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踩着钟点回到办公室,晓彤呼的一声坐到凳子上,用手掌不停地扇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低头忙着。呵,真勤奋啊!
肖雨踱到她身边,笑眯眯地。
“今天怎么了,这么急!你平时不是几乎都第一个回到办公室的吗?早餐吃了没?”
“别提那早餐了,被一个人的腿吃了。你不知道,我那早餐多贵!今早在地铁里---”
“晓彤,范总找你。”沈秘书经过晓彤身边的时候,敲了一下她的桌面,打断了她的痛心疾首。然后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乌云密布”。
晓彤吞了一下口水,马上站起来,齐步走。
敲门。进去。
“范总,你找我?”
办公桌前的人抬头,扔下手上的笔,往背后一靠,居高临下的。冷飕飕地开口,
“飞越的案子是你负责跟进的吗?怎么工厂那边到今天都还没有收到确切数据的订单?”
“飞越那边临时换负责人了,对方一直强调必须有负责人签字才能出合同。”
“那你是干什么的,直接找人哪!!”
“我去了好几趟了,乔秘书总是说他下乡了。我跟着到村子里都找不到。”
“这两天无论如何必须搞定那合同....真不知道你这助理是怎么当的!出去!”
“对不起范总,我这就去!”
轻轻地退出经理办公室,晓彤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人。范爷的脸色真不是一般的差啊,再下不来合同,估计这两天她要完蛋了。
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肖雨递过来便利贴:
“又挨骂了?”
“明知故问的。”
“我老觉得他搞针对啊,他对新来的同事都不至于这样的。”
“搞针对都比被潜规则好吧?是吧?是吧?”
“这很难说耶。要是换作某些人,不知道有多乐意被潜!”
“少说话,多做事啦。”范爷的针对,晓彤当然知道原因了,但她一向不喜欢在人背后说长论短的,尤其是办公室这样高危的地方,于是草草结束了话题。
过了一会,又收到便利贴,还附带一个委屈的哭脸:“我哪有说话?我在写字而已。”
晓彤不搭理她,然后拨了个内线找小余。
“喂,小余啊,我是晓彤,你那还有没有卡片在啊?能再给我一张吗?你之前给我帮你当样板拿去加印的,我顺手给人了,要是你收到洗衣账单,转交给我就好了。不好意思哈。”无意解释更多,晓彤放下电话匆匆投入工作里面。
晋江回到公司,不理会接待小姐惊讶的目光和问好,在接待处就拨了个电话给乔心宁。面无表情地交代:“你帮我准备一套衣服,越快越好;把我停在新华路的车子送去维修厂;诚枫的合同你帮我尽量地拖!”不知道乔秘书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晋江的脸色愈发的凌厉,“砰”地摔下座机,径直走到专用电梯。
前台的几个小姐花痴状地望着已经走远的晋江,一脸兴奋地说:“李总真酷,我在这一年多了,从没看见他笑过,你说,要是他笑一笑,那是一个风情万总啊!”
“还风情万总,你以为是夜总会的小姐呢。”
“你别叫他李总啦,叫晋总。你上次还没被训够。”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就是同一个人嘛。你说那些有钱人,心里怎么想的,认祖归宗不是挺好的?还姓什么晋?!”
“咳....乔秘书!”一看到晋江的心腹乔心宁,大家同时静默做忙碌状,讨好般地问候。乔心宁点了一下头,抱起一大堆东西快速按电梯。
“老板。”轻敲了一下连着总经理办公室的一处休息间的门,乔秘书站在门口等着。
“进来。”晋江清冷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门板传来。
乔心宁推门进去,只见晋江两手插袋,背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喏,你的衣服来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应俱全。”
“嗯,你出去忙吧。”
“警察局的说过两天要您亲自到局里签章把车子领回,最近在严打啊,你给电话我之前我已经接到局里的电话,过去那边处理了。”
“那就不要了。”
“不要?!老板,那是迈巴赫好不好?七、八位数的车价啊!”
“那又怎样?”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换别的。”
待乔心宁关门出去以后,晋江踱到桌子旁边,打开那一大堆东西之中的其中一个袋子。
CK内裤?SMLXLXXL
晋江把内裤统统甩下,谁叫她买内裤了??
接着打开另外一个袋子。
hermes 袜子?谁叫她买袜子了??
晋江扶额,满脸黑线。
想起刚出地铁站迎面走来的一对母子,大概是3、4岁的小男孩,他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指着他的裤子小声说:“妈妈,那个叔叔怎么这么大了,还尿尿啊?”那时候他真是想揍人,但他更想揍的是那个罪魁祸首,一个叫余新萍的冒失鬼。
他讨厌她的冒失,厌恶她的小心翼翼。她离去的高挑背影似曾相似,一刹那又让他想起了阿姨。在医院那条长长的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他哭着跑出病房,想追上那缓缓离去的背影。但他跌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他放开喉咙喊,但叫不出声音。因为他高烧后声带受损,喉咙火烧般难耐,还在治疗当中。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什么都做不了。伸出的手一上一下地挥动着,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面,每一滴都在后悔,怎么不早点醒过来! 那几天他一直高烧不退,几乎陷入昏迷。不停地呓语。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院长妈妈说,你是不是想见阿姨?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叫阿姨来看你。孩子,醒过来啊!快点醒过来!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抽咽声和其他孩子的叫喊声。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沉溺在大海里面,想说话说不出,想睁眼睁不开,浮浮沉沉,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四肢都像被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