，只想借酒水来宽慰自己，于是一杯杯的酒喝得愈发急促。师旷也不阻止，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心道是这丫头又与无筝闹便扭了呢。
　　但她也知道“借酒销愁愁更愁”，见莫语虽还清醒，但已渐露醉态，连忙拿过酒，低声劝道：“不能再喝了。”
　　突然从师旷的袖中掉落了一粒黄豆般大的红色弹丸，弹丸一触地就生起层层浓烟。师旷不失时机地拉了祁莫语就走。
　　李师旷带了莫语东拐西晃，晃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门。进了门，见师旷轻驾就熟，祁莫语不由得疑惑。师旷笑了笑说：“这是我碧华小筑的别庄。刚才那些人都是来求药的。”说完，递给祁莫语一杯醒酒茶，道：“那酒酿后劲大，你喝了茶之后休息一会儿。”她顿了顿，才接下去说：“我有事要告诉你。”
　　莫语点点头，喝下了茶，感觉胸中的沉闷好了许多，便调理起了内息，不再言语。而李师旷也仿佛有什么心事在困扰一样，眉细细地拧在了一起。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就像无人存在。
　　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祁莫语忽然开口：“你有什么是要和我说？是……是关于无筝的吗？”声音中竟有细微的颤抖。
　　“的确。无筝他重伤失踪。”
　　“什么？！”那是向来淡定的祁莫语的惊呼声。

　　那一天清晨，无筝感到山庄里杀气浮动，所以一向对祁莫语呵护有加的他那么轻易地就让她离开。为了保证莫语的安全，他还特地派了垂情山庄的二卫沿路保护，并通知李师旷去接应。而他自己身边只留了三将来保护山庄中的其他人。
　　而这一次的挑战者也是有备而来。其中有剑绝公子柳书崖、毒少爷陆圻、怒道人以及风花雪月四女这七个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
　　剑光拂动，划破沉寂。凌厉剑气喷涌而来。三个人缓缓地倒下了。血液涌出的声音，格外清晰。
　　“原来花雪月三剑也只是这种程度。”黑发柔顺地垂在额前，嘴角上翘，冷淡同时又无比狂傲。
　　其余五人望着无筝。他像是一柄用杀气和鲜血粹成的剑，就如同他手中的剑，冰冷而且叫嚣着鲜血。
　　但这样却把五个人给激怒了，他们倾尽全力，殊死一搏。人一旦打定主意去做某件事，通常情况下对于对手这件事就会变得很棘手。现在无筝所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五个人越来越密集的攻击使无筝有些力不从心。不得已之下，无筝只好使出一招“噬魂”。此招所需内力极大，先伤己三分再伤人七分。
　　三百多招后，五人已渐渐招架不住，无筝也已是强弩之末。他重重地咬在自己的手背上，鲜血直流，疼痛让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无筝飞快地出手，剑势凌厉直取要害。
　　唯一还站着的毒公子恨恨得望着无筝，忽然唇边绽开了诡异的笑，然后倒下。
　　无筝捂着胸口沉重地靠在栏杆上，苦笑：这区区的七个人就能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自己伤势未愈……刚一动，他忽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