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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薪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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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无奈的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胸前熟睡的少年,寂年轻轻的叹了一声。破庙窗外风雪呼啸,不时有几片鹅毛大的雪花夹着冷风从残败的门缝里灌进来,看来明天要启程动身也是难上加难。师父圆寂前说师兄在秦岭一带游历修行,只是按现在的脚程怕是不能在十日后的冬至之期之前找到师兄了。看着不时被风带得摇摆晃动的火堆,想想如果这雪还这样下下去,或许还没到冬至自己发病,说不定就要被困死在这深山里。
“冷。。”少年呢喃一声又往自己怀里拱了拱,寂年轻轻的将盖在他身上的袈裟仔细的又掖了掖,随即往火堆了又添了几根柴,微湿的柴丢进火里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火烧的更旺了起来,明明暗暗的光影印在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有一种坚毅的感觉。
这名少年名叫陆平,是青城山的小道士,寂年几日前在山脚下遇见他,他说自己本是和师兄一起奉师父之命到蓉城去购买药材,不料在回去的路上被贼人伏击,师兄被杀,他虽侥幸逃脱却丢失了所有的盘缠。本想自己回去向师父复命,一路餐风露宿到了这山脚下,而这深山里一直传说有匪盗藏身,他虽从小便入门修道习武,却绝不敢独自贸然上山。在这里等了几天,本来期待或许会有镖队或者旅人路过可以请求跟随,可是一直没有人路过,眼看这即将大雪封山,如果再不动身,就只能等到两月后化雪才能回去了。于是一看到寂年,他便叨咕着“道士和尚一家亲”死缠着一定要与寂年一起同行。寂年虽觉得这小道士满口胡话却也无可奈何的答应了,谁知上山之后,也许是连日没有好好饮食休息,不出两日陆平便病了,身体忽冷忽热,像是染了风寒,很快便神志不清无法行走,幸是这时他们刚好找到一处破庙歇脚,于是寂年决定先采药治疗,待小道士的病情稳定再继续赶路。可这一停,病没治好,却等来了大风雪....
“寂年大师,你的功夫很好吧,明明这么冷的天,身体却好像热的发烫。。师父和我说过,少林的武功以阳刚正气见长,内力深厚的大师神功护体更是不惧刀枪水火。。”怀中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喝了几次药加上几日的休息,他的病看起来已好了大半。
“说来惭愧,我的功夫,在同辈师几个兄弟里,却是最差的。” 寂年答得波澜不惊,“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在十日之内送你下山的。”说着寂年伸手去拿树枝打算拨一下火。
“还是等雪停了再说吧,呃....真不好意思这几天要你照顾我耽搁了你的时间。。。你是有要紧事要去秦岭吗?”陆平突然有点局促,想来自己无赖的行为定是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
“哎?!你的手怎么了,一直在发抖,是不是也染了风寒?对不起对不起,肯定是我传染给你了!”陆平着急的摸了摸寂年的额头,内疚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没事,不是风寒。”寂年安慰少年道,“很多年了..”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陆平,寂年想到,自己落发为僧时约莫也是这个年纪,那,也是他记忆开始的年纪。
寂年的记忆是从一片温暖的黑暗中开始的,胸口是刺骨的疼痛,鼻尖是隐约的檀香,耳边是萦绕的诵经声,似乎被人用衣服包裹在怀里,这里是哪里,自己是谁,什么也想不起来,正要惊慌的大叫,突然听到有个声音低低的说,想活下去的话,就别动也别闹。虽然是近乎威胁的语句,却突然让自己安定了下来。一番喧杂之后,重见光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俊逸年轻僧人的脸,他但笑不语,附上自己背心的他的手掌渐渐传来温暖的力量,将那疼痛慢慢驱散。后来才从旁人口里得知那天发生的事,原来那天清晨自己在山间的小溪被那个僧人所救,然后不出半日就有官兵搜山,以捉拿胸口有伤疤的钦犯为由冲进寺庙大肆搜查,自己被藏在袈裟里避过一劫。
当时的少林方丈本打算将寂年的伤病之后让他自己决定去留,可几番诊治之后竟然发现寂年体内有一股无法拔出的阴毒,如果没有纯正的少阳内力持续克制根本就活不过几日……